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以让他捉住,他只看到了那双眼睛。这一刻他无法驯服那双眼,反而深深地陷了进去,像契入他后穴中的性器、像海潮吞没了他的呼吸。他的吐息无法追上张宗终操他的频率,在每次吸气时凶狠地挺进深处,几乎快要窒息。佟漱喘不过气,伸手想够住张宗终的脖子,却只摸到了他散落下来的头发。
柔软、散发着和护手霜截然不同的洗发水的香氛。佟漱自己选的味道,因为从张宗终身上散发出来变得陌生,充满攻击性,好像要把他操死。佟漱想哭,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张宗终俯身错开他的嘴唇亲吻着那脸颊。他伸手抓住佟漱的手指,两只手扣在一起,五指与五指指缝深深扣在一起,他要把他的手骨压断了。他的手好烫。佟漱的那只手被带着按在了沙发外面,身体也贴在一起,失温般阵阵冷得发颤、烫得头昏。佟漱嘴唇发颤,最后一丝思绪冒出来,他胡乱道:“别射里面……不好、不好弄出来……”
眼前的白光和眼泪一起把所有外物融化成团,他分不清自己是酸还是爽,或许天已经亮了——佟漱极力打开身体接纳着张宗终,腿根被撞得泛红,痉挛的后穴却不听话,只知道绞着性器往里吞,令人崩溃的爽和胀痛要把人逼疯。佟漱浑身颤抖了两下,勃起的性器射了出来,他想推开张宗终,可是可以这样做吗?佟漱的思绪再不受控制,胡言乱语道:“不要、不要推——不要推开我——”
他似乎听到张宗终的呼吸声滞住,不知疲倦抽送的性器顶着肉壁小幅度地抽动两下,尽数退出,微凉的精液落到了小腹上。张宗终的身体太烫,两股精液混在小腹上显得格外凉,佟漱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思绪在瞬间完全抽离,他蓦地合上眼,昏睡过去。
在混乱的梦境中,身体仿佛还停留着令人发疯的快感。佟漱感觉自己来到了那间书房,黑暗、逼仄,无处可逃。他有点想吐,想找到张宗终。于是他挣开了梦境,睁开眼睛。
黑暗,逼仄。佟漱发现,他真的在书房的床上。张宗终睡着了,呼吸缓而重,佟漱呆愣了半晌,拖着酸疼的手臂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他的额头。
又发烧了。
天亮了吗?佟漱不知道,书房没有窗户。他侧着脸看张宗终,他的眼睛真好看,睫毛还是微微卷翘的。可是只要一睁开,就是深渊似的痛苦与恹倦。佟漱蓦地有点想哭,他扭过脸,慢慢合眼。
神灵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救救他、救救我吧。
第073章 然后
睡了太久,以至于彻底醒过来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时间。佟漱爬起来的时候腿根有点打颤,他强撑着下身的胀痛跪坐着,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挺好,看来他其实洗过澡了。
屋里没有人,这倒是在预料之中。佟漱看了眼手机,没有新的消息,倒是有几封工作上的合作推广邮件。他点到张宗终的消息栏,想了想,把打好的“你在哪儿”又删了——总感觉有点矫情。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佟漱回到自己的卧室,干躺了片刻,翻到侧身。他开始在脑子里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又捋了一遍,当然自动跳过了难以描述的部分。本来,虽然是张宗终操他,但是是他要上张宗终。最后还是变成被张宗终上了,越想越痛苦,他暗骂自己:佟漱啊佟漱,你简直有病。就没想过今天睁开眼怎么办吗?
成了,现在他俩从“法外狂徒张宗终”和“受害者佟漱”勉强变成炮友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干脆不提,直接说正事。佟漱点开张宗终的聊天窗口,打字道:沿槐村的杀人犯怎么办,不管了吗?
发完以后他又后悔了,神机那帮子人会考虑这些事才怪。半晌,张宗终回了一串电话号码,附言道:给这个号码发短信,回沿槐村三个字就行了。
佟漱照做,号码主人很快便回了条“收到”。佟漱有点愣神,难道神机真的还有人专门处理这种后续?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又发来一条:佟漱?
他想了想,没理,只是又回了张宗终“对方说收到”,然后在最后状似随口问:你又去哪儿了?
张宗终回:输液。一会儿回去。
半晌,张宗终又发:你把我的弹匣拿走了?
佟漱内心想翻白眼,废话,那还能是谁拿走的。他没回,脑袋一热从抽屉里把弹匣拿出来、放回了书房的桌上,然后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附言道:还给你。
对面不回了。
看架势,张宗终指不定还得再输上几天液。佟漱无所事事,躺到晚上。除了起来吃外卖,几乎没挪过地方。一晃神他总觉得忽略外卖得从窗户提上来这件事不想,家里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大区别。
直到天黑时分,防盗门的门锁才开始转动。佟漱关着门躺在屋里没动,进来的人似乎也没开灯。少顷,张宗终按着把手探身进来,两人莫名其妙对视片刻,谁也没开口。
佟漱倏地把眼睛闭上,问说:“输几天液?”
“不用输液了,”张宗终答说,“没事了。”
佟漱继续侧身躺着,他知道张宗终没走,但就是不说话。诡异的安静中夹杂着几声楼下的汽笛,佟漱复又睁开眼,把被子掀开了点儿,“躺会儿?”
张宗终愣了下,垂眼边关门边道:“我有事。”
等他走了,佟漱抿着嘴顿住半天,腾地用被子盖过脸。
刚才简直可以排进他人生最尴尬时刻前五!简直要窒息了,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有炮友上完床还要躺下聊会儿人生吗!佟漱嘴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怪声,爬起来想捶自己两下,他刚拢着被子起身,张宗终开门又回来了,两人动作同时顿住,张宗终干巴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我现在没空,”佟漱卷着被子飞快趴下,“我要睡觉!”
他暗自祈祷张宗终识相点不要让彼此都尴尬透顶。被子外半天没有声响,佟漱尴尬得脸上发烧,他听见张宗终还是走了过来,但是好像坐在了地板上,然后又没了动静。
第074章 时间
犹豫须臾,佟漱从被子的缝隙里偷偷往外看了眼。张宗终倚着床沿坐在地上,背对着佟漱似乎在回信息,看来他可能真的有事情。佟漱脱口而出道:“谁找你?”
“白思思,”张宗终头也不抬道,“问沿槐村怎么了,有没有事情需要帮忙。”
“那你怎么说?”佟漱一想,他俩貌似还没对过口供,可别说岔了。张宗终不答,只是道:“你不用管,她不会来问你的。”
“那你还要用那个玻璃眼珠吗?”佟漱又问说。实际上那个玻璃眼珠可能滚到了沙发底下,因为昨天的突发状况根本还没收起来。白天在家瘫倒一天,他也把这茬给忘了。张宗终又打了片刻字,随口道:“不用。那个东西其实只是证明老白来过、没有任何意义,老白可能批发了一整箱子。”
这倒是令人又想起了别的,佟漱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老白真的有一只眼睛装的义眼吗?”
那张和考察队的合影,张宗终看时佟漱也扫过一眼,至少照片上白相珑的眼睛确实是黑色的,没有异常。他有点怀疑老白到底是真的瞎了还是只是对眼珠子格外有执念。想不到,张宗终收起手机,点头说:“嗯,他左眼看不见。好像生下来就有问题,很早就换了义眼。”
很普通的答案,佟漱还以为可能会是“老白发疯把自己眼睛挖了”这种相当刺激而匪夷所思的原因。这反而让他对白相珑更加好奇了几分,佟漱考虑了几秒钟,小心翼翼问说:“神机的人……是真的在追随老白这个教主,还是为了利益各取所需?”
张宗终回过头,笑意有点凉丝丝的,“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白思思。我想她愿意花上一下午认真给你讲解老白有多伟大的。虽然她给人洗脑的功力明显不如老白,但估计还是会有很多人会心甘情愿加入、死心塌地追随老白的。不过我觉得你不会——”他说着,挑了下眉,“你可能会跟她说你们都有病吧。”
佟漱梗住,又尴尬又生气。想了会儿却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似乎明白了到底为什么张宗终说神机是个邪教。他刚想再问问,张宗终半面身子侧过来,“聊聊?”
“现在不是在聊吗——”刚说完,佟漱反应过来,顿时呼吸一滞。看来是要聊他俩的事了,最好赶紧打住、提都别提。佟漱刚要把被子再度蒙过头,张宗终正过身子,背对着他先开口道:“你和我都没有时间去停下来细想——”他突然卡壳儿,磕绊了下,“——一些事情。”
佟漱一顿,张宗终继续道:“我、甚至白思思和白思礼。我们都没有时间停下来,去细想自己的事情和未来。”
他蓦地明白了,意思是张宗终现在没空谈情说爱,奉劝自己最好不要多心?佟漱脑袋一热,大声道:“滚蛋,谁想和直男谈恋爱!”他吼完了直觉恼火,缩回被子里。张宗终嘴里更加磕绊,又回过身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滚!”佟漱隔着被子吼他。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搬出去。”张宗终说完,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裹在被子的佟漱没有任何反应,他抿了下嘴,兀自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些事情中抽身。又或者永远不会结束,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老白。也有可能老白明天就会回来,兴致上来了把我也弄死。”
这都什么话!佟漱在被子听着,张宗终越说越快,自己也越听越火。
“他很擅长养鬼,没准儿我死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佟漱猛地坐起来,大声打断他,“你不用搬出去,我不觉得尴尬。你要是想,我觉得咱俩做炮友也不错,虽然我一点也不舒服,但——”他嘴里突然也卡了壳儿,但是不出来了。佟漱憋得脸红,张宗终蹙眉和他对视半天,站起身道:“随你吧,我走了。”
第075章 僵持不下
张宗终关门出去、动作很轻,但佟漱仍然觉得自己快气疯了。也没那么矫情,就是两个人头脑一热上个床呗,不代表什么,何必非要往深了说呢?
天彻底黑了,只有床头的灯开着。白色的灯管亮得有点刺眼,他揉了几下眼睛重重躺回去,胡思乱想半晌才后知后觉尴尬起来。为什么非要跟他犟那一句嘴呢?直接说一句“我知道了”不就好了,这事不就彻底揭过去了。佟漱嘴里又开始意味不明地出怪声,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像是被人骗财骗色。“骗色”有待商榷,是他自己脑袋发昏讲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佟漱不知道张宗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上去确实挺忙。每天都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身上的谜团比自己想象得要深、要难。鉴于最近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也许老白和他之间的仇恨确实死也不休。他一下子觉得很累,原来人死也不得安宁,变成鬼又要伸冤又要索命,还有可能被老白那种丧心病狂的养来害人。
这也太令人绝望了。
叹气连连,佟漱蓦地又不气张宗终了。他不得不承认张宗终说得没错,他虽然就住在书房里,但两人从没有真的靠近过。
“随便吧,”佟漱自言自语,“不想了。”他伸手关灯,摸出手机开始看工作邮件。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再睁开眼的时候客厅里有说话声。佟漱坐起来听了半晌,发现是张宗终在打电话,开着免提。对面似乎是白家兄妹,白思思说着要过来,佟漱心道真把他家里当成神机据点了。没想到,张宗终一口回绝,说道:“你总得给我放一天假吧。”
电话那边默了片刻,白思思问说:“那晚上行吗?”
佟漱开门出去,顺嘴道:“神机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干活儿的人?”
张宗终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白思思又默了片刻,说道:“那我找于玄去吧。得找个能看见鬼或者灵一点的人才行——”
“算了,”张宗终打断她,“我晚上去。”
没等白思思说什么,他挂断电话。佟漱本来觉得自己至少会尴尬五分钟,可火一下去,好像也没怎么样。他过去洗漱,出来瞧见张宗终竟然在厨房里开火做饭。佟漱有点意外,问说:“你不出去?”
“我不能再吃外面的东西了,”张宗终答说,“好腥。”
听说有人吃素食久了,甚至没法混用做过荤腥的锅。本以为他做的全是素菜,佟漱瞥了眼,见还是有肉的,看来是做了自己那份。他想了想,问说:“为什么不吃红肉?”
“不想吃。”张宗终只说。
上次问他是怎么答来着?好像是与你无关。这回倒是有点长进,但还是句废话。
正想着,张宗终转身进书房,拿出一样东西递过来。佟漱接过一看,发现是那个眼药水瓶。他自己把这茬都忘了,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说:“干什么?”
“你自己选要不要看见鬼吧。”张宗终抱起胳膊,“老白留下的,放得时间长了效果越来越短。有些人的阴阳眼可以关上,有些不行。他以前卖过这东西,挺方便的,拼命流眼泪也可以让药失效。”
“白思思给你的?”佟漱顺着问说。
“嗯,”张宗终进到厨房,“本来,她觉得意外有了观阴能力的人是很难接受自己以后都要看见鬼这种事的。如果你安生点,可以让你在需要看见鬼的时候才看得见,算个小恩小惠吧。不过我扣下来了。”
他这么一说,佟漱回忆起来自己猜测过这件事,还真的猜对了。老实说如果这个药水第一天他就拿到手,肯定会毫不犹豫往眼睛里滴。但现在,这可是老白做的东西,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佟漱把小药瓶递回张宗终手边,“我不要,你拿走吧。”
“那太好了,”张宗终面无表情道,“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了。”
第076章 到底怎么
好一个山路十八弯!
佟漱赌气道:“我不去。”
张宗终仍是没什么反应,伸手搅了搅锅子,“你不去那算了,我叫于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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