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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元景儿时便住在燕帝宫中,从不知这里还有条密道,不禁大为惊叹。燕帝冷笑道:“若非此次遇险,莫说你了,就连朕也不知道。”
  刘林温声劝道:“北疆与京城相隔千里,将军也是怕万一京中有事,他来不及相救,这才偷偷修建密道,绝非存了什么不臣之心。”
  燕帝看着元景,语带嘲讽:“听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不算,连朕的身边人都安插成他的,你看姓楚的胆子有多大,这是笃定了朕没法子惩治他!”说到急处,咳嗽不止。元景听他这个语气,也不是真要动怒,给他拍背之余,想起当日在军营中,神武将军问起父皇时的样子。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两人的关系透着一股诡异之感。见刘林捧了药过来,无暇多想,忙接替手地要喂,燕帝不耐烦地推开了:“不必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告诉你那个主子,别总拿忠君的名头来搪塞朕,要是真担心,就叫他自己来问安。”刘林唯唯诺诺地应付了两声,被他踹了一脚:“下去吧。”
  刘林走后,父子俩一时无话,元景路上摔了一跤,沾了一手的血,见他盯着自己,有些不安地在衣服边蹭了蹭,燕帝将他不自在的神情看在眼里,如拉家常般随口道:“好端端的,你离京做什么?”
  元景不敢看他,低低道:“我在京中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他心里一慌,抬起头来,见燕帝眼神已经变了:“太子,这时候你还不跟朕说实话吗?”
  元景嘴唇动了动,尤是不敢直言,嗫嚅道:“父皇……”
  燕帝道:“你可知元惜是怎么对朕说的?他告诉朕,楚家的坏小子,见你少不更事,哄骗你与他相好,此番你离京,也是他的意思,是他要你陪他寻欢作乐。”
  元景未曾想到从小敬爱的皇兄私下里会说出这种话,一怔过后,心中闷痛不止,他攥紧拳头,跪在燕帝面前,一字字道:“不是的,此番是我想出去,跟旁人无关……他也没有骗我,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
  他身体一阵阵发软,唯眼神坚定,不见半分动摇。燕帝极轻地笑了一声:“看来你很喜欢他?”
  元景心口痛感更甚,嘴唇动了动,开口时带了一点气音:“……喜欢。”心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很喜欢很喜欢。”
  燕帝微垂的眼角一挑,不以为意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元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茫然地坐回他身边,怯怯道:“父皇,儿子动了糊涂心思,您不生气么?
  燕帝语气淡然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朕告诉过你许多次,你是大燕以后的皇帝,这万里山河都将是你的,你若看中什么,只管去要去拿,喜欢一个人,与你喜欢什么小玩意儿也无不同,况且情之一事,半点不由己。倘若他能让你高兴,你留他在身边便是,只是祖宗礼法不能废,于外人面前,你需得有个太子的样子,后宫也要照顾到。朕好歹有你一个儿子,你总不能比朕还差些。”
  元景自觉此事有悖伦常,一向是遮遮掩掩,不敢为人知。不想父皇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带过去了。如释重负之余,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是不会答应我宠幸别人的……”
  燕帝道:“你还没告诉朕,此次出京的原委。”
  元景闷了半晌,声音低不可闻:“我想跟他分开……”
  燕帝再要细问,他紧抿嘴唇,眼角悄悄地泛着红,不肯再说了。燕帝疲倦地闭了闭眼,缓声道 :“你是怪他赶走元惜么?”扫了一眼元景的表情,一笑道:“从前种种,朕也懒得再提,元惜其人如何,现在你也看到了。朕早知他包藏祸心,就算楚驭不动手,朕也会想法子替你除了他。帝王之家,原也不讲兄弟之情,你是狠不下这个心的 ,朕只好替你做了。至于你同楚家那小子的事,你若是玩够了,不喜欢他了,断了也就断了,若是因着元惜,实在大可不必如此。”
  元景眼睛看着地面,摇头道:“他不该骗我。”
  燕帝双目微暝,,喟然道:“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人心?只有朕留给你的国家才是能靠得住的,你好好守着大燕,大燕也会守着你。”
  元景听他声音越来越低,探身道:“父皇,你怎么了?”
  燕帝睁了睁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药碗颔首道:“朕有些乏了,这里头不知加了多少安神之物……”
  元景忙伺候他躺下,握住他的手时,只觉掌下脉息极弱,他不安道:“父皇,要么您先别睡,儿臣叫薛乙来给您看看。”
  燕帝懒怠地挥了挥手:“天天都对着他那张老脸,朕都看烦了,朕睡一会便好。”元景总觉得有一种心慌之感,冷不丁被他攥住手腕。燕帝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里分外明亮:“刚才那个密道如何开启,你记下了么?”见元景连连点头,如释重负道:“好,你要记仔细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楚岏这个老东西,晾了朕一辈子,总算做了件好事。时候不早了,你去也去睡吧,朕已叫人去收拾延福殿了,你平叛有功,明日朕起来,会赏你件好东西。”
  他呼吸渐沉之时,握着的手才松开,元景低头望去,见手腕上几道青白的指印久久不退,心神稍定。回头朝外望了望,迟疑片刻,跪坐在踏床板上。因怕吵到他,只握住了一点袖角,就这样守了一夜。
  长夜漫漫,元景一手撑着脸颊,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朦胧中,听得刘林惊慌失措的声音,此时天光微亮,他抬眼望去,只见刘林扑倒在床上,狠命掐着燕帝人中。元景吓了一跳:“父皇怎么了!”他一夜未动,手足都麻得没了知觉,身体一歪,一头栽到地上,额头当场就见了血。他全然没觉出疼,几乎是爬到床边的,燕帝双目闭得紧紧,十指由外往里泛着黑气,元景胡乱去抓他的手,血液流动之际,肩膀一阵刺痛,他指尖一松,便见燕帝的手臂重重垂了下去,元景嘶声道:“传御医!叫他们都过来!”见门口守着几名御林卫,沉了一口气,指着他们颤声道:“你们去接!背也好抬也好,快把他们带过来!”
  太医院十六名当值御医转眼及至,薛乙乃是有备而来,手中捧着温热的药盅,行针片刻,见燕帝嘴唇松开一线,即用银羹勺给他喂了进去。不多时,燕帝悠悠转醒。他神思未复清明,看了帐顶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薛乙做了个手势,两名医官上前诊脉,更有人过来为太子止血敷药,自是不提。他将刘林拉至一旁道:“陛下这两日是不是没按时喝药?”
  刘林讳莫如深地看了太子一眼,愁苦道:“是,这两日宫里乱作一团,陛下心情烦闷,不肯喝药,大人,您看现在……”
  薛乙皱眉道:“两年前陛下生病之时,我就说过,如今当抛却诸事,安心静养,以臣的医术,加上太医院悉心照料,保寿十年无虞。陛下不肯,他既选了这种断鹤续凫、损伤阳寿的法子,那药就一日不可断。似他这般劳心劳力,无一日歇息,全靠这药吊着,如今这口气一松……”重重地叹了口气,提笔开方子去了。
  元景字字听得分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父皇都是为了我……两年了,我……我一点都没发现……”
  两名医官诊脉完,脸色都不太好,对着燕帝只道:“陛下龙体无恙,只需好生调养,不日便可康复。”
  燕帝疲倦地一摆手,唤元景过来。他似看穿元景心中所想,喘息道:“你不必太过自责,朕长了你这么多岁,要连你一个小孩子都瞒不住,也太过无能了。”下颌一点,轻声道:“眼泪擦一擦,朕还病着,你就该是百官的定心石,难过也别叫人看出来。”
  元景双目通红,他死死咬住牙根,不让眼泪流下来:“不,是我不好,我该看出来的!要不是我偷偷离京,您也不会着急病倒,都是儿臣的错。”
  燕帝嗤笑一声:“好了,朕还没死呢。此番你出京,也是好事……”看向刘林,皱眉道:“叫他们都下去吧,挤在这里,真闷得慌。”
  刘林看向薛乙,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即送众医官去外面候着。燕帝见众人退去,艰难地摸向枕下,元景见他双手浮肿严重,一举一动,无不费劲万分,忙道:“我来。”替他理了理锦被,摸出一本边角带着体温的黄缎折子,双手捧了过去。燕帝道:“你打开看看。”
  元景忙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只见宣纸上赫然罗列了数十个人名,又以墨朱两色分类写就,当中颇有些熟悉的人,太傅晏博亦在其列,元景不明就里,茫然道:“父皇,这是?”
  燕帝面带微笑,温声道:“这是朕要赏赐你的东西。朱笔所写,乃是元惜归来,朕斥责苛待你之时,出声维护太子之人,朕虽将他们贬官流放,但心知此乃忠君之臣,朕百年后,你即将他们召回复用,他们必定会感激新帝恩德。太傅晏博门生子弟众多,他归来之时,你当于宫门前亲迎,天下士子皆会感怀圣恩。墨笔所写的,便是当日那些趋炎附势、心术不端之人,这些人绝不可委以重任,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此番求救诏前军之举极好,他们这些人,虽然多半不可大用,但也不能不加以笼络。朕抱恙在身,封赏之事无暇顾及,日后对他们加官进爵,全看你的恩典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极慢,似用尽了全部气力,看了元景一眼,以目光询问他记下没有。元景手捧折子,肩头不住颤抖,泪水再也忍之不住,抱着他的手臂跪在他面前哭道:“儿臣记下了!”
  燕帝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朕虽留了一封信给楚岏,但朕若有事,亦不知他会有何动作,楚家那小子,朕如今难以收拾了,以后需得靠你自己。若他肯为你所用,自然最好。就算容不下他,也要忍上一忍。你年纪还小,当韬光养晦,日后慢慢与他算账。”
  元景忍着悲伤,缓声道:“是,儿臣不会为了无谓的事与他争吵了,神武军一日为大燕所用,儿臣便一日不与他计较。儿臣还会想尽办法压住他的锋芒,总有一日,把楚家的神武军变成我自己的。”
  燕帝极轻地笑了一下:“如此便好。”见元景一手攥紧,脸上也苍白无血色,知他心中多半是不愿如此的,叹了一声:“要你点化顽石,焐热寒冰,的确是难了些,只是人生在世,难有十全十美之事,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总也该接受他有些不好。”
  元景低着头,半响,瓮瓮道:“儿臣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林水、蛇皮怪的霸王票
  谢谢lou的营养液
 
 
第88章 改朝(二)
  说话间, 门外传来奏报:“诏前军捉拿叛党归来,现于宫门外候旨。”元景还在悲伤自责之中, 闻讯怔了一下,他虽已下了决心, 但顷刻之间, 尚无法自如应对, 想到待会要见到人, 只有头疼之感。他看了一眼燕帝疲倦的样子,强自定下心神:“父皇,您先休息,儿臣去见他们。”燕帝摇头止道:“朕需得见上一见, 叫他们进来吧。”
  刘林唤了医官进YU XI ZHENG LI来,为燕帝行针喂药、整饬衣衫, 亦有人伺候太子洗漱。待门外靴声踏响之时,燕帝已倚床而坐,虽气色稍差, 但威势与往日并无不同。
  团练使范平恪守承诺,一路为太子摇旗呐喊, 及至大胜之时,他喜出望外,不小心从高台上摔了下去, 军医草草为他正了骨,嘱咐他卧床静养百日,如今行走是不能了, 燕帝给了恩典,许他被人抬着进来。楚驭站在他旁边,重铠浴血,行走间,带着一股腥风。他进门第一眼,便落在元景裹了厚厚纱布的额头上,当下眉骨蹙起,片刻后,才移开目光,跪地见礼。
  元景身姿挺立,着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被他热烈直白的眼神一看,心里慌了片刻。他默念着刚才父皇告诫自己的话,见楚驭的注意力似乎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开,不情不愿地抿了抿唇,给了他一个带着怨念的微笑。
  自两人闹僵以来,每每见面,他对自己不是针锋相对,就是视若无睹,这般娇气别扭小眼神,楚驭已不记得多久没见过了,不由一愣,眉头旋即蹙的更深,全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范平一改唯唯诺诺地性格,将太子和楚驭如何在皇城危难之时,找到诏前军,当机立断,指挥调派的事一一道来。昨日一战中,他随军入宫,亲眼见识了楚驭身先士卒、勇力绝人的英姿,叛军占尽先机地利,千人齐上,不抵他叱咤一怒。一日之间,便将叛军全数击杀,马军司指挥使潘敏携元惜匆匆逃出宫门,于后山被追上,他将潘敏斩于马下。让了一步,一名将士捧着个滴血的木箱子跪呈上来。里头装的正是潘敏的头颅。至于元惜,他见左右无路,又不肯受降,逃至山顶,便跳下深崖,诏前军的将士还在寻找,不过那山崖深逾万丈,必定是活不成的了。
  元景听闻此言,身姿微晃,惊呼声差点就冒出来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色平静下来,唯独指尖在背光处微微颤抖,似在强忍心中的难过。燕帝一直未置一词,只在他提及千羽军时眼神微变,待范平告一段落,看向楚驭道:“朕未曾听闻千羽军入京的消息,他们是何时来的?”
  千羽军人不过百,但个个武艺高强,足可抵千军。楚驭心知质子拥兵是大罪,沉声道:“回皇上,是去年正月。六年前他们已全部脱离军籍,为臣看守私地。因顺安侯被贬,臣担心京中有变,才将他们召过来,未及禀告,请皇上恕罪。”
  元景暗忖道:“去年正月……那就是我跟他吵架的时候,好罢,那这次皇兄造反,应该不是他的计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先前在太子府里掳走自己的多半也是这波人,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只听燕帝淡淡道:“朕与太子此番得幸,多亏了你,你料敌于先,才有今日之功,何罪之有?朕反该好好奖赏你,朕知道,寻常的东西你多半是看不上的,说吧,想要什么?”
  楚驭道:“为陛下尽忠是臣的本分,臣没有想要的。”
  燕帝一笑道:“你立了这等大功,不赏岂非朕之过?不止是你,诏前军上下亦当同赏。”
  薛乙站在他旁边,见他语气虚浮,脖颈后已开始流汗,知他快要撑坐不住,悄悄对太子摆了摆手。元景心中极不愿意跟楚驭打这个交道,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父皇,不如将这个差事交给儿臣吧,您先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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