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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限区(近代现代)——山马

时间:2022-02-14 11:09:01  作者:山马
第二章 
  A省的项目不算复杂,忙了一星期现在就剩个尾巴了,李非把整理出来的文件夹子递给连帘。
  “又跟头儿犟什么了?”
  李非挑眉:“我能跟他犟什么,那老家伙脾气臭跟自己钻牛角尖儿呢。”
  “拉倒吧。”连帘从座位上站起来,把鞋跟儿踩得哒哒响。“昨天那张总是不是也去了?他有资源有人脉,对咱们所里的态度也不错,你老跟他过不去干什么。”
  李非把手套收紧,斜了她一眼:“一个两个的胳膊肘往外拐,你也看上他了。”
  “还有谁?”
  “楼上生闷气那老头儿。”李非说了半截停下手中的活儿,挺认真地抬眼看连帘。“真看上了?”
  连帘“噗嗤”笑出了声,乐道:“我能看上他啊。”
  “长得有鼻子有眼儿的,除了身高次了点儿,其他跟你多配。”
  “我喜欢高的帅的扎眼的,他符合哪个?”
  “高的帅的扎眼的,我啊?”
  这话听着怪不要脸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丝毫没有违和感,连帘拿起来档案袋甩手走了,“擦你的石头吧。”
  木头门被摔得直响,李非用手背扶了下震得八丈远的瓷盒,正好看见手机上谢榕发来的信息,就俩字儿,出来。
  李非占着手没闲心理他,纵着屏幕上一直孤零零地显着条儿微信,过了半分钟,手机意料之中地叮铃咣啷地响了起来,跟催命似的,他按下接通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出来。”还是那俩字儿,只不过加上嚣张的语气显然比单纯的文字更让人恼火,李非不跟他搭腔,只伸手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昨天损害他人财物,今天就想赖账?哦,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
  “驾驶座后背,我把卡放里面了。”
  “找不到。”
  “不用找,站起来就能看见。”
  “不知道密码。”
  “研究所号,不知道就下车去问门卫,没长嘴就打开手机自己百度。”
  对面安静了会儿,过了半天听见谢榕靠近手机轻笑一声:“你真可爱。”之后也闭嘴不做声了,好大一会儿除了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汽车鸣笛,都感受不到这个空间还存在第二个人。
  李非看了眼排班表,拿起手机,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要等就等吧。”说完顿了一下接着就挂了。
  人经常有这种恶趣味,明明有人在等在催,突然被激起心里那根逆反的弦,十几分钟的事情能磨洋工到半个小时。
  “嘿,组长干嘛呢?”外号叫“精神”的小妹从办公室门口窜过去又倒回来,看他们组长收拾书架,怪新奇的。“乱一个月了没见您动手,马上保洁阿姨来了您倒是开始表现了。”
  李非合上玻璃柜抬了抬眼皮:“报告写好了?”
  “真扫兴。”“精神”撇撇嘴,耷拉着肩膀往外走,到门口又回来往桌上扔了枝鸢尾。“送您一朵花。”
  “无事献殷勤。”
  “别别别,您赶紧打住,献殷勤也是别人给我。”
  这就有点儿惊讶了,昨天还喊着找男朋友今天就有桃花运了,李非扒拉下花瓣,说:“恭喜。”
  “精神”臊眉搭眼地挠挠自己一头绿毛:“您去门口逛一圈儿咱们就同喜了。”她“哦”了一声。“有个人抱束花站门口,谁搭腔就给谁送花,帅是帅,就是有点儿傻。”
  说话的空当连帘进来了,手里也拿着枝鸢尾,她喊“精神”赶紧梳梳脑袋去:“一会儿头下来又得叨叨你的绿毛儿了。”
  他们头儿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文化冲击,又本着以人为本的理念,想跟新人类保持一定的友谊,以为app上的“精神小妹”是夸奖,所以给人赐名“精神”,但有时候也忍不住嘟囔几句,“精神”一哆嗦扮个鬼脸跑了。
  “你那情敌,二院的小谢医生,在门口当卖花姑娘呢,高高帅帅的一下子给研究所提高好几个档次。”
  “高的帅的,不挺符合你审美吗?把他收了吧。”
  “缺不缺德。”连帘把花儿插桌上纸杯里。“我搞不懂你们这群九曲十八弯的基佬,这么多年了,没见你们哪个去追过阮效玉,过界的话不说过界的事儿不做,是追人还是追星呢,要说对方是有夫之夫,那我就更搞不懂你们俩互相看不惯对方什么了。”
  “你要是搞懂了要加入战场吗?”
  “别,我一不贱二不闲,吃饱了撑的我。”
  李非把书抱桌上,看了眼水杯里的鸢尾,一愣:“哪儿来得花?”
  连帘“啧”了一下:“小谢医生送的。”
  叶子花茎修剪得干干净净,可不就是阮效玉今天早上送他那束,他嫌拿进来被起哄,特意放在避阳的车棚下,倒是让他给借花献佛了,李非火气上头,蹙眉把手头的东西一撂就要出门。
  “头儿让你明天五点到,为期一星期,手机。”连帘隔空抛给他,亮着的屏幕上显出来他妈袁卿薇的电话,李非停住脚,呼出一口气。
  “喂。”
  对面很温婉的女声,只是说一句话李非眉头皱得愈发深,袁卿薇女士又不声不响地搬到了他家,顺便带了她的得意门生,他妈知书达理了一辈子,偏偏在自己儿子终身大事上始终拗不过来,抱着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态度,乐此不疲地给李非介绍女孩儿,从世交到门生,似乎没法儿相信自己儿子真想跟个男人过一辈子。
  “我知道了,工作结束就回去。”
  李非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可能真的要等他定下心来袁卿薇才会放弃荒唐的执念,只是他头疼这几天要去哪里睡,研究所在城西,离得最近的短租和酒店都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他也不乐意去那群发小家里住,个个拖家带口的没有单身汉自在。挂了电话一抬头,正好看见谢榕抱着花儿靠在车门上,修身的西裤和做工精细的底衬,都在昭告着和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他似乎有一种能力,不论如何打扮伪装,都能轻易的和四周剥离。
  李非心下一动,一个荒唐的念头跑到脑子里,甚至在他左右权衡之下,觉得似乎还不错,至少比起应付袁卿薇,他更愿意看谢榕吃瘪。
  李非把手机揣兜里,上下打量着谢榕,那人晃晃一手的鸢尾朝着他假笑,弯着嘴角很是欠抽。
  “这花瓣儿都蔫巴了,我挑了好久才勉强找出来几枝送给研究院的美女。”谢榕捻着花衣,身体跟花枝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
  李非夺过来花瞥了对方一眼:“让你动了么?”
  “这么珍贵?我猜猜是谁送的,”谢榕嗤笑一声。“小阮是吗?怪不得呢,今天一到院里大家桌上都放着一束花,粉的紫的热闹得很。”
  “叫哥。”李非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似乎没怎么在意谢榕的挑衅,他看了眼周围,没见着昨天那辆黑车。“车呢?”
  “我以为红色够显眼呢,那我下回换辆更亮的。”
  “不是修车吗?你不开过来修什么?”
  “找人拉厂里去了,我不开破相的车,很跌份。”
  李非冷笑一声,这话从谢榕嘴里说出来,他没有一点惊讶,这德性做出什么都算是正常发挥。他拉开副驾坐了进去,头也没抬:“开车。”
  谢榕插兜看着他笑了会儿,敲敲车顶从后面绕了过去。
  路上没人说话,到一半李非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念头,他扭头把花扔到后座,也没管散到地上的几枝,开门见山:“你家有空房吗?”
  谢榕隔着后视镜看他一眼:“咱俩是能谈这个话题的关系吗?”
  李非倒不介意对方这态度,他把手机跳到跟二院院长的聊天界面:“昨天听丁叔跟我爸在商量进修的名额,还有跟平大医学生合作的项目,他们没明说,但我觉得都挺中意你的。”
  谢榕歪头扫了眼手机,要笑不笑地道:“二院优秀医生很多,我不愿意去多的是愿意去的。”
  “小谢医生不一样,二院拔尖儿的青年才俊,又是丁叔最得意的门生,于情于理你都得选一个。”
  “所以呢,你就拿这个威胁我给你匀一块儿地。”
  “借住一周,互不打扰,房费杂费按最高价,不然这两个项目就都是你的。”
  他说完谢榕也没吭声,李非却觉得自己十拿九稳,这人在这方面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排斥心理,除了实习初期勉强参加过几个活动,其他的都仗着院长的面子能避皆避。
  果真谢榕点了头,脸色也不算勉强:“按小时计算,省最高价。”
  “好,还有一点,不要随便带人回来过夜,一个星期,憋不死你。”
  “呵,”谢榕笑笑。“人退一步你进十步,不做生意真是可惜。”
  语气不怎么和善,不过李非达到目的也懒得跟他计较,闭上眼睛思考一会儿怎么应付袁卿薇。
  过了最后一个十字口谢榕手机响了,很短暂的一通电话,不过看着谢榕变了脸色,他驶过路口猛地变道,冷着脸说:“先去趟医院。”
 
 
第三章 
  谢榕赶到医院的时候,内科几个医生围在病房门口探头,不过没人想要进去,大家都知道302号床的病人,小谢医生的妈妈是个难惹的角色,连素来好脾气的阮医生都忍不住皱眉。
  “怎么没上药?”谢榕端着阮效玉的左手腕,上面扎眼的两排齿印殷红的渗着血。
  “我没什么事儿,你赶紧去看看阿姨,她刚才太激动了,我怕病情加重。”
  谢榕没作声,低着头给他擦拭手腕上的血,伤口不算深,远没有看着那么吓人,他摩梭了下纱布边缘,柔声道:“你就这么忍着?下次她再咬你你就打回去。”
  阮效玉掴了他胳膊一掌,说:“懂点儿事儿。”接着把人推到病房门口。“我们问她也不说,你看看阿姨哪里不舒服。”
  302床上坐着个妇人,柳眉凤眼,标致的传统美人,单看外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快要六十的老人,他妈一向保养的好,哪怕是最辛苦的几年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那张脸,不过人总要服输,最昂贵的化妆品也扛不住满脸的病态。
  谢榕拖来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对角:“说吧,这回又想要什么?”
  专心描唇的老妇似乎听不见椅子刮蹭地板的凄厉声,还一丝不苟地画着唇峰,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手,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她朝谢榕笑笑:“我想换个医院。”
  “想换哪个?”
  “没有想好,”姚履贞掀开窗帘又嫌弃地放下,一耸肩。“至少不要这么寒碜。”
  谢榕盯着她换了个姿势,把手机里的图册扔到她床上,让她自己选:“二院是平城条件最好的医院,你自己挑一个看你喜欢哪个病房,要是还看不上只能请您另择高明了。”
  姚履贞点了点头,也没有做什么反抗,翻了几页似乎找到了心仪的,她把手机递回去:“这个吧。”
  图片很清晰,是五层的一个独间,谢榕笑着说:“原来是看上特护了。”
  “国内把这个叫特护吗?那就特护吧?”
  “知道特护是住哪些人的吗?”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人。”
  谢榕把手机收起来。“所以费用还是我出?”
  “小谢医生不是我的监护人吗?”姚履贞歪头回忆。“是叫小谢医生吧,我看大家都这么叫。”
  谢榕没接话茬儿:“姚女士再将就一天,明天早上就把您移过去。”说完他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位,倚到门边看着姚履贞。“还有个问题,你那些个财产分配好了吗?用不用我帮你找个律师草拟份遗嘱,这个费用我也可以帮你承担。”
  “你也想分一份吗?可我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额外因素。”
  谢榕嗤笑,挺讽刺地看着她:“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担心你那些小情人为了遗产争得你死我活的,我还得给他们主持公道,死了一个来了一群,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不用担心,回国之前我给他们一人留了一套珠宝,剩下的财产全捐了福利院基金会,等你接我之前身上的人民币没超过五位数。”
  捐了福利院和基金会,她说的倒和之前调查到的一样,谢榕打开门,晃了姚履贞一眼,
  “一会儿会有护士过来检查你配合点儿,还有,想做什么就张嘴说,别让我再看见你咬人撒泼。”
  “再说我吗?”
  “你说呢姚女士。”
  姚履贞看着他皱眉,又突然间叹气:“我给了你十八年的时间学习成长,可你还是只会假模假式地威胁人。”
  挑衅的文字却能用真诚的语气说出来,似乎真的很是惋惜,只不过谢榕不吃这套,他冷冷地瞥了姚履贞一眼,像是厌恶到了极点一般甩门出去。
  “小谢医生今天很靓哦。”住院部的护士远远的就从科室里探出头来,在拐角处就举着杯咖啡开始招手。
  “二院的美人都这么会说话的吗?”谢榕托了下快倾出来的杯底,小护士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把咖啡递过去,下面还托着一个文件夹。
  “这是?”
  “导师托我带给阮医生的论文。”说着她还挺不好意思的耸耸肩。“本来是让我亲自送过去的,可今天突然忙得脚不着地不敢离岗,其他遇到医生我又不熟,只能麻烦您了。”
  谢榕弯着嘴角笑笑:“我真是好运气。”
  导师交代的任务有了着落,小护士乐呵呵地回去工作了。
  看着人走了谢榕把外套脱下来,盖住文件袋上明晃晃的平大校标,最近科室的气氛因为进修和平大合作项目的事儿有些紧张,大家都想进步,性格又多有不合,果然,一开门就觉察到一点儿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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