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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已经干完了，大人。就几分钟？”
一如啊，现在林迪尔甚至在对着埃尔隆德扇动睫毛！格洛芬德尔摇摇头。
“明天又是另一天了。”埃尔隆德说，很清楚如果没有人拦着他的话，林迪尔完全有能力通宵工作。
“至少我们希望是如此，因为如若不然，你就不会需要一个书房了，而且不管怎样，我们其他人都会有大把时间来为错失的良机哀悼。”格洛芬德尔陈述。埃尔隆德瞪着他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因此他飞快地拿起一捆标本集。
“我会把这些样本拿到图书馆，问问吉尔多（Gildor）大师会不会用到它们。或者说，除非你发掘出了自己对植物学的热情，林迪尔？”
林迪尔笑了，摇摇头。
“我更愿意歌唱花朵的美丽，而不是写下雌蕊的长度。”他说。
格洛芬德尔对雌蕊是什么一无所知，但埃尔隆德仍然相当严厉地看着他，所以他克制住了做出一个色情评论的冲动，向林迪尔和他的领主道晚安。
第四章 The Frightened Librarian 受惊的图书馆馆长
Chapter Summary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不快。只不过是一间书房，林迪尔需要一个地方！”
“哦，那么他就得另找一个了，因为那一个已经被占用了。”吉尔多厉声说。说完这个神秘兮兮的评论，他就匆匆离开了图书馆，留下格洛芬德尔茫然地站在那儿。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格洛芬德尔一直在训练场上忙个不停。诺斯特-那-洛希安将许多客人带到伊姆拉缀斯，而且总有一些人希望能在他的生活环境里观察金发的炎魔杀手。格洛芬德尔认为对他个人的兴趣是难以理解、甚至有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毕竟，那头恶心的野兽也杀死了他。他从未将自己看作是一个英雄；他只是做了需要做的事情，也无法理解对战争和死亡的赞颂。但如果一些加拉兹民喜欢看着他持剑、或是因为一个新兵拿武器的方式像拿地毯拍而训斥她，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当他梳洗完毕，看起来重新像个样子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格洛芬德尔抓起标本集朝图书馆走去，寄希望于吉尔多还没有回家。他通常都会避开这位浅色头发的图书馆馆长，因为他是一朵来自幽暗密林的、最为精致脆弱且自视甚高的娇花。人们在谈话中需要字斟句酌——不是格洛芬德尔的强项。
不过他很幸运：刚一进入图书馆，他就发现吉尔多站在一架橡木图书馆小梯的顶端，整理书架上的一大摞书。
“您好，吉尔多大师，”他愉快地说，“能发现您还在这儿真是我运气好，尽管已经很晚了！”
吉尔多越过肩膀看着他。
“冷静，我这颗惊慌的心——格洛芬德尔在一间图书馆里。”他带着伪善的微笑说，“也许我能活着看到这一天！我能为您做什么？我不会假设您是来借书的。还是您需要一个门挡？”
格洛芬德尔没有上钩。
“更有可能的是，我需要一个装置来让我的门对访客保持关闭，而不是开启。我来是想问问，这些东西会不会在您的图书馆里派上用场。”
他将标本集递给吉尔多，图书馆馆长把他的书放到一边，接过这些纸张，凝视着它们。他脸上的一切色彩都褪去了，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栏杆。
“森林之魂在上，”他喘息着说，“你从哪儿找到这些的？”
格洛芬德尔对这一反应感到惊讶，耸了耸肩。
“我们在清理林迪尔的新书房，那里有几百个这样的东西。它们都是艺术品，所以我认为——”
“林迪尔的书房？林迪尔的书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尔多瞪着格洛芬德尔，就好像他刚刚宣布自己在火焰之厅释放了一只洞穴食人妖。
“这个嘛，林迪尔需要一个工作的地方，这个空闲的房间正对着埃尔隆德大人的寝室，所以我认为——”
“你以为？开启埃瑞斯托的书房？你开启了埃瑞斯托的书房？”
“是的，我想那就是前任使用者的名字。”格洛芬德尔承认，不是真的理解这样的大惊小怪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认识他吗？”
吉尔多抖得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树叶，他在梯子顶部坐下，死死抓着栏杆，狠狠瞪着格洛芬德尔。
“事到如今，我本不该如此惊讶的，机智和慎重并非是你的优点！你怎么敢碰这个！给你，拿上这些，把它们放回到你找到它们的地方，你这个制造灾祸的大师！我当然不想留它们在这儿！”
说完，吉尔多几乎是将那些纸张扔给了格洛芬德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不快。只不过是一间书房，林迪尔需要一个地方！”
“哦，那么他就得另找一个了，因为那一个已经被占用了。”吉尔多厉声说。说完这个神秘兮兮的评论，他就匆匆离开了图书馆，留下格洛芬德尔茫然地站在那儿。格洛芬德尔从背后看着浅色头发的精灵，手里拿着标本集，完全是一头雾水。
“现在有人该少管点儿闲事了。”他对自己说，然后返回他的房间。
埃尔隆德已经准备上床了，然后他想到要查看一下明天会需要的地图。当他翻阅书桌上的文件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他不习惯在这个时间接待访客，但倘若有人敢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打扰他的清静，那就一定是一件燃眉之急的大事。当他打开门时，他在门外发现了最意想不到的访客。
“林迪尔，有什么事情出了差错吗？”
年轻的精灵赤着脚，穿着一件老旧磨损、似乎是用作睡衣的绿色上衣。埃尔隆德尽了最大的努力不去盯着他看，但却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件衣服是怎样凸显、而非遮掩林迪尔轻盈柔软的身形。埃尔隆德闭了一会儿眼睛，试图想象一群赤裸的矮人在喷泉中嬉戏，借此让他的头脑保持沉着冷静。
林迪尔也凝视着；他的目光从埃尔隆德的面孔开始一路游移，落到他的脖颈和胸前，并停留在那里，沉迷于显露在外的赤裸皮肤——那通常都被几层丝绸和天鹅绒覆盖着。
“大人，”他终于开口，“我担心有人对我搞了个恶作剧。”
“恶作剧？对你？”埃尔隆德皱眉。他的孩子们早就过了被恶作剧吸引的年纪，已经超过一千年了。但如果林迪尔在夜晚来找他，就不太可能是报告有人在他的拖鞋里放了一只青蛙，或是在他的生发水瓶子里灌满了墨水。
“是的。而且格洛芬德尔大人和我昨天花了很多时间在书房里工作，这很令人生气，我在想，您会不会知道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埃尔隆德因“书房”这个词畏缩，就好像林迪尔用他的指甲缓慢划过了黑板。
“做什么事情，林迪尔？”
林迪尔咬着嘴唇，低头看着他的双脚。
“有人——好吧，我能展示给您看吗，大人？”
就埃尔隆德而言，林迪尔可以在任何时间向他展示任何东西，因此他点点头，跟着他穿过走廊。林迪尔没有关门，月光透过窗户的彩色玻璃，照亮了地板上堆了一人高的一大摞书籍和卷轴。在最顶上，林迪尔最喜欢的杯子危险地立在家庭账簿上面。
“哦。”埃尔隆德说，没有更好的想法了。
“格洛芬德尔大人和我昨天清理了这边这个架子，”林迪尔解释，对窗边一个架子做了个手势。“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挪到了那边，我把我的书和笔记放在了上面。我忘了我的杯子，但当我在十分钟前来取的时候，我发现一定是有人偷偷溜了进来，把所有的东西从那边挪回了这边，还把我的东西全都扔在了地板上——而且我的杯子就在最上边！”
林迪尔非常愤慨，而且是正当的，但不幸的是，抓住肇事者的机会微乎其微。
埃尔隆德叹了口气。房间里突然充满了浓郁的花香，林迪尔的杯子开始摇晃。幸运的是，埃尔隆德敏捷地在半空中接住了落下的杯子。
“我很遗憾，林迪尔。这是——最为不幸的事情。”他犹豫了，不确定该做些什么，因为林迪尔看起来非常沮丧。“我能给你倒杯茶吗？现在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已经太晚了。”
林迪尔的面容被点亮了。
“为什么不——呃，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大人！”他看着埃尔隆德手中的杯子，然后是地板上那一大摞书籍和卷轴。“我真的想知道这是谁干的。”
埃尔隆德将一只手放在林迪尔的后腰，引领他离开书房。
“我对此毫无头绪，我亲爱的林迪尔。某个幽默感非常古怪的人。”
说完，他就在身后关上了门，而当埃尔隆德领着林迪尔走向他的书房时，羽毛笔、画刷和蜡笔被缓慢地调整至朝北，正如它们本该的那样。
第五章 The Infamous Notebook 声名狼藉的笔记本
格洛芬德尔脱掉衣服换上睡衣，然后爬到床上。与他相伴的是一杯葡萄酒，而且他决定，现在正是查看埃瑞斯托大师笔记本的完美时刻。他并不指望这会是一本激动人心的读物；伊姆拉缀斯的花卉、树木和草本可没有承诺一个冒险或爱情故事。但他很好奇，想要对这位神秘的植物学家有更多了解，单单是他的名字就成功让吉尔多感到恐惧，除了瑟兰督伊热情好客的蛛型生物，那个精灵对任何人所表现出的尊重通常都不会超过一条扬起的眉毛。
他呷了一口葡萄酒，打开本子。在起初，其中的内容完全证明了格洛芬德尔的期待；一本关于植物发现和花卉观察的日记，还带有素描；相当无趣。但很快，埃瑞斯托的个性开始在花卉和树木的笔记之间显现，如同生长在伊姆拉缀斯庭院粗砺石块间的蒲公英，而格洛芬德尔被迷住了。正如埃瑞斯托在发现一种新植物时感到兴奋，格洛芬德尔现在也为发现这位植物学家的个性而感到兴奋。
埃瑞斯托，他很快了解到，是埃瑞吉安的少数幸存者之一，随同埃尔隆德一起撤退到了隐秘山谷。
埃尔隆德希望此地能成为一个平静和学术之家。绝妙的主意，但这是在战争期间，因此我们这里也只有战士。甚至连图书馆馆长都带着弓箭。我就像摩瑞亚的理发师一样有用。
一个植物学家在围困期间的伊姆拉缀斯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用处，格洛芬德尔想。
被告知我的辫子不适合一个精灵。回应说我不在乎老鼠的直肠，因为那个要爬过荆棘丛的人是我，而不是我们受人尊敬的图书馆馆长，垂下的头发会很碍事。
“荆棘丛？”
确实。
荆棘，荆棘，哦，甚至还有更多的荆棘！但仍然没有一株白屈菜。我的手被撕成了碎片。我怎么能在这儿存活下来？
“我们又回到了这些该死的白屈菜。”格洛芬德尔咕哝着抱怨。在他的青年时期，他曾经很爱这些令人愉快的金色花朵，而且习惯在所有场合佩戴着它们，但自从他自等待大厅中返回，了解到人们将白屈菜种植在他的坟头后，他就失去了对这种明亮黄花的全部爱意。不过他很幸运，因为白屈菜仍然不在伊姆拉缀斯生长。
我无法相信这些混乱。如果埃尔隆德继续管账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卖掉吉尔-加拉德才能维持下来了。在几周的唠叨后，我屈服了，同意接管家庭账目。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超负荷了。这里没有系统安排、也没有组织架构。噢，我是多么想念我的矮人朋友啊！我也想念我窗外白屈菜的香气。我讨厌这个地方。
格洛芬德尔挑起一条眉毛。埃瑞斯托曾经管过家？这个植物学家？埃尔隆德怎么从来没提到过这一点？这很古怪。他翻过一页又一页关于花卉、种子和重要果实的笔记，享受着这古怪的个人评论。
埃尔隆德似乎坠入爱河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他现在陷入了这样一个想法，我也应该找到爱情。对我来说可不好！他已经安排了一连串的见面，以及最终和图书馆馆长吉尔多的一次晚餐。他也许很英俊，但我宁可光着身子爬过荆棘丛，也不要和那个自恋的森林妖精分享我的床！幸运的是，他在一个小时后宣布他讨厌打碎我的心，但他对我没有意思。噢，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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