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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近代现代)——浅7

时间:2022-01-31 10:14:29  作者:浅7
  “……”我想了想,还是该说什么,于是在云拂不堪入耳的话锋中,耐心等待时机道:“云拂,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云拂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道:“什么赌?”
  “我赌,柏潜会红,大红!”
  我信他会做到,就像十年前你信我会做到一样。
  毫无来由,又有一身底气来坚信。最后,全神贯注赢。
 
 
  第21章 -嫩芽萌生,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活活生机,那是我所没有的贵重。
  我正准备午休时,微信群消息炸了。不是人多嘴杂的炸,是突然投掷雷霆之怒后方圆百里不见人烟的炸。
  【费三行:取消今天所有拍摄。】
  群里百分之九十都是片场有名有职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知道上午发生的情况。这些人精没人敢在虎须里拔毛,五分钟之后,费三行这条消息下,一直没人搭腔。
  我握着手机盯这条消息盯到眼皮沉沉,再度按亮屏幕还是没人回复。我以为时间够长,可原来只是我身体疲累的错觉。
  ——瞌睡只打了十分钟而已。
  我大概接受了事实,滑到和吕佳之前的消息框,眯着眼给她发语音。
  【盯着片场那边,开工了叫醒我,我在酒店睡觉。】
  我没等吕佳的回复,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抓着另一侧枕头的角,慢慢让意识缅入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里。
  地平线在我的五感中以人体能够发现的速度下沉,不知名的海鸟在我看不到的高度盘旋,但我能听到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风声渐起,我感到露出的肩膀有些凉意。
  我抱紧双手放至胸前,可取不了暖。
  我唆使自己往前走,走到温暖的地方去,可往前踏——一步两步,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在消失!
  我跑起来了,我害怕一个人死在这个岛上。
  是的,这是岛,我再一次和自己确认。
  四周涓涌的潮水声一声比一声大,它声势浩大地拍着我脚下的土壤,松软的泥土在海水的推搡下显得无能为力。
  我身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却不知为何得以看清自己的现状——
  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土地全部被潮水冲垮、淹没。
  我闻到了海水的咸味。因为最后一块陆地消失了。
  我飘浮在海水里,手臂死死抱着一处暗礁。我想大声呼救,可我发不出声音。
  濒死的绝望灭顶而来,我却在最后一次睁眼时看到了远方若隐若现的灯塔。
  希望,希望冲破了我的魂灵!
  我想活,不论怎么样,我想活!我拼命操控自己的意识,我逼自己不能睡。然而没多久,我的双腿就在海里蹬得失去了力气。我沉下去了。
  汹涌澎湃的海水挤压着我的器脏,我看到自己在重压下四分五裂,血水把这片黑域染就了颜色。
  我死得不甘心,我太冤枉了,这是无妄之灾!凭什么要我来承受?!我听到自己凄厉的嘶喊声,可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飘荡在气层中的气急败坏。
  陡然一转——
  比海水更盛的怒意冲迫云霄,天空被戳了个洞,阴风嗖嗖,雷闪交加,雨水比我印象中见过的哪一次都要湍急。
  血海开始翻腾,急流勇柱直顶那方残缺的天空,轰轰然一片,云层开始脱落,无可预知的灾祸开始降临人间!
  意识海里有个声音在撕扯——
  天道无情,人世无孽,可身死海沟的我又有何罪?我的无辜,谁来替我抵偿?!
  我不再迟疑,翻手间大气污浊,九重天重重塌下,眼看这方恶臭的人世就要在我掌间毁灭。
  可就在离地三尺时,时间似乎暂停了——
  虚无中传来一声低音:“我不喜欢海,我害怕鱼,鱼咬人好痛啊……”
  一滴眼泪砸在我的意念之中,它消融了我周身浑噩的煞气,直至“无法阻挡的难过”盖过了我“滔天的恨意”。
  我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指间捏着“手边的空气”,气流碎成一串流沙。流沙沾惹尘世,坐地升山,陆地骤然间隔出了另一片海。
  这一次,海洋是蓝色的,海面滑翔的海鸟,羽毛是纯净的白。
  时间恢复如常,青天重新高悬。那些不甘与怨怼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亿万年沧海桑田,我随波逐流,最后被万千河流淌过,磨砺成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潮水涨落,我被推到了沙滩上。平静的沙滩从很远的地方印下一串串脚印。一个卷发的小男孩把我捡起,一开口就是那个让我记了上亿年光阴的声音。
  他说:“好漂亮的瓶子。”那么开心的声音,像之前的痛苦都不复存在。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瓷白娇嫩的脸蛋慢慢贴近我,最后亲吻落在瓶口上,我被这一变动吓得从他掌心滑落——
  砰砰!我听到自己碎了的声音。
  是梦!!
  我从床底爬起,手臂撑在落地一半多的被面上,全身的汗热得我像真的掉进了海里。
  我嫌弃地脱光身上的衣服,踩着地板进浴室冲澡。淋浴自头顶喷下,头发湿乱地黏在脸颊,镜面反光出我现在全身发红的躯体。薄而平的唇瓣上流着水啧,柏潜的嘴唇上的温度像是印在了上面,怎么都挥之不去。一股热流自胸腹间的肌肉蜿蜒而下——
  打破旖念的,不是我的自制力,而是突然想起了今天的戏。
  我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吕佳该不会是没看到我让她叫我起床的消息?想到这种可能,我也不管身上滴水,随意抽了条浴袍裹上就出去。
  光脚在地板上踩出了一条路,流下一双双带水的脚印。
  我找到手机,不看屏幕一连串的通知,找到微信就点进去——
  【吕佳:好的,树哥。】
  吕佳的回复在五个小时以前。
  不知从何而来的恼羞成怒,在这瞬间赢了我引以为傲的理智。我直接微信电话过去,一接通就占据高点道:“一下午都过去了,你人呢?答应得好好好,现在都五点多了,为什么不来叫我拍戏?”
  吕佳:“可是树哥,你不是说有戏再叫你吗?今天下午都没有拍戏啊,费导都没出房间门呢……”
  “没拍戏?”我冷静下来,把手机从耳边放到面前看了眼,下午五点十六没错。怎么会没戏拍?这种资金短缺的剧组哪里有命耽误工期?
  我挂掉吕佳还在说的电话,点进剧组群,费三行那行字仍旧一枝独秀挂在页面。
  见状,我的嗓子就像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吕佳的消息一直跳前来,我退出剧组群,重新回到吕佳的页面。
  【吕佳:树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房间里出什么状况了啊?我马上过来!】
  【吕佳:对不起啊树哥,我好像也睡过头了】
  她这一行行看得我眉头紧锁,一直都有的“对方正在输入”更是让我头疼。
  【我:不用来,我没事】
  【我:对不起,刚才睡懵了,口气不好】
  【我:刚才神经了,你别想太多】
  【我:「道歉包:佳佳同学领了就当是不生我气了」】
  【吕佳:好的树哥,我没事,你别发红包】
  【我:收了吧,不多】
  【我:对不起,不该冲着你】
  「——吕佳收了你的红包——」
  【吕佳:好啦,我刚才都没觉得你在生气】
  【吕佳:你声音很温和,带点起床的沙哑,很性感】
  【吕佳:树哥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来】
  【我:不用,你去休息】
  我关了手机把自己砸在床上。失态让我无地自容,唇间的热度比刚醒时还要烫。
  我怎么会做戾气那么重的梦?又怎么会梦到柏潜亲我?我苦思冥想,终于泄气地发现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已经变了。而我自己对这些改变,却还后知后觉。
  我自虐般的打开锁了很久的相册,属于棠敏的世界再次向我打开。相册里有近千张棠敏的脸,近年媒体人对她的原话有句被她粉丝封为神评:“棠敏这张脸很有韵味,你说她艳,她也艳,你说她俗,她却不俗。她戏路宽,唯独演不了平凡人。”
  我曾经也是个平凡人,难以自抑地喜欢这张脸。我总是细细观察这张脸上的每个微表情,我和云拂说棠敏是艺术的源泉。她永远矛盾,永远吸引人。
  棠敏,是唯一一个让我剥离剧情,还能让我对她感同身受的女主角。只有她,才能让我体会到作为人的许多无可奈何
  可就是这个一度让我脸红心跳,阴差阳错触发我情关的人,这次却出了差池。我对她似乎也无动于衷了。
  出事后,云拂经常说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安排我和棠敏搭档拍了一次MV。就是那条不到四分钟的MV让我和棠敏结了孽缘,还毁了口碑。
  那是一条校园题材的青春恋曲,当年的棠敏符合每个少年眼里的初恋形象,而与她搭档的男主却被广大人民群众被狠批像个完美的背景板。
  我不懂情。这从来不是我故作高级的假话,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活在剧本里活灵活现,潇洒肆意,可现实里却只是一个可悲的不辩喜怒的空壳。
  MV是没有剧本的,只有导演寥寥几幅分镜。我演技难以补足的弊端终于暴露在了观众之下。
  就在我为此感到耻辱,陷入无止境的自我厌弃时,棠敏找上了我。她说她想追我,问我想不想学……
  手指翻过一张张照片,棠敏或明艳动人,或清纯灵动,那些远去的故事如今却才像真的开始离我远去。她曾经解救我,教我释然,如今良辰美景不在,形单影只……
  我麻木地看着手机,眼底呆滞又难熬。我终于想起她,不再至于落泪。
  巨大的失重感席卷而来,手臂一失力,手机砸在胸膛,闷痛让神经肌肉紧缩。我闭上双眼,强制自己不能再多想,最后竟又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吕佳把我推醒的,她满脸高兴:“树哥,快醒来,柏潜那条戏过了!费导让你马上到现场!”
  我双眼朦胧,头脑中仅有四个大字:柏潜悟了?
  吕佳在我耳边不停催促,但我充耳只听进一句“柏潜那条戏过了”。我像个木偶一样随吕佳摆弄,衣着鞋袜都好了后,我像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拿上手机出门。
  升降电梯里,手机屏幕被失手碰亮,我错愕地看到时间:凌晨两点五十八。
  我掩饰不住惊讶地问:“柏潜几点回的酒店?”
  “什么?”吕佳不解地看向我,“柏潜没回酒店啊,昨天中午十一点多费导气得收工后,他就一直在片场没走。”
  我抬头看她,吕佳又补了句:“现在也还在呢,他估计是还等着和你拍对手戏。”
 
 
  第22章 -他的身上终于附上了我最想要的那道灵魂,我的心却因此进了坟墓。
  我做好妆发换上造型一进片场,就被柏潜砸懵了。
  坚韧臂膀肌肉锁住我的肩,怀里闷热,颈间透过细密的呼吸,又因为身高不差多少,柏潜靠紧些,绵软发亮的发丝也擦过我的脸庞。
  明明抱住我的人是他,他还显得委屈巴巴,每叫一声“老师”尾音都拖得很长。
  很娇气,很可人心疼。
  我侧眼看那边的监视器,费三行的后脑勺对着我,看肩膀僵硬的程度,这条内心戏应该拍得超乎意料的好。
  而柏潜现在的反应恰恰又映衬了这点。
  这小孩学会入戏了,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出戏。我后颈的呼吸越来越深长湿热,心底随着这呼吸此起彼伏,直到心率逐渐承受不住。
  我伸手掐上柏潜的后颈揉捏,嘴唇侧过他的发际,停在离耳边两厘米处。我轻声问他,语气几近恳求:“小孩,好了没,老师有点热了。”
  我的话说出口后,怀抱有些松紧不驰,大概过了两分钟,柏潜松开了手,而后迅速背过身道:“对不起,树老师……”
  他的声线很稳,没有什么异常,可我注意到他的肩膀。此刻正微微颤动。
  我叫他:“柏潜?”
  “啊?”他下意识应我,之后却好像后悔应了似的,肩膀失衡得厉害。
  我把我想说的告诉他:“演员入戏太深出不了戏,不丢人。”
  他的肩线开始稳定在一个弧度,我知道他在听。
  “以后的对手戏,会消耗你更多充沛的感情,如果你过火了,收不住了,没有关系。”我快速抚平他的应激,我向他承诺:“我不会怪你。你大可以尽管发力冲着我来,我全盘接收。”
  片场走动的工作人员很多,可此时我的视线一刻也不能离开柏潜。
  直到他考量清楚了,转过身,把脸上狼狈的、湿漉漉的表情暴露给我看。
  他问我:“树老师,以前你对手戏的演员也这样吗?”
  哪样?
  我既不清楚他指的是哪一方面,也发现曾经的对手戏演员在我脑子里的印象相当模糊。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演员入戏,把戏演好,就是完成了本职工作。就连我这样特别依赖剧本的人,杀青后除了必要的工作,都不会与前同事有交集。
  好在柏潜没让我猜,也许是我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也许是他又恢复成了一天给我带一个水果的体贴。
  柏潜说:“你以前的对手戏演员需要你一条戏一条戏引导吗,你会像现在对我这么宽容一样对他们吗?”
  闻言,我对柏潜笑了笑,我相信不远处的花絮镜头已然抓拍到了我这个笑。
  柏潜怎样表示老成,他终究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嘴上一口一个敬语,脸上却把心底的不诚实写满了。
  那些以下犯上的事到底在他心里兴风作浪了多久?是第一次说漏嘴的那次:“吻戏亲了你,树老师会哭吗?”开始的吗?还是衬衫夹那次?
  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上前一步把柏潜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一根一根撸直,我回答他:“不是,没有人像你这样,需要我这么费心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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