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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佟漱没问,虽然没真的闻过,但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这股味道是尸臭,那事主也不会找先生了,直接办后事就完了。几个人先后走进屋里,那股馊臭味浓到呛眼睛,即使开着窗户也丝毫没有改善。哭声是个女人发出来的,应该就是周先生的老婆,她伏在床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估计已经习惯这股怪味了。
  佟漱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但另外几个人表情严肃,他只能也硬着头皮去看臭味的源头、床上平放着的小女孩。和照片一样穿着很普通的珊瑚绒花睡衣,脚上套着袜子。她本人的脸色反倒比照片上好些,看着像是睡着了、很安详。露出的皮肤也完好无损,长头发梳理整齐——莫名就让佟漱联想到了枣花乡殷小红的尸首,虽然他没亲眼见过。
  再仔细一看,佟漱终于发现了和照片上不同的地方。这个女孩的指甲留得异常长,小拇指指甲甚至都开始打卷了,且指甲乌紫乌紫,像是砸伤后甲床积了乌血。于玄那张照片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才偷偷拍的,那时候女孩的手指甲虽也有些长,至少是挺干净。
  周先生上前把他老婆拉到了一边,佟漱看张宗终,白思思也看。张宗终反倒是看了周家夫妻俩一眼,问说:“您介不介意——”
  周先生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张宗终上前,佟漱本以为他是要去探谈女孩鼻息,没成想这人上前去拎起了女孩脚腕上的睡裤。脚腕露出来,佟漱感觉张宗终顿了下,他不知道其他人察觉到没有,刚想观察下白思思,便听见张宗终轻声说:“佟漱。”
  佟漱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张宗终声音压低道:“有没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锁链形状的淤青,或者手印——”
  “没有。”佟漱摇头。张宗终抿了下嘴,不死心似的伸手去撸女孩手腕上的袖子。这回结结实实摸到了女孩的胳膊,他再次顿住,白思思也察觉了他反应,走上前说:“宗哥——”
  张宗终不说话,就在白思思上前同时,佟漱看见他飞快地把女孩手腕上原本露出的香印疤又用睡衣袖子给盖了回去,然后才抓着她的手腕拎起来小幅度地来回折了两下女孩的胳膊。
  周家夫妻俩脸色顿时难看,刚要出声,白思思缩了下脖子,先说:“关节是软的?”
  张宗终点头,把女孩的手臂放回去。周家夫妻似乎把话咽了回去,换白思思上前把女孩的胳膊、腿关节都窝折起来了一遍,甚至手指都没放过。
  白思思难得神情严肃了些,走回周家夫妻面前,只说请事主回避几分钟,他们得商量一下。周家夫妻不愿多言,互相搀扶着下了楼。三人站在二楼窗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闻习惯了,那股怪味好像淡了些。张宗终看看白思思,白思思蹙眉道:“嗯,身子是硬的,关节全是软的。”
  张宗终叹了口气,边摸打火机边说:“得赶紧烧,不然要出大事了。”
  佟漱一看他要抽烟,赶忙小声道:“收起来,已经够呛了。”
  张宗终默不作声把打火机又给收回去,问说:“确定一点儿气都没了?”
  白思思眼睛瞥了眼窗外,答说:“其实……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脉搏心跳,今天早上才彻底没气儿了的。”说着她犹豫起来,吞吞吐吐道,“但是,当时……当时有一只猫趴在她心口上,后来猫突然跑了,人也就彻底没气儿了。”
  猫?佟漱不由也看了眼外面,难道就是刚才白思思在院墙上伸手够的那只大白猫?
  白思思继续道:“猫我问了,是小周捡回来从小喂到大的老猫,之前能有一口恐怕也只是通人性护着她心脉的。后来猫也察觉到……应该是不行了,才跑了。”接着,她犹豫道:“就这样告诉事主烧吗?”她的口气是在提议没错,但佟漱心里清楚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哥去买东西了,要不再等一天,再试试吧。”
  “怪可怜的,没比我小几岁。”她又补充说。
  佟漱心里冷笑一声,白家兄妹俩哪有这么好心,只要是跟老白有关系,估计他们恨不得把人从地府里捞上来问话吧。
  果然张宗终也没反驳,只是接说:“最多再等一天,只要味道一变,必须就地火化了。”
  “嗯,”白思思点头,她又扭头看了眼窗外,神情总算放松了些,“我哥回来了!我去迎迎他。”
  她小跑着下了楼,待她走远了,佟漱蓦地磕磕绊绊道:“我问你,是‘真的救不活了’,还是‘真的救不活了,但还有用’?”
  张宗终兀自没什么反应,他看向佟漱,半晌才说:“还有一点点希望。如果掉了的魂能找回来,就还能有一丝希望救活。但是,我之前见过的这种情况,没有一个救活了的。先生们心里都清楚这种样子救活只是理论上有希望,所以看一眼就走了。”
  佟漱“哦”了声,心里终于淡淡地有点为女孩本人难过起来。张宗终突然轻轻拉住他,低声道:“他们兄妹俩要做的事情,跟我们不一样。但现在你在,我们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反而有点优势。”
  “什么意思?”佟漱顺着问说。
  “不要让那个女孩上白思思的身。”张宗终正色道,“只要不是那个女孩本人,随便是谁都可以。”
  佟漱一知半解,刚要细问,张宗终蓦地抬手摸了下佟漱颈子侧,轻声道:“这段时间,我考虑了一下。”
  佟漱一顿,心里忽然生出种异样感。
  张宗终继续道:“不找老白了,带你回家。”
  他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这句话分明是佟漱心底期待已久的,但此时此刻自己却莫名其妙没法跟着笑出来,甚至没有一点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张了张嘴,紧接着,白思思小跑上来,手里抱着只大扫帚。
  佟漱顿时闭嘴,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上到二楼的白家兄妹。
 
 
第215章 上身
  这对魔头一来,不管什么话都只能按下不表。
  白思思抱着的大扫帚崭新崭新,应该就是刚从集会上买来的,她身后,白思礼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染色的寿桃样式花馒头、还有几支新的白蜡烛。周家夫妻俩并没有跟上来,白思思和张宗终站在小周的房门口小声商量着,倒是白思礼和佟漱一起站在窗边。
  大概是因为逃离了鸡鸭鹅尖叫地狱,白思礼脸上的从容和笑脸又回来了。佟漱搭话说:“他俩商量什么呢?”
  “时辰不合适,”白思礼解释说,“可能得等到晚上了,七八点左右。”
  “我们今天晚上还会留在这儿住,”白思礼主动道,“你们也留下来吧,怕半夜再出事,省得你们来回跑了。”
  佟漱抿嘴,没往下接。稍许,张宗终走了回来。白思思冲白思礼招手,两人把东西就手放在房门口,扭身又下楼了。张宗终拉着佟漱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下,说道:“等到八点天彻底黑下来吧。其他事白思思他们会去办的。”
  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佟漱见状便也没再提。他想了想,印象中掉魂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说小孩经常被吓到、喊喊就回来了吗?问题一出口,张宗终便摇头道:“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回来。就像积木一样,越小越好拆好拼。她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小孩儿的方法了。”
  “而且,”张宗终说着,扫了眼房门,“我本来以为是阴差勾错了人,或者她被什么东西给拽走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更像是她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佟漱茫然道,“……自杀?”
  张宗终默了几秒钟,“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声音再度压低,“不管怎么说,白思思那边算是有点头绪了。其实我不觉得那个女孩子能喊出来,其他先生试也没试就放弃了,都是觉得没必要。”
  看来小周确实凶多吉少——这突然令佟漱又产生了些奇怪的疑问:<b>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大限将至死期来临呢?这个女孩的命运是“因为某些事情掉了魂”死了、还是说她死因不该如此,但却因为这件事死了?那如果最后他们把她救回来了,是不是等于逆天改命?还是说女孩本就命不该绝。如果命不该绝,是不是他们什么都不做,最终她还是会活过来。</b>
  佟漱把自己绕晕了,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掉进了“老白思维”。他连忙摇摇头挥散这个想法,正要回神,张宗终突然把一样凉丝丝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佟漱张开手掌一看,顿时缩回手指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压着嗓音道:“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张宗终塞过来的东西正是殷小红的玉耳坠。佟漱如临大敌,一时拿也不是不是扔也不是,攥在手里简直想给张宗终一巴掌——怎么就把这个混世阎王给带出来了。张宗终只说:“你拿着吧。虽然不知道她游荡去哪儿了,但想必她比较乐于帮我们,万一呢。”
  佟漱立刻在心底祈祷红姐儿根本就没跟过来,那个大魔头根本不可控,万一什么万一。张宗终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轻声道:“相信我,殷小红现在最最不希望出事的人就是你。我总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们没办法察觉的事。”
  佟漱毛骨悚然,思量片刻揪住他袖子道:“张宗终,她不是又给你托梦了吧?”
  “怎么可能。”张宗终说道,“你不用把玉耳坠当成鬼仙本人,这就像是个被动使用的道具。”
  佟漱正襟危坐,“你赶紧祈祷她不在这儿吧,不然她听到了大概又要在墙上倒立写字了。那场面可能会把我吓到猝死。”
  说话间,白思思第三次跑上来,从楼梯口问说:“宗哥,你们晚上不走了吧?我喊事主给你们收拾个屋子住。”
  张宗终应了一声,不多时周家人给在二楼收拾出了一间空房,就在白思思昨天住的屋子隔壁,白思礼则住在另外一间屋子。整个白天众人都只能干等夜晚来临,佟漱意外发现白思礼不怎么离开屋子,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看起来比自己还社恐。张宗终大部分时间都站在敞开的窗户边吹冷风、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他俩谈到一半的话到底没有接上,佟漱暗自叹了口气,只能等回家继续了。
  只有白思思在楼下缠着周家夫妻俩问东问西,周家的妈妈下去后再也没上来看过小周,茫然地在院子里游荡。白思思有时候跟着她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言自语些家常话企图挑起周妈的话题。佟漱本来竖着耳朵在二楼偷听了会儿,无奈周妈妈根本不怎么应声。
  后来白思思进了屋,似乎把目标转到周爸身上,他俩聊了什么也就没办法再听见。佟漱坐在床上也开始发呆,不知为何,他发觉那股馊臭味好像越来越少了。
 
 
第216章 零四天
  烟一根接着一根,充作烟灰缸的铁盒里不知不觉塞满了过滤嘴。屋里烟云缭绕,白思思毫不客气挥散鼻子前的灰烟、悄悄低下头。她总感觉自己笑了太久,脸已经有点僵了,白思思不动声色地低着头活动了下嘴角,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周爸继续点烟,嗓音干涩道:“不管你们要多少钱,我就这一个小孩,多少钱我都想办法。”
  “周先生,都走到这儿了,我们也不是为了钱,给自己积点德罢了。”白思思两手端着茶杯,“说实话,其他先生看一眼就走了试都不试,无非是怕自己成为那个给你们希望又破灭的人、坏了自己的名声。我是不怕这种事的,没什么比能不能救救小周更重要了。”
  周爸沉默半天,低声说了句谢谢,再没下文。白思思跟他对坐片刻,自己站起身,在屋里气定神闲地踱步几圈,站定到窗户旁边。她从窗里看见了自己虚影。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挺和善,有点像他——
  白思思开始走神。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算很爱笑,因为觉得另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女孩总是笑眯眯的,又假又不真诚,她不想像她一样。后来又来了一个小男孩,娃娃脸、比韩仕英还爱笑,但很和善、很真诚。
  白思思倏地回了神,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回到眼前。她半扭过头,感慨似的、冲周爸道:“周先生,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啊。学校那边,有没有跟老师打个招呼?”
  又安静半晌,周爸才捂着脸答说:“跟辅导员讲过了。”
  “辅导员?”白思思愣了下,心里突然生出种异样感,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小周在哪儿上学?市一中,附中——”
  “上大学了,”周爸看上去不太想再继续讲下去,但仍是抬起头回道,“今年刚考上市里大学,这不周六周天回家住两天,谁知道怎么出了这种事——”周爸说着哽咽,断断续续地哭声从紧绷的嘴唇中挤出来。白思思心里那种异样感更盛,快步走回来,“小周都上大学了?她多大了——”
  “十九岁,”周爸哭道,“才十九岁,那天是她过完十九岁生日的第四天,才十九岁啊——”
  十九岁,零四天,十九岁,零四天——
  白思思的脑袋里嗡一声,笑容一下子僵到了脸上。她想跑回楼上,脚挪了下才发觉自己的腿有点站不稳、软绵绵的。她手向后扶着窗框稳了须臾,非但没稳住腿,甚至连手都开始发起抖来。周爸沉浸在悲痛中毫无所觉,白思思脑袋里阵阵蜂鸣似的嗡嗡响个不停,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努力绷住脚背才在高跟鞋上站稳。
  白思思小跑着回到了二楼,怪事,她莫名其妙就放轻了脚步,高跟鞋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二楼厅堂里没人,其他人留宿的房间门都碰上了,只有小周的屋子开着门。白思思踉踉跄跄地跑进屋里,跌坐在窗前。小周身上散发出的馊臭味诡异地和她记忆中另一种可怖的腥臭几乎重叠,白思思一把掀起小周睡衣的袖子,攥住她冰凉而僵硬的手,去数那一圈细细圆圆的香印。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八,十九……
  十九个香印烫出来的疤痕。十九个香印并不是完全排成一圈、而是从绕回掌根内侧的第十五个开始往下移,最后四个刚好排在第一圈前四个香印下面。
  十九岁零四天。
  白思思喉咙里突然涌出种强烈的干呕,好像下一刻酸水就要呕出来了。被自己尘封,日渐混沌的那天的记忆在瞬间跟着酸水涌了回来、前所未有的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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