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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也就是说明天还有庙戏?”白思礼插话道。
  “会不会……小周还在等着看庙戏呢?”佟漱猜测道。
  现在来看,小周的情况既简单又复杂。绕了半天,原来是她去世了在“下面当差”的奶奶为了带她去看庙戏把她的魂儿给带走了。走到家门口老太太突然有差,把小周留在了家门口的大石头后面,结果等老太太回来时,小周没影子了。
  前因是搞清楚了,问题在于,小周的魂儿到底去哪儿了呢?
 
 
第220章 庙戏
  事已至此,小周的魂儿早也不在大石头后面了,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试试明天早晨庙戏开演时到市集上去碰碰运气。众人收拾完招魂用的东西各自回房休息,大抵是太累了,平时话挺多的白思思一句都没出声。
  同样没怎么说话的还有周家父母。熄灯躺好后,楼下不停地传来摔摔打打和争执声。周家没有太多客房,佟漱虽然和张宗终住在一个屋里,但有一个人得打地铺,下午时周爸就拿了床褥和被子过来。不过那床其实也够宽敞,张宗终本人根本没有真睡地铺的打算,摸着黑就躺到了佟漱身边。
  佟漱本来是打算好好睡觉的,他侧身背对着张宗终躺了须臾,便发觉自己如今单单听呼吸声就能判断张宗终睡着没有了。他半转过身子,声音很轻问说:“你想明白这事老白是怎么参与进去没有?”
  黑暗中,张宗终缓缓摇头。佟漱干脆平躺好,“那你有没有趁着白思思他们不在,问问周家父母她手腕上的香点儿是哪儿来的?”
  “问了,”张宗终说着,手搭在佟漱腰上,脑袋半贴进他怀里,“周妈说是小周小时候她奶奶带她去点的。说她命里有劫,活不过十二岁,就做了个替身。”
  佟漱“哦”了声,没话说了。坦白来讲,老白做事就是没什么逻辑,也因此串起前因后果、找他的所在之处都变得异常困难。他手无意间搂着张宗终的脖子开始胡思乱想,总觉得众人都忽略了什么地方。想着想着,张宗终突然出声说:“你想把我勒死?”
  佟漱回过神,松开他嘟囔道:“嘴里没一句好话……”
  两人面对面躺着,佟漱的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黑暗中张宗终的眼睛有点模糊,也莫名有点亮晶晶的。他打算合眼,张宗终抓着他一只手扣住,慢慢垫在了自己侧脸下,这才安心似的闭上眼睛。
  佟漱无奈又好笑,轻声道:“让不让我睡了?”
  此后一夜无话,早晨是佟漱先醒的。他睁开眼才发觉俩人一夜谁也没抽手,自己胳膊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好像脖子要落枕了。佟漱推了张宗终一下把他叫醒,自己蹬上鞋子下床。
  渡口店的庙戏是从七点半开始演,演的时候市集不但不停而且会更加热闹非凡。非年非节时演庙戏的村子很少,住在附近的人都会来凑热闹。冬日天亮得晚,此时刚到七点,天还是暗淡的灰蓝色。佟漱推门出去洗漱,余光瞥见张宗终站在窗户前绑头发。他边半回过头看他边推门出去,结果结结实实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白思思跟个魂儿似的、一动不动站在二楼中央的窗户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佟漱张嘴想喊她,吸了口气又是一怔。
  满屋飘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似无,那是种佟漱绞尽脑汁都没办法去类比描述的异香。他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这股香味和他闻过的任何一种东西联系起来。正转头寻找着香味的源头,张宗终蓦地快步从屋里走出来,直径进到了小周的房间里。
  佟漱连忙跟进去,一进门,那香气顿时浓郁起来。他立刻就明白了,恐怕这股异香是从小周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这可就有点恐怖了——佟漱拉拉张宗终,低声说:“你说的味道变了,是这个意思?”
  张宗终脸上阴晴不定,看了看床上面色红润的小周,拉起佟漱就往外走,边下楼梯边说:“快出去,这股味儿三天都散不掉。”
  两人谁也没管立定在那儿的白思思,张宗终拉着佟漱走到了屋外面,贴过去凑到佟漱身上仔细闻了闻,确认他身上没有沾到多少异香后才又说:“没必要再做别的事了。尸体已经开始尸变,再这样下去随时都可能起尸,必须就地火化了。”
  理智上佟漱清清楚楚躺在床上的小周早已是一具尸体,可心里仍然有点不太接受小周真的死了。他都这样想,何况家属呢?佟漱有点沮丧,忍不住问说:“真的没救了?”
  “早烧早入土为安。”张宗终只摇头道,两人沉默须臾,他突然又说,“恐怕白思思他们不会同意烧的,昨天晚上,我们三个都以为会直接把小周的魂喊回来,结果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佟漱恍然大悟,“就是说我们来的时候其实小周就已经开始尸变了,别的先生都明白这种情况就算找回来小周也十有八九是没救的,所以看一眼就走了。”
  张宗终点头,“只能看造化了。如果小周的魂真的去看庙戏了,看完说不定她有求生欲望,还能努力争一把;如果找不到,或者她本人意识不到自己魂魄出体,那就真的得赶紧烧了。”
  “……那?”佟漱顺着问说。
  “白思思和白思礼不会同意直接烧尸的,就让他们留下来看着,”张宗终答说,“庙戏演完后如果还是找不到魂,我们就得让周家直接拉去田里把尸体烧了。”
  佟漱不寒而栗,事已至此,张宗终上楼去和白家兄妹商议,他自己站在楼下等。从一楼能看见白思思始终站在窗户口发愣,张宗终和白思礼在她身后谈话。不多时白思思终于有了点反应,三个人不知说些什么,过会儿,她和张宗终一起下楼了。
  白思思一脸疲惫,勉强冲佟漱笑笑,说道:“咱们三个一起分散开找吧,能快一点。”
  “可你们也看不见啊?”佟漱不解道。
  “我们自然有自己的办法。”白思思答说。
  佟漱现在不太喜欢她这种把自己排除在外的说法,但也没反驳,只是看张宗终。张宗终点了下头,三人直接往集会的方向赶。
  距离庙戏开始还有十来分钟,集会早已开场,大人小孩把土路两侧挤得人挨人。人声鼎沸、各种鸡鸭鹅乱叫,砍价声叫卖声吵得耳朵嗡嗡响。三人在集市口分散开,张宗终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佟漱偷瞄了眼白思思,她直接往人群中挤了过去。
  他们这地方城隍信仰不盛,佟漱只是小时候在年节时看过几眼庙戏,早也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他只顾着在人群里寻觅小周的脸,回过神来才听见惊天动地的敲锣打鼓声。人群摩肩接踵、纷纷拍手叫好,佟漱挤在中间挨个观察眼睛盯着路远处的人们,头越来越大。早知道该问问小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了,是看着跟个普通人差不多、还是凭空就一张脸?
  他被自己的设想搞得有点惶恐,一不留神的功夫,涂着红绿油彩脚踩高跷的庙戏队伍已经错过他站的位置走了一半。那锣鼓声实在太大,武生唱腔中气十足,佟漱被震得耳膜疼,忍不住回过头看向戏队。
  抬着盛装成神仙的演员、队伍舞步统一一摇一晃地向前,佟漱认不出来他们扮演的又是哪路神仙,只是那些彩绸的衣服有些都起球儿脱线,看上去颇显廉价。有些人扮的大抵是开道仙童或武将,涂满油彩的脸看不太出五官、呲着牙和周围的孩子互动。孩子拍手叫好,他突然感觉这些热闹和自己毫不相干,自己只感觉焦头烂额,甚至有些森森的不安与冷意。
  于是,这种与人群的抽离感令佟漱有一晌怔在原地。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双腿被钉在原地,只是扭着身子回头用眼睛去追上踩着步伐热热闹闹的戏队。他好像感到叫好连连看热闹的人群都被按下暂停,瞪大兴奋的眼睛定在原地,只有锣鼓喧天的戏队向前、向前——
  于是,佟漱的眼睛比思绪更快,他在戏队中发现了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格格不入,身上有种古怪的抽离感。在他眼睛追上那个人的背影时,甚至连兴高采烈卖力表演的戏队都卡了带、暂了停,只有那个人腰间别着小鼓,悠闲地往前走一步敲一下。
  回头,回头。
  佟漱听到自己的内心说着回头,他不知道是在说要自己回头,还是希望那个戏队中兀自朝前走去的人回头。他只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希望那个人能回过头,使得自己看见他的脸;又希望他就这样走下去,因为不知为何,只是一个背影,他就足以催生出佟漱心中近乎本能想要逃离的恐惧。
  于是,在佟漱睁大眼睛怔在原地时,那个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慢悠悠地回过了头。与此同时,四周吵嚷的人群,振聋发聩的大鼓,高亢嘹亮的唢呐炸开似的轰隆进佟漱的耳膜。人群往前拥挤,戏队从没有停驻,向前酬神献礼,只有那个人慢吞吞地走在戏曲演员中间,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乱了调子、又或者他那小腰鼓的声音业已被其余一切盖过——一个不年轻、也并不老的中年人,眼光越过乌泱泱的人群,笔直地和佟漱对视。他的嘴角带着微笑,优雅而温和,仿佛只是无意间回头、凑巧看了一眼佟漱。紧接着,他转回身去,继续敲鼓,随着戏队朝前——
  佟漱发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他完全动弹不得,直到后面的人轻轻推了他一把,嚷嚷说:“别挡道!”
  他拨开人群往后面走,脑子里一片空白,锣鼓唢呐的震荡让右耳像是隔着层膜在听声音,浑浊模糊。佟漱知道自己应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或者说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
  但是,他好像知道那是谁。
 
 
第221章 演员
  佟漱在人群后面呆站了许久,茫然地试图找到张宗终的身影,或者白思思也不是不行。茫然中夹杂着巨大的恐慌,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回神,以至于忘了还能拿手机打个电话。戏队已经从眼前这段路走了过去,但声音仍然飘渺地传来。佟漱的手伸进衣兜里,蓦地碰到了个凉丝丝的东西。
  他拿出来,是死玉耳坠。对了,殷小红——殷小红毫无反应,会不会其实是自己恍惚了,把那个人当成白相珑了?
  在沿槐村,佟漱是扫过一眼白相珑的照片的。可惜印象早模糊了,何况那是老白年轻时的照片,非亲非故的,参考价值不大。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个人就是白相珑,一定是!
  佟漱呆愣了几秒钟,转回头拨开人群去追戏队。众人还算有秩序,他不管不顾狂奔的举动顿时引起不满,佟漱一面大声念叨着“抱歉”一面往戏队过去的方向追,他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内心却没有真情实感“抱歉”,而是在叫嚣着别的——
  老天爷啊老天爷——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猛地扥了下,差点往后甩过去,佟漱甩手,大声道:“不好意思我有事——”他回过头,张宗终皱着眉,手里攥着他的手腕。
  “跑什么?”他的声音在嘈杂人声中无比模糊,佟漱莫名其妙怔住了须臾,腾地抓住他手,大声喊说:“宗哥,老白!老白——”
  张宗终完全没反应过来,拉着佟漱往人后面走了几步,接说:“你怎么了?”
  “老白!”佟漱慌得语无伦次,高声吼道,“我看见老白了!”
  这次,张宗终一顿,回过头看向佟漱,眼神一下子异常复杂。佟漱脸色发白,猛吸了几口气,稳住声线道:“我看见白相珑了,我觉得我看见白相珑了。”
  佟漱本以为他会问一句“你确定”或是“你能认出来老白”之类的话,但张宗终没有,他下意识地环顾了圈人堆,回头低声道:“哪儿?”
  “戏队里,”佟漱抹了把脸,声音又开始细微地颤抖,“戏队里一个敲腰鼓的人,我我我就是觉得那是老白。”
  “不要乱跑,在这儿等我。”张宗终说罢,拍了下佟漱肩膀,飞快地顺着人潮走了。
  他精神恍惚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手脚凉得快没知觉了。老白,那个人真的是白相珑吗?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们、神机找了他三年,难道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现身了?
  日头越来愈足,冬日的太阳光是淡淡的灰白,佟漱的眼前好似也蒙上了层淡淡的灰白。慢慢的,他又分辨出有个人正朝自己走过来。直到走到眼前,佟漱才认出是白思思。
  “跟我走。”白思思说着就去抓佟漱的胳膊。佟漱猝不及防被她拉着往前走了一步才刹住,开口道:“宗哥让我在这儿等他。”
  “跟我走。”也不知道白思思瘦瘦小小的个子哪儿来那么大劲儿,佟漱被她拖着又往前踉跄了两步。佟漱赶忙甩开她的手,白思思回头,眼神把他给吓了一跳。白思思睁大眼睛,空洞恍惚中又仿佛流转着鬼魅的精光,佟漱一直觉得自己很擅长察言观色,此时他却无法分辨出那究竟是恐惧战栗还是别的什么。
  佟漱被她这一眼骇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思思突然靠近,大拇指顿时抵在了佟漱颈跟底下。长而尖的美甲半陷进柔软的皮肤里,佟漱干呕了下,感到她那只大拇指仍在使劲。他下意识往后躲,去拽白思思的手,白思思动作更快,她刚一上前,两个人毫无防备,被一双手拎着后脖领子给分开了。
  佟漱咳嗽起来,半抬起眼,张宗终不动声色地把他挡在了身后,盯着白思思道:“又犯病了?”
  白思思没事人似的放下手,冲两人笑笑,问说:“去哪儿了,找到没?”
  张宗终摇头,白思思边转身边道:“那回去吧。我们仁至义尽了,万一真起尸我哥自己也麻烦呢。”
  佟漱还没缓过来喉咙里的恶心感,暗自惊讶白思思变脸速度之快。她根本不管两个人,自己往周家的方向走。张宗终伸手抚了两下佟漱喉咙,佟漱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连忙道:“没找到?”
  “没有。”张宗终低声道,他张嘴想继续往下讲,蓦地又停住,摸出手机打字。
  佟漱赶紧转头盯着白思思,幸好她完全没注意这边,一个劲儿往回走。张宗终只打了短短几行字:我过去的时候庙戏已经演完了。我在附近和戏棚里找了一圈没有。班主说他们班子里打腰鼓的全是女人,没有男的。但今天有个演员生病,那个位置空出来了。
  “那别人——”佟漱刚说,张宗终低声道:“我问了。周围的人见过他,都以为是班主临时从村里找来的。中年人的样子,有一个眼睛怪怪的。”
  白思思人已经看不见了,但佟漱仍然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道:“真是老白……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白思思看见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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