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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年闻言后气笑了，他抓着林舒的头发，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抬了起来。
“那我问你，系统迟迟修复不好，是不是你故意拖延时间？”宋佩年冷冷地说道。
“……”林舒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不是。
宋佩年越发地气愤，他是不信林舒能安安生生地告诉他实话。他最讨厌林舒这种人了。他心想林舒为什么不好好听话呢？为什么总是让他失望，让他生气？
“到现在还死不承认。”宋佩年嘲讽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嘴硬，还是骨头硬。”
说罢，宋佩年就拿出一根拐杖砸向了林舒的后背。林舒感觉自己的背部的骨头与那根坚硬的木头相撞，痛感瞬时在全背蔓延开来。而且他还能察觉到那根拐杖上尽是崎岖不平的沟壑，砸在背上，还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一旁的宋程年听到了这个声响，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担心林舒会遭遇不测，但时机未到，他还不能暴露自己。
宋佩年又用拐杖砸向了林舒的双腿，林舒硬生生地受了这几下，牙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来强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好像无论多么的疼，他的嘴就是撬不开。
宋佩年打了几下后，也觉得有些累。而且林舒依旧是那种固执的模样，仿佛到死都不肯说。所以他扔下了自己的拐杖，示意那些手下将电击设备拿了过来。
林舒看到那些东西后，镇定自若的神色突然绷出了一丝口子。他越看那些东西，心里就越觉得恶心，恨不得把这个东西踹翻，踢碎。
几秒后，林舒就被两个人压制着插上探针。林舒一接触到那冰冷的东西，立马挣扎起来。他抬手扭断了身后那两个人的手臂，拼命地挣脱桎梏。其余人眼看着制止不住林舒，便也上前按住他，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探针安置好。
打开开关的一瞬间，林舒就感觉到有无数的电流从身体里穿过，这让他感觉窒息。但即使是这样，林舒还是不肯承认，只道自己什么都没做。
宋佩年看着林舒的样子，冷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怎么忘了，你早就不怕这个了，你害怕的是其他。”
林舒听到这句话后，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一会儿后，林舒被那些人放开，他瘫软地坐在地上，四肢和脑袋都垂落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劲来。心想刚刚电击的力度还是小了些，他竟然还能清醒过来。
“把邢风明带过来。”宋佩年缓缓地吩咐道。
宋程年闻言后瞳孔微微放大，心中悬挂的一根弦被瞬时扭紧。
林舒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变了脸色。他无力地抬起自己的脑袋，直视着宋佩年，急切地说道： “你要做什么？”
宋佩年笑了一下，缓缓回复道：“别急，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
房间昏暗，邢风明感觉手心里的伤口已结上了薄薄的一层痂。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一直等待着宋佩年放他出来。
突然，门口被某人打开了，外面的灯光从缝隙里照了进来，将原本密实的黑暗刺开了几道口子。
邢风明好长时间没见到这么亮的光，猛地被光一照，竟有一些睁不开眼。那几个人进来后，就解开了邢风明的镣铐。
不一会儿，邢风明就被带到了那间玻璃房。
他一进去，就看到林舒瘫坐在地上，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邢风明的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下，随后他瞥了宋佩年一眼，神情里涂满了厌恶。
宋佩年毫不在意邢风明的目光，示意手下的人立马动手。没过一会儿，邢风明就被强制架住。他被带到电击设备旁，身后的人利落地给他插上探针。
林舒见此情形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但由于身体是麻的，他又脱力摔回到了地面，一时半会儿他还站不起来。
“别！”林舒大声地喊道。
宋佩年没有听进林舒的话，直接吩咐开始。电流顺着探针涌入邢风明的身体，迅速麻痹了邢风明的组织与神经。
林舒看着邢风明的苍白的脸色，意识渐渐地回到了多年前，他曾被强制看着那些人被电击。面目狰狞的，惊缩恐惧的一张张脸浮现在脑海里。随着电击力度的不断加大，林舒甚至亲眼见到过一些人呼吸骤停而死。探针将表面电得焦黑，皮肤甚至破裂。那时候，他才明白电击完全是能够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他受惩罚后之所以无恙，不过是力度还不够。
不得不说，宋佩年真的很会折磨人。此时的林舒看着邢风明被电击的模样，内心倍受折磨。
“力度继续加。”宋佩年缓缓地说道。
身旁的人闻言继续加了电击力度，邢风明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停下！快停下！”林舒焦急地喊道。
宋佩年还是听不进林舒的话，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力度再加。
一旁的宋程年闻言握紧了双拳，整个人像是被针刺痛了。
而林舒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更加焦急。
“不能再加了，他会死的。”林舒痛苦地说着，他的眼角湿润，慢慢淌出了泪水。
“他真的会死的，快停下啊！”
宋佩年没有动作，手下的人再次将电击力度上加，邢风明感觉自己的心律都被搅乱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心脏骤停而死。
“停下！停下！我什么都可以做，求你……求你快停下吧。”林舒乞求道，整个人都卑微到了极点。
宋佩年叫停了电击，缓缓地对林舒说道：“非要这样，你才肯听话。”
邢风明被放解开束缚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趴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林舒急切地想要查看邢风明的情况，却被身后的人死死箍住，丝毫动弹不了。
宋佩年缓缓地转着轮子，气定神闲地移动着轮椅来到了邢风明的身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邢风明，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他觉得单单是一条人命，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林舒还在担忧，他不知道邢风明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依你所言，我已经停下了。”宋佩年缓缓地说道，“谈谈吧，你是如何把消息泄露的？”
“……”
林舒陷入了沉默，泄露消息的人是宋程年，他不能把宋程年暴露出来。
宋佩年看林舒还在沉默，便继续推着轮椅想要离林舒近一些。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用力，轮子都停留在原地，丝毫没有移动。
他疑惑地低头查看，竟发现轮子处锢着一只手。那只手的力量很大，手指骨节分明，死死地卡着车轮，让宋佩年暂时无法移动。
宋佩年意识到了什么，想要立马摆脱到那只手。但是他行动不便，根本无法挣脱那只手。
这时，原本趴在地上的邢风明突然抬起了头，当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迅速起身扼住了宋佩年的喉咙。同时，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把小刀，小刀直直地刺向宋佩年的脖颈。仿佛下一秒，他就可以刺破宋佩年的大动脉。
“别乱动。”邢风明缓缓地说道，他的声音非常地沙哑，但语气里满是冷漠。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邢风明居然留了一手。林舒看着邢风明安然无恙的样子，高兴地眼睛再次湿润。之前他看到邢风明倒地后，是真的被吓到了，此时的无恙让他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一旁的宋程年默默松了一口气，他和林舒是一样的心路历程。
邢风明虽说站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断喘着粗气，整个人还没有从电击中缓过劲来。随后他瞧了一眼林舒，看到林舒“狼狈”的样子后不免有些心疼，便安慰地说道：“林舒，我没事。”
宋佩年被邢风明死死掐住，他能感觉到脖颈处有一种冰冷的触感。
下一秒，他自嘲地笑了笑，叹道：“没想到是有一天会落入到你手里。”
邢风明冷冷地回复道：“拜你所赐。”
随后，邢风明又说道：“让他们都出去。”
宋佩年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平静地说道：“为什么要听你的？”
邢风明又扼紧了宋佩年的脖颈，手里的小刀也再一次靠近，划开了一层表皮。
“命在我手上，你还能不听吗？”
“……”宋佩年陷入了沉默。
“用性命威胁他人，这是你最常用的手段，我不过是学你罢了。”
“……”
宋佩年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有血液渗出。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伤他。
沉默了许久后，宋佩年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都出去。
那些人闻言后立即退出了这间玻璃房。邢风明看到还有一位成员停留在这间屋子里，正欲开口问道。而林舒却移动到邢风明的面前，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嗯？”邢风明一脸疑惑地看着林舒。
“他是我们的人。”林舒模棱两可地回复着。
邢风明迟疑了一下，之后便作罢。下一秒，林舒默默走到门口，从屋内放下了一道锁，将这间屋子彻底封闭住。
这间房间全部由防弹玻璃建成，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倒是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第61章 离心
徐寒舟将自己的便服脱下，换上了新的衣服。这套衣服是由深色的牛仔做的，风格与他平日里的穿着截然不同，之后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顶棕褐色的假发。
待一切都处理完后，徐寒舟一改往常温和可亲的样子，变成了一名普通的青年。
趁着夜色，他缓缓地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在监视者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离开了这个地方。
——
丹城警局里，灯火通明，调查组的成员们正在抓紧时间工作。
距离陈留回到警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方睿和荣毅都在审讯室里审问着陈留。
“这份录音是怎么来的？”方睿缓缓地问道。
陈留瞧了一眼那份录音机，心中任有所顾忌，不敢直接挑明。
荣毅看出了陈留的心思，便用和缓的语气解释道：“这位是监察部门派来的人，他的任务是找出警局里的内鬼。你可以大胆地说出实情，我们会拼尽全力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陈留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抬头看向荣毅，有些急切地说道：“你们真的能保护我？”
方睿闻言笑了笑，直白地说道：“当然，保护证人是我们的职责。况且若不是我们，你这会儿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
陈留闻言后又想起刚刚那一幕，一辆车发了狂似的向他撞去，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终于，他鼓起勇气说道：“录音所言，句句属实。徐寒舟曾给了我一大笔钱，他让我对邓泽的检测结果做手脚。我完成后，就辞去了法医一职。后来，徐寒舟派人寻找我的下落。我为了躲他，就逃到了城东的殡仪馆，在那里当了一名入殓师。”
“之前，胡铭辉找到了我。这份录音机的内容是我自愿录的，绝无伪造的痕迹。本来打算的是，我留下这份录音后，亲自去警局自首，坦白以前所犯下的错。可没想到的是……”
陈留说着说着，就突然停了下来。
荣毅记录的手微微一顿，平静地说道：“没想到胡副局长因车祸去世。”
陈留闻言后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副局长都能被他们灭口。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害怕极了，我怕他们找到我，所以我只能偷偷地逃走。”
一会儿后，一名警察进入审讯室，向方睿和荣毅汇报了一个消息——经司法鉴定，录音机的内容未经剪切和伪造。
方睿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看着陈留的眼睛，迅速地问道：“你指证徐寒舟是警局的内鬼，你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吗？”
陈留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地说道：“有，徐寒舟的转账记录我还留着。”
方睿询问清楚后，立马派人去调查，结果如陈留所言，真的找到了相关的转账记录。
荣毅放下了自己的记录笔，心想证据确凿，一切应该是有着落了。
——
玻璃房内只剩下了四个人，周遭是一片寂静。宋佩年一直被邢风明挟持着，他的脖颈被一只手用力的抓着，窒息的感觉正悄无声息地漫上他的咽喉。
邢风明让林舒捡起地上的手铐，一会儿后，手铐的一头拴住了宋佩年的一只手，而另一头挂在了栏杆处。他被局限在这狭小的方地，根本无法挣脱。
但在被铐的过程中，宋佩年都没有一丝的挣扎，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沉默得如同一颗雕塑。
林舒瞧着宋佩年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想在这种处境下，宋佩年为什么还能那么冷静。
正当他全心思索的时候，有只手突然抚摸了一下林舒的脸颊。
一种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林舒立刻回过神来，发现邢风明正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脸。
“这是宋佩年打得？”邢风明小声地问道。
林舒闻言后有些愣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邢风明听到这个回答后，缓缓地走到宋佩年的面前，握住了宋佩年的一只手臂，随即他就干脆利落地扭断。伴随着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一阵痛感刺入，宋佩年疼得叫了出来。
“！！！”
“！！！”
林舒被这一举动惊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邢风明，仿佛那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而邢风明始终盯着宋佩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伤我一毫，我必加倍奉还。”邢风明冷漠地说道。
宋佩年感觉自己的手臂不断传出刺骨的疼，他将手握成了拳，额头上的青茎都因紧绷显了出来。
“加倍奉还？”宋佩年嘲笑道，“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样子，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林舒闻言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满地对宋佩年说道：“没有人能比的上你。”
宋佩年听到这句话后，笑着看向了林舒，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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