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岸擅长报菜名,报的全是雁飞澜擅长的。
雁飞澜趁着前方堵车,他转头朝时岸笑了笑:“这么多东西吃的没么?”
“吃的没,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都能吃没。”
时岸的答案明显是有点孩子气在的,雁飞澜能隔着他的答案看出时岸心里的期待,他尽可能的不让时岸心里的期待落空。
“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一会儿去趟超市吧。”
只要是时岸提出的要求总是会被轻易满足,雁飞澜一个最厌恶逛超市的人还是推着购物车跟在了时岸后边。
雁飞澜承认,喜欢和爱这两种情愫的力量实在强大,总是能让人违背本能,心甘情愿的陪他做点什么。
时岸路过货架,看什么都觉得家里缺,拿什么都要扔到购物车里,雁飞澜作为一个在时岸家厨房也算出入过几天的人,自诩了解,时岸捡进来的有多余的他又从车里捡出来放回到了货架上。
“过两天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回去看看雁奶奶吧,自从上一次回去之后我们还没有去过呢。”
“好。”
“然后顺便回家看看我爸妈吧。”
“好。”
“你说我把飞飞接回来养怎么样?”
“好。”
走在前边的时岸忽然停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雁飞澜问道:“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只会应好啊。”
雁飞澜笑着歪了歪脑袋,他问:“那时老师想听我说点什么?”
时岸想问他,那我要是说我们在一起吧,你还要说好么?
这话到嘴边究竟还是拐了个弯,时岸转过头去,手扶着购物车的边沿继续往前走着,留给雁飞澜一道背影也留给雁飞澜了一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从超市结了账出来,时岸坐在副驾驶上不仅打算好了中午吃什么还打算好了晚上吃什么。
“下午还有课么?几点的课?”雁飞澜问道。
时岸摇头道:“下午倒是没有课,不过我晚上还要去趟学校。”
“晚上?”雁飞澜提醒时岸系安全带,又问:“大晚上的跑学校去做什么?”
“学生论文有问题,约了晚上的时间指导修改,估计半小时就能结束,你到时候还是在楼下等么?”时岸偏过头看着雁飞澜问道。
雁飞澜道:“好,那到时候我在你楼下等你,或者...”
“不然你陪我上去吧。”时岸打断雁飞澜的话说道:“反正我晚上只是修改论文而已,而且那个时间办公室都下班了也没有别人在,你到时候直接在我办公室等吧。”
时岸话音才落,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
是战鸣发过来的教研室门牌号。
“好。”雁飞澜好像从来不会否定时岸说的话,除了那天晚上数不清次数的我喜欢你。
午饭时雁飞澜彻底满足了时岸的胃,一杯温水彻底把时岸升职失败的闷火给浇灭了。
时岸仰面靠在椅子上,自己摸着吃饱就会圆起来的肚子直感叹:“要是天天吃你做的饭我用不上一个月就要胖起二十斤来。”
雁飞澜做的饭是沈琦找到的任何一家餐厅都比不上的。
当然,这话时岸从没和沈琦说过,说了肯定是要遭骂的。
雁飞澜知道时岸吃饱了,拿了个新鲜橘子剥给了时岸,放下橘子他说道:“不胖,胖一点好看。”
时岸吃得饱可还是给饭后水果留了位置的,雁飞澜很细致,知道他不爱吃橘子上的白色丝络,每瓣橘子都摘的干净。
“那我要是胖了没人要了怎么办?”
这句话完全是出于关于体重问题的下意识,时岸完全忘了正和他聊这话题的人是谁。
雁飞澜收回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他只是轻轻笑着,什么话都没说。
时岸反过神来也觉得有些尴尬,规规矩矩的坐了,一言不发的低头吃橘子。
“我...我吃饱了。”时岸掸了掸手心道:“我...我先去看看他们的论文。”
雁飞澜在时岸起身时忽然道:“时岸,再等等我,我要你。”
时岸起身起到一半,雁飞澜这话就像不轻不重的锤子,砸在他身上不疼不痒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还是该坐回去跟雁飞澜掰扯掰扯关于男人没钱能不能爱人的问题。
最终,时岸还是起了身,他拿着吃了一半的橘子,自顾走到餐厅门口,在迈出去的时候又转身回来,在雁飞澜的侧脸上飞快的啄了一口,随后快步跑回了书房。
雁飞澜看着掉在餐厅门口的那只拖鞋,只觉得被时岸吻过的那一小块地方正泛着带有春天味道的燥热。
时岸回了书房,手忙脚乱但不知道为什么的自己锁了门,匆匆坐在电脑跟前才勉强定了定神。
手里的橘子差点被榨成了汁,时岸从纸抽里抽了一张纸擦着手心,力气用的不小,掌心泛了红。
想到刚才那个算不上吻的吻,时岸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在一起都还没在一起就吻了人家,实在不够稳当,实在不像个年近三十的人民教师做得出的事情。
时岸掩面,自己暗地里皱了好几下眉头。
寓小言圣
实在不够稳重。
工作上的糟心要靠感情来治愈,可人又不是只靠感情就能吃饱饭的,时岸总归还是要工作的。
登录电脑端微信,时岸点进比赛群组让学生把要修改的论文发过来,他提前找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到时候晚上去教研室一一指出,既不浪费他们下午上课时间也不浪费大家晚上休息时间。
时岸敲了一条信息发送在群组里。
【把你们的论文发给我,我看看有哪里需要修改。】
论文文档很快接收成功。
时岸把自己闷书房里呆了一下午,期间李老师还打了一通电话来,中心思想仍不再是催着时老师结婚而是催着时老师回家。
本也就打算这周末的时候和雁飞澜回去的。
时岸应得痛快,李老师在电话那边笑的丝毫不加掩饰。
时家上下,无论是老时同志还是李老师,对雁飞澜的感激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当年那起子事不仅让时家感谢雁飞澜,更让时家老两口觉得亏欠雁飞澜,现在雁飞澜出来了,老两口自然是要变着法的对雁飞澜好的。
论文看了近三个小时,时岸连接打印机连带着自己做的标注一齐打印了出来,厚厚一摞论文装订的仔细。
时岸忙完,打算出去喝口水,刚开门就听见雁飞澜在打电话,不知道是和谁,只是听着语气有些严肃。
“不是他们?”
时岸放轻脚步去了客厅,只见雁飞澜脸色铁青,眉头拧的活像解不开的死结,看着雁飞澜这模样,时岸也跟着没来由的紧张,他端着水杯站在客厅那一直站到雁飞澜挂了电话。
“怎么了?”时岸问道。
雁飞澜斟酌再三,说出来怕吓着时岸,不说又怕时岸一直惦念。
“刚才是警察来电话。”雁飞澜朝时岸招手,他道:“坐这来。”
坐到他身边他好歹还能在时岸害怕的时候抱抱时岸。
时岸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那只死掉的,翅膀也被摘下来了的鸟。
他走到雁飞澜身边的位置坐下,问道:“刚刚警察说什么了?”
雁飞澜握住时岸的手才道:“那个快递不是刘哥的人,警察按照我们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刘哥那伙人,刘哥那伙人有的伤还没养好,警察把人全都带去做笔录了,根据沿路监控显示,在那个速递送出之前七十二小时之内刘哥的人都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同城速递的车辆进入。”
知道是刘哥那伙人的时候时岸倒也没有怕成如今这个样子,现在知道不是刘哥那伙人,时岸反而更紧张了。
“不是他们会是谁?”
雁飞澜摇头,在白江他认识的除了时岸就是沈琦,能称得上仇家的现在全在警察局了。
“警察说今天会去调去速递后台的数据,是谁估计今晚就能知道了。”雁飞澜又握紧了时岸的手,他将自己的指头插进了时岸的指缝里,尽管他的掌心也有些泛凉,他道:“不怕,我一直都在。”
第43章 又有闪送快递
时岸倒是没有闲情去害怕,他在一个个排除可能认识雁飞澜的人,排除来排除去,怎么都觉得能和雁飞澜有过节的也只有刘哥那伙人,明明大家都是在明面上的,现在却变成了人家是在暗面,他们是在明面上的。
他看向雁飞澜,难免有些担心。
雁飞澜在时岸后脑勺上摩挲了两下,他又安慰道:“好了,别担心,我不是说了么,我一直都在,会陪着你的,晚上想吃什么?”
时岸看着雁飞澜没有说话,他知道雁飞澜是在担心他怕,那么雁飞澜呢。
说的这么轻巧的雁飞澜会不会也在害怕。
如果会的话,他到底是在害怕躲在暗处寄闪送的人还是在害怕拖累了他呢。
时岸没有犹豫的环抱住了雁飞澜,他轻轻拍着雁飞澜的背,就像昨晚雁飞澜安慰他时一样,他在雁飞澜耳边温声道:“不怕,时老师在呢。”
雁飞澜听到时老师三个字,难免轻轻笑了笑,他回抱住时岸:“好,我不怕,要先吃东西么?不是说晚上还要去学校么?”
时岸没有松手,此刻晚上去不去学校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他怕雁飞澜走了,也怕雁飞澜像上次一样跟他说要搬出去。
“雁飞澜。”
“嗯,在呢。”雁飞澜抱着时岸的手紧了紧。
时岸想说的话全部哽在喉间,他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最后还是他先放开了手。
吃晚饭的时候时岸依旧很沉默,雁飞澜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各自在心里担心着对方所担心的,时岸总是抬头去看雁飞澜。
雁飞澜只顾着给时岸添菜。
敲门声打破了家里维持了很久的沉默,门外有人敲门的时候时岸和雁飞澜对视了一眼。
雁飞澜放下筷子道:“我去开门。”
时岸在雁飞澜路过他身边时抓住了他的一角,他抬头看着雁飞澜道:“我们一起。”
两人一起去开了门,来人依旧是同城闪送的快递员。
“您好,请问是雁飞澜雁先生家么?”
雁飞澜将时岸护在了身后,他瞥了一眼快递员手里的盒子,他道:“是,我就是雁飞澜。”
快递员将手里的小盒子送到雁飞澜手中,他道:“雁先生这是您的同城闪送速达件,请您在签收单上签个字。”
雁飞澜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即签收,他先是看了一眼盒子上粘的闪送单的寄件地址,不出意料的是个闪送柜。
白江市内的闪送件可以上门取件,寄件人也可以将需要闪送的东西放到附近闪送柜,快递员一般会在十分钟左右取走东西按地址送达。
“雁先生,麻烦您给我们签个字。”快递员又催了雁飞澜一次。
雁飞澜掂量着手里的这盒子,是有些重量的,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轻巧。
“你好,麻烦问一下,这闪送柜附近有监控么?”雁飞澜问道。
“有的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问题么?”
雁飞澜无意为难快递员,寄件人一旦将闪送的东西封存好的话,快递员是无权在寄件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开箱验东西的,大概也只是用仪器扫描过,匆匆一瞥没什么违禁品也就送走了。
“没事了。”雁飞澜在签收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关了门,雁飞澜拿着盒子,和时岸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拆快递的时候时岸未免又有些紧张,总怕其中又是一只死相惨烈的鸟。
盒子拆开,其中还是一个盒子,黑色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时岸几乎是立刻看向了雁飞澜,他想不通雁飞澜这在监狱里待了五年现在出狱不到两个月的人究竟是在白江和谁结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仇,现在竟然有人送了骨灰盒过来。
雁飞澜没有犹豫的拨通了昨天警察留下的号码。
不到半小时,警察又一次走进了时岸的家门。
这一次的雁飞澜看起来似乎比上一次镇定的多。
“我问过闪送员,闪送柜附近有监控,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调取监控来确定是谁寄了闪送件?闪送件一般在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之内送达,应该查一个小时之内的监控就可以吧?”
雁飞澜的想法和警察的破案思路不谋而合,来取证的警察带走了雁飞澜刚刚收到的骨灰盒,再三叮嘱两人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尽量少出门,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报警。
两人吃到一半的饭就这么被搁下了,谁都没了胃口。
沈琦打过电话来原本还笑嘻嘻的约时岸出去吃顿好的,听时岸说完却是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了,当即表示自己马上过来。
时岸拦了两次没能拦住沈琦,已经报了警哪至于再麻烦朋友。
沈琦进门就露胳膊挽袖子的问:“谁他妈干的?疯了不是?”
时岸忙拦下沈琦:“好了好了,你小点声嚷嚷,回头再给楼上大妈心脏病吓出来,还不够赔的呢。”
沈琦瞪着时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事因雁飞澜而起,谁让两个闪送件上写的都是雁飞澜的名字呢,沈琦看向雁飞澜的时候眼神带了刀。
雁飞澜知道沈琦不待见自己,只当没看见沈琦的眼神,他起身道:“你们两个闲聊,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趁着雁飞澜去了厨房,沈琦凑到时岸身边小声问:“能不能是刘哥上面的人来找雁飞澜的麻烦啊?”
时岸摇头,现在刘哥都还在警察局蹲着呢,连信都送不出去,如果真的是刘哥上面的人的话那这快递不应该今天还来的。
三个人坐在时岸家的沙发上,一个眉头拧的比一个紧,时岸劝沈琦回去,坐在这也是无用功,说有了消息自己会告诉他的。
沈琦也是个倔脾气,说什么都不肯走。
“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可要出门了啊。”
已经八点过了,沈琦听见时岸要出去,登时有些急:“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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