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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心中一动,眼中流露过一丝惊讶来。燕帝回头看了元景一眼,俨然并不相信,可元景异常固执,明明冷的上下牙直打颤,说出话来倒果断的很:“是他路过,救我上来的!”
  父子俩对视良久,燕帝到底拗不过他,拍拍他的手:“你先躺下。”又看了楚驭一眼,语气倒不如何威严了:“你既救了太子,朕便好好奖赏你一番,且去大庆殿等着吧。”
  楚驭先前等在外面时,便已想过后果,此时见皇帝要避着太子跟自己算总账,倒也不意外,他叩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是。”
  元景扯着燕帝的衣袖不放,慌道:“他哪也不去,我们说好了,回宫后他要陪我玩的!”
  他说的急切,话音未落,便咳嗽起来,这一咳半天不止,燕帝心疼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替他揉拍后背道:“好好,哪都不去,就让他留下来陪你,你好好休息。”站在旁边伺候的小柳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忙上前替他哄着太子乖乖躺下来。
  元景虽然人躺下了,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燕帝,像是怕他把楚驭带走。他平时最是温和听话。今日的言行却与往日大有不同,燕帝心中犯疑,一时摸不清这孩子是不是被吓狠了,还未收魂。看了太子片刻,对楚驭道:“既如此,你便留下来吧。”
  楚驭也觉得小东西有些奇怪,狐疑地看过去,他却垂下眼眸,避开自己的目光。及至燕帝走后,他换上衣服回来,元景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楚驭先前发了一通火,现下已冷静下来,凝神看了他片刻,到底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撇开小柳坐到他旁边:“殿下?”
  元景看也不看他,左右一滚,如同包粽子一般,将自己裹的更紧了些,楚驭半蹲到床边,低头与他目光对视,元景不许他看,飞快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一下。楚驭见他脸色已变得红润,伸手探去,扒在被上的手指也暖热如常,略放心了些。
  轻咳一声,替他拨了拨歪戴在一边,写着“寿昌永固”四字的玉锁璎珞,温声道:“生我的气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元景整个人蜷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闷闷道:“我要睡了。”
  楚驭一愕,见多了他缠着自己的样子,冷不丁吃了个闭门羹,倒有些不习惯,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迟疑道:“是,那臣去外头候着。”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小东西不知何时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见楚驭看自己,又瑟缩回去,在被子里说了一句:“你别乱跑啦。”
  楚驭被他这一句叨念的哭笑不得。走出寝殿之后,他越想越觉得蹊跷,趁人不备,偷偷出了延福殿,来到先前元景落水的地方。
  溪面已复平静,碎裂的浮冰也已渐渐涌到一处,似有冻结之势。楚驭折断一根沾着雪的粗长树枝,探入水中。掌下猛然发力,搅的水面翻滚起来,红鲤落叶皆随着他的动作翻覆不停。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涌出漩涡的溪水,忽的看清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异物。将树枝丢到旁边,足踏石阶,一跃入水中。冰水没顶不过须臾,他便提着一具被绑着巨石沉河的尸体,跳了出来。
  那是一具女尸,在水中泡了许久,腐烂见骨,已看不出年纪模样,临死前不知多害怕,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鼗鼓。楚驭一棍震碎她的四根指骨,那枚小小的鼗鼓这才跌出她掌心来。
  这枚鼗鼓绘制精巧,不似寻常人家之物。在水中泡了这么久,上面的彩绘仍旧鲜明如昔,鼓耳坠着两枚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轻轻一摇,便发出一阵脆响。
  阖宫上下,会玩这种小玩意儿的人,不作他想。楚驭看着地上肿胀的女尸,想起元景先前抓着燕帝时急切的神情,一时间全都明白了。
  他心中莫名一动,先前残存的那点郁郁悄然荡开。思索片刻,以树枝为剑,挑起尸体匆匆而去。
  扛着这么个东西,寻常的路便无法再走,他几经寻览躲藏,方才顺利丢进一个积满落雪的枯井之中。
 
 
第8章 云开
  晚膳前燕帝来了一趟,见元景裹紧被子,侧身向里,尤是睡的香,也不去扰他,只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嘱咐了侍奉的人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一日延福殿上下忙碌异常,白天累狠了,掌灯时分,便已安静下来,待到夜深风息之时,小柳倚坐在床榻旁,以手撑脸打盹。床帏之中,元景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他也不忙着下去,先把金丝枕塞进被中,理出了一个蒙头蜷身的廓形,料想小柳不敢直接来掀,从缝隙里看见人在睡便罢了。
  下来时却是费了一番功夫,元景探身出来时,看见小柳左眼半睁,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又去看,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有些明白了,伸出一只手在小柳眼前晃了晃,那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元景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吓死我了。”
  为免惊动旁人,袄衣斗篷他全都不拿,身着单衣,拎起鞋子便往外跑。久暖乍寒,他一出殿门便冷的直哆嗦,见外面黑漆漆的,想起在水底看到的东西,心中害怕,又折回来提了一盏宫灯,才从偏殿旁一个窄小的破洞里钻了出去。
  巡逻的御林卫悄如暗影,不知何时出现,唯靠踏雪之声来辨认。元景嘴里叼着自己的玉锁,用来止住牙齿打颤的声音。当值诸人不曾想到太子白天吃了一场苦头,夜里还有力气胡闹,未加防备。元景一路又藏又躲,雀鸟一般,跌跌撞撞往溪边奔去。
  待到水边,元景已冷的连玉锁也衔不住,泄力般往石栏上一趴,撞的玉锁脆响。他毫不在意,提灯便照,但见水面如墨,除了偶尔飘来的几块浮冰,什么也看不见。正打算寻一个趁手工具之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殿下。”
  元景冷不丁被他一吓,提柄脱手而出,幸被人从旁一掠,才没有掉下去,他回头一看,与楚驭的目光撞到了一处,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楚驭听他冷的嗓音嘶哑,皱了皱眉,将宫灯放到旁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貂裘斗篷,把他囫囵裹住:“夜间听见动静,跟来看看,不想是殿下你。”
  元景裹紧了还带着他体温的斗篷,嘴硬道:“我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不行么?”
  楚驭往旁边看了看,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宫里的御林卫也是疏忽的过头了。”
  也不知这句话让元景哪儿不高兴了,他争辩道:“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比别人熟些,跟他们没关系。”
  楚驭也不说话,只低头看他。元景被他看的有点心虚,低下头,手从斗篷里探出来,去扯绒绒的毛边边。两个人对站了一会儿,楚驭伸手:“送殿下回去?”
  元景抵触地往后一躲,不让他碰,恰逢一阵风来,吹得树梢上的雪滚到楚驭掌心里,元景看着雪水在他手心里化开,把脸偏到一边,咕哝道:“不要你送。”
  楚驭很是知道怎么对付他,负手欲走:“那我叫御林卫来送。”
  元景急了,在背后“诶”了一声,见他不理自己,追着他跑了几步:“你不准去!”
  表情虽然凶声凶气,但声音绵软悠长,更像是在撒娇。楚驭回过头,见他眼角低垂,急的快要哭了,这才转过来:“那你老实跟我说,来这里做什么?”
  元景看着沉寂的水面,沉默了很久:“我来找人。”楚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接他的话,只静静地听他说。元景继续道:“今天我在水底看到一个人,像是我以前的乳母。”
  楚驭不动声色道:“水底昏暗,殿下受了惊,许是看错了。”
  元景摇摇头:“人我是没看清,但我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鼗鼓了。我记得那天很热,她抱着我拿裹了蛛网的竿子,去粘枝头的蝉,蝉爬的高,我总也粘不到,闹着不肯回去。她晒得久了,头晕,抱我也没抱稳,我摔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里……”他指着自己的额边:“破了个大口子,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都吓哭了。医官来给我治伤时我还在掉眼泪,她说去拿我的小鼗鼓来给我玩,后来就没有回来。父皇说她年纪大了,照顾不动我,已经把她打发出宫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父皇恼她了,那天父皇在我床边坐了好久,我听他老是叹气。”
  楚驭不知如何回答,给他系紧风帽的束带,佯做观望之态,环顾了片刻,说了句:“劳烦殿下在这里等一等。”隐入假山之中,再回来时,手中捧了几根五六尺长的粗壮树枝,以腕上缠带捆做一根,足有两丈余,指着溪面比划了一下,问他:“还记得大概是什么位置么?”
  元景指了个地方,又去提长竿,似乎想自己找。双手合握之下,竟提不起来,他有些担心道:“这么重?”
  楚驭单手拾起,无声地抖掉了竿尖积雪:“还好。”
  水下虽做了一番布置,但仓促之间不甚周全,楚驭将石栏上的宫灯交到他手中,长竿落水之时,衣袖翻覆,使了一点花枪,浮冰碎后,但见红鲤被击的四下跃起,长尾摆动,好似雪中飞花,情景煞是好看。
  楚驭瞥了元景一眼,却见他表情严肃,不知何时,连风帽都掀了开,一星亮光像是自灯中落进他眼底,他对旁物浑然不在意,只眨也不眨地看着水面。当下暗忖:“小东西今天不好骗了啊。”遂不再逗他,赶在动静大的引来御林卫之前,将藏在下头的物件掀了出来。
  元景瞧见那人形的东西滴滴答答的出了水,袖口处还垂着一把鼗鼓,脸色都变了,不等落地就欲扑上去看,楚驭拦着他:“别碰,脏。”抽回长竿,一掌断了截寸余粗的树枝,拿来挑开那东西蒙在脸上乌糟糟的乱发。提灯照过去,却是个面如月色,双目圆睁的人偶。
  元景见了这个,整个人一懵,仔细看了看,见人偶制的与人一模一样,衣服也似精心制作,唯有只是关节处重重缠绕着丝线,足有二三十根,不知怎么的,缠上了一块巨石,这才沉入水中,奇道:“这是什么?”
  楚驭道:“刺桐城的悬丝傀儡。”他弯下腰,捡起被丝线卡住的鼗鼓,递给元景:“殿下今天看到的就是这个?”
  元景双手抱住,很用力地点了下头,把鼗鼓攥在手里摸了又摸:“可是水底怎么会有人偶的?”
  楚驭面不改色地扯谎:“许是有人寻来,想送给殿下玩,后来知道宫中最忌巫蛊,这才偷偷丢掉的。”一指他手中的鼗鼓:“这玩意不知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水底暗流涌动,被丝线缠住了。”
  这一番话虽然说得通,但细想之下,难免会让人觉得巧了些。但楚驭估摸着小东西年幼,性情又单纯,定想不到那么多,因而糊弄人的把戏做的很是敷衍。
  元景果然全不怀疑,看着湿漉漉的人偶,颇为遗憾道:“我还没玩过呢。”
  楚驭听他已将注意力转到玩乐上头,心知此事算是掩过去了,将那具人偶连石挑起,悄然无声地投入水中。接着掌下发力,震的两丈有余的长杆节节碎如齑粉,一场风过,再无痕迹。元景看的乍舌不已:“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啊。”
  楚驭道:“一点蛮力罢了,这宫里多的是比我厉害的人。”见他还拿着鼗鼓不放,迟疑道:“这个殿下还要带回去么?”
  元景爱惜地抚摸着鼓耳的小垂珠,显然十分舍不得,楚驭心说,这个让你带回去,又是一场麻烦。才要劝他,他却轻飘飘地丢进溪水中:“不要了,父皇看到了会不高兴。”嘴里咕哝着:“他老是喜欢生气。”
  楚驭有些惊讶,燕帝虽然私下性情古怪,但以自己这几次所见,他在元景面前,是再慈祥也没有了。认真打量了元景几眼,不知这小东西怎么察觉出来的。
  元景看着恢复如初的溪面,忽道:“大哥,你说她现在过得好么?”
  楚驭知道他问的是谁,给他把风帽戴好:“嗯,她现在呆的地方,只会比宫里自在。”
  元景低低地“哦”了一声,楚驭搂过他的肩膀,这一次态度十分坚决:“我送殿下回去。”
  元景了却一桩心事,乖乖地被他拉着走,身上斗篷逶地,沾了雪又化开,没一会儿就重的不行,他扭糖似的提了几下,结果前后漏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楚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元景面有难色,挠了挠脸颊,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楚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朝远处看了看,估计着这样磨磨蹭蹭地走下去,早迟要把御林卫引来。迟疑了片刻,帮他把披风裹紧,抱起时连脚下也捂的严严实实,口中道:“冒犯了。”
  不待他回答,抱着他施展身形,纵步狂奔,眨眼间已跃身入延福殿内,略松了松怀抱,示意他自己走。元景不舍得放手,他白日里睡够了,眼下半点困意也无,想缠着他说说话,于是绞尽脑汁寻了个由头出来:“大哥,你见过人睡觉是睁着眼的么?”话音落后,悄悄打量着他,小声问:“能叫你大哥么?”
  他语调很软,眨着眼睛看人时,显得格外乖巧,楚驭默了一默:“嗯。”
  元景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搂在他脖子上,这下彻底没有心事了:“我就知道你早上那么凶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为什么生气啊?”
  楚驭抱着他缓步而行:“忘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岔开话题道:“你之前那句是什么意思?”
  元景原本还在想他话里的真假,听他问了这句,立刻就被他带跑了思路,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表示要下来,脚一沾地,便拉着他往寝宫跑:“你跟我来,我带你看。”
 
 
第9章 高台
  楚驭本无心陪他胡闹,奈何他那双手跟绞糖似的粘着自己,一抽之下,竟然没抽动,只得随他去了。两人尚未进寝宫,便见小柳一脸惊慌地往外跑,鞋子都掉了一只,转头看见元景的身影,整个人都如得救了一般,跑到他身边,直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就哭:“殿下您又去哪了!
  元景也“啊”了一声,十分失望道:“你怎么醒了?”
  小柳哭道:“我就不该睡……”
  元景腾出一只手去推他,催促道:“你再去睡嘛。”
  小柳一觉起来发现太子没了,简直被吓得魂飞天外,现在背心都还在冒汗,哪里睡得着,他抽抽泣泣地站起来:“您还是饶了我吧……”一摸他的手,只觉得不甚温暖,细看之下,才发现除却斗篷,身上衣衫单薄,无半点御寒之物,当下慌道:“殿下快进去,羊奶一直热着的,我给您拿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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