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的太简单了。”太后怒极嗤笑:“你以为那样就能天下太平,哀家告诉你,别天真了,你若无子嗣,皇权之争只会更残酷。”
“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帝是平安顺遂坐上这皇位的,不经历风雨,又谈何守住这江山?”沈膑行想了想道:“母后所虑不无道理,但只要有沈韧这个正统在,旁支末系就不敢太过造次,便是有那狼子野心之辈,也不敢明目张胆着来,否则便是乱臣贼子,但换言之,若没有沈韧,从旁支过继继承人,不用等到孩儿功成身退,必生内乱,内生乱,必招外患,内忧外患,大周将宁日不再,又谈何盛世天下?”
“你既知晓个中厉害,就不该固执独宠一个男皇后,母后不奢求你三宫六院,但总该纳一两个妃子传宗接代,他常新也是男人,自该清楚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母后也说常新亦是男人,既如此,他嫁进皇室断送子嗣,不一样不孝?照母后这么说,他也该找两个女人传宗接代,然后给孩儿头上扣绿帽子,给皇室蒙羞不成?”三年来,太后虽然吃斋念佛,看似不问世事,可总是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回,实在让人心累,沈膑揉揉眉心:“母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这是强词夺理。”太后冷冷道:“他既已嫁作人妇,就该恪守妇道,尊夫为天,他是男人,但且不治他七出之罪,可他身为妻子,为夫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就是责任,他不能生,就该纳妾让别人来生,独霸圣宠,绝我皇室子嗣,往小了说是不守妇道,往大了说是乱我大周国祚,乃千古罪人是也!”
太后说完,见沈膑依旧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罢了罢了,都是老生常谈,你听不进去,哀家说破嘴也没用,反倒让你愈加厌烦了哀家。”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拂袖离开御书房。
出去看到门外面色冷冽的常新,太后示意嬷嬷关门,这才对着常新嘴角一勾。
“哀家说的,皇后想必都听到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若爱他,就不该害他。”说罢,太后看也不看常新的反应,就径自被嬷嬷搀扶着擦身而去。
常新忙转身恭送,等人走了,他直起腰来,转头看着禁闭的房门,却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半道拐了个弯,去了澜华宫。
老远便听到小孩儿的朗朗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闻之,常新脚步停了下来。
“主子不过去了吗?”平安有些担忧的看着常新。
常新摇了摇头:“难得小孩儿有这等刻苦勤学之心,还是不去打扰了,走吧,去衙属。”
“太后的话,主子大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这些年没听过百次也有几十次,早该习惯了才是,主要皇上……”
常新打断平安:“他不肯负我,便只能为难他自己。”
“主子不肯负皇上,不一样为难自己。”平安道。
常新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是啊。”抬手摸摸肚子,叹道:“要我这肚子能揣娃,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可惜没这功能。”
平安风中凌乱:“主子糊涂了吧?”
常新便只笑笑。
常新不过一句玩笑感叹,不想却被暗卫传到了沈膑耳里,夜里被压着做了个天昏地暗不说,还老拿来打趣笑话他。
沈膑一边搂着常新的腰埋头耕耘,一边嘴上撩闲儿:“我把甘霖雨露都给你,待你旱田溉满,没准儿准你揣上十个八个的小沈膑小常新,来来来,配合一下,腿抬高点,种子播的深……”
没说完,就被眼泪汪汪受不了的常新给一口咬了。
而代价就是,被做晕过去。
常新是睡了,沈膑抱着他却心疼的难以成眠。
想到太后说的那些话,暗卫偷听的话,心里剜肉似的疼,若非自己纠缠,强行把人禁锢在身边,对方何以受此委屈不公。
养虎为患么?
哼,他还巴不得那小子早点独当一面,才好带着常新功成身退逍遥自在呢,这皇位,若非不得已,谁稀罕?
沈膑眼眸一眯,越想越觉得不错,若非太后提及,他还没想到这一层。不过作为皇位继承人,根不正可不行,所以为了继承人,沈膑暗下决定,以后把那孩子圈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务必培养个合格的继承人出来。
沈膑想到做到,不止把沈韧带在身边教养,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更是一件不落,俨然是把幼弟当成半个儿子在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个风向。
太后知道后,免不得又是一通闹,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太后沉痛扼腕:“那常新,就是个祸害!”
而这个祸害,此时正跟石峰相约在醉香楼喝酒。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邀我出来喝酒。”石峰看着已过而立却依旧眉目如画风姿绰约的家伙,暗暗磨牙。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他才不相信这个家伙找他出来,只是单纯为了喝酒。
“自从皇上有了栽培沈韧的心,太后和石家就甚不消停。”常新端起酒杯浅酌。
石峰挑眉:“所以?”
“所以……”常新笑的一脸算计:“我觉得,可以给他们找点事做,最好还是让他们无暇旁顾的大事儿。”
石峰端起酒杯喝酒:“我也是石家人,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诡计?”
常新摇头:“你不会。”
“何以见得?”石峰仰头喝酒。
常新一本正经:“因为你要去搞男人。”
“噗!”石峰喷酒,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瞪着常新:“你!”
常新变话:“或者男人搞你也行。”
“你找死!”石峰当即气疯,竟是连身份都不顾,揪住常新衣领,挥手就是一拳。
常新抬手挡住拳头:“只是假象又不是真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冷静冷静,先听我说!”
石峰气呼呼放开他:“说!”嶼、汐、團、隊、獨、家。
“京城新开了一家廖记布庄,主事掌柜平洲人氏,姓木,人称木官人,身段比女人妖娆,样貌更是一绝。”常新晃晃酒杯,这才抬眼看向石峰:“所以想让小侯爷探探底,不过据说这木官人好男风,风评甚差,与他搅和上,想来与小侯爷声誉有差,正所谓近墨者黑,届时免不得惹一身腥。”
“为何不是皇上直接给我下旨?”居然还是公事私办,石峰表示很怀疑。
“咳!”常新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皇上哪肯坑兄弟啊?皇上打算安排别人去,不过我觉得,没人比小侯爷合适,然后,就顺便借这事情,给石家热闹热闹,比起皇上后宫那起子事儿,那肯定是自家子孙香火更着紧才是。”
石峰冷嗤:“呵……”顿了顿才问:“那姓木的什么来头?”
第121章 -平安的小别扭
“你可还记得当年蔡文忠夫人柳三娘?”常新看石峰一眼。
石峰一愣。
“当年循着毒箭头顺藤摸瓜,隐约串联出头绪,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才按捺不动,谁知竟让对方来了个金蝉脱壳。”常新哼了一声:“柳三娘私通外男被处死,正是沈甄被劫狱之前不久,前后时间刚好对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之后蔡家一夜之间葬身火海无一生还,柳三娘的事情就更是死无对证。”
“可这柳三娘跟姓木的有何关系?”石峰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二者关联何在。
常新白了他一眼,拿出一副画像摊开来。只见画上女子白衣束腰不盈一握,身量高挑胜过一般女子,却头戴黑纱斗笠。
石峰看看画又看看常新,还是没明白。
常新道:“我已经查过了,廖记布庄是沈甄下狱之间开的,东家一直隐于幕后不得身份,掌柜的是本地人,姓木的是今年年初才出现在廖记布庄的,却一去就是主事掌柜,布庄上下对他颇多恭敬,马首是瞻,若只是这样自然没什么可疑,只是不巧,廖记于邱家有次生意往来,双方交易字据被我偶然看见,木官人笔迹,与柳三娘几乎一致。”
“你说说,那姓木的是柳三娘?”绕这么大一圈子,石峰总是弄明白常新的意思,不过:“柳三娘是女人,木官人是男子……”
“小侯爷还是男子呢,女装也不输女人么。”常新眼见石峰要发飙,赶紧又拿出一张木官人的画像转移话题:“你看,这木官人唇红齿白面若桃花,身长腰细,男子打扮尚且阴柔,可若女装,定是一身段聘婷容貌一绝的大美人,若非喉结,我都要以为,这就是个女扮男装之人。”
石峰两幅画一对比,别说,单看身段,还挺像。
“这人应该是廖记出现之初就到京城了,只是一直藏身暗处不露面,所以才没人知道。”常新手指轻叩桌面:“这家伙一直藏头不露尾,近日却突然冒出来,还以男风之好长袖善舞与众官员不清不楚,风流韵事背后怕是不简单呢,而且,我还怀疑,沈甄可能至今,仍藏身京城并未离开。”
居然还牵扯沈甄!
石峰惊异的瞪着常新。
常新微笑:“当然,以上只是推测,具体如何,就需要辛苦小侯爷了。”
既是正事,石峰也不再推辞:“我若事成,有何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常新反问。
“参军。”石峰早就想了,只是奈何家里不准。
“允了。”常新直接答应下来,撇开好处不好处另说,单是石家联合太后老是给他找不痛快,与之对着干,就令他身心舒畅。
两人谈妥,常新就领着平安出了酒楼。
本来想着难得出来,打算回常府看看,不想钻进马车,就看到沈膑一身玄色便服,四平八稳的坐在里面。
常新一愣:“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伸手把常新拽到腿上,沈膑一手圈腰,一手顺着就摸进下摆探进裤腰:“居然擅作主张,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常新被摸的气息不稳:“你不正在惩罚吗?后面也给摸摸……”顺势叉开腿让沈膑动手更方便,这次一边忍受一边道:“我算计石家,你生气了?”
“虽然有点对不住表哥,但想想还不错,省的一个个再多管咱们闲事。”沈膑听话的把常新前后照顾周到,却把自己弄得眼冒绿光,干脆一低头,将人狠狠吻住。
也怪两人最近事情太多见面少,以至于开了头就干柴烈火,竟是不等回宫,借着油头在马车里就胡闹一通。
“不想回去。”事后常新搂住沈膑脖子,下巴犯懒的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
“嗯。”沈膑一边整理两人衣裳一边道:“那就不回去了,想去哪?”
“去常府吧,有段日子没回去看过了。”常新昏昏欲睡的道。
沈膑动作微顿,忽然想起一事,略迟疑的问道:“子恒,想家人么?你若信我,便把人都找回来吧?”
常新:“……”
沈膑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应,侧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沈膑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还好是睡着了。”见常新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忙轻拍后背:“睡吧。”
到了常府,常新也没见醒。
沈膑不忍吵醒他,便抱着人下了马车。
常府管家看到马车原本还高兴,结果见常新是那副蹂躏过度的模样被抱进门,顿时嘴角就忍不住往下撇,暗搓搓瞪了沈膑一眼。
沈膑假装没看见,直接抱人回房。原本打算让常新好好睡,结果这家伙沾床就醒。
迷迷糊糊看了看熟悉的环境,常新揪着沈膑衣领就把人拽扑在身上。
“干什么?”沈膑及时撑手,才好悬没全部重量压人身上。
“方才车上就一个姿势,不过瘾。”常新说着已经开始动手宽衣解带:“再来。”
沈膑被撩的血气上涌的同时又不禁无奈:“原来你想着回来,就为了这个啊?”
常新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被三两下剥精光的沈膑:“……”
“我们有段时间没亲热了呢。”常新也光了,自发手环脚缠的禁锢着沈膑:“还能来吗?要是太累就算了,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炖补品……”
话没说完就被沈膑捂住嘴。
沈膑瞪着常新咬牙切齿:“这可是你招我的!”
“嗯嗯!”常新迫不及待:“快来快来!”
沈膑:“……”
一番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沈膑开始自我反省,这么如狼似虎,难道之前真的把人冷落狠了?
殊不知,常新只是太久没回来,有点激动人来疯。
当然,代价是惨痛的。
过度欢愉的结果,不止屁股漏风,还腰酸腿软,直到第二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以至于常新直接偷了个懒,赖床没去早朝。
沈膑却不能,天没亮就着急忙慌赶回了宫去。
常新睡到日上三竿起,正准备用过午饭再回宫,邱辞安这鼻子灵的,就闻着味儿找上门来,说是邀常新喝茶听曲儿,实际上却是拉着平安在那眉来眼去。
“哟,那不是是小侯爷么?怎的也跟木官人认识?”三人刚跟着伙计上得茶馆二楼,邱辞安就看着前方拐进房间的两人背影挑挑眉:“啧,那姓木的风评可不怎的,跟他搅和一起,可要不好咯!”
那边房间门还没关,常新闻言朝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是石峰跟那姓木的。
动作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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