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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元景嘴角浮起一丝讽笑:“武陵侯如今行事倒是谨慎得多,当年先帝在宗亲里择选储君人选,就属他家殷勤,虽说事后未成,但好歹在封地养了这么多年的兵,总不至于被打压了一场,就不敢动弹了。”
  影卫低声道:“陛下说的是,后来曹大人亲自过去,详述利害,若他日楚家得了天下,兴许能饶过旁人,但武陵侯兵强马壮,子侄门生遍布朝野,必放他不过。武陵侯心中本就有些计较,又见了您留下的立太子诏书,便有七八分信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准音。曹大人便照您的吩咐,直接派人偷出武陵侯家的长孙,料调包计成,老侯爷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元景轻哼了一声:“武陵侯府戒备重重,先前已知会了他,他若是真心不愿,咱们如何能轻易将人带走,不过是把麻烦事抛给咱们,万一事情败露,便倒打一耙,只说自己不知情罢了。”停了一刻,又问:“曹如意腿伤如何了?”
  那人恭敬道:“行走无碍,只是不如从前轻便了。”见他若有所思,忙道:“来之前曹大人说了,请您不必担心他,若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只管遣信鹰便是。”
  元景道:“如今还好,你让他安心修养,难保楚驭没有派人盯着他,别再随便走动了。”那影卫应了一声,似有些欲言又止,元景疲倦道:“有话就说。”
  那人即道:“曹大人还带了话,他说晋阳侯无兵无权,纵使他的儿子登基为帝,日后您回了京城,也自会还位给您,倒是武陵侯家,却不是好相与的,他家子孙得了帝位,势必全力扶持,何苦要招惹他们。”
  元景眼望窗外,无声暗道:“自然是为保元家基业不失。”口中只道:“我自有我道理,你们只管按吩咐行事。”
  说话间门外有人求见,元景神色一凛,让他从小窗离去。一开门,竟是薛乙听乌善说他今夜受了惊吓,特意来给他请平安脉的。元景离京时身无长物,幸得薛乙舍家相随,悉心照料,心中对这位老医官格外敬重,口中笑道:“阿善也忒小心了,我哪有这么娇气。”手上不敢怠慢,客气地将他请进来。
  一番诊治之后,元景有些心虚地看着他,薛乙皱眉道:“陛下近来肝阳扰动,阴虚火旺,像是劳神过度,夜不得眠所致,先前给您开的药可还喝了?”
  元景立刻道:“喝了。”被他一瞪,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薛乙叹了口气:“先前臣已告诉过陛下,您……该小心保养,似现在这般日日豪饮,又劳心劳神,如何能长久?”
  元景当日听云从断自己只有三年的寿命,心里还有些不信,离京之后,又悄悄问了薛乙,见老医官愁眉不展地安慰自己,这才死了心。闻言只是一笑:“我记下了。”
  薛乙劝他不得,开了药方,叫药童拿去煎了,又细细嘱咐一番,这才要离去。临走前,见元景存了安神香的锦囊被放到一边,内里却是空空如也,他分明记得元景问自己要这东西,还不到几日,见状惊讶道:“陛下,这药粉到哪去了?”元景眉心轻轻一跳,一时没有回答,薛乙急道:“我同陛下说过的,这东西不可多用,虽有助眠之效,可到底是毒物,时间久了,迷香入了心肺,脑筋便不如从前灵光,反应也会变得迟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年轻的主君忽然意味不明地对他笑了笑,而后轻声道:“我知道。”
  闹腾了一晚,楚驭本以为今夜又是个难眠之夜,不想和衣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尽是元景的影子,好像回到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怎么惹恼他了,就见他气得眼泪汪汪,拳头也攥了起来,一抬手便将够得着的全砸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把人搂到怀里,他愈发恼怒,冲着自己连打带骂,如同炸毛的小兽一般。楚驭不住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温声安抚,似乎哄了一万年之久。
  梦境的最后,元景折腾累了,双手抵在自己胸口,人却靠进怀里。楚驭只觉浑身飘飘然,如坠云雾之中,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亲吻着元景的唇角,低低道:“待会还要不要闹了?”
  元景被他握着手腕,一时挣脱不开,索性把脸埋在自己肩上躲避亲吻,只听他鼻音很重地说:“……要。”
 
 
第138章 征途
  九月过半, 战火复起。楚驭派出十二万大军强攻冉洪阵营,又令虎豹、破阵二营, 共四千余众,趁夜而出, 如风雷过境, 破坏西魏军东线供给支援栈道, 途中又与一小支魏兵相逢。他们此番来前, 已得主帅交代,一见敌人,手中长刀便舞如乱雪,转眼就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只留了个年纪尚不过十二的小子,叫他回去告诉冉洪:天策将军请他务必保重, 他日大燕铁骑踏破营门之时,尚有要事与他商谈。
  冉洪闻言大怒,命手下精锐卫队尽出, 与燕军正面交锋,不想此举正中楚驭下怀。是时霜天雾浓, 燕军且战且退,将他们引入一处坡地。魏军不欲追敌深入,箭雨齐下, 并不肯近身。却见高处令旗一动,燕军“哗”的散入山林中,空留下偌大一片战场。魏军将领呼道:“不好!”夺过令旗, 急命道:“撤军!撤军!”
  楚瞻于坡上见了,“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推开炮手,点燃引线,对准他们的方向。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十余座火炮齐齐轰出,当中更有一支金芒长箭,比火炮更快地飞了出来,正中挥令之人面门。令旗一倒,魏军如无头苍蝇般乱做一团,但见浓浓黑烟破开白雾,不一时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千羽军弯刀渴血,一夹马腹,从山坡上冲下,投入杀戮之中。战鼓擂得山响,楚瞻年少气盛,见了这一幕,上前两步,颇有些跃跃欲试之意。转身一望,见他二哥只顾同大哥说话,心中窃喜,牵了马来,悄悄跟着下去了。
  这一仗可谓全胜之战,西魏精锐俱没,短时间内再无反击余地。然而楚绍观兄长的神情,却不见什么喜色,替方青接过他的铁弓。楚驭本已将手中之物递过去,一见是他,顿了顿:“你手腕还没好,别碰重物。”绕过他交给方青。
  楚绍苦笑了一下,自己摸了摸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腕:“多谢兄长挂心,你带回来的医官医术高明,我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再养一阵子,便可恢复如初。”楚驭点了一下头,目光仍看着战场。楚绍道:“兄长还有心事?”
  楚驭默了一默,淡淡道:“经此一败,以后想引冉洪出来,只怕更难了。”
  果如他所言,西魏一败再败,人心惶惶,几乎要动摇军本。魏主一心沉迷修仙炼药,却被这桩人间事弄得不胜其烦,差一点便要允了割地赔款,止戈休战的折子。幸亏秦雁锋及时收编残部,又将奔赴东线死守的魏军召回,关闭营门,坚守不出,一连半月,燕军竟没占到半分便宜,这才挽回了些许颜面。
  元景身在渠犁王宫,忽得神武军传召,请他前去大帐议事。如今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军政大事,按说绝无参与的资格。他心知这多半是楚驭的主意,然乌善一早已经过去,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大王邀我,还是……别人?”传令官道:“自然是我们主帅。”
  自那晚过后,楚驭没再来找过他,但元景对此人始终心怀戒备,如今悬刀落下,倒也不觉得意外,横竖躲他不过,索性心一横,去看看他又搞什么名堂。那里的守卫似乎得了吩咐,一见到他,便自动让了开。里头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楚驭着一身冰冷的玄甲,正坐在上首,听见动静,身体不易察觉一晃,却也没朝他多看。众人的注意力都随着他而动,倒也没注意到元景的存在。元景心呼庆幸,找了个角落站了。一抬头,却见楚瞻一脸邪笑地看着自己,他皱了皱眉,冷着脸移开目光。
  元景自有门路,战情如何,倒也不陌生。凝神听了一会儿,原来是强攻难下,众人这才商议易道围堵,斩断魏军来援之路,再寻一良机,合而攻之。楚驭自领两部人马,自渠犁借道而行,往擒风岭而去。此地距魏境不足二百里,他孤军深入,一旦前方襄助不及,恐有灭顶大祸。楚绍提议,由他代兄前去,路上以信鹰互通消息,必不会坏了兄长大事。
  不想楚驭去意已绝,止道:“此地凶险,我自当前去,你只管在前线待命即可。”楚绍劝之无用,也只得作罢。他看向乌善,复开口道:“殿下,不知你们负责带路的人来了没有?”乌善神色阴沉,他还未开口,就听乌什图抢道:“已经来了。”招呼元景:“……等你半天了,来见过诸位将军。”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元景身上,他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由自主就想往后退。楚瞻见他迟迟不上前,似乎有意想叫他难堪,高声调侃道:“乌善殿下,你手下的人好像不太懂规矩呀。”
  乌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话还未说,抬手就掀翻了茶具:“你们要嫌他不好,别用他就是。”
  楚瞻眼珠子一转,故作大度道:“一个小奴隶而已,本将懒得同他计较。”楚绍听他话里带刺,心知他又犯毛病了,以眼神示意他住口。楚瞻也不看他,话锋一转,冲元景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主帅。”
  楚驭目光一寒,眼见元景已经走上前来,长袖一展,头也低了下来,不及斥责楚瞻,匆匆道:“罢了,你且到一边休息吧。”见乌善冷着脸将他拉了过去,也未多看,自去与其他将领商议军务去了。
  好容易熬到众人商谈完毕,已是月上霜天。诸将自回营去整顿人马,乌善一语不发地拉着元景往外走。好容易走到个没人的地方,一肚子火气藏之不住,张口便将姓楚的骂了一通。
  原来渠犁地形崎异,自城门出关,一路水地、天堑不下十一二处,出路却只得一条,非熟知地形的人带着才能离开。元景初来之时,乌善便着人制了地图给他,免得他乱跑乱玩,迷失路途,几个月下来,他将赫齐摸了个通透。先前楚绍借道出城,便是由他带领。今日谈及旧事,他顺口一提,他那不省心的三弟立刻开口,点名要元景过来。楚驭倒也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乌什图趁热打铁,立刻叫人把元景带来了。
  乌善义愤填膺道:“明日你只管躲在宫里,我就说你病了,换个人带他们出去!”
  元景苦笑了一下,心想:他这是跟我耗上了,躲有什么用?安慰了几句,如今战事吃紧,需得以大局为重。乌善也知道利害,发了一通火便也罢了,只是说话间还有些担心:“眼看天气转冷,我听薛太医说你肩膀的旧伤又犯了,万一路上撑不住怎么办?”
  元景阴影尤在,被他碰了碰,不自觉就往后一缩,脸上却带着笑:“不妨事,也就几日的功夫,我去去便回来了。”回到住处,思及从前旧事,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将薛乙悄悄叫过来,问他讨要了些东西,这才略略定神。
  翌日大军出征,方青亲自牵马来接人。此后一路往北,天气渐寒,他一见面便奉上一件银白色的狐裘大氅,柔顺温暖,与他从前在宫中所用之物相当。不一刻坐骑牵来,元景一望便知,这也是精挑细选过的,看着比普通战马还要高出一截,又配银鞍玉辔,装点的华贵无比。元景虽说是引路使,可坐在上面,派头几可与主帅比肩,身后跟着的仿佛已不是友国的客人了,而是追随他而来,为他厮杀卖命的战士。
  虽有礼官低声议论,这样恐怕不合规矩,话才出口,便叫主帅大人给听见了,他回头一望,礼官见了他的眼神,心下骇然,再不肯多言。这一幕元景自是看不到的,他这一路目不斜视,全然不肯理会旁人。楚驭不经意一瞥,见他一张脸有大半张埋在领口的白毛里,仿佛也不想给人看。
  这样子颇有些孩子气,楚驭不由暗想:“若是此时逗逗他,不知他又是什么表情?”手指一动,却怎么也生不出底气靠近他。
  当晚众人在河边安营扎寨,元景急行了一天,已是疲惫不堪,见自己的行帐被安置在主帅大帐旁,连恼火的力气也没有了。坐了没一会儿,便有个小兵端着个漆木饭托进来,自称是主帅派他来伺候的。饭食一一摆开,除了一盘士兵们自己烤的羊肉,剩下的皆是从前自己喜欢的菜肴。元景随口尝了一道,发现滋味格外熟悉,不知是军中伙夫妙手学得,还是干脆就把京城的厨子请来了。
  小兵生的憨厚,做起事来却十分伶俐,他利落地烫好一壶热酒,送到元景面前:“咱们主帅说了,您是这军中最重要的客人,要小人好生伺候,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只管吩咐便是。”见他动了一筷子便闷声不语,不安道:“大人?可是这些不合胃口?火灶还热着,若是不喜欢,小人再叫人换了来。”
  元景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有。”见面前那杯温酒,一时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们好像不许饮酒?”
  小兵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这是主帅的私藏,别人自然是不许的,但您身份尊贵,不必守咱们的规矩。主帅还说天气寒冷,您喝些酒暖暖身子,也好休息。只是不可多饮,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呢。”
  元景木然地点点头,久久无话。饭后军医又来了一趟,说是路上辛苦,怕他消受不住,特意来瞧瞧。元景一再婉拒,他倒也没有勉强,留下些清凉止痛的药膏便躬身退出去了。好容易熬到就寝的时辰,那小兵却一连进来三趟,不是替他更衣,便是将毡被换做一床厚厚的貂衾,元景看他忙进忙出,殷切至极,忍不住道:“这也是你们主帅交代的?”
  那小兵才伺候他睡下,闻言用力地“嗯”了一声。元景将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可有说过何时过来?”
  小兵似有惊喜:“您想见他么?小人这就去通传。”小兵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见他和颜悦色了一整日,如今不知怎的,声音却陡然森冷起来:“我不想见他。”他翻了个身,投入无尽黑暗中去。
  楚驭与元景不过一帐之隔,却无他这份好定力。他与元景并辔而行了一整日,虽勉强维持着一军主帅的威严,但注意力实则全在元景身上,只是知道他对自己避之不及,这才敛定心神,没有流露半点情意。如今孤灯闲坐,白日里种种细节却自己冒了出来,是以夜到深处,还迟迟无法入睡。
  方青进来添了一回灯油,见他披着一件衣服坐在灯下,卷宗敞开,却还是上回进来时看的那一页,闷不做声地拨亮了灯芯,又给他奉了一盏茶,小声道:“王爷,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您还是早些睡吧。”楚驭随口应了一句:“就睡。”却无半点起身之意。方青站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殿下就在旁边的帐子里,听说已经睡着了,您要是放心不下,便过去看看他吧。”
  楚驭指尖一顿,俨然是听进去,迟疑许久,却还是苦笑摇头:“我要是去了,只怕他就睡不好了。”轻叹了一声,命他收拾好卷宗,自己进入寝帐不提。许是思念太过,他又做了一晚上香甜的乱梦,所有的求而不得,在梦中都成了触手可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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