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葵,够了。”
“……想怎么肏都可以,我懂得很多种做爱的姿势,性奴的职责就是这样。”
“我说够了!”
窗外闪电再次划过,晏思道将桌上的工艺摆件砸了出去。
白色工艺品四分五裂,碎在姜葵身后的墙上,留下道灰黑划痕。
一公分,只差一公分,刚才它就会砸到姜葵的身上。
姜葵被余波震醒,他回头看向晏思道,自己早已满脸泪。
与晏思道对视的瞬间,他腿一软,“咚”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喃喃说:“你想要我说的,我全告诉李老师了,这下够了吧。”
晏思道的怒意狂烈蔓延,他是要李锡知道,可姜葵的所作所为又让他抱愤。
李锡算是个什么东西!今时今日姜葵的一切,包括那个李锡,不都是他晏思道给予的吗。李锡有胆肖想带姜葵离开,姜葵一句拒绝没有,此刻甚至还委屈起来了。
晏思道起身,掐起姜葵的下巴,“你就这么想让他可怜你,这么想跟他走。”
“没有,没有,”姜葵的眼泪一颗颗渗入他的指缝,“我不会跟他走。”
小情人的眼泪烫到心里,惹人心疼,李锡会着迷不足为奇。
晏思道不许,他用大拇指把眼泪擦掉,似笑非笑道:“你跟他走,以后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也没人会带你回会所让人上。姜葵,你敢说你没动心!”
晏思道的质问似把小刀,一下一下划着姜葵的心头。
姜葵太怕疼死掉,赶紧把颤抖着的手握住晏思道以制止。再开口,嗓子几乎失去了声音。
“动心?”他又掉下泪,用气声反问晏思道,“我的心在哪里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因为我不是那个人,所以你当作没看到啊。”
第二十九章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李锡彻底归于沉默,身体痛感也不准他再轻易发出声音。
姜葵说的话太过震撼。
性奴,性事奴隶,听到的第一时间,李锡不信也不敢信。可面对姜葵看似平静实则崩溃了的模样,回想起他们曾经在阳台上的对话以及姜葵那句“我走不了了”,李锡不得不信。
姜葵这朵花园里最美艳的花,竟然是用肮脏龌龊的精水浇灌着长大。
然而李锡的看法无人在意了,若不是姜葵对他的“邀请”动摇,晏思道甚至懒理他那些越界的心思。
姜葵没开口拒绝,便是潜意识里有所犹豫。晏思道自认为小情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养着随意轻松,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姜葵的心,他从来没能预期和操纵全部。
正如此时,姜葵就擅自通过这样的方式提起了“那个人”。
细想来,晏思道和姜葵从未正面谈及过辛裕,多是他与郑伣聊天的过程中郑伣会提,或是郑伣做局,他刻意让姜葵回去转答“你不像他”。
不谈辛裕等同于他们之中没人把“爱”与“动心”搬上台面,现在,最上不了台面的人主动出手。这倒让晏思道想起当初转念留下姜葵正是因为他顶嘴了一句,那感觉像极不愿服输的小辛裕,有趣得紧。
姜葵自打到了晏思道家里,便悄无声息收起自己的刺,乖乖服侍,致使晏思道都忘了他身上尚存着一丝未泯灭的可笑的勇气。
——性奴的勇气。
从前晏思道觉得很有意思,现下被意外扎到,则只有满满当当解释不清的复杂心绪,格外不舒爽。
“出去。”
晏思道甩开姜葵的手,站直身板,由上至下盯着他的脸,对剩余人要求:“都滚出去。”
陈管家应下,朝乔放招手。他们便点点头,抓住李锡的肩膀就要把人带走。
李锡的视线始终落在姜葵身上,随着拖走的步伐,弱小身影逐渐被晏思道的身体挡住消失。
他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再做些什么了。等快出门时,他扭过头,快速喊了声姜葵的名字进行最后挣扎,希望至少能听见一句安心。结果肩膀被掐得更加用力,脖子瞬间涨红。
疼痛之余,李锡未听到回音。
诺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和雷雨。
姜葵力尽,与晏思道对视时,陡然产生猎物面临即将被撕碎而产生的第六感。
通常动物会因此迅速躲避、挣扎,大不了上前拼命。捡回家的流浪狗不会如此。流浪狗被遗弃的那刻就丧失了一次被爱的运气,面对来之不易的新主人,他们以上哪样都不会选。
于是,姜葵任由晏思道撕扯开他的睡衣,在没有润滑和扩张的情况下肏入了。
起初后穴实在干涩,龟头进入后,再要进就怎样都挤不进去了。晏思道直接抓过桌上的酒杯,将里面剩余三分之一的酒泼到姜葵的私密处,冰块也没拿开,全砸到了他的腹肉处,再用两三手指用力捣弄几下,便得以强行插进去。
疼,太疼。
撕裂感从后穴蔓延至姜葵的脊椎接着传达至四肢,身心痛楚迫使他张开嘴,可他大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受着那涨红的性器如何擦过自己的肠壁。
姜葵紧闭双眼,眼泪沿着太阳穴向下滑落,掉到冰冷的地板上。
晏思道看见了,心一窒,顿了好几秒。回过神,他低下头就狠咬住姜葵的舌头。
不听话的猎物,该连皮带骨通通吃掉!
姜葵被吸吮到呼吸不顺,呛着口水咳了起来,晏思道这才放开。
许是不想再被咬,姜葵咳完干脆咬住下嘴唇,一句呻吟也不发。这举动搞得晏思道心火更旺,非要掰正他的脸叫他看向自己。
“不是说对我动心吗,睁眼!”
粗大的性器不停撞到最深处,毫不留情,肏了数十下,内里终于谋得了点儿湿润,吸得晏思道动作更快。
“……睁眼看着!小葵,看我怎么爱你。”
姜葵成了只无意识动物,听话地半睁开,眼神左右轻晃了几下,大概是对了会儿才对上焦。
这场性交连做爱都称不上,他哪里看得到爱。
姜葵嘴唇张张合合,缓慢回答了一句话。
晏思道没听清,但从极微小的声音和口型,他辨认出,姜葵是发自心底地在喊他“叔叔”。
姜葵说:“叔叔,疼。”
晏思道停了下来,他本以为听见他人嘴里叫出辛裕的专属称呼会生理性厌恶,但是没有。尽管怒气未消,他还是理得清其中缘由。他没有为姜葵的这句话生气。
只听姜葵皱着眉“嘶”了一声,低头看去,茎身抽带出来的体液与酒液之中还混杂了些许殷红血丝。
相反,晏思道心软了。不好到底说是因为看到姜葵受伤,还是那句可怜话,还是什么杂七杂八、让晏思道说道不明的东西……
沉吟片刻,他抽出性器,听见自己说:“疼就不做了。”
姜葵确信晏思道是个疯子,上一秒往死了肏干,下一秒却给予他于晏思道而言最为珍贵的温柔。
有次姜葵听到郑伣开玩笑讲说四哥疯,他并不觉得那是玩笑,晏思道的傲慢行径的确与疯人无异。
当然,姜葵也清楚,在晏思道这些所谓的正常人眼里,随时可以脱下衣服躺地上、抛弃礼义廉耻的奴何尝不是早就疯了。
疯子们试探,疯子们交媾。
疯子世界产生的喜欢有资格叫爱吗?
没有答案。就像晏思道用性交掩盖真相,同样未能给出答案。
第三十章
姜葵再次病倒,比起此前,这回他宛如被抽走半条命。
发烧,呕吐,昏睡,发烧,再次陷入昏睡……
请来的护理一直照看在旁边,家庭医生也来了好几趟,后来应晏思道的要求医生干脆住了下来。
中途姜葵醒来总是无精打采,看看周围,一句话不说。直到晏思道抽空过来,他才开口,红着眼哑声喊了句“叔叔”。
晏思道没有计较姜葵擅自改口,或许他该计较的,但好像也没感觉那么有所谓。总之对于姜葵大胆狡猾的做法,他默认下来。
除此之外,晏思道必须承认,纵容姜葵的原因也是要他快点儿好起来。
并非“希望”,精准的描述是“要”。
那天姜葵敞着双腿躺在地上,掺了血的体液滴答落下,嗓音一点点穿透空气中的腥臊,沙哑且锐利,他说:“叔叔,求你收好我的心。心我只有一颗,我不会走的,走了就活不了了。”
死亡,性奴们最害怕的事。姜葵真心诉说的同时,何尝不是铺满求生欲。他妄想自己也如辛裕有个一样的叔叔,乞求叔叔爱他,保住他的性命。
听到姜葵那句“活不了”,晏思道的的确确乱了心神。
晏思道要姜葵好起来,甭管属于施舍或是怜悯,他都自认为已经有所付出。小情人能够得到如此殊荣,该感激,而不是不知好歹地任由自己病下去。
晏思道也是这样同姜葵说的。
姜葵抬起扎着吊针的手去够晏思道,和之前一样,“我好起来,您会喜欢我吗?”
晏思道盯着床上的人,皱起眉,依旧没有回握。他觉得姜葵贪心,觉得姜葵得寸进尺,要的过多,殊不知在他日后终于愿意攥紧姜葵的手时,已然失去了所有机会。
此刻,晏思道只给予鼓励,极为大度地告诉姜葵:“等你好起来,英文课可以继续,你的小狗也还在等你。”
不出几日,姜葵退烧了,除了伴有一阵一阵的头疼乏力,其它没有太大问题。
病好后,他首先有精力担心起李锡的情况。许多日未见,想想当天李老师受的伤,不知道那些人把他怎么样了。
这件事没办法问陈管家他们,表露出丝毫关心怕是都会给李锡徒增麻烦。
正思考着如何确定呢,陈管家过来,说晏思道给他安排了个人要他现在下去见一面。
姜葵很紧张,晏思道安排的人……他担心是位新的英文老师,如果那样,他将更无从得知李锡的现状。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换掉李锡可能算是好事,至少他以后不会再被卷入这些糟事之中。
姜葵陷入矛盾,明明因病瘦弱不少,步伐却越走越沉重。
大概是否极泰来,见到来人,他纠结的事情并未发生。姜葵露出笑容,发自内心地欢欣:“李叔!您怎么来了?”
李史钟也笑了,很快他又收起笑,走上前骂道:“怎么到晏先生这里还是不懂事,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竟添麻烦!”他回头问陈管家,语气缓了些:“方便让我们单独聊会儿吗?”
“当然。”陈管家点点头,跟他、也是说给姜葵听,“您随意,姜葵病刚好,不方便让出门,还请李经理多陪他解解闷。”
末了,他着重补充一句:“这也是少爷的意思。”
晏思道的意思。究竟是不方便还是不允许?
看来与小狗一样,李史钟同样是晏思道安排着送给姜葵的礼品。
姜葵不知对此该悲该喜,晏思道算得上非常难得的老板,愿意“投其所好”,让他这个性奴去学英文、养小狗、见朋友,似要把曾经缺失和喜欢的都给了。
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给。
姜葵不想花宝贵的时间多纠结虚无,好不容易能再见到李史钟,宛如与唯一的亲人相聚。
得到应允,他把李叔带到了自己房间。这回陈管家没有跟过来,只站在楼梯口目送他们上去。
关上门,晏思道的人不在,李史钟便不再装得有多客气了,拉下脸就问姜葵手臂上的大片淤痕怎么回事,“晏思道也是个爱性虐待的主儿?”
姜葵摇头,言简意赅地把整件事讲了下,手臂上的伤是那天晏思道肏他时掐出来的。或许不是故意掐的,但力度太大,导致手臂一整圈乌青到今日都没全褪完,在他白皙皮肤上显得残忍又狰狞。
李史钟低声骂了句粗,“狗崽子命大,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们派人来找我,用的是郑伣助理的名义,到大门口才告诉我这儿是晏思道家。这晏家老四也真够大胆,晏文佳要知道他儿子偷养了个性奴,传出去不得被气死。”
姜葵连忙阻止:“您可千万别往外传,肯定要出事儿,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您!”
“知道,你甭管我了,先看看自己吧。”李史钟拉过来往他左手臂看了眼,止不住责备,“说了多少遍别心软,别好心。好人从来都是给普通人和那些有钱人当的,你他妈一个小性奴……别哪天死了再派人来找我,我可不管你。”
他检查了下,看姜葵手臂没有大的伤口就放开了,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还是别死,我等着以后你跟那群狗给我送终呢。”
“呸呸呸!”姜葵深知李史钟是在担心却不擅表达,心头涌上暖意,笑盈盈地叫他放心,“李叔,我在这里很好,真的,我一定好好的。”
其实姜葵被晏思道养的这件事,李史钟震惊过后反而安心不少。他记得此前姜葵就提过姓晏四,好像是有派司机把他送回会所来着。既然晏思道能知道他和姜葵的这层关系并把他请来,想必多少去打听过,比起其它老板实在是费心了。
那些糟蹋性奴的老板没一个死了会不下地狱,出了位稍微不同的倒像有资格上天堂似的。
虽然是被晏思道叫来的,李史钟仍不宜在这儿久留,单单楼下的管家他就能看出不是省油的灯。
他骂咧着多嘱咐了几句老生常谈的话,然后警告姜葵不许替那位李老师担心,“晏家人毕竟不爱惹到脏,所以在国内不会随便乱来。你不想害死人家就闭好嘴,乖乖过你的就成。”
姜葵垂下眼,刚才还有思考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拜托李叔去打听一下,看来没戏。
李史钟把最想讲的讲完,不多废话,拍拍姜葵的肩膀,说:“行了,我走了。”
会所的人们向来见一次少一次,没人知道哪次会是最后一次,于是都只能把每次相遇当成最后一次。姜葵鼻头猛地一酸,闷闷“嗯”了声,“那我送您下去。”
“送什么送,瞧你这脸白的,等会儿再倒了我还得把你扛上来。别矫情了,你还不如多去睡一觉。”说罢,李史钟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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