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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睿听完录音后，不禁感叹了一句——果然。
方睿觉得自己的推测果然是合理的，而且已经得到了证明。
“荣毅，你觉得出乎意料吗？”方睿缓缓地问道。
而荣毅垂下了眼睫，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觉得颠覆？”方睿平静地反问道，“我已经收下证据了，我们会将证据上报监委，严查徐寒舟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要求他说明问题。待一切属实后，我们会对他立案审查。”
“……”荣毅依旧沉默。
“请你们多配合我们的工作。”方睿缓缓地说道，虽是用了“请”，但荣毅觉得他在命令自己。
“我们会全力以赴的。”荣毅回复道。
……
待处理完一切后，荣毅在长长的走廊上站了许久。外面夜色浓黑，弦月皎洁，他做了好几下深呼吸。此时此刻，他从未觉得这么累。
夏光看到荣队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发呆，心想自己反正也无家可回，不如趁这个闲空去和荣队说说话。
“荣队，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夏光小声地说道。
荣毅回过神来，心里疑惑着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吗？
“荣队，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儿。”荣毅回复道。
可几秒后，荣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夏，现在凶手的信息我们已经掌握了，黑势力的座上宾也悄然浮现，一切都在顺利地发展。从无到有，应是苦尽甘来，可我却觉得离真相越近，心里就越发地苦涩。”
“大致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失去得比较多。”夏光的语气轻柔，这句话却很有分量地砸进荣毅的心里。
“……对啊，人死不能复生，歧途也不能知返。”荣毅平静地说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明明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却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再也不能回来了。
“可是，我们想要的不就是真相大白吗？在追求真相的过程中，总会有失去，这是无法避免的。”夏光缓缓地说道，好像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荣毅闻言后笑了笑，附和道：“对，你说得对。”他已经从困顿中走了出来，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随后，他又接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还不回家休息吗？”
“……荣队，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吗？”
“……”荣毅扶了一下额，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他早就忘了早晨的对话。
“没事，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就行了。”夏光笑着说道。
荣毅闻言摇了一下头，“这怎么行，这样睡对肩颈不好。而且最近工作量那么大，需要好好休息。”
“……”夏光心想道理她都懂，可她现在真不敢回家。
荣毅瞧着夏光苦不堪言的神情，还以为夏光难处很大，便提议道：“要不你去我家住几天？”
“会给您添麻烦吧”夏光不好意思地推脱道，心里却高兴着终于有人愿意收留她了。
“不麻烦。”
“那就这么定了，谢谢荣队！”
——
深夜，林舒还锁在玻璃房内。宋佩年不准他休息，强制他时时刻刻地待在这里，直到系统完全恢复为止。林舒对此感到焦虑，他根本不想立马修复好系统，一是不想将他们的自身资料恢复，让宋佩年重新抓到把柄。二是害怕系统修好后，自己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会被宋佩年立马杀掉。所以他只能拖延时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
此时已过半夜，大多成员早已去休息了。玻璃房内只有林舒和另一个人。那个人时刻监视着林舒，让林舒觉得非常不舒服。
“咔嚓”一声，玻璃屋的锁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林舒和监视他的那个人都回头查看。
林舒觉得奇怪，心想那个锁只能由系统成员和宋佩年打开，眼前人的黑衣穿着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员，根本没有权力打开玻璃房的锁。
监视林舒的那个人也感觉突然，于是他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依旧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老板让我来的，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的声音很小，但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足够让人听清楚。
林舒听到这个声音后，呼吸瞬间停滞了下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林舒吃惊地想着。
而那个监视者听到是老板的吩咐后，语气立马缓和了下来，示意黑衣人赶紧说。
“老板说不能让林舒知道，我们出去说吧 。”黑衣人平静地说道。
监视者没有怀疑这个人，只当他是老板派来传达命令的，于是他就和黑衣人离开了这间玻璃房。
几分钟后，黑衣人又回到了这个房间。不过此次，他穿上了那名监视者的衣服，伪装成了系统内部成员。
林舒紧盯着那个人的脸，焦急地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个人只是微微笑了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每个系统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台，那个人根据号码坐到自己的位置，他的面前是一个偌大的屏幕。从林舒的角度来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为什么能进来？”林舒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全部都是我建的，我对这里太熟悉了。包括这个房间，我一开始就有打开锁的权限。”那个人平静地说道。
“……”林舒闻言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会儿后，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风明呢？”那个人问道。
“他被关了起来，暂时没有危险。”林舒如实地回答。
那个人闻言后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伯父，你是在冒险。”林舒焦急地说道，他口中的伯父正是宋程年。
“他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也该回来跟他做个了断。”宋程年轻轻地说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监视你的那个人。记清楚了吗？”
林舒点了点头，心想他要更加谨慎了。
第58章 询问
凌晨时分，天空还是黑蒙蒙的一片。邢风明一个人待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感官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林舒是被带去了那间玻璃房，被宋佩年强制要求修复好系统。
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他抬起了一只手，低头瞧了瞧。但是由于屋内太暗了，他只能看到一片黑，以及其中好像埋着一只手的形状。
此时此景下，他想起多年前，自己就是被关进一个完全黑暗的屋子，那时候的自己是非常害怕的。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心里的畏惧早就散尽了，只剩下厌恶与愤恨。
看了许久的手后，他就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拿出来一把小刀。紧接着他就毫不犹豫地在手心里划了一个口子。
之前有人给他送了水和食物，他饮用后就觉得一种困意来袭。他便意识到水中应是被放了安眠的东西。
慢慢地，手心里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中冒出。伴随着一丝疼痛，邢风明稍稍清醒了过来。
“我一定会出去的。”邢风明坚定地说道。随后，他就把自己的小刀放回了口袋。
——
玻璃房内异常安静，空中都弥漫着冷寂的气息。林舒长时间地被关在这间玻璃房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偌大的屏幕。
他一会儿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一会儿站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总之，他是坐立不安，心情丝毫不像以前那样平静。
坐在角落里的宋程年察觉到林舒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林舒也发现宋程年瞧了自己一下，便立马安生地坐了下来，想要恢复到那种冷静的样子。
“现在还早，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宋程年平静地说道。
“伯……不用，我睡不着。”林舒迅速地回复道，心里却依旧有些焦虑，因为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拖延修复时间，而且还不被别人发现。
宋程年还想对林舒说些什么，可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他意识到有人前来，所以立马闭口，安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
林舒也意识到有人，便也沉默了下来。
“咔嚓”一声，玻璃房的门被打开了。林舒看到宋佩年坐着轮椅缓缓地走了进来。而宋程年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后，不禁皱了一下眉。
紧跟着宋佩年进来的是系统的成员，他们依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立马开始工作。
宋程年身着与他们一样的衣服，巧妙地隐身于他们中间。
正值凌晨，宋佩年和系统成员突然到来，这让林舒觉得非常奇怪，一种不安的感觉无由头地涌了上来。
“咳咳，咳咳——”
宋佩年的咳嗽声一点点地在这个房间里扩散，刺破了这片寂静。
“给我查陈留，把他找出来。”宋佩年缓缓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林舒听到“陈留”这个名字后，觉得更加奇怪，便从自己的大脑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没有印象，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找他？”林舒默默想着。
宋佩年吩咐后瞥了林舒一眼，发现林舒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倒是把自己隐藏地很好。
“林舒，系统修复得怎么样？”宋佩年缓缓地问道。
林舒闻言立马回过神来，平静地回复道：“没有，我说过修复需要很长时间。”
“哦，是这样啊。”宋佩年冷冷地说道，“那会影响我调查这个人吗？”
“若只是调查一个人，自然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那你帮我找出这个人。”宋佩年冷冷地吩咐道，根本不允许林舒拒绝。
无奈之下，林舒跟着系统的成员搜查“陈留”这个人，最后发现这个人曾是丹城警局的法医。
得知这个消息后，林舒便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重要性，宋佩年这样火急火燎地找这个人出来，怕是涉及警局里的那位大人物。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紧张，林舒暗自里留下了心眼，将那些信息全部记在了心里。
——
晨光熹微，徐寒舟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宿未睡，他的精神如同被拉满的弦，箭虽在弦上，但将发未发，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昨晚，他通过监听器知晓了荣毅获得一份录音，而那份录音的内容让他大惊失色。他不曾想到胡铭辉竟留了一份证据，而且那份证据还到了荣毅的手中。但录音证据总需要辨别真伪，最关键的是要查出陈留的下落。于是，他立马联系了宋佩年，对他说了一句——陈留，决不能留下。
待一切安排清楚后，徐寒舟就沉默地躺在床上，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待黎明刚刚来临，徐寒舟就早早地收拾好，准备出去上班。
可他开门后，竟看到了两个陌生男子。
“徐局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要询问一些事情。”那两个人缓缓地说道。
徐寒舟看着他们手中的证件，便知晓他们是监察部门派来的。
“动作够快啊，昨晚刚得到的证据，第二天早晨就来找我问话了。”徐寒舟自嘲地想着。
“请你配合。”那两个人严肃地说道。
徐寒舟微微笑了一下，好言好语地回复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自然会配合你们的。”
接下来，徐寒舟就被那两个人带到了询问室，而方睿在那里已等候多时。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徐寒舟平静地问道。
“徐局长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找你。”方睿缓缓地说道。
“这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请你们明说。”徐寒舟镇定自如地说着，看起来丝毫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方睿瞧着徐寒舟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有人提供证据，说你私自使用公权力包庇罪犯逃脱。上头派我来，就是询问你是否有严重违纪违法。”
当方睿说到“违纪违法”时，话音加重了些，特地强调了这一下。
徐寒舟闻言稍变了脸色，他严肃地说道：“我没做过违纪违法的事情，至于说我包庇罪犯，这听起来太荒缪了。要想给我安上这个罪名，必须要有证据才行。”
“徐局长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擅自行动的。能把你带过来，自然是有依据的。”
说罢，方睿拿出一件录音器，缓缓按下了那个按钮。
里面的内容被再次放了出来，徐寒舟听闻后，眉头立马紧皱了起来。满脸尽是疑惑与不解，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录音机的内容。
“这是老胡的声音。”徐寒舟缓缓地说道，“陈留的确担任过警局的法医，但他早就离开了警局，他的声音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另一个人到底是不是陈留，我并不能确定。而且那个人说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做过。你们单凭这个录音，就想判我的罪？”
方睿闻言后没有太多紧张，他也没指望徐寒舟能老实地交代出来。
“这个录音内容涉及你包庇罪犯，是真是假，我们总得询问一下你。这只是正常流程，请徐局长不要过分紧张。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但我们也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
“那么请问一下，这份录音从何得来？”徐寒舟平静地问道。
方睿眼神略微一凛，严肃地说道：“录音从何而来，我们不要需告诉你，你也不必知道。只请你解释一下这份录音的内容。”
徐寒舟闻言故作理解，镇定地说：“是我唐突了，这不是我该问的。至于你想让我说这份录音的内容，我是真没什么好说的。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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