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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赤霄看了他许久,忽而冷笑起来:“你比父王还天真。”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无比森冷:“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我宁愿死于沙场,也绝不做亡国之奴。哥哥,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你既然怕死,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他没有再看明夜一眼,身影一晃,旋即没入暗夜之中。明夜叹了口气,将玉笛凑在唇边。温柔低沉的笛声从凉亭中传出,似情人厮磨耳语,亭下的锦鲤无声摆尾,偶尔溅起一点水花,又飞快的沉入水底,似羞于惊扰到这被月光浸透的笛音。
  中秋那日,燕帝像平民百姓那般,在御花园摆了家宴,元惜闻讯抱病而来。燕帝许久没见过他,这一见,亲近关怀更甚往常,席间不住地与他闲聊,还与他论起朝中诸事,元惜虽说上几句就气喘吁吁,但桩桩件件无不认真对答,无一遗漏。燕帝余光扫见元景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随即敲打道:“你哥哥身体不好,你没事要多去看看他,别在家中躲懒。”
  语气虽算不上严厉,但到底是透着一股不满的意味,元景也不知该说什么,点点头:“是。”元惜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道:“父皇,景弟每天都去看我,次次都不空手,托他的福,儿臣这阵子都胖了些,而且我听说他这阵子成天忙里忙外,本就十分辛苦,您就别说他了。”
  燕帝道:“不过就是听听声,学学道理,这又算什么辛苦了?从前他是太娇了些,不然这些东西早该学会了。”
  元惜道:“父皇还年轻,景弟聪颖好学,慢慢教也就是了。”
  燕帝喝了一口酒,当坐在一旁的元景如若无物,漫不经心道:“也不知他是不是这块材料,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命宫女给他洗手剥蟹,口中道:“这是阳城送来的,你尝尝看,哦,给太子也拿一个吧。”
  饭后又留元惜陪他赏月聊天,至于元景,轻飘飘一句“回去早些歇着吧”,便打发了。
  元景这顿家宴吃的是一点都不开心,出了宫门,一阵晚风袭来,不觉长舒了一口气。只见一辆柏木华车如约而来,楚驭从车窗中对他招手,元景没精打采地上了车,见车厢中美酒在案,烦闷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楚驭在一旁笑道:“嫌不嫌?用我的杯子?”自己也倒了一杯,以口就他方才饮过的地方。
  元景一句话也不说,靠到他身上,楚驭看他情绪不佳,揽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元景摇摇头,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楚驭思忖了片刻,给他拍着背:“皇上又骂你了?”看他半天不吭声,心里有点明白了,亲了亲他的额头:“乖孩子,咱们不理他,大哥带你去找乐子。”
  掀开车帷给他看外面的热闹。此时尚未到朱雀街,道路两旁已挤满摊贩,叫卖之声、甜香之气,全被风吹了过来,元景一眼望去,满目尽是人间烟火气,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楚驭耳力过人,听到这声音就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肚子:“宫宴上这么多好吃的,太子殿下都没吃饱?”
  元景眼中湿漉漉的水气还没干,睫尾垂着,望之甚是委屈:“就没几样是我喜欢的!”说着又郁闷上了,拿起他的酒杯就要喝。楚驭揉着他头发,笑道:“那是有些可怜了,不如这样,你亲我一下,我来喂饱你。”
  元景正当心情低落之时,一听这话,立刻眼露凶光,张牙舞爪地要闹人,楚驭现如今与他好的如蜜里调油一般,一点都不嫌他脾气大,将他抱坐到腿上,耐着性子哄他高兴。
  车行至金梁桥边的高阳楼,两人下了车,此处街景更是热闹非凡,举目皆是高楼画阁,金翠罗绮。两名仆役引着他们上了顶楼雅间,只见两壁绘满了绮丽山水,或江南烟雨,或大漠长云,当中一面玉屏风,以金沙水银制出日月同辉的美景。又有珠帘半卷,一轮皎洁的圆月落在窗前,静静的投下莹白的光辉。
  元景倚在窗口,闭目深深的吸了口气,楚驭从后面抱着他,下颌轻轻的抵在他头顶:“有没有高兴一点?”觉察到怀中之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心下甚慰,柔声又道:“乖。”
  元景抱着他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席间楼下又有歌妓舞伎舞乐助兴,元景吃到一半就趴在窗前看个没完,楚驭叫了他好几回他都不带理的,时不时还伸伸手,讨酒讨甜果子吃,先前心中的郁郁一扫而空,听到高兴之处就笑一下。一曲唱罢,楚驭把他抱了回来:“好啊,老子哄了你一晚上,你都不对我笑一下,对着人家女孩子看个没完。”捏着他的脸扯了扯:“快点,对我笑一笑,也哄我一下。”
  元景酒后微醺,心里还想装一装矜持,但脸上根本绷不住,一看他那个故意装出来的凶巴巴的样子,就笑的拱到他怀里了。其时窗户大开,他自己扣着楚驭的手不放,还很孩子气的亲了亲人家的指尖,楚驭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心里软成了一弯春水,晃着他道:“又不怕别人看见了?”
  楼阁高耸,元景眯着眼睛朝窗外看去,只看到几片流云,一点星光,转头在他怀里蹭了一
  下:“随它们看好了。”
  两人吃饱喝足,便下楼闲逛。街上满是拖家带口出来玩的人,孩童们手里多提着一盏花灯,楚驭也给元景买了一盏,放到他手里时,逗道:“小太子拿好,街上人多,万一你走丢了,就找个最黑最高的地方站着,我一看见,就过去把你这颗星星摘回来了。”
  元景把手递给他,让他拉着自己走,口中道:“我才不会走丢呢。”看见小摊上卖的狼牙手链,硬是拿了一个要给他带,还振振有词道:“这个给你,要是你走丢了,就晃一下,我听见声音就来找你了。”
  楚驭哭笑不得,禁不住他闹,只好戴到手腕上。
  两人且走且逛,不觉到了小国寺。每逢佳节,此地香火繁盛更胜以往。功德池里飘满了莲花,乃是中秋时节寺中的新花样,给有求之人祈愿所用。元景心血来潮,也要向佛前许愿,楚驭道:“求这泥塑木雕的神像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是。”
  元景今晚分外满足,心中并无憾事,不过是想讨个彩头罢了。楚驭无奈,只好去旁边给他买莲灯香烛。元景站在原地等的无聊,摸到旁边新建的七宝琉璃塔下看热闹,才一过去,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玉面,声若清风,不是明夜王子还能有谁?
  明夜手中摊放着一张纸,半蹲在地,在教一个小女孩儿折莲灯。只见他十指轻挑慢理间,不多时,一盏莲灯便跃然出现在他掌心里,他脸上带笑,递给那个小女孩儿。女孩儿拍着手,蹦蹦跳跳地拿去放了。元景心想:他们渠犁也有这些中原玩意儿么?
  眼看他站起身,慌忙往塔后一躲,靠在塔身上又在想:好好的我躲什么?理了理衣服,就此走出来。他才一闪身,就看到明夜王子已近在眼前,“啊”了一声,拍着胸口道:“吓我一跳。”
  明夜王子温声道:“适才好像看见太子殿下,这才来找一找,失礼了。”
  元景调息凝神,摆手道:“没事,明夜王子也来这里上香祈福么?我听说你们渠犁不信佛的。”
  明夜道:“我受人所托,过来走一趟。”环顾了一番,有些惊讶道:“太子殿下是孤身出游?”
  元景立刻道:“不是,我大哥陪我一起,他去给我买莲灯了。”
  明夜一点头:“那便好。”仰头看了看明光璀璨的琉璃塔:“太子殿下,我要进塔参拜,你一起来么?”
  元景四下寻找了一番,全然找不到楚驭的人影,估摸着今天人多,他怕是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恰逢一阵风吹过,他刚喝完酒,热气一散,便觉得身上发凉,犹豫了一下,道:“那我也进去逛逛好了。”
 
 
第54章 中秋(二)
  塔内信徒极少, 袅袅梵音自塔顶传来,一名容貌清秀的小沙弥早候在门前, 引着他们上了第三层一间小佛堂里。此间香华缭绕,两个身着七宝袈裟的僧人, 才为香案上那块红漆描金的牌位做完法事。见了明夜, 口念佛号, 手奉青灯。
  明夜神色恭谨, 亲手点燃那根长明烛,供于牌位前。僧人们施礼而退,年长的那个老僧见了元景,微有惊讶, 元景双手合什,对他行了一礼, 以安其心。
  转身之际,他看见明夜点了一束香,供在香炉中, 忍不住道:“王子在中原也有故人么?”
  明夜道:“没有,我的乳母是汉人, 她早年随一队客商来到渠犁,后嫁为人妇,自此再没回来中原。她说自己早年飘零, 儿时便与父母失散,幸得神明见怜,让她夫妻恩爱, 儿女绕膝。除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双亲,已无憾事。这次我来大燕,她求我为她父母立长生位,也算一尽为人子女的孝心。”
  元景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见你会折莲花灯,也是她教的么?”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唐突,这些日子来他虽与明夜见过几面,但闲话聊的并不算多,实在说不上熟悉。
  明夜不以为意道:“嗯,每每中秋之际,她思念亲人,便会折上许多莲灯,用以祈愿,我在旁边看过几次。太子殿下也是来祈愿的么?”
  元景才要说话,只听得一阵铁靴踏地的咚咚声。明夜脸色倏变,口中道“得罪了。”将他塞进香案底下,还嘱咐道:“千万别出来。”“山,与。氵,夕”
  红布一盖,便将他彻底挡在了下面。元景这两年身量已经完全长起来了,缩身在内,又视之不清,很是不舒服,才想探身看看情况,就听见有人说话:“哥哥,我找了你半天。”
  元景虽然与赤霄只有一面之缘,但对这位性烈如火的王子,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一听这声音,心下大震,当即屏息凝神,不敢弄出动静。明夜应了一声,开口时用的却是渠犁语。两人说了一会儿,元景只听出赤霄的语气不甚耐烦,最后大概是拗不过哥哥,摆手而去。待声音消失后,明夜才将元景从香案下扶起,他满脸愧疚地替他掸掉身上尘灰:“实在是对不住,我弟弟他脾气不太好,又对您有些偏见,我怕他犯起浑来我拦不住。”
  元景对赤霄的性情也算是有所领教了,金殿之上此人就敢造次,若是刚才遇见,就更不知他会怎么乱来。思及此,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脱口道:“诚然如此。”
  明夜叹了一声:“我自幼只爱些没用的玩意儿,重任全是弟弟在扛,压得事多了,他的脾气难免暴躁些,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元景摆摆手:“无妨,到底我们还在交战,他恨我也是正常的。”看看明夜王子,忽然感觉有些尴尬——这一个也是渠犁的。
  明夜温和一笑,道:“我送您去找您的护卫。”
  两人也无需引领,沿阶而下,路过一座佛堂之时,元景侧目看了几眼,明夜注意到了,问他:“太子殿下可是要进去参拜祈愿?”
  元景如今只想快点去找楚驭,摇了摇头:“不去了,王子你要去么?”
  明夜笑了笑:“不了,那是你们的神。”他摊开右手,掌心之中赫然纹着一只烛龙图腾,他亲吻着自己的掌心,道:“烛龙神会保佑他的子民。”
  两人一时无话,就这么静静的走到了塔底。明夜忽而开口道:“太子殿下,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元景“嗯”了一声:“请说。”
  明夜站定了脚步,看着他道:“如今大燕民殷国富,四海安乐,你身为太子,也有意攻下渠犁么?”
  元景看了他一眼,神色端肃起来,迟疑片刻,道:“我父皇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我相信他的决定。”
  他们对视了许久,直到楚驭匆匆而来,出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楚驭乍一看见元景,便松了口气,待看清他身旁之人时,脸色又阴沉起来。元景一看到他,整个人都安心了,才想扑过去,碍于身旁有人,生生忍住了。
  明夜看了他二人一眼,道:“月夕花时,在下就不打搅太子殿下玩乐了,今日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从前的交情不会改变,你还是我的朋友。”温和一笑,施礼而去。
  楚驭看着他出了塔,方才将视线转到元景身上,话还没说,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语气也不怎么好:“我一不看着你你就乱跑,下次再乱跑,我就拿根链子把你绑起来。”
  元景这阵子被他惯的厉害,闻言又不高兴了:“我又不是狗!”说着就很用力地把他的手打开了。
  楚驭方才看不到他,心急如焚,费了一番功能才把人找到,话没说两句,先挨了一巴掌,顿时有点来火,他阴着脸道:“你自己乱跑还有理了?”
  元景本来只是随便闹一下,不想他故态复萌,又像从前那样那样冷冰冰的对自己说话,脾气也上来了,哼了一声:“我又没卖给你,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逛逛都不行了?”说完负气就走,楚驭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到一处角落里:“还敢跑?”
  他许久没露出这种凶态,元景心里有点发怵,也不吭声,脸绷的紧紧的,见挣脱不开,作势要咬他,楚驭直接把另一只手送到他嘴边:“来,给你咬。”元景还没动,楚驭就用两指启开他的唇舌,极尽挑逗的在他口中搅弄起来。元景气的要命,上下牙齿一合,狠狠咬在在他手指上,不想楚驭躲也不躲,指骨一撑,铁铸般的手指将他的上下颌撑开,指腹微动,揉弄气他的舌根、上颌。
  两人这些日子整天厮混在一起,虽只是亲亲抱抱,但身体敏感程度自是跟以往不同,纵使心中不乐意,可一股酥麻之感,还是从舌尖传遍全身,元景很快被他弄得身体发软,脸颊也红了,情知这样下去无法收场,忍辱负重地晃了一下他的手腕,露出求和之意。
  这座塔多是给来做法事之人用的,往来信男信女虽不多,但一有动静,往往就是一群人结伴出入。元景听得楼上有人说话,有点急了。双手握着他的手腕,更用力地摇了摇。楚驭对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予理睬,一手探进他衣服里,人也凑了过来,亲吻着他的脸颊、脖颈,口中漫不经心道:“好好舔。”
  元景被他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眼睛红的不像样,津液顺着嘴角流到下颌,看起来很有几分淫.靡之感。耳边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怕的要命,主动环上他的腰身,用满含水雾的眼眸巴巴地看着他,楚驭扫了他一眼,抽出手指,与他深吻起来。他的唇一贴过去,元景立刻乖乖的含住了,楚驭舌尖一动,很是恶劣的在他口中抽-插进出。这样的亲吻过去也有过,唯独此时带来一种压抑不住的屈辱感,元景忍着眼泪,乖乖地迎合着他的亲吻和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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