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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近代现代)——周凉西

时间:2022-01-08 10:47:39  作者:周凉西
  姜葵无能为力,他狡辩并非自愿,也绝不情愿。可是站在大海的孤舟之上,腐肉与黑血从海面翻卷而出,他嗅到太多太多性奴尸骨的味道,恶臭的腥骚的,扑面砸来,把美艳皮囊割裂出一道道口子。他起初仅仅是想靠岸,即使那边的光刺眼得异常,未曾料到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姜葵在心里喃喃:是心决定的,不是我啊。
 
第二十六章
  晏思道开口过问了小狗,姜葵便更加勤恳照顾这只常人容易定义为“可爱”“调皮”的生物。
  到底是晏思道送的,小狗的身体和秉性都跟着娇贵,一点儿做得不足它就各种表现出难受,吃喝通通挑剔得很。有时候姜葵在想,小狗还是命好,但凡生在会所周围,怕是早早死掉了。
  不过也不一定。同样的命,因环境不同彻底改变了原本生存方式的并非个例。
  李锡也见过姜葵这只小狗。他来补课,要进屋前先听见了后边传来狗的叫唤,闻声望过去,姜葵正牵着它走过来。
  自从剪短头发,姜葵的性格看着放开许多,笑容仿佛也多了。他边走近边对李锡点头,抱歉地说要把小狗带回去,请李老师稍等几分钟。
  李锡愣了下,假借推眼镜来掩饰短暂出神。“好好,慢慢来不用着急,我等你。”
  在屋内坐着等待姜葵时,李锡有思考刚才为何会出神。
  答案俗且简单——好看。
  姜葵总是好看的,牵着狗微笑着走过来的画面明亮干净,给予直观的视觉冲击。美丽化成气味,幽幽传进身体,悄无声息,用或真或假的鲜活迷惑着李锡的神经。
  搞定小狗,姜葵敲门走了进来。坐定后,他说的话却把李锡瞬间拉回清醒。
  原本每周三次课程,他提出以后周末的那节补课要先停掉。“是这样,李老师,我想了想,小狗刚开始养,它还很小,我想多花些时间在它身上。”
  听起来不甚合理,因为姜葵根本不是个贪玩的年轻人,相反,李锡能够隐约感受到他对知识与某些常规内容的渴望。对一只狗,生活在晏思道家无需忧虑的狗,不至于需要他做到如此。
  李锡不解,给姜葵分析:“你确定吗?每周末补课只有几个小时,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合适,我们可以调整一下。你学得很好,正好利用周末来巩固、提升,额外补充了解些其它文化……”
  李锡讲的姜葵当然清楚,正是清楚明白的太多,他今日才做了这个决定。
  小狗是原因其一,更主要的是小狗背后那位。
  虽然从未当面提过,姜葵能察觉到晏思道的淡然之下有着怎样强烈、琢磨不透的占有欲。明明是晏思道亲口允许他与李锡学习,又偏看不惯他与李锡相交太近。
  Lam替晏思道处理事情的日子里,出于习惯,姜葵思考了许多。无论是否属于警示,他认为必须得主动做出态度。
  玩物世界里,遵守游戏规则才能留血通关,额外奖励少拿些也可以。
  “对不起,李老师,我知道您的好意。”不到十分钟,姜葵说了好几次感谢,独独没提收回决定。
  看姜葵深感抱歉的模样,李锡意识到了什么。
  糊涂!他竟不知不觉犯了糊涂。
  此前姜葵委婉请求他不要再称呼自己为“小葵”时,他就该更深点儿明确晏思道的意思。晏思道这个人,从一开始点名请他来教学大概就没安好主意。究竟是要让笼中的小情人打发时间学些英文,还是满足病态心思……姜葵不知实情,他却愈加明了了。
  李锡没再追问下去,减少宝贵的课时对姜葵不会是舒心事。
  他拍拍姜葵的肩,笑着说没关系,不用有任何歉意。“……那周末的课我们就暂且停掉。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李老师的和善只会令姜葵更加愧疚。他应了下来,课程结束,还把李锡送到了大门口。
  司机还没到,姜葵便留着与李锡多等了会儿。简单顺完一遍回去需要做的作业任务后,他支支吾吾地对李锡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落下的。”
  李锡是姜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老师,教他知识,为他描绘了性交以外的文化世界。姜葵不愿用对待各路老板的技巧来对待李老师,所以回答李锡时,往往保持着诚心实意,将自己置身成同龄人中最最普遍的普通学生。
  真诚反而不如轻盈谎言能大大方方表达于口,姜葵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着补:“我是说,每次我都有反复复习,周末也会。”
  李锡听了本该开心,但实际反倒觉得浑身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沉郁。
  他对上姜葵的眼睛,强迫自己继续平心定气,不要动容,不能动容。
  “李老师?”
  可当姜葵叫他时,李锡承认,他做不到晏思道那般狠心,面对姜葵也没办法操纵一言一行与心背道而行。说是动心后的伪善也得,作为育人者的底线也罢,他就是无法再忽视姜葵的纯粹一点点被丢入陷阱。
  车停在不远处,姜葵抬高声音提醒:“李老师,接您的车来了。”
  李锡“嗯”了声,二话没说转身向车走去。
  就在要拉开车门的一刻,他突然松开手,快步又走了回来。
  “姜葵,等等。”
  可能是走得太快,李锡有些许喘,站到姜葵跟前就从背包里要翻什么东西给姜葵。
  “怎么了吗?”姜葵也低头看向背包,以为是漏拿了学习资料。
  “小葵,你想不想走?”很快,李锡翻出份今日上课做过的试题递给姜葵,同时低声说着毫不相关的问话,“我是你的老师,我可以帮你。”
 
第二十七章
  李锡离开后,姜葵坐在房间里不断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同于此前随口的疑问,这次李锡是认真的——李老师要帮助他离开。
  姜葵的反应是愣住了。
  他该当场拒绝,彻底打消李锡荒唐的念头,可是他没有。姜葵没有回答,连拒绝都忘了,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讲不太明白。
  好在李锡不是要当场怎样,说完,他拍拍姜葵的手臂,留下那张试题纸就走了。
  试题纸的其中一边被姜葵攥得皱巴巴,满手试题成了难题。时间一长,它像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把没有身份背景的卑贱性奴伤得血肉模糊。
  或许下一分钟,或者就在下一秒。
  于是姜葵起身把试题撕成几份丢进垃圾桶里,丢掉了,心里这才感觉轻松了些。
  姜葵是感激李锡的,很感激。他知道,作为性奴,从此很难再遇到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了。
  不过比起在此事上的感激与感动,姜葵更庆幸他早一步做了停课的决定。
  他没打算冒险,李老师也不可以。他们都绝对不是有能力承担风险的人,更别提风险来自于晏思道,这点姜葵比谁都清楚。
  因此,姜葵迅速理出两件重要的待办事宜:一、下次与李锡再见面时,必须明确打消他那个危险的念头。二、尽快向晏思道透露自己主动远离李锡的做法。
  说是待办事宜,实际更同于自救事宜。
  晚上晏思道没有回来,姜葵在餐厅慢吞吞用过饭,又借着看狗和倒水上下楼多次,也一直没等到人。
  无奈,他只得寄希望于明日,希望明后天晏思道没那么忙碌,会抽空回家一趟。
  心里装着事儿,姜葵睡不太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才迷糊睡过去。只是没多久就被巨雷声响给震醒。
  下大雨了。
  没几分钟,两三道闪电甚至透过窗帘划亮房间。
  按照从前,这种环境姜葵很喜欢,他能为此缩在被窝里得个好眠。可今日听着外面雷雨交加的动静,姜葵始终做不到接着入睡,心里莫名地忐忑不定。
  一场雨下来,屋内有些闷。姜葵不喜欢这感觉,干脆开了窗户,然后到卫生间洗脸。
  刚擦干净,就听见传来急促敲房门的声音。
  “姜葵,姜葵!”陈管家在门外厉声说,“醒醒,少爷现在要见你。”
  凌晨近四点,晏思道如姜葵所愿回家了。
  姜葵见到的却不仅晏思道一人,还有这会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李锡。
  李锡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姜葵认识,乔放,好像是帮Lam做事的,Lam有事没来的日子里他曾来送过一次文件。姜葵在别墅里能遇到的人有限,他对每一个来过别墅的人都记得清楚。
  不过此时乔放为何出现,姜葵已经不想问了,或者说无需想,一看即知——把李锡大半夜绑来的正是他们。
  “绑”字并不过分。李锡的额头出现了处白天里没有的伤,虽然没有流血,但下手的力气该是不小。姜葵离他距离不算近,能见着明显淤了一大片,嘴角也有道发红的伤口。
  姜葵不敢多看李锡,连招呼也没打,一步一挪走到晏思道身旁。
  心跳如鼓如鼙,他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还未开口,陈管家拿来一个平板电脑要递给晏思道。“都在这里了。”
  晏思道虚摆了下手,没接,转而看向姜葵。
  姜葵刚才的担心与猜测瞬间得到验证——
  陈管家。定是昨日大门口李锡与他的对话被陈管家听到了。
  看样子是还截取了“证据”。
  可是离那么远陈管家是如何听到的?通过门口的监控摄像头监看亦或是用门禁对讲系统在屋内悄声偷听?
  无论是何途径,姜葵都感到毛骨悚然。他清楚陈管家并不喜欢自己,平日在屋内的言行陈管家就会格外注意,多半表现为挑刺。谁知“注意”竟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监视的程度。姜葵做的每个行为,说的每个字,包括表面上看只是学生站在门口送老师的普通行为……通通被陈管家时刻“注意”着。
  谁授的意可想而知。
  “轰——”
  外面又传来声雷响,今夜注定无法平静。
  “晏先生,您回来了。”雷如心声,其余话姜葵便说不出了。
  姜葵本欲做些尝试,当着晏思道的面对李锡说些如“李老师,不是和您商量好了停一部分课吗,您不用这么辛苦过来,我已经决定好了”这样一语双关的话语,然而晏思道的冷漠神情让他放弃。
  全是徒劳。
  果然,晏思道并没有听信解释的打算,他眼神一暗,说:“怎么不和李老师问好,会所就是这么教你的?”
  “会所”二字一出,姜葵背后发凉,下意识朝李锡看,恰好李锡也皱着眉疑惑地对了过来。
  晏思道继续冷声道:“没跟李老师讲过会所吗。”
  “小葵,李锡既然想带你走,也得让他知道他带的是谁吧。”
 
第二十八章
  李锡看得出姜葵有多难堪。整个客厅灯光明亮,他却独独被阴暗笼罩,脸色惨白,虚撑着瘦弱的身体。
  没人知道他的力气从哪儿来。
  李锡被他们从家中强行拖带来这里的确是充满恐惧的,但看见姜葵,他短暂忽略了对晏思道的惧意。
  他心疼姜葵,愈发心疼起来。姜葵究竟每日活在怎样透不过气的环境,灵魂才会覆盖上一层又一层同龄人不该有的沉重感,凑近了看,还在不断往下落灰。
  那些未知和秘密被姜葵单薄的皮囊兜住,晏思道偏要撕开。
  今日之事到底是由李锡惹出来的,“会所”能让姜葵有这种反应,想想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对姜葵说:“没关系,你…不用讲也没关系。”
  李锡企图负起责任,向晏思道解释关于带走姜葵的事情。他思忖着,晏思道会在这个时间点处理这件事情,表明他对姜葵是在意的,否则针对自己就好,不必对姜葵也如此。“晏先生,或许是有误会……”
  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完,身后那位Lam的助手上前就用力往李锡腹部打了两拳,疼得他立即捂着肚子弯下腰,发出痛苦的哀嚎。
  李锡太天真,他忘了身处何处,晏思道不允许,他根本没有资格开口辩解。
  李锡的温柔和不自量力使他当场受了罪,在姜葵面前。
  姜葵整颗心都被揪起来,眼睁睁看着李老师因为好心拉他一把结果被打成这样,他万分无力。这种感觉相当熟悉,曾出现在会所成长的无数个日夜里——在姜葵犯错被打的时候,夜晚被安排跟未知老板上床的时候,看着同样身份的人成为恶狗盘中食的时候……
  海上的孤舟开始渗水,姜葵向来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无力如水泥一般灌注至全身,呼吸成了件最痛苦又致命的事情。
  “性奴。”
  姜葵闭上眼,等身体里生出的眩晕过去些,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是性奴。”
  姜葵语气平静,如果不是仔细去听声音里的颤抖,或许只会以为这是场空灵的自白。
  再睁开,他看见李锡捂着腹迅速抬起了头。
  性奴这个词确实太荒谬,任谁听了都要质疑是否听错,接受不了这种身份在现如今的和谐世界真实存在。
  可惜是存在的,很多。
  对唯一不知情的李老师说出自己的身份,姜葵用尽了今天最后一丝力气。
  ——“我在会所长大,那里有许多和我一样的性奴。”
  ——“李老师应该不知道性奴是什么吧,和性玩具差不多,就是会所养出来专门让人玩儿让人肏的那种……脏东西。”
  就算被晏思道养,本质不还是个脏东西么。
  一字一句说着,姜葵疲惫的状态中竟多了分恨意。恨,那是他年少时常有的情绪,后来发现爱恨都无用,不知不觉便淡忘了。
  现在,姜葵忆起仇恨,他恨会所,恨大先生,恨当年孤儿院的院长。他们一个个把他推进无尽的地狱,垫着奴的所有原生人性向上攀爬,无一人回头。
  姜葵本以为寻到了光,可那束光照在身上只会提醒他周围有多么黑暗。
  他更恨不得不掩面承受的晏思道。
  晏思道攥紧沙发把手,沉声喝止:“够了。”
  不够。姜葵不知哪来的胆子,或者说他麻木了,已然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他破罐子破摔,继续对李锡说:“李老师如果足够有钱有权的话,在我以前待的地方就可以随便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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