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满心爱意前来,不想却听到这样一番决绝的言论。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暗阴鸷,他面无表情道:“为什么?因为你那个元惜哥哥回来了?”
元景有些烦乱,退了一步:“跟他没有关系,我就是不想了,现在这样太累了,我只想像以前一样……”话还没说完,就被拉了过去,一时间腕骨被捏的几乎要脱臼,疼的他头皮都麻了,痛急怒道:“你…”迎上他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表情阴森的吓人。
楚驭脸上如蒙阴云,一双眼睛冷冰冰的,他一点点用力,一步步走到元景面前:“我说过的吧,你答应了跟我在一起,再后悔也不行了。”
元景疼怒交加,语气也不怎么好:“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楚驭一手逮住他后颈,逼他仰视着自己,居高临下道:“你没答应?那你上次亲我做什么?”
元景忍着恐惧去掰他的手,反被他捏的更紧:“是你让我亲的!”
楚驭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这里呢!撩完了老子现在又说不愿意了?你想得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似在压抑怒火:“刚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你要不要重新考虑?”
姿势亲昵,好似要吻他,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半点温度,元景怒视着他,不发一语。楚驭神色愈发阴沉,看了他片刻,忽的冷笑一声。衣袖一挥,将桌上摆着的东西尽数扫开,只听的几声呯砰乱响,地上已是一片狼藉。他将元景按躺到桌上,双臂撑在他身侧,一手撕开他衣服前襟,人也跟着压了下来。
元景这阵子习惯了他温情脉脉的样子,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他重重的顶了一下,才想起来挣扎:“你干什么?”
楚驭漫不经心地亲着他:“待会你就知道了。”
元景一偏头,滚烫的吻就落在嘴角边。楚驭全不在意他的不配合,随意的亲吻着他的脸颊、脖子,左右他逃不开,连按着他的动作都省了,一双手肆意在他身上揉捏。膝头稍一用力,便将他的两条长腿分开了。
凉亭四周虽有帛纱,但透透的一层,实在起不到掩人耳目之用。元景想到被人看见之后的事情,愈发惊恐难当,乱踢乱打地喊:“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楚驭冷笑道:“好啊,你最好把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叫来,我只盼来的越多越好,你父皇来了我也不怕……”隔着衣服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最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元景的呼救声一下子停住了,双手无力地推着他,眼泪长流,浑身颤抖不止。楚驭碰到他被眼泪浸的冰凉的脸颊,人顿了一下,动作稍稍温柔了些。元景全然不察,他哭也不敢哭出声,哑着嗓子一个劲的哀求:“你别这样!给人看到了真的不得了!”
楚驭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脖颈,呼吸滚烫如火,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在他睫毛上亲了亲,倒是平静了许多:“我本来是想要慢慢来,可你太不乖了!”
就在此时,亭外传来元惜的声音:“景弟,你在里面么?”
亭中两人同时怔了一下,楚驭朝外看了一眼,力道一点都没松,还变本加厉地在元景脖子上咬了一口,元景捂住嘴,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口时勉强没带哭音:“我、我在,你在那等我会儿,我收拾收拾就下去了。”
元惜脚步随之响起:“我来帮你。”
元景心中大骇,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双目含泪地看着楚驭,以口型道:“大哥,你先放开,大哥……”
楚驭看了他一会儿,漠然地起了身。元景立刻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擦掉眼泪。元惜进来时,就看见地毯上一滩墨痕,元景蹲在一块砚台旁,脸上也不甚干净,自眼睛到鼻尖全沾了黑墨。不禁笑道:“这是怎么弄的?小花猫一样。”
楚驭负手背身站在元景旁边,姿态傲然。元景讪讪地笑了一下:“我们闹着玩呢,不小心弄掉了。”双手合捧,才将砚台拾起来:“这个是我跟你提到,我、我大哥。”
楚驭听了这话,连头都没回一下,堪称十分无礼。元惜瞧出这里气氛有些古怪,也没点破,从袖子里拿一块锦帕:“过来,皇兄给你擦擦。”
元景看了看身旁,表情甚是为难,像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元惜温和道:“过来呀。”元景迟疑半响,艰难的开了口:“皇兄,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跟他说几句话再去找你。”
元惜的手还悬在半空中,闻言宽慰一笑,放到凌乱不堪的桌边:“好。”
转身欲走,却听楚驭出声道:“不必了。”掀开纱帘,漠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元景:不是说不会跟我哥哥吃醋么?
楚驭:哦,我没当他是你哥,我就当他是个觊觎者而已。
第47章 议和
微风过后, 凉亭中一片寂静。元景一声不吭地将砚台放回桌上,自己拿起锦帕擦了擦脸。元惜的目光掠过他微肿的手腕, 还有凌乱的衣服,最后落到他越擦墨迹越多的脸上。若有所思地朝楚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口道:“你们吵架了?”
元景“嗯”了一声, 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踟蹰道:“我们……他刚才教我练武, 我输了耍赖皮,他不高兴了。”
元惜道:“景弟,你脾气也太好了些,到底尊卑有别, 凭他是谁,也不该这么以下犯上。”
元景低着头, 轻轻道:“没关系,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锦帕已经完全黑了,脸还是脏的不行, 他用袖子蹭了蹭,许是墨进了眼中, 他只觉得眼睛酸酸的。
元惜轻叹一声,似无意道:“弟弟大了,知道藏心事了。”
元景心头怦然一跳, 岔开话题道:“我哪有什么心事,皇兄,我先去洗脸。”
元惜一笑, 牵着他:“好,我陪你一起。”他看元景心情不好,当天下午又拉着他在京中游玩了一通,元景全程心不在焉,黄昏未到便回去了。用完晚膳,借口今天玩的累了,早早便去休息,还吩咐侍卫,晚上不必来守夜了。
寝宫之中长夜通明,元景坐在窗前翘首期盼了一整夜,其时天清风静,月亮都比往日大的多,只可惜良辰独赏,无人相伴。天色渐明之时,几片花瓣飘然而下,已是他今夜得到的唯一的温柔。
他没能黯然神伤太久,晨起宫中又有口谕传来,将他召入宫中。却是燕帝获知他昨天浪荡了一下午,全不知时间宝贵,该求学进取。语气严厉,堪称前所未有,刘林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元景被训得灰头土脸,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蔫了。燕帝好像从训斥他这件事上获得了乐趣,隔三差五就要把他叫到宫里来大骂一通。元景整日都如惊弓之鸟,府内稍有异动,便以为是宫里又派人来了,夜里独枕而眠,常常从梦中惊醒。
元惜倒是经常入宫帮他说话,可也不知道为何,他不劝还好,一旦劝了,隔日燕帝必定要将元景召入宫里来。从前他溺爱元景时,觉得他什么都好,现在瞧他不上了,连从前元景写的功课都能成为骂他的理由。
如此两月,元景整个人神思恍惚,这一日从紫宸殿离开时,脚下一空,直接从玉阶上滚了下去。好在他年轻,倒没有大碍,薛乙过来替他请脉,让他静养些时日也就罢了。从此宫里倒是不用去了,燕帝亲自提笔,写下他的种种“错处”,派人过去念给他听。
他派去的人个个中气十足,一旦开骂,整座太子府都能听得见。从来主贵仆荣,太子都被训成这样,其他人更是头都不敢抬。不出几个月,满朝上下都知燕帝对太子深恶痛绝。加之元惜回朝,燕帝欲行废立之举传的沸沸扬扬。有趋炎附势之辈趁机上书进言,议古论今,试探燕帝的口风。也有人不避祸患,或直言进谏,或入太子府一表忠心,其中又以丞相周骥为首。他是个脾气火爆之人,当殿叱责进言之人,称此人心怀叵测,欲动摇国本,并撂了话出来——“皇上若废太子,臣宁可辞官归乡,也绝不奉诏!”
燕帝嘴上没说什么,但都或多或少给了这些人一点苦头吃。元惜也对此深感无奈,从前他们兄友弟恭,与平民百姓无异,此番才见帝王之家的森冷残酷。他多次对元景保证,绝无取代他的心思,这一趟回来,只是想看看父皇和弟弟,黄天在上,若有异心,当叫他不得好死。
元景听完之后苦笑道:“我知道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皇兄,我要是连你也信不过,还能相信谁?”说到这里,目光落寞下来。这几个月,楚驭一次都没来找过他,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会陪着他,保护着他的人,像是他的一个美梦,人醒了,梦就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元景轻轻道:“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对你绝不会有猜忌之心。”
元惜热泪盈眶,握着他的手道:“好弟弟。”
七月过去一半,薛乙又来给太子请了次脉,称他已经大好了。元景一脸惶恐,说自己头晕的厉害,让他再看看。薛乙知道他的心思,劝道:“太子躺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好,皇上是会派别人来看的。”
元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只好作罢。口谕隔日便来,召他与元惜入宫。元景一路上提心吊胆,早膳都没心情吃。几月未见,燕帝待他冷淡如常,见了他这个苍白消瘦的模样,无半点表示,神色漠然地赐了坐。元景腰背挺的直直的,熬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发落自己的意思,只是跟元惜相谈甚欢。
这样的事经历多了,元景已经连委屈感都没有了,直愣愣地看着砖缝,心里忽想:我要能变成蚂蚁就好了,下面又凉快又安静,我要藏在里面,谁也找不到我。此念一起,又有些心酸:现在谁还会来找我呢?恐怕只有小柳跟曹如意罢了。
过不多时,几个臣子鱼贯而入。元景听他们聊了几句,才知道今日燕帝是为议渠犁那边的事。北疆连连大捷,逼得渠犁派了王子入京和谈。燕帝没想好见是不见,这才将心腹大臣召过来,商量着办。丞相脾气不改,先声夺人道:“和谈不外乎割地赔款,我们打了这么久的仗,图的可不是尺寸之地,为今之计,当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礼部尚书慢条斯理,捋须道:“要是见都不见,未免太不近人情,不如姑且听他们说什么。”
丞相横眉冷对:“能说什么,无外乎是那些陈词滥调,以求他渠犁国本不失,到底也不用你去上阵杀敌,何必这般瞻前顾后。”
礼部尚书一听这话,当即撸袖子跟他开吵。燕帝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两人,淡淡道:“太子,顺安侯,你们意下如何?”
元惜抢道:“丞相说的对,如今当然是攻伐为上,待灭了渠犁,父皇想要什么,只管自取。”
燕帝看向元景:“太子,你怎么说?”
元景这阵子被他骂出了惯性,一听他开口,立刻站起了身:“父、父皇。”看了看周遭几人,或是面露勉励,或是满含期许,本来心头就砰砰乱跳,此时愈发的忐忑起来。元惜看他一脸慌乱,起身圆场道:“父皇,景弟大病初愈,早上出来时还说头晕,要不过会儿再问他?”
燕帝道:“你坐下。太子,你怎么说?”
元惜讪讪坐下,不忘拍了拍元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元景声音很低,头也不敢抬:“儿臣对战场情况不明,不过夏日炎热,强攻虽然也可,但恐伤亡过大,不如拖到九月,到时粮草丰茂,士饱马腾,再行攻伐为上。”
一语既出,周遭为之一顿,沉默的时间久了,元景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这几个月来,头一次看见父皇眼中露出了除厌恶和冷漠之外的情绪,可惜一晃而过,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丞相与他虽意见不同,但想着燕帝本就对他不喜,为免太子再遭厌弃,咳嗽了一声,眼都不眨地转口道:“臣想了想,太子所言很有道理。”
燕帝淡淡道:“神武将军也是这个意思,朕本来还有些犹豫,既然你们都这样想,那便这么办吧。”一颔首,冲着礼部尚书道:“渠犁派来的两位王子,车架已到京畿附近,你酌情办吧,不必太过铺张。”
元景一听来了两位王子,立刻想到当年赫齐来朝之事,虽然清楚不该,但还是生出了一点好奇,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跟上回一样,一个哥哥,带着一个调皮的弟弟。
难得今天没挨骂,出宫之时,他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元惜好笑道:“稳重些,你这个样子叫父皇看到了,他又要骂你。”元景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了,“哦”了一声,头又低了下来。他低头的瞬间,元惜眼中泛起了阴毒的光,盯着他细白的后脖颈片刻,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七月二十七,燕帝在宫中摆宴,宴请渠犁来的两位王子。此番文臣不多,武将倒是大半都来了,自御座望去,尽是些粗犷的武夫,不似欢迎,倒像是以武示强的。元景来得晚,进门之时一眼就看到楚驭的身影,他生的肩宽胸阔,气势极足,便是在一群武人里也十分扎眼。众人拜见太子,他也懒洋洋地跟着拜了,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纯粹是应付差事。
元景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故意昂着头走过去,看也不看他。落座之后愤恨未平,见座上美酒在盏,端起来就喝。曹如意看他心情不好,跪坐在他身边,压低声音给他说笑话,一个比一个不好笑,最后元景不是被他的笑话逗乐的,而是被他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样子给逗笑了,摆摆手:“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的。”
曹如意这才放下心来,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忽觉锋芒在背,像是被人死死盯住了,胆战心惊地朝旁边看了一眼,果然见到楚驭带着杀气的目光,他立刻低头默念: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只听礼官高声道:“渠犁大王子明夜,二王子赤霄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 没……没写到芋圆夫夫和好,大纲一句话,落笔三千字(哭哭)
这个周末尽量让他们和好
第48章 较量
元景先前倒也听了些他们的事, 渠犁崇尚一夫一妻,这两位王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然而性情气质却大相径庭。二王子赤霄,年不过十八, 自少年起, 每有战事, 皆随军出征, 性情狂傲跋扈,武艺却是不俗,据闻大燕与渠犁打的第一仗,就是这个赤霄王子领军抗敌的。渠犁尚武, 跟这样一个耀眼的人相比,谦和儒雅的大王子明夜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渠犁把他派过来, 足见和谈之诚意。人人侧身而望,楚驭坐的近,元景稍一转头就看到他神色慵懒, 自斟自酌的样子。他的侧影实在是好看,线条坚毅, 鼻梁高挺,褪去了前两年的青涩,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成年男人才有的风采。他近旁跪坐着个侍酒的宫婢, 一直满含期待的偷偷看他。
36/136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