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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Thread Unraveled(精灵宝钻同人)——ScribeofArda

时间:2022-02-13 09:16:28  作者:ScribeofArda
 
弥瑞尔伸出手牵起了她的,随后她陷入了沉默。她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宽大,像她自己的一样强壮以及布满了茧。“诺丹妮尔,”弥瑞尔轻声说,“你向我要求了一件大事。”
 
诺丹妮尔猛烈地眨了眨眼。“无论你希望我做什么我都能完成,只要这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她回答,“我甚至不需要看你的作品,我只要知道……就足够了。”她又眨了眨眼,“他们是那么年轻,又离我那么遥远。”
 
“诺丹妮尔,”弥瑞尔捏了捏她的手,诺丹妮尔抬头看她,看到她的嘴角卷起了一丝微笑,“你没有让我说完。你向我要求了一件大事,但这件事我很乐意答应。”她环顾房间,“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不能经常离开。而且我也不认为如果离开的话我能忍受得了注视。除非我的所爱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可以允许他在我的周围。但是你可以来观看我工作。不是今天,”在诺丹妮尔开口之前,她说,“但是明天你可以来看我。我们家族的织锦都悬挂在曼督斯的殿堂里,但我给自己做了一些复制品。你可以看看它们,并且在那之后你可以和我一起看着事情的发展。”
 
诺丹妮尔泪眼朦胧地喘息着。“谢谢你,”她最终开口道,朝她们握着的手的方向弯下腰,释然在她的内心翻涌,“真的非常感谢。”
 
弥瑞尔捏了捏她的手,“作为回报,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诺丹妮尔迅速擦拭她的眼睛,“任何事都可以。”
 
“我也是一个母亲,”弥瑞尔说,她的笑容变得忧伤,“但我几乎错过了我儿子人生中的一切。我经常在纺织的时候对自己唱歌,但也许我需要一些不同的声音。你能——你能告诉我有关他的事吗?有关你们的家庭,还有你们的儿子们?比起我看到的那些,我想听到一些更快乐的时光。”
 
“当然了,”诺丹妮尔喘息道,“我会一直说到我无话可说。”
 
弥瑞尔对她笑着,这让诺丹妮尔想念起她自己的母亲。“那么希望你永远不会词穷。”
 
 
 
 
 
第二天,她几乎是跑着通过了小路。“维斯特,”她对应门的迈雅说,朝他快速点了点头,“弥瑞尔在等我。”
 
维斯特叹息一声——如果一个没有嘴巴的身体可以叹息的话——并把门开得更大,「弥瑞尔夫人在纺织室。」
 
诺丹妮尔走进来时弥瑞尔已经坐在纺织机前了。她双手翻飞着前后移动着线轴,身边有一堆卷起来的诺丹妮尔认出是织锦的布料。她看着躺在那里的它们,一阵恐惧袭了上来。
 
“啊,诺丹妮尔。在这里,这些是我迄今为止所完成的一切的复制品,”弥瑞尔朝它们做了个手势,“你自便吧。”
 
诺丹妮尔的腿动了起来。她坐下来,就这么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拿过了最顶部的那一卷。
 
 
 
 
 
她在彻底崩溃之前回到了家。
 
她摇摇晃晃地穿过前门,然后靠着墙倒成了一团。抽泣如此猛烈地撕扯着她的胸口以至于她无法呼吸。她看到船起火然后她的儿子,她的皮提雅,就那么睡在船舱里;看到玛卡劳瑞将泰路从火场中拉开;看到迈提莫拒绝参与其中;看到她丈夫的脸扭曲着,与她曾经爱着的样子相去甚远。她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除了哭泣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诺丹妮尔?诺丹妮尔,是你回来了吗?”
 
脚步声停下了,然后又突然继续。“哦,我亲爱的,”茵迪丝安慰道。她双臂搂着蜷缩在地上的诺丹妮尔,“哦,亲爱的,我真的很抱歉。”
 
“我恨他,”诺丹妮尔哽咽着说,“我恨他,我恨他。他怎么敢?”
 
茵迪丝只是抱着她,直到她流尽了眼泪。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回来,”弥瑞尔温和地说,她的眼睛盯着她的手,手中丝线上下飞舞着。她没有停顿地切换着一个个线轴,“这没什么可羞耻的,我儿子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诺丹妮尔摇摇头。“我坚持我所说的话,任何事都比一无所知要强。”
 
弥瑞尔的速度变缓了一些。“我希望我能有那个选择的奢侈,”她喃喃道,“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无论如何会看到这一切。”
 
诺丹妮尔伸出手拿起了卷轴堆里的下一卷。
 
 
 
 
 
“诺丹妮尔,你在做什么?”
 
埃雅玟的喊声几乎被石头碎裂的声音淹没了。诺丹妮尔再次挥起一击,完成了一半的费雅纳罗半身像炸成了碎片。“那个混蛋,”她嘶声道。她握在铁棒上的手很疼,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这点,“那个该死的混蛋,他怎么敢?”
 
她的迈提莫,她亲爱的长子,他总是充满活力的身体衰弱得比悬挂在崖边的贝壳好不到哪去。她不知道她更生谁的气,是她的丈夫还是她儿子的折磨者。但是她的工作室里没有迈荣的雕像,却有很多的费雅纳罗。
 
阿奈瑞拉开她手上的铁棒,“诺丹妮尔,你吓到埃雅玟了。”
 
诺丹妮尔眨眨眼,“没有吓倒你吗?”
 
阿奈瑞苦笑着,“我的丈夫也许比你的要冷静,但是和其他人相比可没有。我见过比一两个破烂的半身像还要糟糕得多的情况。”
 
诺丹妮尔不由自主地哼笑一声,“是的,我可以想象。我很抱歉,埃雅玟,我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
 
她知道,但她明白她根本找不到词来形容。埃雅玟撅着嘴打量着工房的情况。“阿奈瑞,去拿把扫帚,”她宣布道,“我来泡茶。”
 
 
 
 
 
她阅尽了复制品。现在每天下午她都会出现在薇瑞之家,在弥瑞尔纺织时坐在一边。仅仅几天她的声音就因为长时间说话变得嘶哑了。从那以后,她每天到达那里时都会有一个茶盘等着她。茶壶旁边放着一小罐似乎永远不会用完的蜂蜜。弥瑞尔编织着,然后她说着话。
 
她看着她孩子们的生命在织锦上蔓延。白纱编织的堡垒从绿色的草丛中升起,蓝色和银色组成的军队穿过弯曲的线条向着高耸的黑色前进。每当这些黑色出现在弥瑞尔的手下时,它们似乎都能吸走房间里的空气。她看到她的儿子们试图建立起自己的生活,分散在如此多样和充满活力、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土地上。
 
她看到了埃雅玟的孩子们,看着阿塔尼丝去往东方,直到她离开织布的边缘然后完全消失在了织锦之上。她看到芬罗德挖掘得很深,在一条汹涌的河畔建起了一座城市。阿奈瑞的孩子们也建立起了自己的王国,有的隐藏在群山之间,有的矗立在平原的边缘大胆地嘲弄着大敌。
 
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说话。她告诉弥瑞尔她记得的任何事,任何她看着家人们在远离她的地方生活时脑海中浮现的故事。她和费雅纳罗的旅程,当时他们还那么年轻,相信整个世界都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去探索。他们每一个儿子的出生,以及他们小的时候无休止的荒唐行为。
 
她设法让弥瑞尔笑了,一个真正的笑容,在她听到库茹芬威把羽毛粘在胡安身上的故事之后。费雅纳罗以为是墨瑞芬威做的,他被一些小心放在对方卧室里的羽毛误导了。但是诺丹妮尔对真相有着更清楚的认知。
 
每当她看到他们由不断变化颜色的丝线构成,在弥瑞尔手下复现着他们的生活时,她胸口的疼痛就会加深。在完成最终的细节之后,他们离真实是如此接近,又是如此的遥远。现在在她有时间的时候,她又开始雕刻了。人们总是说她的雕像是如此栩栩如生,足以误导观众们对石头发出问候,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没法以自己满意的方式复刻出她的任何一个孩子。
 
她现在开始雕刻只有一只手的迈提莫了,还包括他所有的伤疤。而她对他的爱只增无减。
 
 
 
 
 
“你想知道芬德卡诺做了什么吗?”
 
阿奈瑞在一声刺耳的“叮”声中放下茶杯。“诺丹妮尔,”她警告道。
 
诺丹妮尔呷着自己的茶。“他和迈提莫又变得非常亲密了,”她说。她的声音很轻松,“在芬德卡诺救了他之后,我想他们最终一定会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对方的,但现在看来他们需要被推一把。”
 
“诺丹妮尔,”阿奈瑞现在怒视着她,“我不想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想?”诺丹妮尔脱口而出,“他是你的儿子,阿奈瑞。你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不想知道他是否幸福吗?”
 
“因为这没有意义!”阿奈瑞剧烈地呼吸着,她的茶杯和碟子在手中摇摇欲坠。她将它们摔在桌子上,茶水从杯沿两边溅了出来,“他们注定会失败,诺丹妮尔,而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命运将如何再次把我的孩子们从我身边带走的消息!”
 
四下一片寂静,然后被埃雅玟小心放下自己茶杯的声音打破。“阿拉芬威已经有一些怀疑了,”她平静地说,“但他知道不该提出试探性的询问。诺丹妮尔,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但无论如何,他都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嘴唇扭曲了一下似乎想说点别的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然后重新拿起了杯子。
 
“我没法停止观看。”诺丹妮尔低声道,“对不起,阿奈瑞。我知道他们任何一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我无法移开视线。至少这是我可以为他们做的。”
 
阿奈瑞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我知道,亲爱的(dearheart)。”
 
 
 
 
 
在看着弥瑞尔的工作这么长一段时间后,诺丹妮尔开始能够辨认出这些颜色了。一种独特的深绿和明亮的淡金色意味着阿拉芬威的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多瑞亚斯,而由白色和灰色构成的是诺洛芬威的山中堡垒。她可以通过一根线轴上的红棕色丝线判断迈提莫或者安巴茹萨的出现,这种颜色与她自己的发色一致。代表提耶科莫的是和弥瑞尔绑在脑后的头发一样的浅银色,玛卡劳瑞和墨瑞芬威则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棕,这种颜色依然比代表魔凛戈托的堡垒或爪牙的黑色要浅。
 
一天下午,当她聊到玛卡劳瑞的第一把乐器时,她毫无准备地看到丝线转变成了上百种深浅不同的红和橙。
 
火焰在弥瑞尔的编织下穿过了织锦,吞噬了路径上的一切。她看着人们在它经过的道路上死亡,属于安巴拉托(Ambaráto)和安格拉托(Angaráto)的淡金色被灼烧的橙红吞噬。她自己的儿子们不可避免地踏上逃亡的道路。看到迈提莫大步走出他的堡垒的时候,她用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喊叫出声。随后她流着泪看着他回到了门内,被烟尘和灰烬染成黑色但依然活着,在如此可怕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一匹马成形了,一抹淡淡的灰色出现在替代了葱绿色的一片深灰之上。诺洛芬威骑着马前行,银色和蓝色来回闪烁着。
 
弥瑞尔将他的死编入了织锦,而诺丹妮尔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是在到达家门口之后,她停了下来怎么都无法走进去。
 
她转过身,然后开始步行前往阿奈瑞的家。
 
是阿奈瑞自己开的门。“诺丹妮尔,这是怎么了?”她问道,“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诺丹妮尔用手捂住了嘴。“哦,阿奈瑞,”她喘息道,“我看到……弥瑞尔……我真的很抱歉。”
 
阿奈瑞的表情沉了下来。她将搭在手臂上的披肩围在了身上,然后点点头,“你最好先进来。”
 
诺丹妮尔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看到的一切,双手捂着一杯阿奈瑞几乎是强行塞进她手里的温酒。“我告诉过你了,”阿奈瑞在她的话语枯竭之后说。她倚靠在柜台上,双手撑着木质台面低着头。诺丹妮尔看着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告诉过你的,”她再次低声道,“到最后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芬德卡诺还——”
 
阿奈瑞急促地呼吸着,“我不想知道。我告诉过你无论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都不想参与其中。”
 
诺丹妮尔喝了一口酒,“你没法永远保护自己。”
 
阿奈瑞退缩了一下。“我想你应该睡一觉,诺丹妮尔,”她说,视线没有从她一直盯着的放在柜台上的谷物移开,“回家吧。”
 
“阿奈瑞——”
 
“请离开我的房子。”
 
 
 
 
 
弥瑞尔正在编织芬德卡诺的加冕典礼。“你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诺丹妮尔问,“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对此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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