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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哈哈,”她说着,僵硬地笑起来,一只手却重新抓住了栏杆。“咱们马上会再见的——”
  安静——四周实在是太静了——白思思的笑声被夜风扬散,佟漱心里那根弦也逼近崩断,思绪一片空白。他听到张宗终的呼吸声似乎停了,紧跟着他抓住了他的手,佟漱木怔着被他拉着缓缓又上前一步,然后他听见张宗终也轻轻笑了,“为什么?”
  他极缓慢地往前走着,声音听上去既像是带着笑意,也有些阴恻恻的,“这些人为什么要去找我们?去找害死他们的人、去找老白不好吗?老白在骗你们,他谁也不在乎——”
  “你胡说!”白思思瞪大眼睛尖叫起来,打断了张宗终的话,“小叔不是骗子!小叔是最伟大的人,小叔是真正的弥赛亚——”
  “你我有报应,我不怕。他呢——”张宗终的声音也随着白思思的尖叫扬起来,攥住佟漱的手指,“别再拖累任何一个人了,少拖累一个人,我们到了下面兴许还能抵点罪。”
  两个人完全卯不对榫各说各话,佟漱两腿绷紧大脑快要爆炸了,他们距离白思思越来越近,张宗终的声音也突兀地放轻放柔,几乎是温声说道:“喻田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思思,你要回想一下,小叔如果真的不怕鬼魂、不怕报应,他何苦给他害死的人建眼前这个万善同归堂,去供养他们——”
  佟漱的右眼皮突兀地抽搐了下,他感觉自己和张宗终同时蹿了出去,视线中白思思尖叫一声,放手松开!
 
 
第236章 转瞬即逝
  身体比思绪更快,千钧一发之际、两双手同时抓住了白思思。她的手一松开,平地上忽然卷起阴风,自下而上裹着那些纸钱飞上半空!无数人影晃动着,到处是痛苦或愤怒的尖叫声。佟漱的手死死抓着白思思的衣服,张宗终刚好一把攥到她胳膊,混乱间白思思的叫喊刺得佟漱耳膜发疼,她不知是挣扎还是踢蹬,两脚脚尖重新踩回了走廊边缘。幸好她很轻,两人还算稳当地够住了她。佟漱半个身子也探出了栏杆,张宗终本来压在栏杆上的手立刻松开,把佟漱抓了回来。
  白思思急促呼吸着,喘气声也微不可闻地颤抖起来。她的眼睛来回扫着两个人,佟漱看到她没有回手去够住任何东西,但脚尖死死绷住了。张宗终的手还按在佟漱背上,低声道:“你慢慢松手。”
  佟漱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抓住白思思衣服的那只手。他心里在这一刻复杂到极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扑过去抓白思思,不过,如果她说的后果是真的,应该也没人敢让她死掉试试。
  亡魂的哀鸣渐渐平静,一双双眼睛里的怨恨不知究竟指向谁人。张宗终抓着白思思的手腕,蹙眉道:“思思——”
  “我不怕死,”白思思颤抖着声音打断道,她说完了,大口大口地喘气,本来挂满冷汗的脸上却渐渐涌出种平静、与惊魂未定轮番交错着。“我不怕死,我怕我不听话、怕我是没用的孩子。”
  张宗终深吸了口气,佟漱在旁边屏息观察一切,只觉得张宗终真的有松手的冲动。张宗终慢慢看向佟漱,轻声道:“拿她包里的东西。”
  白思思脸上刚涌现的平静立刻碎裂,竟伸手回抓住了张宗终,大声道:“别动!”
  他俩一挣,整层悬空的走廊都微微震起来,佟漱倒吸一口气,生怕年久失修的栏杆突然裂开真把张宗终也带下去。他立刻停住,不由把双手放在身前也大声道:“你别乱动你别乱动——”
  “思思,我也不怕死。”张宗终说着,身体猛地前倾,顿时脚下踉跄,两人同时一歪!栏杆卡住了张宗终的腿,佟漱脑袋一炸,大喊道:“张宗终你他妈疯了!”
  “去拿。”张宗终只道。佟漱感觉自己快缺氧了,大口大口呼吸着转身去拿白思思的包,转身的一刹那他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这不就是、不就是所有人都发疯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更疯,其他人就能冷静下来。
  几步远的距离,佟漱迅速冷却自己的大脑。他抓过白思思的包走回来,把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在地上。除了那瓶水还掉出两大串钥匙,钥匙上绑着一根崭新的红绸布条。佟漱抖着手捡起钥匙圈,把那根红布条扯了下来。他对着光去看,上面用毛笔沾着墨汁写了“万善同归堂”,最底下则是“白思礼”三字。
  白思思瞥眼见他拿着那布条,不管不顾尖叫道:“别碰我的东西!别碰——”
  她一叫唤,张宗终的身子再次前倾,白思思的喊叫声陡然一停,嘴唇又开始颤抖。在看到那根红布条后,佟漱莫名地愈发冷静,他感觉自己好像知道应该怎么做。电器厂内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亡魂,张宗终和白思思,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东西都被暂停,只有他一步一步走回到张宗终身边。他知道张宗终兜里肯定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于是把手伸进他衣兜里,果然摸到了打火机。
  金属外壳的打火机,佟漱翻开盖子,火苗幽静地在黑暗中燃烧,明光让周围突兀地变得更黑暗,白思思喘气急促,她的脸扭曲了一瞬间,好似是下意识地扯出了个僵硬笑脸,“小佟哥,求求你……”
  佟漱异常冷静,他把红布条举到火苗上,盯着白思思缓缓道:“白思礼死了吗?他为什么需要这个。”
  她刚才还在跟白思礼打电话,白思礼应该没有死。但这个东西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白思思的视线死死盯着火苗,眼中第一次涌现出惊恐。
  张宗终沉声道:“白思礼在哪儿?”
  “求求你,求求你……”白思思摇头,嘴角抽搐着,突然答非所问道,“小佟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鬼比人亲近,鬼比人要有用,只要方式得当,鬼很听话。 ”
  她胡言乱语,完全不顺着两人的问题往下讲。佟漱心里不安和急躁蓦地又开始翻腾,他看了眼张宗终,张宗终吸了口气,又道:“老白在哪儿?”
  这次,白思思回答说:“不知道。”
  张宗终缓缓转头看向佟漱,他和白思思的身体都愈发僵硬,佟漱也看他,手往下移了些,火苗倏地舔吮着红布瞬间烧着最下面,一股黑气扑脸。转瞬之间,白思思尖叫一声抓着张宗终的胳膊和栏杆手忙脚乱地往回翻,扑着往前去夺那燃烧起来的红布条。佟漱感到这辈子任何时候都没现在冷静,他好似不但完完整整地察觉到张宗终顺着白思思往回爬的那股劲儿把她彻底扯了回来,甚至,自己还时机刚好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抬手闪开白思思抓红布的动作。
  也是在转瞬之间,那根红布条燃到尽头,只剩一小块儿。佟漱后撤着松手,白思思跟着去抓最后那团燃烧的火焰,身子扑倒跪坐在地。张宗终在她扑过来的同时也大步上前,抓着佟漱退开到她几步远外。白思思完全无视两人动作,跪在地上用手直接拍向火团试图救出那一小截还没烧尽的红布,可惜最终地上只剩一小堆黑烬,她的手还没伸到,阴风便卷着黑烬摧毁了红布最后的印记。
  白思思的口中爆发出几声尖叫,随着她的尖叫,本来静止不动的无数冤魂再度开始哀嚎。振聋发聩的尖叫声令人大脑阵阵发紧,佟漱强吞着的那口气好似也泄了,两手抓着张宗终的手腕动弹不得。那些冤魂捂着脑袋尖叫不止,天井中阵阵阴风卷起纸钱在地面上旋出一个又一个小漩涡。昏黄的月光也被云层重新遮去,目所及处仿佛已非人间而是地狱。佟漱的手跟着尖叫声颤抖,他感觉有一部分无法描述的东西正在从身躯与思绪中被一点点抽去:要是能结束这一切就好了,要是这真的是噩梦,只管醒来就好了——
  他听到了尖锐的口哨声。这是谁发出来的?那口哨声划破长夜,于是所有尖叫哀鸣都在眨眼间静止了。黑暗中所有人都听到了门板开启的“吱呀”,有一个人踩着浓重的黑暗从对面四楼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嘴里吹着口哨,悠扬的声音令冤魂齐刷刷地转身,面冲他的方向。
  “小叔……”白思思喃喃自语,猛地仰起头,“是小叔……”
  她腾地蹿到扶手间,两手抓着扶栏尖声喊道:“小叔,小叔!”
  那人迎着他们走到栏杆前,微弱的月光勉强透云而出,隐约照出那人的脸——白思礼。佟漱睁大眼睛,心脏咚咚咚狂跳着、令他呼吸困难起来。白思思扒着栏杆看清对面的人,崩溃终于击碎了她的外壳,她放声哭喊,“哥哥——”
  佟漱抓着张宗终的手指,此刻他无暇顾及白思礼,拼命试图找回理智。他的身体沉得像是压上了千钧之力,胸膛起伏也变得困难。本来抓着张宗终的手指开始发软,张宗终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腾地把他转过来面冲自己,“佟漱——”
  对面,白思礼好似只是定定地看着白思思。兄妹俩眼中再无旁人,白思思诡谲地突然安静,张着嘴盯着白思礼,一动不动。接着,又是一声悠扬的口哨,冤魂们再次转身,闪着精光的眼睛滴溜溜看向南楼上的三个人。可白思礼的嘴并没有动,那声口哨根本不是他吹出来的!
  张宗终顿时屏住呼吸,白思思的嘴里发出些似哭似笑的哼哼声,她支起腿跪在地上,“哥哥……”
  “思思,”黑夜中白思礼的声音轻柔无比,但还是清晰地传来对面。他笑了笑,从头到尾没看张宗终和佟漱一眼,“思思,我们已经没法再回头了。”
  白思思好像察觉到什么,手扒着栏杆抖如筛糠,“哥哥,布条没了,布条没了……”
  南楼上所有人都好似被空气压顶,动弹不得,只有白思礼神态轻松地冲白思思笑,他动作轻巧地翻过栏杆,只用一只手虚抓着扶手。与此同时,佟漱眼前花得厉害,不由腿一软。张宗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揽过佟漱。佟漱碰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浑身上下也同样绷紧了——
  “思思,”白思礼只冲白思思笑,“选哥哥,还是选小叔。”
  白思思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张大嘴看向白思礼的方向。张宗终揽着佟漱、太阳穴一个劲儿突突直跳,他的呼吸声好似比佟漱还大,吼道:“白思礼——”
  “小叔。”
  他的吼声并没有盖过白思思轻飘飘的两个字,白思礼如释重负,松开抓着栏杆的那只手,“好姑娘。”
  伴随着白思思破音的尖叫,白思礼的身体轻飘飘像是羽毛恍恍坠下地面,刺耳尖叫中是重物落地的扑通。白思思眼眶充血、声音尖得像被人卡着喉咙,“哥!哥!啊——”
  所有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佟漱的思绪搅作一团,他好像看见白思礼跳下去了,也好像没有,只是感到自己无法呼吸,身体沉得无法再站住。他滑到地上半跪半坐,张宗终呼吸一滞不敢使劲儿拽他,跟着也跪到地上,“佟漱!”
  然后,又是一声口哨响起。圆月从云层内完全现身,敞开着木门的屋里慢悠悠地走出一个身影。佟漱已无暇再聚焦视线看过去,但他知道张宗终抓着他的手腕顿时攥紧——
  “嗨,”那个人慢慢走出、悠闲地趴在扶手上,没有去看楼下大抵血肉模糊的一团,而是微笑着冲对面挥了挥手,“思思,好久不见。”
  “小叔……”白思思脸上又哭又笑,口中也似哭似笑地哼哼着,她也冲对面软绵绵地挥手,“小叔,好……好久不见……”
 
 
第237章 你来选
  白相珑的胳膊支在栏杆上撑着下巴,他的笑容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只是一只眼睛是怪异的碧绿色,在不甚清晰的黑夜中折射出幽淡的绿光。佟漱听到了白思思的那句“小叔”,他想抬头看一眼对面,看看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心脏像是要炸开似的狂跳着,呼吸也愈发困难。每吸入的那口气都无法吐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佟漱的眼前花成一片,身体的每一寸都好似被无形之物死死压住,甚至抵消了张宗终身体的触感。佟漱的手胡乱抓着,嘴里意味不明道:“老白,老白……”
  于是口哨声再次扬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似要撕裂耳膜,佟漱已无法分辨哪些属于冤魂,哪些又是白思思的。身体的沉重与尖叫声令他想要也翻过栏杆,跳下去,跳下去结束这一切。他愣愣地努力聚集起视线看张宗终。他第一次从张宗终脸上看到种显而易见的惊惶。天呐,随便是什么神,随便是谁,要是有人能来结束这一切,救救我们就好了——
  佟漱吸进去的那口气吐不出来了,喉咙收到最紧,然后干呕感又像是要撑开喉咙,矛盾的痛苦让他跟着无数冤魂嘶喊了一声。
  “不要听!”张宗终大声说着,飞快地伸手过去捂他的耳朵,“不要听,这些声音根本不存在!佟漱,不要听——”
  “小终,”白相珑在一片哀嚎中再次开口,他仍然托着下巴,看戏似的趴在栏杆上,像是也听不见那些比人发疯的尖叫。白相珑慢悠悠地说:“他身上的阴财要赶紧散掉呀,不然是活不过今晚了。”
  “啧,”白相珑说着挑了挑眉,“可惜。”
  张宗终咬牙切齿,他的脑袋也开始阵阵发紧,视线因为充血慢慢晕开一片血红,血红中白相珑眼眶里的那颗碧绿眼珠透着愈加闪烁的绿光。他紧紧捂住佟漱的耳朵,佟漱两手撑着地、脸色惨白,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分不清到底是他们俩谁的。张宗终的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他想搂住佟漱,又不敢松开掩住他耳朵的手。充血视线中,佟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能感觉到腰和脊椎巨疼无比,像是要被压断了,却感觉不到自己抬起了手,去摸张宗终的侧脸:随便是谁,救救他,救救我们,救救这里的所有冤魂,甚至救救白思思吧!
  “小终,到你选了。”白相珑说着,身体终于从栏杆上起来,“选你的小佟先生,还是选小叔。”他稳步朝着楼梯走去,楼上无数冤魂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有些缓缓拖动着散发黑气的身形朝他的方向靠近。白相珑微微蹙眉,但还是气定神闲道:“退回去。”
  冤魂顿时立在原地,白相珑不紧不慢地下楼。那团团搅动着的阴风越旋越大,纸钱甚至被扬上四楼,一片纸钱飞舞到三人之间,白思思怔怔地伸手去接。那纸钱没被她接住,而是飞向佟漱头上。他按在地上的指节一阵红一阵白,卡在喉管里的那口气始终只能一丝丝往外挤。佟漱软绵绵地抓着张宗终的衣领,他已无法再从思绪中感受到自己与周遭一切,只是下意识地念说:“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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