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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云梦泽开春之时方才立馆, 盛夏未到,便已成为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地方。馆主囤积居奇,每日只接待一席, 非王公贵族不可得。
  胜讯传来之时,京中一干世家子弟以此为由, 摆宴云梦泽。有人见摄政王连日来心情不佳,壮胆邀他同去。楚驭本没这个逸致,可乌什图随战报附上手书一封, 将元景在渠犁,如何与他弟弟同进同出、情好日密的细节描绘了一通。楚驭几乎就没看完,一眼扫过去, 见了几个名字,心里就愈发焦躁,闷坐了一会儿,索性也跟着去借酒浇愁了。
  此番宴请,容锦亦在其列,他神色甚是郁郁,祝酒言欢,也只作敷衍了事。
  月前有位游侠来到蓝桥云英楼,一掷千金,为花魁瑶珠赎身。在此之前,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有此意,但无一能得佳人青眼。众人见那游侠风尘仆仆,只牵了一匹枣红小马来接人,均觉得有些可笑。孰料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瑶珠取下簪花,脱下环佩,持一把红油纸伞,随着游侠上了一叶轻舟,自此没了踪影。
  此时众人如梦惊醒,恍然忆起此人去年就曾来过,也是从他走后,瑶珠才月月去神女庙上香。
  原来是芳心早落,痴待一人耳。
  容锦闻讯之时,佳人已无处可寻。又想她已与旁人双宿双栖,硬要寻来,只怕也是无用的。他红尘失意,免不了夜夜醉饮,只是这副痴情模样,落在这群风流浪荡的贵公子眼中,着实有些可笑。
  他身旁一人看不过眼,示意自己身旁的两个美貌少女去他身边伺候着:“不就是个女人嘛,没了就没了,你看看她们,哪一个不是天香国色,未必比不上你的瑶珠妹妹。”
  容佩眼睛都没抬一下,不耐烦道:“她们怎能与瑶珠相提并论。”
  那人不以为意道:“你现在喜欢她,自然觉得她样样都好,过个一年半载再回头看看,指不定连她姓甚名谁都忘了。”
  楚驭心中亦有些意乱之处,闻言心念一动,暗道:“不错,我跟他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年,一时有些不习惯也是难免,假以时日,也未必放他不下。”虽是如是作想,可这个“忘”念一出,心里却像i是被小刀子狠狠划了一下似的。
  容佩看着杯中月影,喃喃道:“不是的,她是不同的。忘了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忘,我情愿年年岁岁地想着她,起码梦里还能有快活的时候。”
  那人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没吃到嘴,若是你尝到滋味,现在也就放下了,女人嘛,其实都是一样的。”被他一直搂在怀里不放的美貌佳人似有些不高兴了,用帕子扑了他一下:“爷刚才还说最喜欢奴家,原来都是哄人的。”说着作势便要走,那人一迭声喊着的“心肝宝贝”,把人骗了回来:“怎的是哄人?你自然跟她们不一样。”
  众人被他这个油嘴滑舌的模样逗笑,一时间欢声不断,徒留容锦孤坐一旁。
  夜深之时,众人都已去画舫歇息,连容锦也给人半推半就的送过去了。楚驭虽也有几分醉意,但他态度决绝,也没人敢强拉他。偌大一片水殿,转眼只剩他一人。
  月光落在流水之上,把夜晚照的很温柔,就连远处画舫中的歌声也比平常悠长婉转。醉眼朦胧之间,有个人穿过珠帘,朝他走来,那身影格外眼熟。楚驭一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便心神一颤,几乎无法动弹。那人径自来到他身边,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楚驭后背已经汗透,抬头之时,却如被人迎头浇下一瓢冷水,连声音都冷淡起来:“怎么是你?”
  云从今日换了身与元景先前一致无二的常服,两人模样本就有几分相似,这一打扮,若只看身影,几乎难以分辨。云从怔了一下,又恢复了从前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还以为王爷会认不出来。”不待回答,他自语般道:“不过也是,从前他在的时候,您把他装在眼睛里,我这三分相似,到您那也有七分像了。现在他不在了,您把人装到心里,看得比从前认真的多,我自然是瞒不住您。”
  楚驭懒得同他打哑谜,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来做什么?”
  云从婉顺地坐在他腿边,柔声道:“长夜寂寞,来陪王爷睡觉。”
  他对着楚驭向来胆大,因着这张面孔,楚驭多少也有些纵着他,闻言只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拉开:“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我今天没心情陪你胡闹。”
  云从一笑:“王爷是对着我没心情,还是对着别人也没有?”楚驭神色难明地扫了他一眼,虽未说话,但威胁之意已在眸底。云从今日一反常态,被他斥责也无半点退缩的意思:“从前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我陪您喝酒,现在您不要我,又能叫谁来呢?”
  楚驭捏起他的下巴,打量起了他的面孔,云从与他从未有过的冷硬目光相对,掌心里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他心中已有破釜沉舟之意,还勉强维持着笑容。楚驭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无法对着他这张脸说重话,只能移开了视线,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云从在他背后道:“其实王爷没必要拒绝我,反正他早以为我们睡过了。”楚驭骤然转过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云从看着旁边屏风上的游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在天门殿逗鹰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我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动容,便顺口提了一下。”
  楚驭脸上如蒙阴云,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早知道他在装疯,却不告诉我?”
  云从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王爷但凡认真看他几眼,自然就看穿他玩的名堂了。我若是多嘴多舌,只怕还要惹您不高兴。”他话锋一转,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对他说了什么么?”楚驭嘴唇紧抿,冷冷地看着他。云从轻快道:“我告诉他,你每个月都会来找我,把我当成他来对待。他听了一点都不生气,若论在乎,只怕待手上那只鹰都比您多一些。我早说过,只有我才会一直陪着您,你看,他这不是就走了,纵使他有命再回来,也活不了多久,您何必想着他,只管继续把我当做成他便是。”
  楚驭冷漠的眼睛落在他脸上,一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咫尺之间,云从只觉杀意铺天盖地而来,他牙根紧咬,固执地与他对视。楚驭的手滑到他脖颈上,五指骤然收紧,将他提了起来:“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像他。”
  云从被掐的脸色涨红,足尖不住地寻找地面,他抱着楚驭的手,艰难一笑:“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说……说出来,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他的眼睛褪去了从前的虚伪做作,露出了本来的淡漠样子。楚驭与他目光相接,漠然松开手。云从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断咳嗽。
  楚驭像是看陌生人一般,面无表情道:“念在你救过他的份上,我不杀你,别让再我看见你。”
  云从在他身后狂声大笑,声音嘶哑如啼,楚驭没有回头,径自走了出去。
  水殿外寂无人声,只有一叶小舟泊在岸边,船夫以臂撑着脸,不住地打瞌睡。楚驭遥望远处灯火,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驻足片刻,只听旁边一座楼阁中传出一阵奇异的乐声,声音缥缈清逸,好似从天际送来。落在耳中,颇有畅然旷达之感,神魂亦随之远去。
  楚驭于闭目聆听间,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中秋的夜晚,今宵水声如旧,月明亦如旧。
  元景枕在自己腿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舍得睡,勾着自己的小指,说了一晚上绵绵的情话。那声音又轻又软,像是羽毛落在掌心里,明明轻的没有重量,却忍不住想用双手捧起,免得留不住它。
  先前那个想要把他忘了的念头,在这悠然的乐声里,消失的一干二净,楚驭睁开眼睛,眼前有幻影一晃而过,竟是元景对自己羞怯一笑,说着“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的模样。
  乐声戛然而止,幻影也跟着一并消失,楚驭心中一空,上前一抓,恨不能随着那幻影而去。
  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循声而望。他目力极佳,一眼望见一长须老者临窗而坐,手中抱着把凤首阮,正是坊间相传的那个西域梦师。他以前只当这是馆主故弄玄虚,用以招揽恩客的说辞,如今看来,此人倒也有几分独特之处,思量了片刻,他转身朝那座楼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从到这里基本就下线啦,未来大概率没他什么戏份了,番外可能写一下(有人想看他的番外么?)
  这一更有点短,明天继续。
  下一更是渣攻的梦境,十岁的楚驭和四五岁的元景~年少的他们,在一起还没开始时小温馨。
  谢谢蛇皮怪和林水的霸王票,还有蛇皮怪、蚕宝、欣宝的营养液
 
 
第127章 雁来(三)
  此间是给乐师居住的地方, 装点不复楼下的华贵奢靡,屋里散放着几张坐凳, 一个长须老者坐在窗边哼歌调弦,忽见有个贵客入内, 忙诚惶诚恐站起来, 谦卑地低头应声。他汉话不甚精通, 楚驭的目光在他结满厚茧的指根一晃而过, 随口问了他几句,听他一口浊音,也答不明白,索性不再多言, 自顾坐到那张铺了竹簟的软椅上,命道:“将你方才所奏的曲子再弹一遍。”
  老者不敢怠慢, 草草收拾了一番,入内取来一座博山炉,置在小案上。白雾缭绕间, 一股浓郁的甜香味传来,楚驭一闻见这味道, 呼吸舒长,更有奇异的愉悦感从心里涌起来,不禁半卧在软枕上, 问道:“这是什么香?”
  老者露出一个笑容,讳莫如深道:“是风的味道,贵客心中最思念的人, 已经乘风而来了。”拿起那把凤首琴,指尖一拨,一声清音流泻而出。
  楚驭知道西域有一门利用迷香蛊惑人心的法子,料这博山炉中的迷香才是催人入梦的真相,琴声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知晓归知晓,可那缠绵旖旎的琴声响起之时,积攒了许久的倦意还是涌了上来,他闭上眼睛,几乎一瞬间,便陷入梦中。
  梦里春风旭暖,天色初明。延福殿宫门前挂着一只毛色艳丽的大鹦鹉,正振着翅膀叽喳乱啼。他站在殿外,身边来来往往,却无一人停下来对他行礼,好似看不见他一般。他心中有短暂的茫然,暗自道:这是我的梦?
  在他的梦里会有谁的身影,已经连想都不用想。他朝殿门内望了一眼,几乎迫不及待地朝里面走去,与此同时,一个少年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人错身而过,楚驭步伐一顿,难以置信地回望过去——那人竟生的跟自己年少时一模一样。
  几个宫人对他行礼,尾音还未落,他就步履飞快地逃开了,像是在躲什么人。楚驭心生一念,跟着他后面走了。
  行至御花园,小楚驭才驻足回望了一番,身后空无一人,他不由松了口气。没走两步,高大的银杏树上叶子窸窣作响,一大一小两个同时抬头望去。小楚驭抚上腰间佩刀,警惕道:“谁!”
  楚驭窥见枝缝间一片鹅黄色的衣角,心口砰的一跳,浑身都烫了起来。小的那个却无这等耐心,一时等不到回答,飞起一脚,踹的树身都晃了晃。伴随一声惊叫,一个小小的孩子掉了下来。楚驭上前一步,想接住他。无奈这副身体形如虚空,在叶影中穿过,他转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年少的自己抱住了元景。
  此时的元景,至多不过四五岁,生的粉雕玉琢,灵慧可爱,眼睛看着人时,天然带着几分笑意。他双手搂着小楚驭的脖子,心有余悸地仰头看了看树顶,视线落下,转而换做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大哥。”
  小楚驭有些恼怒:“你怎么又跟过来了?怎么跑到树上去的!”
  元景年纪太小,说起话来绵软不清,他眨了眨眼睛,咬着手指道:“我就知道你会偷偷走,我才不让你走呢。“
  他这个黏人撒娇的样子,与长大后也并无不同,软糯的声音落在楚驭耳中,他顿觉心中柔情满溢,哪里还走得动?只想上前把他接过来,再也不放开了。
  不想小的那个却很不解风情,黑着脸将人重重一放,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就给人拖住了,元景小尾巴似的抱着他的手,蹬蹬蹬地跟在他身后:“你就带我一起去嘛。”小楚驭一语不发,步子却越迈越大,元景人小腿短,跑起来也没追上,如是跟了一会儿,他脚下一滑,一头扎到小楚驭背上,鼻子都撞疼了。小楚驭听见背后“咚”的一声,抓着自己的手也放开了,心中还在窃喜,回头一看,却见小元景捂着鼻子站在原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自是看不到元景身边还站着个人,正一脸不痛快地看着自己,只是隐约感到背后有点发凉,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了。蹲到元景面前,给他揉了两下:“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元景眼睛里水光盈盈的,委委屈屈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小楚驭显然有些想发作,话一出口,又忍住了:“陛下不会许我带你出宫的,你乖乖回去等我。”
  元景压低了声音,道:“你偷偷带我去嘛,我们不让别人知道。”见他神情似有松动之意,立刻扑到他怀里,小脑袋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大哥带我去嘛,我不吵人,不乱跑,也不要你抱。”小楚驭吃不住他这个磨人的劲儿,被闹了一会儿,只得不情不愿地带他去了。
  两人坐上马车,离开宫门。待到京城最热闹的街上,元景下了马车,一路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穿过长街,转过石桥。脖子上的璎珞便随着他的脚步叮铃作响。他本就生得可爱,行人与他相遇,都要停下来看上一眼,如今先声夺人,更是引的人早早便驻足观望,及至清音远去,才恋恋不舍地迈开步伐。小楚驭皱了皱眉,将这个碍事的东西给塞进他衣领中,戳着他脑门道:“好好走路。”
  元景顺势把脸埋在他手心里:“大哥,我走不动了。”小楚驭扫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元景晃了晃他的手,拖长了声音:“大哥,我累了……”小楚驭早知他这个娇气的性子,有心要磨砺磨砺他,闻言干脆地放了手,连拉都不愿意拉了。走了一会儿,身后始终不闻人声,他回头一看,只见街上人头攒动,哪里还有元景的影子。
  这一下冷汗都冒出来了,不及多想,赶紧回头去找。他遍寻了一圈无果,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不想街角处一个小小的人影探了出来,歪着头对他偷笑。小楚驭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沉着脸上前,把人拉了出来:“你乱跑什么!给人拐走了怎么办!”
  元景无辜地看着他:“你先放手的。”
  小楚驭哑口无言,两人对峙了片刻,到底是拿他没办法,在他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就不该带你出来!”认命般地转身蹲下,拍了拍后背,示意他上来。元景欢呼了一声,立刻跳到他背上,他受了好处,不忘在人家耳边亲了亲:“我最喜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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