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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他又进到房屋中,走原路回去而不是去爬土坡似乎是比较妥当的做法,两人的脚步不知不觉快了起来。佟漱从后面打着手电,经过二楼,他眼睛一瞥,突然发现窗外的土里有张肿胀的人脸!佟漱还没来得及喊,张宗终回手拽着他在楼梯上跑了起来,几乎是在同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第109章 关门
  人脸倏地缩回土里消失,整个楼梯间莫名充斥着股土味和腥气。两人跑上三楼,进来时那窗口下赫然半蹲着一个浑身裹满泥土的人形物体!佟漱脚下不由自主刹住,张宗终松开他抬手冲着泥人扬出一把灰似的东西,那把灰朝前飞出,在泥人身前落下隐隐显出半个人形,与此同时,泥人仿佛浑身僵住、干脆整个身子朝后一翻,从窗口掉了出去!
  扑通一声,黑暗中佟漱来不及挪动视线,只看见原本堆积在窗前的土坡顿时少了一大半。张宗终拖着放杂物的纸箱叠到窗前,用剩下的灰撒了一条线上去,幸好今晚没风,灰线静止不动。
  那些灰烬发出的苦药和焦糊味盖过了土腥,张宗终手上黑乎乎的,似乎松了口气,只是还站在窗前没动。佟漱大着胆子上前,刚走进,张宗终突然蹲下身子,把手上那点灰烬全拍在了他脚踝上,佟漱猝不及防险些跳起来,大声道:“干什么啊!”
  张宗终站起来拍拍手,指了下沙发,“坐下歇歇,把气喘匀。”
  佟漱还记着刚才无风自动的门,张口道:“楼下的——”
  “没事,”张宗终说着自己却不坐下,而是拿手指用灰飞快地在窗户上方写了九个字。“恐怕是那个活人关的,他不会进来的。”
  “啊?”佟漱一顿,那个身份不明的人刚才竟然离两人这么近。他瞥了眼张宗终写的那些字,明明看起来都是汉字的样子,但他只认识一个“夙”,剩下的从没见过。他想了想,还是先紧着眼前最要紧的事情,问说:“那接下来呢?”
  “天亮再出去。”写完字,张宗终坐到沙发上。他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阴恻恻的、看上去不太想说话。佟漱没忍住,追问说:“就这样?”
  张宗终看他一眼,出了口气,拍拍身边的沙发。一拍,沙发上立刻飞起一小片灰尘。佟漱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过去坐好,张宗终顺手把手电筒拿过去拧到亮度最低,才道:“等天亮紫气东来的时候再走。那个人没拿手电,但我们不打光肯定走不回去,至少等能看清四周了再从屋里出去。”
  “我没明白那个人到底是要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佟漱说完也觉得自己这话听上去异常天真,闭上了嘴。张宗终倒是没笑,阖眼道:“那个人在替死在这儿的冤魂找替身,那六个酒杯是给我们准备的,大概车刚到的时候他就发现我们了。”
  “那,那些烟?”话刚说完,他好像也有点懂了,恐怕是祭鬼一类的事情。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个人有可能是灾害遇难者的家属,一直守在山沟沟里?那他怎么生活,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他有点回过来劲儿了,试探道:“我们会不会不是第一批进到这里的人了?已经有人……这样死过了,老白知道死人弄不死我们,也还有活人上赶着,所以才——”
  “有可能。”话音未落,张宗终身上的对讲机亮起红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又冒了出来。电流声搅弄得几乎分辨不出对面到底是谁说了什么,张宗终调了半天,声音蓦地大到刺耳,电流与令人喉咙发痒的咕噜声同时冒出来,那人说道:“放下……放下……”
 
 
第110章 谁
  佟漱心里狂跳起来,这要是那四个人的声音,只能说明他们快被勒死了!张宗终没什么反应,把对讲机关了搁在身旁,脸上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四点了,再有十来分钟兴许天就会亮起来。饶是如此佟漱也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手机响起低电量提醒、屏幕越来越暗,等待令人提心吊胆,不知不觉、佟漱倚在了张宗终身上。他没有动,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呼吸的声音,佟漱蓦地轻声说:“我好累。”
  “嗯。”张宗终半垂着眼,应了声。佟漱又说:“我觉得特别荒唐。”
  张宗终又嗯了声,半晌,他伸手轻轻揉了下佟漱的后脑勺。佟漱小声嘟囔说:“手拿开,脏死了。”
  张宗终回击道:“你手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佟漱低头笑笑,不做声了。
  四点一刻,纯黑的天空颜色变浅,晕开成一片黑蒙蒙的深蓝色。佟漱昏昏欲睡,想揉眼睛,看了下自己的脏手,刚要收回,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爆响,咚咚咚响动飞速在楼里震荡起来。与此同时,张宗终腾地站起身、拎着佟漱冲到窗边的纸箱前,三两下把那些灰烬全拍在了他身上,“闭气顺着我们来时那条路跑——”
  来不及反应,佟漱被他连推带挤到窗外的土坡上,余光只见一个足有二三人高、蜈蚣似的东西从楼梯间爬了上来!那东西柱状的泥土身体上伸出数支关节扭断的胳膊和腿脚,蠕动着正往屋里爬,一瞬间,佟漱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张宗终袖口滑出那根绷紧成直线的黑绳、厉声道:“快点!”
  快跑!
  那声音仿佛一下子惊醒了佟漱,他飞快跑上土坡,冷冽的风倒灌进嘴里,整个喉咙与鼻腔像是刀割般刺痛。他无法回头,脑海中全是那怪物蠕动的样子,张宗终的身影和它比起来竟是那么小,脆弱得好似下一秒钟就会被卷进去、成为另一部分残肢。
  谁能救救他呢?
  佟漱感到自己五官内部全部刺痛起来,寒风顺着咽喉刺进肺叶,他脱口而出,拼尽全力喊道:“救命啊!白思思,白思礼,老齐——救命啊——”
  在这一刻,他挣脱了梦里那种怎么跑也跑不快、怎么喊也喊不出声的感觉,嗓音冲出口像是撕裂了声带。佟漱翻上山坡,身后传来轰隆隆巨响,他没有办法回头,眼前是破晓第一缕金红色的光芒冉冉上升,夹杂着水泥断裂令人胆寒到头皮发麻的巨响,佟漱看到、对面也有两个人狂奔过来,是老齐和白思思!
  佟漱感觉他们两个嘴里也在嚷嚷着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轰隆。老齐手里抄着两把寒闪闪的菜刀拔腿狂奔,白思思满脸惊恐、不可置信,三人错身,白思思一把拽住佟漱,长长的指甲扎疼了佟漱的胳膊。
  他终于回过头,只看到自己跑上来的那土坡塌陷下去,楼体断裂飞起满天扬尘,一瞬间,所有声音都回来了,佟漱听到白思思的尖叫。
  “张宗终——大哥——大哥!”
  佟漱大脑一片空白,霎时眼前天旋地转,他余光只瞥见一双泥手攥住白思思的脚腕猛拽,两人一起扑通倒在地上,泥土像是活物般漫上手脚、无形的力量将两人往土里拖,佟漱又听到了呼喊声,但泥土已经灌进了鼻腔,有双手好像卡住了脖颈,佟漱眼前一黑,最后一刻,只记得白思思死死攥着他的袖肘。
 
 
第111章 声音
  “童童,童童——”
  佟漱打了个激灵。他的手上攥着一只手,冰凉、干枯,但又很软,软得像果冻一样,令人胆寒。那只手上扎着留置针,压阀已经把手臂上的皮肤压得青紫破皮。
  “做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善良,要帮助别人。照顾好妈妈。”
  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合上了眼睛,佟漱愣愣地反握住那只手。病房外的天是暗的,五颜六色的灯箱把天穹映照成了紫红的。一眨眼,佟漱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猛抽了口气,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刺眼的日光在视线中留下块块圆斑,佟漱侧头,旁边有张病床是空的,掀起的白色被子上有些细小的褶皱。他呆坐了半天,才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佟漱转头,见另一边的板凳上坐着个女人,是窦淳。
  她整个人好像又变回了那种神经兮兮的状态,冲佟漱摆手,笑嘻嘻地说:“你醒啦?”
  佟漱揉了下眼睛,嗓子干得要冒烟了。他咳嗽了声,窦淳十分体贴地把水递过来。他喝了几口,这才嗓音沙哑道:“这是医院吗?”
  “不然呢?”窦淳把水杯放回柜子上,“你猜今天是几号?”
  “……我不想知道今天是几号,”佟漱感觉跟她说话很累,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左脚脚腕立刻开始抽痛。他掀开被子看了眼,脚腕被缠了起来,但是没打石膏,似乎有点肿。他又问说,“其他人呢?”
  “老齐回家了,”窦淳说着,指指窗户,“小白先生陪着白小姐在楼下散步呢。”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佟漱感觉更累了。他抿了下嘴,终于还是脱口而出道:“张宗终呢?”
  窦淳立刻说:“你猜。”
  “那看来是没事了。”佟漱莫名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好似又抽走了力气,他躺回床上,脑海中没什么想法。
  “他去给白小姐办出院手续了。”窦淳说完,嘴里开始哼歌。佟漱瞄了眼身侧病床,突然有点想笑,小声道:“就是说我最后才醒?”
  “当然了,”窦淳一面答一面断断续续继续哼歌,“白小姐伤得最重,我们把她从土里拽出来的时候都快断气了,但她第二天就醒了。”
  真是祸害遗千年啊,佟漱腹诽一句,听见她继续道:“张先生也没什么事,楼塌前他跑出来了,倒是去找他的老齐差点把脚崴了,老齐找他要一整条中华。”
  “就你把脚崴了,但怎么都不醒,都从那边医院转回市里私立医院了,还是不醒。”窦淳点了点自己太阳穴,“没办法,我只好下阴了。”她飘忽不定的眼睛蓦地盯紧佟漱,嘴角越扬越高,“哎呦喂,我看见好多东西围在你身边哦。”
  往常,谁要是跟佟漱说这种话,他早吓懵了。但今天不知何为一点感觉都没有,佟漱“哦”了声,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然后——”
  吱呀一声,病房门开了,张宗终探身进来,脸上贴着块儿纱布。一进门,两人莫名其妙地对望了眼,谁也没动。窦淳说到一半的话被截住,她耸耸肩膀咽了回去,站起身道:“我可走了。”
  说罢,她步伐轻快,走到门口,张宗终侧身给她让道。窦淳走出门外消失,突然上半身又探进来,表情异常严肃道:“童童,要继续往前走啊。”
  佟漱一怔,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喊道:“窦淳!窦淳——”
  窦淳早跑没影了,张宗终走到病床前坐下,佟漱保持着目瞪口呆又略带惊恐的表情,大声道:“她有病吧!她刚才用我爸的口吻跟我说话。”
 
 
第112章 反复
  刚才猛一动,脚腕突突跳着肿痛起来,顿时把佟漱疼得呲牙咧嘴。他想揉揉,但大抵躺了太久腿很僵硬,碰巧张宗终又坐得比较靠里,腿抽不过来。佟漱瞥了眼张宗终,他披着头发,定定地看着自己。佟漱的火莫名其妙就冒了上来,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也有病。”
  张宗终顿了下,缓缓挑眉,“我怎么招你了?”
  “懒得和你说话。”佟漱背冲着他腾地倒回去,这回腿倒是能动了。他把腿微微蜷起来,心里又恼火又一抽一抽的。张宗终没说话,半晌,他伸手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轻声道:“我能不能躺一会儿?”
  佟漱就想和他唱反调,张口就来,“不能。”
  奈何张宗终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慢慢侧身躺下。真奇怪,即使隔着一层被子,佟漱觉得自己也能感受到他。两个人背对背躺着,佟漱蓦地感觉有点奇妙。如果他在楼塌前就出来了,那么那天他们其实是逆向地奔跑,但在今天还是聚合在了此处,猝不及防又打了照面。
  老天爷是不讲理的,才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
  于是像溺水似的,佟漱的喉咙再次发紧、难受得无法忍受。他把下半张脸从被子里露出来,话自己就冒了出来,“你有病,你不和我一起跑。”
  他觉得张宗终肯定又听笑了,一想到他笑,佟漱那股子火熄灭了,只剩下无以复加的难受。脑海中楼体坍塌时掀起的灰尘仿佛又扬起来,隔空呛进了眼睛。佟漱抿起嘴,后知后觉的恐惧顷刻间全涌上来。
  张宗终回嘴说:“那你不是也没好好闭气跑出去大喊大叫。”
  要不是脚崴了,佟漱想蹬他一脚。通常人要是一着急上火,也就没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了。可那种心悸丝毫没有缓解,甚至有点发冷。他缓缓翻身,面冲着张宗终后背。或许因为自己的手真的很凉、有些轻微颤抖,佟漱只用手指头轻轻挨了下张宗终的后脖颈,他便也翻身过来。
  他的脸上包着小块儿的纱布,倒也并不惨兮兮的,甚至显得眼梢眉角都有点锐利过了头。但佟漱还是觉得他很可怜,不知道他何时会心悸、惶恐。佟漱的眼眶很烫,他一股脑道:“我心好慌……我要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
  他的嘴唇好像在发抖,话应该说得磕磕绊绊,但一张口就倏地冒了出来。佟漱伸手搂住张宗终腰,这一搂怪极了,两人之间还隔着些距离,能塞进一个拳头。他只有仰头才能看见张宗终的脸,不过不太想看——而张宗终一动不动,手也迟迟没有落下来。
  “没人规定不能抱炮友。”佟漱用气音道。饶是如此,他仍然发觉自己有点阴阳怪气的。
  张宗终出了口气,手终于落了下来。他揽过佟漱、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消失了,“十秒钟。”
  佟漱当即道:“一分钟。”
  张宗终没再说话,手隔着被子慢腾腾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离得太近了,佟漱以为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这些声音无比给人安全感。其实他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是乱得像鼓点一样、上下乱窜。
  “突发情况嘛——”
  佟漱手一收使劲抱住了张宗终,顿时截断了他的话。他手从他背后揉了下张宗终的长发,本来或许是想用点力气的,一接触到柔软的头发却又突然没了劲儿,仿佛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佟漱把脸使劲往他肩窝里埋,眼眶又酸又烫,“我好想救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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