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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养鱼这些年[三国](三国同人)——青史稗官

时间:2022-01-25 10:27:17  作者:青史稗官
  曹彰大约是气急了,嗓音都有些发颤,连敬称也不叫了。
  面对曹彰的责问,阮卿忽然笑起来,笑容淡淡的,充满破碎感,好像一阵风来就要散开。
  “是啊……”他轻轻长叹一句,话里带着几分无所谓,又有几分绝望,“我不想活了。”
  不然怎会直冲冲的,在没有任何后备的情况下,就敢领了五千军马平定武都,取下汉中。
  这里面固然有几分蛊尸的功劳,但更多的,是他早已不再想任何退路。因此才冲的这样肆无忌惮
  曹彰被阮卿这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怔看着明明活着,却好像不带任何朝气的阮卿,问,“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
  “不对。”曹彰不信,他以为阮卿是因为又一次的失败心中烦闷才自暴自弃,于是道,“都督别急,胜败乃兵家常事。谅那刘备有多少家底,能比得过我军?早晚都督必取得成都。”
  “你出去吧。”阮卿说,“我想歇歇。”
  曹彰直直看了阮卿脸庞半晌,见实在看不出什么,这才离开。
  帐里又剩阮卿自己,他摸着包扎的伤口,嗤笑一声,眼里隐约有水光浮动。
  曹操教养他一场,疼他许多年,他得回报这恩情,专心劳力,用尽全部去谋划如何一统江山,成就曹操的龙图霸业。
  但他又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始终忘不掉曹操。
  因此在有夏侯渊坐镇后,每场战争中他都会身先士卒,拼尽全力,不求生还。妄图用死亡来结束自己藏不住,抑制不住的又万分可笑,不值一提的那一丁点丢不掉的贪恋。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活下来。既然活下来,他又要一门心思的为报答曹操,去谋划该怎么取下成都。
  见始终难以攻下葭萌关,夏侯渊来见阮卿。
  阮卿招呼夏侯渊坐了。
  夏侯渊献计道,“如今葭萌关久攻不下,不如去成都散布谣言,说刘备要反,刘璋必疑心刘备,介时我等便可趁虚而入。”
  阮卿穿着轻便的衣裳,坐在软榻,手里捧着一碗药,搁在膝头,对这主意不甚认可。
  他道,“我听闻,当初刘璋要迎刘备,好几个属官劝阻,说刘备心怀鬼胎,亦有谏死者。府中众人如此相劝,都不能动刘璋之心。如今不过几句流言,又有敌军压境,刘璋安肯轻易抛开刘备。”
  “这……”听阮卿这么说,夏侯渊又要说话,但似想到什么,又闭口不言,面有难色。
  “妙才兄长有话便说就是。”阮卿柔柔笑着,苍白的唇角微微弯起,脸色显得更加憔悴。
  “其实渊要说何事,都督应该清楚。”夏侯渊说。
  阮卿的笑容淡了下来,“你也想劝卿退军吗?”
  “都督。凡事逼的太极未必是好事。”夏侯渊说,“不如先退兵,没了外敌,刘璋又不好轻易赶刘备离开,两人时间长了难免生龌龊,待他们二人斗个胜负,我军再来,岂不正好。”
  阮卿双手用力捧着碗壁,十指紧扣着,指尖泛出青白,他眉头微皱,嘴唇紧抿。
  这个主意他是想过的,只是……
  “慕尔。”夏侯渊轻叹一句,“是你太心急了。你又何时见魏公用兵全凭心意,只顾眼前?”
  阮卿张张嘴,声音有些干涸,“我只是想快一点……”我怕自己会熬不下……
  “郭奉孝的遗计,你该听说过。”夏侯渊劝道,“如今刘备风头正盛。天气也已进酷暑,不易动兵,这你都知道的,况且军中多染疾病。慕尔,退兵吧,再熬,也熬不出来什么了。”
  阮卿手背的骨头在隐约浮动,碗里的药水也荡起涟漪,他紧抿的唇在轻轻颤抖,整个人好像在经历巨大的折磨。
  半晌,他才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里面含着冷酷与固执,他咬着牙,近乎是从嗓子里蹦出字来。
  “退兵吧……缓缓的,添灶退兵。别让关上看出什么来。”
  “诺。”夏侯渊起身,抱拳领命,然后大步离开。
  阮卿的眼睛始终盯着一处,里面流淌着浓浓的不甘。
  忽的,他似发了狂,将手里的漆碗狠狠摔在地上,通红着眼眶,面目狰狞,牙齿紧咬下唇将那想要歇斯底里发出的怒吼咽下,只能如困顿的小兽一般,从嗓子里冒出细弱的愤怒嘶叫。
  未饮的药汁撒了一地。漆碗砰的一声从地上蹦的老高,撞到案脚,发出骇人的巨声。
  还未走远的夏侯渊听到身后巨响,脚步微顿,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向前走去。
  大军退去,刘备不曾派人来追赶。
  回至汉中,阮卿不甘心就那么轻易回去,也不想待在那让人觉得逼仄的喘不过气的高门深院里,更不想见到沅清随时随地的跟在曹操身边。
  反正他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给曹操传信。直言,邺城距汉中甚远,路途要耽搁许多时间,今愿留在汉中,待守时机,以待来日谋取成都。
  信件传到邺城曹操的手里。
  他正躺在厅里的竹制懒架上,这还是以前阮卿送给他的。
  沅清跪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绞着金丝的团扇缓缓扇着。
  庭院里枝繁叶茂,蝉声阵阵,屋里人声罕至,只两三仆人在这燥热的天气下昏昏欲睡。
  曹操倚着靠背,双肘支在扶手上,将信件看完,眯起眼,一面缓缓叠着,一面对一旁的捉刀人懒洋洋道,“你去起草,便说平西大都督离朝已久,居功至伟,孤甚是想念,让他赶紧回来。孤另派人镇守汉中。”
  阮卿离开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如今又有功绩傍身,没必要一直留在汉中就蹲刘备一家。朝中多的是能臣悍将,不缺可以派去守汉中防刘备的人。
  唯独阮卿,是他想托付大事的,他得把人叫回来,交付更多要事,让对方学着处理,学会在朝堂上应对斡旋。
  “是。”捉刀人颔首,在屋里的案上铺开白绢,研磨。
  沅清乖巧的低头,却偷偷打量着不断落笔的捉刀人。
  自去岁构陷阮瑀一事,沅清才发现若是能模仿人字迹是一件多么便宜的事。
  他自认学不得千人千笔,但时常跟在曹操身侧,若模仿会曹操的字迹,想必将来会有大用处。因此他每日闲时都会背着人临摹偷来的曹操字迹,如今已见成绩。
  使者来到汉中。阮卿率曹彰夏侯渊跪地接旨。
  将诏书宣读完。阮卿原本平淡的神情更寒冷起来。他就一直低着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迟迟不说话。
  使者笑着对阮卿道,“魏公想念大都督许久,早盼着都督回去一聚。今都督不仅平定西凉,亦取下汉中,乃是大功一件,朝中百官,无不称赞大都督智勇双全。魏公亲去陛下面前为都督讨得封赏,这可是天大的恩赐,都督还不快领旨回军?”
  这话好像一个开关。使者话音落下,阮卿的胸膛剧烈起伏两下,腾的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生生停在信使跟前,两眼森森望着对方,眼底好像藏了团烈火要喷射出来。
  曹彰夏侯渊在身后莫名不解抬头看向阮卿,信使也愕然看着阮卿,忍不住后退几步,“大都督要做什么?”
  阮卿转身,进了里间,不多时捧着从床头小案上取的四方旗盒走来,“碰”的一声狠狠撂在信使身后大堂主位的案面上。
  又怒目直直看着茫然无措的信使,抬臂,一手拔出发间的簪,一手扯下头顶的冠,砸到案上。
  “这是大印,你拿去告诉魏公。”阮卿一头如缎的长发披落瘦削肩头,他双眼赤红,好像要泣出血来,声音却没有任何起伏,冷的可怕。
  “我阮卿出兵时发了誓,不平益州,誓不还朝。魏公既然要另派人来守,卿领魏公所养之兵,挂魏王所赐之职,怎敢不从。今自请为庶民白身,留于益州。生死都与朝中无关。”
  说罢,就转身离开。垂在身侧的宽大衣袖随着行动微微扬起弧度,散冠披发,背影单薄,如根孤寂立在天地间的青竹,始终倔强的直起腰板,想要撑起头顶的一片苍穹。却不知这样的结果,只是落个更狼狈的下场而已。
  阮卿心中烦闷,从后院牵了马上街,来到南城门下,不理会冲他行礼的守将,一个人上了城墙。
  城头风大。双手撑在女墙上,眺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崇峻高山,披在背后的长发被吹的撩起。
  这样,又是这样,曹操从来都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阮卿的眼眶发热发酸,薄唇也不自觉的微微嘟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他只敢把委屈露给荒山与空气来看。
  他一辈子都在听曹操的话。
  学着不去妒忌任何一个同曹操走的亲近的官僚;学着公平公正对待每件事每个人,因为当年他养在曹操身边,会被人认为是代表着曹操的意思。他把兵书的每一个字都抄完背了下来,他也学会弹奏《文王操》
  他已经努力在把自己变的往曹操满意的那个方向去了。
  可现在他真的累了,他受不了了。面对这次曹操的拒绝,他不想再求了。更不想再心里早已酸的抽搐,每寸肌肤都已麻木,却还只能笑着去看曹操随意和任何一个人亲近。亦不想再拼尽心血只为博得曹操回顾,却又因为转瞬即逝而惶恐不安。
  他情愿跳下城去,一头撞死,也不想违着自己的心愿,去顺从曹操的打算。
  他也是人,也会难过的。
  闭上双眼,失明后的各路感官都格外敏感起来,阮卿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烈烈的狂风刮的他几乎要站不住脚。
  悬崖那么深,狂风那么猛,可他却那么渺小。他仿佛感受到漫天的星宿向他施加而来的压力,可他只能心中焦虑的要疯掉,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了曹操,与漫天神佛宣战,是否值得?来日他侥幸帮曹操安定江山,死后的魂魄还是逃不掉那些神灵的辖制,他恐怕,连安安稳稳的享受一炷香火的供养也是不能够吧。
  “都督。”有人在轻轻唤他。
  他睁眼扭过头来,见是曹彰,又将视线眺望远方。
  “父亲久在邺城,难免不了解益州的局势。”曹彰与阮卿并肩站着,一同瞭望,道,“都督不必多虑。父亲叫您回去,也是太想念您了而已。”
  他不会想念我的。
  阮卿心里发苦。
  他与曹操之间,外人看来是君臣和睦,可只有他自己觉得出来,他们之间,早就因为这十年离别,多了再也无法弥补的疏离与嫌隙。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如今,他只能独自一人咽下自己种的苦果。
  “军中大事,不是儿戏。都督想要留下,可以和父亲好好解释。父亲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曹彰劝慰。
  ‘可我没法和他解释清楚。我和他商量事宜,从来没有成功过。他也从来没有迁就我,从来都是我去服从他。’
  阮卿猛然看向曹彰,想把这些话脱口而出。
  可当他看到曹彰那双同曹操相似的眼眸正含着询问看着他时,顿时如被人捏住脖子,嘴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解释出来又有什么用,曹操是圣明的君主,他是不懂事的下属,一切的话不过白费口舌而已。
  这一刻,阮卿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孤独过,也从来没用如现在这般痛恨自己孤身一身。如果他有父母,如果他有兄弟姐妹,如果他有血亲宗族,是不是就会有人与他一起负重前行,共荣同辱。
  他想有个家了……
  “我早已是白身。”阮卿茫茫看着前方,声音虚幻无力,几乎要散在风里。
  他说,“你不用再叫我都督。你若是想回就回吧。此行功劳,你父亲会高兴的。”
  “先生,有时候您说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曹彰苦笑一声,神情无奈。
  他忽的郑重起来,对阮卿正过身,拱手行礼道,“这些时候,彰跟在您身旁,自觉大有长进。彰是真心敬佩您,欲以师礼待之。今先生不归,彰亦不归,与先生同留此地。”
  何必呢……
  阮卿心里长叹。
  不过他已懒得问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10 11:29:39~2022-01-11 12:1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文若简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平西都督的军印送到了曹操案前。
  曹操沉默不语,一张脸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屋里静的仿佛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下人屏气敛声,生怕触霉头。
  站在大堂中的信使将头低的恨不得钻进地板缝中。
  老天爷,这两人斗法为什么要让他夹在中间受这气,他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
  “他还说了什么?”
  曹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威严,听得众人心肝都颤了颤,不禁为阮卿捏一把汗。毕竟这些年敢这么甩这位阎王爷面子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信使咽了口唾沫,顶着威压浓稠几乎要实质化的视线,艰难答道,“还,还说……自贬为庶民,留于益州,此后,此后生死都与魏公,无关。”
  将话说完,信使终于松了口气。
  只听上方曹操发出冷笑。
  信使的心又悬了起来,忙说,“这都是大都督说的。”
  “好,好啊。”曹操左手张开拿起漆盒盖子,右手缓缓抚摸着大印上首的纹理雕刻,冰冷的神情里夹杂着嘲讽,“果真是大了,心也野了。”
  “他既然想留下,就让他留下。”
  ‘啪嗒’一声将盖子叩上,曹操抬眸,目光凌然,冷漠下令,“拜阮卿为汉中太守。告诉他……”
  显然是气很了,曹操又咬牙,一字一句道,“不平,不归。”
  不平益州,永不归朝。
  信使忙行礼退下。
  一直躲在堂后的沅清这才敢走上前来,停到案旁,卑躬屈膝,将一杯泡着清热败火草药的水小心搁到案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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