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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开花(穿越重生)——余几风

时间:2022-02-20 10:05:34  作者:余几风
  依稀记得在小餐馆的电视机前,方沐风看他不卑不亢地接过奖杯,对着麦克风说,若干年后大家都会忘记严焕朝是谁拿过什么奖,但他希望大家还能记起他的角色,提起他会说,哦,他啊,就是那个演了哪个角色的谁。
  “演员的专职是和镜头合作,安静地将自己抹掉,然后成为每一个角色,希望我跟镜头能继续合作愉快。”
  在最后,他举起了奖杯,冲电视机前的方沐风露出白牙,笑了。
  那笑容煞是好看,有如在漆黑原野高举火把,霎时照得眼前又明又亮,方沐风一颗心在胸膛里莫名乱撞。
  那时候他想的不是何时能站在台上拿奖,而是五年后、十年后甚至更遥远的未来里,他会不会也能遇上能被记住的角色,有幸体验到严焕朝所说的人戏合一的感觉。
  换而言之,他想成为像严焕朝那样的演员。
  撇开严景山这层关系,方沐风承认,他对所谓的情敌其实并不排斥,可能还存着些许羡慕、欣赏甚至向往的复杂情绪。
 
 
第6章 开拍
  ====================
  简单的开机仪式过后,电影《摄氏零度》正式开拍。
  方沐风前天就拿到了通告单,开机第一天他戏份安排不多,拢共就一场戏,大部分戏基本是严焕朝及其他演员的。没轮到他上戏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观察其他演员的表演,听导演宣年给他们讲戏。
  媒体给宣年送外号“影帝影后制造机”,事因他很会导戏,演员拍他的电影总能拿出超常发挥,拿奖是常有的事。他讲戏时点到为止,拍摄时就让镜头一直对准演员的身体和脸部,哪怕台词说完也不喊停,给予演员更长的发挥时间,静待他们将角色情绪全部表达出来,等到他们情绪饱满到了顶点而不禁流露的那一刻发生。
  严焕朝神色平静地听宣年讲戏,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手里没拿剧本。
  方沐风早年就听圈内人说,严焕朝进组前就翻烂了剧本做足功课,不仅自己就连对手的台词都熟记于心,因此开拍后很少带剧本到现场。
  他进组才一天就迅速进入了状态,情绪相当饱满,连着两场戏一条过。等宣年喊cut,属于傅柏的情绪立即从他脸上消散,方沐风知道他这就出戏了。
  对手如此强大,无论前世或今生许久不演戏的方沐风不由自觉地感到紧张,欲欲跃试的兴奋一下就盖过了这微不足道的不安。他不怕待会的对手戏被严焕朝压下去,反而更加期待共演。
  马上就轮到他的戏,他在角落里阖眼歇息,想象自己是个瓶子,将盛载其中多余的念头倒干净,将属于关明航的情绪一点点装进去。
  这场戏,他饰演的关明航难得捞到一个戏份挺重的配角,拼命拍戏受伤了,傅柏给他敷药缠绷带,两人在狭窄的浴室里四目对视,在诡异的气氛中察觉到彼此的异样情愫。
  情节不复杂,台词不超过五句,也并非什么擦枪走火的激情戏,单靠眼神和肢体表达那种欲说还休的暧昧情愫,这并非易事。
  想到这里,方沐风又开始紧张起来,手上一用力,捏得剧本都皱了。
  侧脸忽觉一阵暖意,他转头对上严焕朝的眼睛,片刻诧异过后,手里多了一杯热饮。
  从刚才他就注意到剧组几乎人手拎着一小巧的牛皮纸袋,有人从里面拿出了一份三明治和热饮。大冬天的北城气温早就突破摄氏零度,剧组上下吹着萧萧北风拍外景,一拍就是整天,这时候一杯热饮暖的何止是身体,更是人的心——严焕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细心。
  头一回有机会跟他说话也是差不多的场景,那时候剧组纷纷去餐车取大明星严焕朝订的热饮,轮到他这无名小卒却恰巧派光了。
  方沐风也没在意,两手空空、一脸淡漠地找个安静的地方看剧本。
  其实就不到十句台词,刚出场没三集就为保护主角被崩了的一小配角,可方沐风却甚是紧张,反反复复地练习,生怕搞砸了来之不易的出演机会。
  在角落里兀自练习了一会儿,正逢冬日白雪簌簌飘飞,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旁观严焕朝演的那场戏,孤胆剑客不惜性命手刃仇人,只肯给白茫茫的世间留下寂寥身影。兴致上头了,他将剧本卷起来当成一柄长剑,对着空气比划了连串动作之后又果断收剑,白霜满头,他入戏三分,模仿起严焕朝戏中的语气:“你欠的东西,我自己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迎面便来了一个男人,玉面俊朗非凡,一袭青袍风度翩翩,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方沐风铆在原地大脑空白,他当然认得这张脸,他俩长得有几分相似,可论星光论演技他却远远够不着对方。
  “演得挺好,倒比我更适合角色。”严焕朝语气真诚,说完了还冲他笑,那笑容比起隔着电视屏幕看更乱人心跳。
  “哦,我……闹着玩而已。”他无措地解释道,心里却暗骂自己没出息不争气,怎么就慌了神。
  严焕朝无疑是个美人,而且美而自知,很清楚自己笑起来一张脸更生动亮眼,于是毫无顾忌地笑得更混账。他递来一杯热饮:“你还没拿热饮吧,牛奶适合吗?”
  看方沐风光愣着不给反应,严焕朝将热饮放他手里,笑着说:“记得趁热喝,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可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一个众星追捧的影帝,此刻却对他隔空做了一个喝水的手势,笑道,别误了时间,愁越。
  愁越,是方沐风在那部戏饰演角色的名字。
  要说这是装出来的,那严焕朝估计是他见过最会装、装得最彻底的明星了。
  方沐风回过神来,接下严焕朝的热饮,说了声谢谢。
  严焕朝在他旁边找位置坐下,转过头看他:“等下是第一场戏,紧张吗?”
  方沐风思绪被回忆拉到不知哪里去,被突然这么一问,愣了几秒才抬头对上严焕朝此刻的眼神。
  对方如春风细雨的温柔注视叫他心生疑惑,倒不是让人不舒服,而是严焕朝为什么要拿这种温柔得快软化人的目光看他……他一个激灵,品出了其中味道。
  离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严焕朝早就将自己代入到角色里,他这是在用傅柏的方式关心他。
  那他又是谁?是方沐风或是关明航?
  就在这片刻的犹疑过后,严焕朝一手握住方沐风发冷的指尖,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他的脸,如安抚般低声叫他的名字:“明航,明航,明航。”
  在这番情绪带动下,方沐风很快在他明亮的眼眸里找回了人物感觉,然后不怎么自在地抽走了自己的手,搬出体面的客套话:“我没事,谢谢。”
  眼前的人在饰演傅柏,可他不是傅柏,他是严焕朝。方沐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宣年透过导演监视器远远看到两人挽手对视,如自带结界,隔绝了剧组里人来人往的吵杂与忙碌。他隐隐感觉,冒险找演技不算纯熟的方沐风来演这部电影,或许会是个充满惊喜的选择。
  “沐风不怎么容易跟搭档出配对感,以前拍了一堆偶像剧也不见得跟哪个女主有火花,焕朝却恰恰相反,他哪怕跟一条狗也演出浓情蜜意,”一旁的成珉说出了他的心声,他在调试摄像机时却忍不住摄下这幕,“之前没想到他俩这极与极的还能配一对,不过现在这样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宣年脸上露出赞同的笑意,他拿起对讲机:“各就各位,10分钟后准备开始第五场。”
  在简单走戏熟悉各机位过后,宣年喊action,四周霎时安静了下来,方沐风进组的第一场戏拍摄开始。
  逼仄的浴室里氤氲着热气,方沐风和严焕朝身体相贴地对站着,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转个身也成问题。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水雾模糊了感官,所见所感都变得有些不真切了。
  严焕朝不吭一声给他肩膀的伤口上药,在方沐风这角度只看得他低头露出的发旋。对方刚洗了头,隐约嗅到发间的洗发水香气,水滴顺着额前发梢,不时就有一颗掉落在他胸前,像是被人用指甲在某块软肉上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沉默之中两人的呼吸声听着越来越明显,严焕朝开始绕着他手臂给他缠绷带了,呼吸出来的热气不经意喷洒在他脖颈,整个身体随即颤抖了一下。
  宣年自然没放过方沐风身体那一点点抖,或者说他最想的就是捕捉那一个真实的情感时刻。
  方沐风上身微微弓起,小声说:“有点痒。”
  严焕朝抬眸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如隔着水雾,深深的,藏着许多说不清的情绪和欲望。只对视一眼,方沐风就感觉到了压迫感铺面而至,像是他本人自发的,也像是来自他所饰演的关明航。
  “哪里痒了?”严焕朝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他展开了绷带,以环抱方沐风的姿势在对方胸前缠了一圈,再一圈,略带的呓语在耳边响起,“帮你挠挠?”
  这话一下就破开了方沐风的肋骨,揪住了他的心脏,他顿时感觉有点儿缺氧,胸膛剧烈起伏,想汲取更加多的新鲜空气。
  严焕朝在一步步引导,将他完全带入戏里的氛围。开拍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场戏的台词和配合的表情动作,可此刻他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几乎是凭本能接住对方给的戏。
  “不知道……”他咽下一口水,颤抖着声音试探,没怎么敢跟严焕朝眼对眼,“你挠挠看?”
  两人如隔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距离很近很近,近得有那么一瞬间方沐风,不,是关明航以为对方会亲过来。然而什么都没发生,严焕朝挠得小心翼翼,手似有若无地触碰他被水雾扑湿了的皮肤,不说一话,粗重的呼吸声里像压抑着什么。
  肌肤触碰,呼吸互缠,眼神朦胧,空气中浮动的荷尔蒙浓成了水珠,沾湿了他们时不时偷偷瞄向对方的视线。
  严焕朝表演技巧很好却又不着痕迹,他很懂得怎样让一次简单的肢体碰触染上暧昧颜色,也很懂如何带动对手。明面上是他在主动给戏,实际上不过是激发了方沐风本来就带着的味道,自那散乱的发丝、白里透红的肌肤、湿润的两片唇,以及那滴着水的眼神幽幽散发。
  摄影成珉凝视镜头前的两个演员,心中感叹,这两人的化学反应不得了啊。
  这场戏要的就是这种欲碰不碰、要亲不亲的性张力。两个角色在自我边界试探,退一步不舍得,进一步不敢动,明明没有激烈的亲吻和抚摸,却要情欲满溢得让人喘不过气。
  成珉有些难以描摹自己内心的感受,镜头里两人没有任何越界举动,衣服裤子也好好地穿在身上,但作为旁观者的他思绪却早就飘到往后几场床戏上了。
  什么都没做了,却比什么都做了还来得让人脸红心跳。
 
 
第7章 母子
  ====================
  关明航动也不动地杵在那,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的脸被热气蒸得又涨又红,像个高烧不退的病人。
  他没多想就往旁边躲了躲,慌不择言:“……不痒了。”
  说了第一句,气势就忽然弱下来,又补了同样的一句:“不痒了……”
  这动作和台词都是剧本里没写的,可方沐风现在心里哪顾得上什么剧本,他直觉关明航就该是这样的表现。
  严焕朝演的傅柏被推开了,依然表面无波无澜。傅柏就是这样的,鲜有表露,如同一片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海域。他拿起衣服给关明航穿上,将扣子一颗颗扣上,片刻后抬头看对方一眼:“今天看到雪了,感觉怎样?”
  到这里他自然接上了剧本所写的对话,关明航是个怀抱演员梦来北城奋斗的小人物,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冬天一到就嚷嚷着要看北方的雪。
  关明航看着他,看直了眼睛:“……不是甜的。”
  此话一出,傅柏原本刻意平静的脸上忽然绽出了笑意,要人老命地笑了起来。
  “下次嘴里含着糖,那样就甜了。”他带着笑腔接了一句,相当无厘头。
  说完了两人的目光再度在空中交缠,两个深不见底的欲望渊薮对视,都想拉彼此坠落,半晌,却双双止步于深渊的边缘,望着对岸笑了。
  宣年很适时地喊停,对着扩音器说这条不错,过了。
  严焕朝眼底的情绪随之消失了,抬手将额前的湿发一把拨到后脑勺,只留给方沐风一个湿漉漉的笑,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方沐风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然后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长长呼出一口气,缓了半分钟,心中激荡才逐渐平复下来。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借力,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在脑海中将他们方才的对手戏过了一遍。跟严焕朝演对手戏的巨大压力让他想逃,也让他想继续。
  结束拍摄后,方沐风走出片场。兜里的手机从路上就一直振动不停,屏幕只显示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但他清晰记得这是谁的来电。
  犹豫了十几秒他还是接听了,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而陌生的中年女人声音。
  该来的,不迟不早总归是来了。
  邱月华顾左右而言他打听他的近况,就是不切入正题。方沐风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来意,他这次连敷衍也不想,挑明了让她有话直说。
  即使邱月华不说,方沐风也是知道的。他们两母子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多年,她向来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也就只有为了那混蛋才这般低声下气。
  要说美貌是一块万能的敲门砖,人生路会从此顺畅,那邱月华必然是推翻这说法的最佳例证。她年轻时皮相肉相都是一顶一的出挑,放在当今的娱乐圈里看也毫不逊色,方沐风能长成这样也多亏了她的美人基因够强大。可饶是有这漂亮皮囊,旁人的爱慕与关注唾手可及,邱月华却将自己人生的一副好牌打烂了。
  年轻时候她仗着自己有大把青春和天赋可以挥霍,对主业不甚上心,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放着好好的艺术团领舞不当,转头就顶着大肚子嫁作他人妇,妄图拿婚姻和家庭拴住花花公子。
  可惜这琉璃瓶终究不是拿来装油盐酱醋的,没两年花花公子便撇下她和嗷嗷待哺的儿子,不知所踪了。
  邱月华身无长物,然而姿色尚在,一个男人靠不住,便找另一个男人,反正就没想过只靠自己双手活下去。
  单身母亲要带大一个孩子很不容易,方沐风能理解她为了逃开生活的苦而不断求助于不靠谱的男人们,也能忍受她因为受不了苦而经常拿年幼的他出气。但他不能原谅的是,邱月华将衣冠禽兽冯强领进家门,任由他将魔爪伸向刚上高中的方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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