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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楼遗事(古代架空)——-阮白卿-

时间:2022-02-11 21:48:09  作者:-阮白卿-
  现在他觉得,他和景承可以称得上情人了。想到这里忍不住为自己的想象力微笑。“菩萨也乐见人世间破镜重圆。”景承搂了搂他的肩膀说。
  嘉安思忖良久,低声说:“破镜重圆,究竟是有裂痕。”
  他不在乎这话如何破坏了气氛,似乎此时不该提那些嫌隙,只要说说眼下的你侬我侬,做成一个有誓两心知的场面就好,但无所谓了,他们之间已经不必粉饰什么。
  “所以,我会再努力离你近一点……更近一点。假如我还是皇帝,我一定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我爱你。
  “嘉安,其实我是想告诉父亲母亲,告诉景泽,我虽然弄丢了他们托付给我的皇位,却得到了更加珍贵的,我想让他们见见你……我不能去皇陵跟他们说话了,只好请菩萨转告,他们谁都没得到过的东西,我得到了,是我打心眼儿里爱的人,他也恰好还愿意爱我。”
  嘉安垂下头望着宝殿里足迹斑驳的石青砖块,无声地笑了。
  “假如你还是皇帝,留在你身边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呢……怎么会轮到我呢?景承,只有现在,我们才真能好好相处。我不必仰视你,不必认为你的垂爱是种恩赏,你也没有掌控我的生死,我们就只是两个沧海一粟的人,合则来不合则散,只有这样才行。”
  景承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轻声道:“其实你时刻都准备好了要离开我,对不对。”
  “我是……怕自己陷得太深。”
  “深了怎样?”
  “又没什么好处,只是痛苦的时候让自己更难受罢了。”嘉安顿了顿,还是说道:“对不起,你待我这样好,但我不能再把自己绑死在情爱上……我……”
  “不要紧,你是对的。”景承柔声打断他,“我知道你保留的那部分,并不是不爱我。”
  嘉安如释重负般回握着景承的指尖。他再一次确认景承能够懂得他,也正因如此,他终于可以放心让自己就这么跟景承一起生活下去,有多久算多久。他们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暮霭西沉,一豆豆很小的烛火下,和尚们在偏殿准备做晚课,杏黄色经幡,青灰布旧僧衣,嗡嗡地低诵他们听不懂的经文,木鱼哒哒地在那低沉的音浪中重复,显得格外高亢。他们相携着站起来。下山时天已经全暗了,漫长的石阶上没有灯,摸着黑,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整个人都绷得有些僵硬,下来时两个人的手心都汗湿了。
  回到客栈景承嚷着饿,嘉安懒怠同他出门,便笑道:“我做一点茶泡饭来给你。”他知道景承不爱吃,只是有意促狭,不料景承满口赞成。饭口早已过了,寻了半天才在牌桌上看见厨子,问他要了两碗剩饭,一碟腌萝卜,上楼倒见景承已经把热水拎上来了。
  客栈里的茶叶是最便宜的瓜片,因为放得返潮,沏在壶里就能闻见一股发霉似的涩气,饭已经冷了,又硬,不用尝也看得出难以入喉。“吃了这一回,你以后一定再也不要吃这个了。”他笑。腌萝卜放到碗里,顶上又盖了一块盐渍梅子,梅子是前两天买来吃剩下的。
  景承端了一盆兑好的温水放在他脚边,拽了把椅子坐过来,捞着他的腿放在膝上给他脱鞋袜,顺手在他脚心轻轻挠了一下。嘉安往他肚子上一蹬,笑道:“别碰,怪痒的。”
  景承为他这样做小伏低,现在他不会觉得忐忑了。初时总还是替对方考虑着,譬如有没有心里不舒服,毕竟一向只有他做这些事的份,日子久了倒也习惯起来,可以认为景承对他的好是他应得的。现在他很少想过去了,仿佛重新活了一次似的新鲜。
  微微泛绿的茶汤顺着粗瓷碗沿热腾腾地浇下去,淋在梅子上。等冷饭泡软的时候,景承也脱了鞋袜,同他在一个盆里踩着,两双脚叠在一起搓磨,一只湿淋淋的脚抬起来蹭他的腿胫,他笑道:“嗳!不要闹!”一面把饭拌匀了推过去。
  其实只是剩饭和咸菜,他也压根不觉得景承会喜欢吃这东西,“咽得下去么?”
  “一个人饿肚子的时候,吃到任何东西都会觉得是珍馐美馔。”
  嘉安怔了怔,不再追问景承为何有此感慨,反正很容易想象。十几岁时常常因为各种事挨饿。宫里永远有许多很冷的夜晚,可以把衣裳从里到外打个透。瑟瑟缩缩地顶着风,跑到膳房去找秦小七,讨半碗没人要的冷饭,就一块盐渍梅子,滚水沏碗热茶浇上去,报复似的,大口大口往嘴里扒,和着委屈一起吞下去,茶汤烫得舌尖火辣辣地疼。秦小七跟他坐在炉膛口一起哭。后来他伺候景承,其实已经衣食无虞了,还是喜欢这个,汤汤水水地落进胃里,假装像他母亲煮的一碗热面疙瘩。那时无论如何不敢奢望他们有现在。
  景承把碗里最后一粒米也认真夹起来吃了,笑道:“回去以后咱们松风楼也做这个卖,好不好?”
  嘉安露出一点讶异的神气笑了。“好,正好白姑娘也回来了,可以去厨房帮把手,既算个营生,也不必抛头露面。”
  “歇歇罢,光替人操心。”说起白四儿,景承拉起他的手,“你这人,性子那样倔。换作别人,多半觉得她找不到了,就算找得到,非亲非故的,谁又认真去大费周章地使钱。也就是你,凡事不试过是不甘心的。”
  嘉安笑道:“我就是喜欢不甘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停住不说了,提到她,他多少有些矛盾的紧张。是未涉世事的少女再出现变成了娼妓,仿佛一夜间掌握了许多与男人周旋的手段,他从未和这样的女人打过交道。他始终觉得自己在情爱中毫无技巧,惟有将心和盘托出的诚恳,在一个初学了一点点伎俩的年轻姑娘面前,还什么都没发生他就觉得露怯。嘉安忍不住烦躁起来。那天在巷子里他们聊的,景承一定也感觉到了,白四儿喜欢他,而且顺理成章地视他为下半生的依靠,他们心照不宣,景承那句话也是希望他放心,“只要你一个”。他倒不怀疑这话,毕竟他们经过那么多事。但就算如此他还是烦躁,因为势必有人伤心,他看不得任何人在他的想象范围内伤心。
  爬了山回来都觉得十分疲惫,于是早早安置了。第二天去凤栖馆接白四儿,是直接雇了马车,一路送到渡口登船。这一天是个阴天,越过苍翠的树冠,天际一个橙色的光晕似的,挂着一轮闷热的夏天的太阳,孤寂地静默在绿油油的麦田上。沿岸数十里都是银杏林,官道上不时卷起烟尘。在船上望去,近处的树退得很快,远方的树退得很慢,交错在视线里,使人徒生错愕之感。
 
 
第98章 穷灵个(限)
  〔⚠️做爱的时候不要当着猫〕
  白四儿回到苏州府,还是和周妈一起住在后罩房。他们去扬州以前,周妈天天骂白掌柜缺德丧良心,人带回来却闭口不提了,前后张罗着帮她置办衣裳用具。白四儿是本地人,当然在任何地方都是这样,大家对其他人坏的遭遇大多兴趣盎然,知道更多的细节,就可作为高谈阔论的资本。尤其在他们家,一个入赘的男人把丈人的家底都败光了,逼死老婆卖女儿,无论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令人咋舌。
  白四儿不敢出门,总觉得所有人都认识她,当面点了个头,心里立刻就要遐想她在勾栏里的举动,她怕看见人家眼睛里有鄙夷或下流,但也怕人家怜悯,反正别人怎么样都不行。但一直躲着也不行,景承替她赎身,却绝口不提要她怎样,她充其量算寄人篱下。
  有一天她去找景承,说:“四爷帮我改个名字,以后我便不姓白了。”景承先十分惊惶,几乎要以为她是准备登堂入室,正式地拿自己当他的妾侍,第一个就想到嘉安知道一定要生气了,他最怕看嘉安难过起来那种表情。她又解释:“四儿不大好听,总像有我没我一样似的。”景承才明白她是打起精神要走进一种新的生活了,倒也十分为她欣慰。
  因为姓白,替她取的名字就叫做雁来,以后大家就不叫她白姑娘了,光叫雁来两个字,算是正式地和她父亲切割,像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人。名字借的是杜子美的诗,本身也有一些感慨飘零的意味。她之前一直担心白小五没人照看,被教化惯了的女孩子,从小把自己看作兄弟的丫鬟、钱袋子和干娘,甚至害怕姐姐有为娼的经历,白小五将来说不到媳妇怎么办。嘉安火起来便骂她:“没见过你这样拎勿清的!当爹的拆家牌,当弟弟的狼心狗肺,一把子畜生勿要面孔!你猪油蒙了心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嘉安冲口讲的是苏州话,景承听不大懂,但从他的口气里晓得一定是相当愤怒。白小五已经跟着长余住了好一阵子,眼不见为净,从扬州回来以后,由松风楼的厨子作中,找了城北一家裁缝铺子送白小五去当学徒,远远地撵出去。嘉安没问过他这事。这一天吃了饭在嘉安房里歇息,景承才慢慢告诉他。嘉安道:“谢天谢地,这种事上我总有些优柔寡断,你不替我动手,难保我哪天不会又心软了叫他回来。”景承笑道:“所以我们这样两个完全没经验的人,的确是没办法教养小孩子,也只能养养猫。”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揉了揉猫,问:“你说是不是啊,摇风?”
  猫几个月来长胖了些,夏天虽然掉了许多毛,蜷起来仍然是相当大的一团。江南到初秋时天气终于开始转凉了,床上铺着一领凉席还没撤,那猫倒十分会找舒服的地方,跟着景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噌地跳到嘉安床上,背靠枕头,卧着凉席。景承笑道:“现在它喜欢亲近你了。”嘉安侧身睡在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从猫头上一路挠到尾巴尖,因为痒,毛皮下的脊骨像蛇似的翻滚。
  因为打算睡中觉,都脱了外罩的衣裳卧在床上,那猫大大咧咧占据着中间的位置,害得景承没法睡枕头。景承伸手把它推到一边去,猫扭头便咬了他一口,嘉安吃吃地笑起来。景承爬起来按着他,伸着一根指头戳他胁下,道:“让你笑,让你笑。”
  嘉安从小怕痒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尖声叫起来:“嗳——嗳!”两腿不停地蹬。
  闹着闹着,就把小衣也解了。
  景承埋下脸吻他,轻声问:“你还困不困?”嘉安笑着反问:“困怎样,不困怎样?”一边伸手摸摸他的面颊。指尖滑过下巴、脖颈、胸口、腰际……柔软的掌心和手指隔着小衣握住他的东西。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指腹轻轻地绕着铃口打转,直到它按捺不住地挺立、胀大,吐出凉滑的液体在亵衣上洇出一块湿痕,那只手重新滑回他腰间,解开了汗巾。
  嘉安在绿莹莹的细竹凉席上跪伏下来,蛋壳青的里衣滑到臂弯里,裸着肩膀和一半脊背,衣襟下盖着圆润的臀肉,两条细白大腿朝两侧分开,露出紧闭的穴口。景承才说了句:“今天怎么又喜欢这样了?”就见嘉安压低了上身,搂着猫,脸颊紧贴在猫肚子上,连鼻尖都陷进猫毛里,低低哼了一声,笑道:“摇风好软。”一塌腰,恰恰把臀缝撅高了对着他,一副邀君采撷却意不在此的懒散情态。
  景承气得发笑,拉过他的手要他摸着那里,低声道:“自己弄!”嘉安侧过脸枕在猫身上,故作哀怨地睃了他一眼,却又十分羞涩地笑着,将手指刺进了自己的穴口,耳尖就腾地红了。
  景承破开那处紧绞的肉襞,慢慢地把自己的性器贯入湿热的肠道,耳中立刻听见嘉安绵长细柔的呻吟。半掩的衣领下,两块蝴蝶骨先是紧张地突耸,而后在温柔的顶弄下缓缓放松下来。
  现在他很少听到嘉安夹杂着疼痛的呻吟了,那种嗓音现在想来,与其说是呻吟,不如说是被强忍着压抑下去的微弱的哀求,固然也总能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欲火,可他更喜欢嘉安像眼下这样哼哼唧唧,带着撒娇般的可爱。从这声音里,他知道嘉安的身体已经十分喜欢他在肠肉深处的挑逗。层层叠叠温暖的皱襞,拥抱他,吸吮他,挽留他,他所有的敏感之处都被嘉安敞开了包容着,他的肉体,他这个人。是嘉安让他做了一个好人。
  他伸手解开嘉安束发的苍色帛带,发髻散了,青丝披散下来,一些贴在汗湿的脊背上,一些从耳侧垂下去,覆在猫身上。景承弯腰搂住他,贪婪地亲吻他唇舌能够触碰到的每一片肌肤,然后撩起嘉安的一缕头发,把发梢含在了嘴里。
  往前倾着身子,可以看到摇风窝在嘉安臂弯中间,瞪眼看着他们,仿佛对面前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交媾非常茫然似的,一副与己无关的冷漠神态。随着肏弄的动作,嘉安的头在它身上来来回回地揉,猫终于不耐烦,嗷地叫了一声,站起来把身体一前一后长长地抻了两下,“咕咚”跳下床去。景承顺手一拉帐子,气咻咻地道:“你只喜欢它,都不喜欢我了。”
  他故意用力往前顶了一下,嘉安拖长了声音“嗯——”地呻吟,整个人瘫软下去扑在枕上。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天青色帐子朦胧地挡着初秋的一抹阳光,使床榻里这一方略显昏暗的狭小空间充满了甜蜜和缱绻的喘息。鸡翅木架子床咯吱咯吱地轻响,挂帐子的大银钩空悬着,钩上从端午节前就吊着一只五彩荷包,垂下长长的穗子,随着床榻一抖一抖地摇晃。猫就站在地上扑那穗子。开始是三足着地,仰着脸,伸出一只爪子去够,几次都没碰到,忽然一耸身,高高跳起来飞扑,爪子勾在帐子上,“嘶啦”一声响,床帐撕出条缝,两人都吓了一跳。景承惊得汗津津的,下意识地抽身出来,呼地把帐子一掀,猫也受了惊,尾巴炸成一大团,见势不对,拖着大尾巴撒腿就跑了。
  嘉安已经笑得爬不起来,捶着枕头道:“很好,很好,这猫实在可爱得很!它是见不得你欺负我呢。”
  景承顺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我真有心欺负你,管保你连这句话都没力气讲。”
  嘉安翻身坐起来,往他身下已经准备偃旗息鼓的地方瞟了两眼,笑道:“嗳,瞧你可怜见的,我用嘴帮你弄出来罢。”说着便匍匐到他腿间去了。景承拉住他,悄悄地道:“那咱们换个没试过的样儿好不好?”
  他侧身卧着,嘉安的下体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尿孔残留在并不平整的软骨中间,稍微张开双腿,就看见未曾有机会发育的囊袋,很小的,凹陷成一团,两边各有一道寸余长的疤,很容易使人想象这具身体在刀下恐惧瑟缩的样子。现在他看得多了,其实并不认为丑陋。景承张口将那团冰凉的皮肉含在嘴里,嘉安轻呼了一声,旋即变成了蜜糖一样甜腻软黏的呻吟,发尾拂在他小腹上痒丝丝的,令他的东西忍不住又高高翘起来。
  他慌不择路地挺身寻觅一个温暖湿润的去处,鼓胀的热情和欲望,争着要从那中心的一条通路喷薄出来,嘉安抚着他光裸的臀瓣和腿根,终于在他抓心挠肝之时,含住了他焦急的性器。景承闭上眼睛,凭借熟悉的触感,唇舌渐渐滑到嘉安的下体,那里已经在扭动着催促他,他知道嘉安也早就等不及了,他的伤疤迫不及待地想要被温柔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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