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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 ——仙旅云归

时间:2022-01-26 09:33:27  作者:仙旅云归
  樊青河叼着烟,听闻秦庄脚步声回返,头也没回就伸出手去,接了他递过来的打火机。
  待点了火,樊青河才发现,这哪是白色打火机,明明是最艳俗不过的紫红色,还是最便宜最次的那种。
  樊青河一时有些着恼,只觉秦庄仿佛变成了那种最不尽心的员工,拿了高预算去买次档货,趁机拿回扣。
  樊青河瞪他,秦庄也一脸不知所以然地回看,满脸坦荡,甚至将买剩下的零钱往樊青河手里一塞,就要缩到一边继续当他的透明人。
  樊青河又瞥那杂货铺,他想要的是摊贩柜台角落上那个金属制的白打火机,秦庄拿的却是外摊上扎堆立着的塑料制品。
  他正准备继续追究,却又心尖一颤,猛然想起侄儿曾说过的那句话。
  “刚刚护士给他做光感测试的时候,他的反应有些迟钝,可能眼睛方面出了点问题……”
  一时间,樊青河所有的气愤不满,都像日光下的肥皂泡泡一样,散了。
  他颤着手,攥着那奇丑无比的打火机,强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招手喊秦庄过来。
  秦庄迈了步子,行到他身侧。
  樊青河指指脚边一簇观赏花,对秦庄道:“姹紫嫣红的,好不好看?我回去后给你房间窗台上种几株。”
  秦庄瞥了一眼,道:“嗯。”
  那是一丛蓝花。
  樊青河一时又恨又疼,将顶端开得最旺的一朵掐了下来,一把丢进秦庄怀里,语气平静地说:“我去吸烟区,你不要乱跑。”
  又走到跟随的人面前,让他们看着秦庄,这才起步往外走。
  到了吸烟区,等距离和墙壁隔绝了秦庄的目光,他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滚了出来。
  秦庄他,分辨不出颜色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发现……
  樊青河面对着墙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用大拇指擦拭掉眼里翻滚出的眼泪。
  秦庄很喜欢五彩斑斓的颜色啊,喜欢蝴蝶,喜欢青草绿树……为什么,要夺走他辨别的能力呢?
  而他竟迟钝到现在才知道。
  樊青河不记得秦庄的眼睛何时受过伤,自己平日即使气狠了,也很少朝秦庄脑袋上招呼,不大可能伤到脑部神经。
  秦庄那次出逃被车撞倒,也是因为眼睛的缘故么?
  分不清红绿灯,只能凭借直觉在斑马线上走,结果躲避不及……
  他是老师啊,要教书育人的,要告诉孩子们这个世界有多绚丽缤纷、五颜六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秦庄:曾经的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第二十四章 囚鸟(24)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他把曾经的美好打碎了,现在饶是悔到极致,也只能将那些碎片和着血吞咽下去,即使刺得肠穿肚烂,也不过咎由自取。
  樊青河不知自己是在问天,问地,还是在问这坎坷的宿命,问曾经的自己。
  一时间他恨不得直接冲出去,逆着那永无止息的滚滚时间长河,将秦庄抱在怀里。
  他想说,我不报仇了,我放下了,跟秦则诚的什么仇怨我都不去管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恨不得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团队,将秦庄身上那些疤痕、疼痛全部去除。
  若是有时光机,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买了一台来,给他俩用上。
  可他终归只是坐在吸烟室的长椅上,在燃烧的烟雾中,克制不住地疯狂流泪。
  他已经不配了。
  秦庄,也不是那个爱他的秦庄了。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他把曾经的美好打碎了,现在饶是悔到极致,也只能将那些碎片和着血吞咽下去,即使刺得肠穿肚烂,也不过咎由自取。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樊青河赶走了随从们,自己在山顶扎好帐篷。
  秦庄就站在一旁,没有动,樊青河也没有让他帮忙。
  帐篷里置着驱蚊虫的香包,顶上还悬着灯,照得四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明亮又温暖。
  樊青河将秦庄拉进来时,后者显然很抗拒。
  倒也不难猜,孤男寡男,以樊青河的尿性能干出些什么。
  两个人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像在鸟笼里一样,不是做就是做。疼痛且毫无愉悦的xing交。
  樊青河察觉出他的厌恶与排斥,却仍是将他强扯了进来。
  秦庄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樊青河只是绕开他拉上了帐篷拉链,又揽着他一同躺了下来。
  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举动,仿佛他们是那种第一次约会、连手都没碰过的小情侣。
  樊青河知道秦庄不可能主动跟他讲话,便自顾自地起了头:“小时候,我爷爷也经常带我出去野营,仰躺在草地上,看星月无边。除却蚊虫有点多,倒也没什么坏处。”
  他扭头去看秦庄,就像新婚的丈夫一样,对妻子分享着自己人生的诸多喜悦:“还会用那种大光圈的摄像机,架在山顶上,录一整晚。到第二天,星星走过的路会形成一条漂亮的光带,印刻在视频里。”
  “现在,躺在我身边的人,变成了你。”樊青河也没管他会不会回应,只继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秦庄,我想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想把你带回家,见见我的家人,想跟你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尽管我知道,这些话来得太晚,而你也可能再也不会信任我。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我会找人把你的眼睛治好,帮你重新找好工作,也永远……不会再伤害你。”
  秦庄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他像是在睡着,又像是在听。
  他被圈在樊青河的臂弯里,思绪却飘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的他遭受了风霜的磋磨,却依然天真又幼稚,他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像个祭品一样坐在床上等待樊青河临幸。
  他是怎么说的?
  哦,是:“青河,我要你。”
  然后他们共赴巫山,他与害了自己的幕后黑手同床共枕,像个男娼一样放肆合欢、纵情整夜。
  一场多么周全的爱情游戏啊。
  耗尽了他对这漫漫余生的所有期待,导致现在再榨不出一丁点,去相信所谓的真情和痴爱。
  高高在上的樊青河,又怎会明白他当初毁掉的是什么?
  是一份绝无仅有的爱,也是关于他们未来的无限可能。
  秦庄没有回答,樊青河等了许久,最后也只能失望地止住话头。
  他翻过身来,抱紧秦庄单薄的身体,用秦庄的不敢反抗,来麻痹自己这是一个拥抱。
  他这一生经历过很多不见血光的战斗,与家族里的人,与商场上的人,抑或其他,可这样的经验并不足以教会他,要如何把一个心死的人拉回来。
  而且这个人既不贪他的钱财,也不恋慕他的身份地位,外在的荣华富贵根本无法打动他,可能还会惹来一声嘲笑。
  在这之前,樊青河从未想过一个怀抱也能让他这么安心。
  两个人肩并肩地躺在一块,盖着小被子,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入睡。
  以前他是很少与秦庄躺在一起的,毕竟他没有把自己关在鸟笼里的打算,除非做完后累得实在受不了小憩一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帮秦庄洗完澡后就回自己的主卧。
  错过太多了。
  他现在对秦庄重新爱上自己已经没了什么指望,只盼着秦庄能养好身体,活久一点,哪怕一辈子都会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对他,也无所谓了。
  睡到半夜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
  樊青河被噼啪噼啪的大雨声惊醒,一阵摸索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伞。
  倒也不怪他,实在是天气预报没有提及这遭,一时掉以轻心。
  帐篷虽能防水,但毕竟只有单薄一层,扛不了多久。
  再拿出手机来想喊随从们接自己,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在打开的瞬间亮起“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提示,唰地一下黑了去。
  秦庄也在这时醒了过来,带着被吵醒的怔忪看向他。
  樊青河无奈解释道:“雨太大,我们得下山了。”
  秦庄点了点头,眼看着他将悬挂着的探照灯抓在手里,又将被褥弃了,把帐篷折了几叠后撑在两人头顶,带着自己下山。
  为了不让自己被淋成落汤鸡,秦庄只好跟他一样撑着那巨伞一般又大又重的帐篷,亦步亦趋地往山下走。
  而这一幕,落在樊青河眼里,就又多了点宛如“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意味,令他不自觉地牵扯起嘴角,显出愉悦神情。
  “走吧。”
  他们逆着狂风,顶着暴雨,在汇聚成潮的水流冲刷下,往随从们所在的据点行去。
  上山时樊青河一路看山看水,没觉得有多艰难,这下顶着暴风骤雨,目光所及又只有探照灯能照到的狭窄区域,行路便越发艰涩。
  更何况,这还是在山区,路途漫长不说,路况还极其复杂。
  两人沿着柏油路,下行到一条Y形岔道口,能前进的两个方向都是上坡,猜不到哪个坡后面是正确的山道。
  樊青河觉出咽喉有些发干,两手撑着的帐篷也因为吸水太多,变得又沉又重,下凹处还湿哒哒地滴出小溪流来,险些落到两人身上。
  “你选左还是选右?”他扭头去问秦庄。
  那人的睫毛被飘飞的雨打湿,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显出几分辨不清方位的迷离。
  “算了。”樊青河没有强求他开口,随便选了一条路,就要往那走。
  却在这时,帐篷里承接的雨水到达了极限,重压瞬间袭来,带着樊青河往旁滑倒。
  他一时松也不是,拿也不是,生怕秦庄也被带得一并跌在路上,顾着上头顾不得左右,顾了左右顾不得脚下,猝然踏空,整个人都往下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樊青河丢了帐篷舍了探照灯,一把攀住手边香樟木的根部,这才停住下坠趋势。
  帐篷卡落在不远处,探照灯则一路滚下丛林,不知坠了多少米,终于不见了。
  方才走泊油路,大雨很急,天又黑,谁都没注意看两边的路况。
  山路山路,本就是靠人工在山上开凿出的,两侧虽都建有防护林,但每条马路距离下一段可着落点,都有十几米甚至二十几米的落差。
  若是摔下去,死不死另说,光是这四处生长的乔木、灌木、刺藤,都够人喝一壶的。
  尤其是现在还下着大雨,水带着泥沙滚来,随时都有山体垮塌或泥石流的危险。
  樊青河几次使力都没未能成功往上,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庄。
  方才他一直站在马路右侧,让秦庄待在里边,是以他虽摔下来,秦庄还侥幸留在了上面。
  “秦庄,拉我上去。”樊青河求救道。
  秦庄没有动,只静静垂目看他,像是根本没听见。
  “秦庄……”樊青河似乎明白了什么,出口的喊声没了底气。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刺啦的巨响中,电光短暂照亮了秦庄的脸。
  他在看着樊青河,可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焦急,只有怜悯,和一种冷眼旁观的泰然。
  倒好似,他在期待着这样的结果,期待樊青河的失足与死亡一样。
  磅礴的雨水带走了樊青河的体温,也让他的心寒冷如冰。
  秦庄,不想救他……
  是在期待着他的死亡么?
  竟会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樊青河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可这次他忍不住再次哭了出来。
  那是秦庄啊,是对蚯蚓都带着怜悯之心的秦庄啊,可他现在竟狠心到,能眼看着自己身陷险境还不救的地步。
  樊青河胸膛里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样,痛得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血肉。
  是他改变了秦庄,也是他让曾经的秦庄变成现在这样。
  他曾无数次对秦庄的痛苦产生猜测,却都不如这次亲眼所见的直白。
  那个秦庄死了,被他亲手害死了……
  那他还活着做什么呢?秦庄要他死,就让他如愿吧。
  就在樊青河准备卸力往下跳的时候,秦庄终于蹲下身来,朝他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30 10:35:54~2020-08-02 23:1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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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囚鸟(25)  可现在秦庄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爱了,甚至生了仇恨,恨不得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坠到深谷里面变成一滩烂泥。
  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间接杀人犯,又或许,是不想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总之秦庄一边攀援旁边的大树,一边去拉樊青河。
  他的力气并不足以将樊青河整个人都扯上来,但最起码给了那人一个着力点。
  过程艰难万分,樊青河几次都差点坠下深渊,但或许是有秦庄帮忙的缘故,他打身体里生出无数的潜力,一路险之又险地往上攀登,终于成功支起身子,翻身躺到了马路上。
  秦庄见他上了,也终于卸去力气,从马路边缘往后退,行至中央脚下一软,又跌坐下去。
  他身体本就不好,淋了大雨,又耗了一番大力气,只觉血腥味都涌上了咽喉,令他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从生死危机中解脱,樊青河才发觉自己小腿被树枝刮破了,扯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他不敢再耽搁,看秦庄摇摇欲坠,便蹲到他身前去,将他背了起来。
  许是因刚才那件事产生了隔阂,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流。
  樊青河回想秦庄刚才那个漠然的眼神,再念及前事,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了决堤的征兆。
  揣着各种目的接近他的人太多,求财的、求色的、求权的,数不胜数。
  可用真心待他的人,却又那么少,这其中跟他没半点血缘关系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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