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不悦道:“行了,你回去吧,今晚不必过来了。”
  上去之前,他原本还想逗逗元景,可一看到他那个消瘦弱小的背影,这个念头就完全消失了,着意脚下用力,踩出一点声响,免得忽然出现吓到他。元景却是已猜到来人是他,没有回头,身体蜷的更紧了些,楚驭走到他身旁,见他眼窝发青,脸颊都没了肉,只怕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心中一痛,半跪在他身边,想要碰碰他都怕自己手重,碰疼了他。
  元景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道:“大哥。”
  楚驭再忍不住,将他整个人环抱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在想什么?”
  元景攀着他手臂,在他怀中仰望着天空,许久,低低道:“我在想以前的事。
  我没有见过我母后,她刚生下我就殡天了,我长到六岁,都住在父皇宫中,他不放心别人来带我。每天晚上,就算再忙也会先哄我睡觉,有时候我不想睡,他也不会不耐烦,就一直抱着我批折子。宫里的娘娘们不多,都是父皇还是太子时纳的那几个。有臣子跟父皇进言,要他纳年轻淑女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父皇都没有答应。他说,儿子只要一个就够了,我皇爷爷有十个儿子,到最后也剩下他一个。他要把一切都留给我,不用我去跟任何人争。
  我从他宫里搬出来之后的那几年,他赶走过我身边很多人,有时候我一起床,整个宫里的人都换了。我去追问那些人的去处,他总说是为了我好,让我不要多问,我相信他。可是后来,他连元惜哥哥也赶走了,我为了让元惜哥哥回来,成天不学无术,他也没有骂过我。有一次我听他跟刘公公说,等我长大懂事后就会好起来,他的时间还多,可以慢慢等。
  我中毒的时候,医官们都说救不了,他不信,他说我出生的时候这帮人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不是活到现在。京城大小寺庙二百余座,他一座座去求神拜佛,还请来巫医做法,要借寿给我。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长了很多白头发,样子比我还憔悴。直到现在,每年一开春,他都会担心的整夜睡不着。
  他从来就不会跟我生气,一次都没有。可是现在……他不理我了……”
  元景蜷成了一团,把脸埋到楚驭胸口,泣不成声。楚驭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他现在在气头上,心里还是心疼你的,你好好跟他认个错,他还会跟以前一样……”
  元景拼命摇头:“不一样,他明明知道我发病的时候最害怕一个人,还把你拘在外面,太傅为我说了几句话,他就把他也赶走了,太傅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因为我被流放到黄州去……”他死死的咬着下唇,免得一开口就发出呜咽声。
  楚驭看着他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心头一阵刺痛,寻求慰藉般将元景囫囵抱过来,他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缓缓道:“以后你再生病,就算我身在天涯海角,也会想法子去你身边,你在大哥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不管你做错任何事,我都不会不理你。”伸手欲擦他的眼泪,被他躲了过去,楚驭旋即将他抱得更紧,像野兽般与他厮磨在一起:“别怕。”
  元景忍泪忍的满脸通红,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般,拼命往他怀里拱。楚驭一时间想到了他几年前哭着问自己,会不会离开他的样子。顺势亲了亲元景的额头,,鼻子……看到他嘴角边的血迹时,整个人愣了一下,俯身便要去吻掉,元景推着他,呜咽道:“我还没、还没想好,我这阵子在生病呢……”
  楚驭对上他这个绵软可怜的样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手指探进去,替代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的下唇:“好,你慢慢想,你想多久都行,我一点都不着急……”俯下来看着他,眼眸带笑:“逗你的,大哥每天都想要你快点答应。”
  元景被他用手指不怀好意地搅弄挑逗着舌头,口腔里又痒又麻,几乎无法合拢,他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将自己解救出来,吸了吸鼻子:“你离我这么远,谁知道你是真想假想……”
  楚驭笑了一下,跟他十指相扣在一起:“再过一阵子,我一定想办法回来,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哄你开心,好不好?”顿了顿,将他抱紧了,似漫不经心道:“不过,如果你以后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或是……男人,想跟他们好,大哥是不会答应的,我会把你看得紧紧的,到时候你嫌我烦都不行了。”
  元景揉着眼睛:“那你也不许喜欢别人……”
  楚驭笑道:“人生一双眼一颗心,哪里装的下这么许多?”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大哥只要你一个,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我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元景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的很是难为情,低着头,心里已经接受了,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没勇气说出那个“好”字。楚驭摸摸他的头:“你那位太傅明日就要走了,带你去看看他?”
  元景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先去拿个东西。”
  晏府上下明日便要举家离京,此时不复往日整洁清净,女眷仆役们都已经睡下,只有书房还亮着一盏灯。年近古稀的老太傅抚着一张奏本暗自出神,忽而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随口道:“就睡了。”
  敲门声顿止,只听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道:“太傅。”
  晏博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下一惊,立刻起身开了门。元景锦衣玉冠,神色肃然地站在门外,手里捧着金笺折本:“上次您留了一篇策论,学生已经写完。”头颅微低,双手捧到齐眉之处。
  晏博难掩惊讶,朝他身后看了看,楚驭冲他微微点头,晏博接过折本,声音有些发颤:“殿下请进。”
  书房里已经空了大半,一些明日要搬上车的书凌乱的堆在地上,桌旁放了一个待整理的行囊。元景有些无措的站着那里,晏博笑道:“还没收拾完,太子莫要见怪。”搬了把椅子过来,请他坐下。自去桌后,认真地看起他交上来的功课。元景看着他埋首灯下的身影,几次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晏博看了许久,抬起头时宽慰一笑:“殿下精进了。”
  元景摇摇头:“学生驽钝,临别之际才有向学之心,还请太傅教我。”
  晏博道:“向学之心,不分早晚,况且殿下年少聪颖,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将折本放到一旁,取出墨迹刚干的奏本,捋须道:“老臣还在想要怎么把这个给殿下,您来的正好。”元景接过一看,只见蓝皮白封的奏本上,写着《帝王论》三个遒劲端方的大字,元景心中一颤,抬头看他。
  晏博道:“老臣才疏学浅,太子不以为弃,一直敬我尊我,能为太子讲这几年学,是老臣之幸。这些道理本想等以后再慢慢说给太子听,现在怕是不行了。太子福泽深厚,终有一日会继帝位,老臣要教您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为君之道。”
  元景眼中湿热:“是,学生恭听老师教诲。”
  直至三更时分,书房内的授课之声才停下来。晏博说了太久,嗓音已有些发哑,他依依不舍地抚摸着自己亲手写下的策论,郑重地交到元景手中:“还望太子日后多听多思,谨言慎断。”
  元景起身对他以师礼拜了几拜:“是,太傅说的我都记下了。”
  晏博似有些不舍地点点头,又道:“时候不早了,太子还是快些回去吧。皇上心中是挂念你的,等他心思松动些,会放你出来,你不可再惹他动怒。”
  元景捧着奏本,还有些依恋:“太傅,要不我帮您整理完行囊再走吧。”不等回答,便帮他整理起散在桌上的文房四宝、古董小器。晏博没有加以阻拦,背手一旁,看着他为自己忙东忙西。元景最后收拾的是一个青釉瓷瓮,捧起时只觉手下微沉,不禁道:“这是什么?”
  晏博慈祥地看着他:“是一瓮乡土。这里是臣的故乡,臣到了黄州也会牵挂京城,牵挂您。”
  元景只觉得手中的小瓮忽然重逾千斤,他静默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微颤:“还请太傅保重身体。”他深深一拜:“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很想起名叫flag~各种大旗竖的飞起~
  谢谢林水、反派爱笑、二水的霸王票,爱你们~
 
 
第45章 藏鞘
  身后房门一响, 楚驭随之转身,展开元景进门前解下的披风, 将他罩住,一丝冷风都没让他吹到。晏博见了这一幕, 对他招招手, 示意他进去说话。楚驭还没应声, 元景就干脆的替答道:“来了。”扯了扯楚驭的衣角, 不放心道:“要对太傅客气些。”
  楚驭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子:“把我当什么人了?”进门之后见礼说话无不恭敬端肃。晏博道:“多谢世子将殿下带来,临别之际,能见上他一面, 总算能了却老夫些许遗憾。”
  楚驭淡淡道:“太子也是这个意思,他既有所愿, 我自当帮他达成,您不必谢我。”
  晏博道:“甚好。”起身在一堆书札中翻了片刻,找出一页薄纸来, 纸面微皱,显然已有些年头:“这是几年前太子交上来的战守策, 我一看便知,这是世子替他代的笔。多年前神武将军带你入京,皇上摆宴宝津池, 席间问起刚收复的北方部族安置之事,将军叫你替答,你说‘游散蛮族, 大燕军至其地,就该束手献降,以迎王师。他们却妄图螳臂当车,顽抗四月之久,如今之计,当屠其族众,枭首高悬,以警万国。’此言句句在耳,至今难忘。后来我见你与太子亲近如斯,还担心你杀心太重,使得太子也生出暴戾之气。不过这些年观望下来,太子一点也没变,倒是我多虑了。”
  语气稀松平常,不似褒奖之意。楚驭哂道:“他是不会变了,随他高兴吧。”
  晏博颔首道:“太子太过温和良善,就好比宝鞘无刀,难免遭人觊觎,得有人做他的刀。”
  楚驭朝外面看了一眼,方道:“太傅这句话意有所指,我姑且猜一猜,可是因为顺安侯元惜要回来了?”
  晏博一惊:“这是宫中密旨,你如何知道的?”
  楚驭平静道:“任何话一出口中,再怎么小心也不是秘密了。”
  晏博看了他片刻,轻轻一叹:“世子也是一点没变,罢了。皇上在这种时候把顺安侯叫回来,实在不能不叫人担忧。他在外多年,现在性情如何,老夫也不好多说,但他自小便是个心有城府之人,万一动了什么念想……自古夺嫡之争,伤及国家根本的不在少数,再加上如今皇上急于征战,宇内不宁,大燕绝不能再有内斗。太子那边是不会对他有所防备的,只能请世子多多留心。”
  楚驭思忖片刻,冷不丁道:“太傅,依您所见,太子跟他这个哥哥关系如何?”
  晏博道:“兄友弟恭,亲密无间。太子甚是依赖他,一般的闲言碎语,太子是不会信的。”
  楚驭冷笑道:“是吗,那可有点麻烦了。”
  晏博提笔,匆匆写了几个名字,并一块玉璧送到他手中:“老夫还有几个不成器的门生弟子,先前我已交代过他们,势必要保太子地位稳固,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你只管带着信物去找他们。”
  大燕立国以来便是文武相轻,这番嘱咐可谓大有用途,楚驭将名字一一记在脑中,当着他的面燃尽此纸,道:“我记下了,我在一日,必不让人伤他半分。”
  时近黎明,巡城官兵渐多,路上隐有人声,楚驭为避人耳目,捡着幽深无人的巷道里走。元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他走了一路,屡屡打量他。楚驭佯做不知,待走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元景到底忍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怨念道:“你怎么不看我!”
  楚驭随口道:“怎么,要我拉你走?”说着就伸出手。元景立刻将手背到后面:“不是,我是想知道太傅跟你说了什么?”
  楚驭干脆道:“忘了。”立刻惹的身边之人大为不满,要是他有爪子,只怕这会儿已经挠上来了。楚驭捂着他的嘴,吓唬道:“叫什么?不怕让人发现你?”元景想起来这茬,倒是没有再闹,等他松开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让我着急,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
  楚驭被他这个怨念的小模样弄得哑然失笑,低头道:“我还不够喜欢你?”揽住他的肩膀:“你那位太傅交代的是机密要紧之事,我不便多说,太子殿下要真想知道,那就给我些好处,收买了我。”
  元景呆呆道:“……什么好处?”
  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只觉得他微微低下头,热气顺着耳根子吹过:“你说呢?”
  元景听他的口气,是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又羞又恼,推他道:“我不理你了!”
  楚驭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脸上也恢复几分认真:“他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保护好你。”眼眸一暗,语气平平道:“还有,你那个元惜哥哥要回来了。”
  元景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口时高兴的声音都变了:“真的么?!他要回来了?”
  楚驭嘴角一动,露出个嘲讽的表情:“这么高兴?”
  元景喜不自胜,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当然啦,我做梦都盼着他回来!”自此一路笑容不褪,直将元惜的名字念叨了许多遍,还说一定是自己放的那盏天灯起了作用。楚驭对此人半点好感也没有,见元景对他念念不忘,心中是大为光火,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再像之前那般对元景发火是做不出了。
  他按捺了一路,带着元景进了太子府,路过一个怪石嶙峋的假山时,心念一动,揽着他的背,把他按到岩壁上。
  他高大壮硕的身躯一压过来,元景就慌了,忙不迭地往后一靠,后脑勺顿时落到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只听楚驭轻飘飘道:“乱动什么?撞疼了你又要闹。”说话间便欺身而下。元景本来还想虚张声势一把,可被他高挺的鼻尖磨蹭着,只觉心中怦然一跳,抗拒的力量也小了不少,他声音很弱地说:“……会被人看到……”
  楚驭将披风一展,把他完全罩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幽微暗光下,眼眸深邃如渊:“现在没人看得到了。”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有些暗哑:“在我面前念叨了别的男人一路,嗯?”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