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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任务:攻略搭档(近代现代)——吴辞

时间:2022-02-21 11:19:46  作者:吴辞
  余生平那时蹲在阳台上,午后的阳光在微弯的眸间跳闪,他笑起来时,丸子头一晃一晃的,肥簇的裤腿被地面的沙砾染脏也不停。
  他微微后仰,重心不稳时,刘青的心都被狠狠的揪住。他说:“小心!”而后便被余生平攥住了手掌。
  余生平非但没摔倒,反而稳住了将将失衡的刘青。余生平的力气那样大,好像该藏在这具瘦弱躯体间的男人是刘青。
  刘青颇显惭愧的收回了手,而后颇不自在的开始给盆栽填土。
  余生平自始至终都在笑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躲闪不言,实在稀奇。
  刘青有些为难的攥住山茶花的种子,既不舍得扔去它,又不知道该让它们归于何处。他在等着余生平发号施令,可余生平却只戏谑的瞧着他。
  夏星星告诉了刘青许多事,但却唯独没告诉他余生平最大的毛病,他与别人熟络起来时,像个孩子,有些时候顽皮又任性。
  余生平:“你再浇水,这就不是种花了,是水漫金山了。”
  余生平的话让刘青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看去,水量刚刚好,顺着重力漫出底座,不多不少刚把花盆里的土壤浇的深了一个颜色。
  余生平做坏事时不会嬉笑,但整张脸都变得有生气。刘青也不恼他的恶作剧,只故作惊慌,开腔唱了句京剧戏本:“不好了。扬子江中水势大作,漫过山来了!”
  余生平知晓刘青挑着金山寺的台本是在揶揄他,只直起腰来,抖了抖衣衫,雄赳赳气势道,“不妨。将我这袈裟,兜在这半山之中!”
  余生平神采奕奕,此时像化身法海,而那水壶便是便是白娘子号令的各方妖魔。
  他毫不畏惧,老神在在,像是誓死要守住这眼前三角梅的安宁。刘青不折他面子,只与他继续演下去。
  余生平:“护法神……”
  刘青:“有……”
  余生平指了指那水壶:“与我赶散水族者!”
  刘青作势跟上:“吓……”
  余生平:“护法神!”
  刘青:“有……”
  余生平:“取宝钵罩他妖蛇者!”
  刘青:“领法旨……”
  刘青:“才祭起宝钵忽被文曲星托住,不能罩住此妖。”
  余生平:“原来如此,速退!”
  语罢二人便向后退了退,跑去了另一端的厨房。刘青虽然强壮,但每日与图纸模型打交道,难免缺乏运动,半场戏下来,余生平比他跑得多,喊得响,却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刘青倚靠在大理石板上,连连作揖,笑着认输。余生平打开翠绿色的新冰箱,「咔」的一声打开了苏打水,递给了刘青。
  刘青望向余生平的眼睛,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余生平要比他展现出来的精彩有趣的多。
  他像个孩子一样,轻盈的走向阳台去,嘴里轻哼着几句小曲,炫耀着自己在刚刚的对戏中取得了胜利。
  刘青不急着追上他,这狭小的房间,就算行至天涯海角,也依旧不过咫尺之间,阳台上,余生平缓缓蹲下,挺拔的脊背随着重力弯曲出漂亮的弧度,而后便化作小小的一团,只认真的翻弄着那一株三角梅。
  刘青喝了口苏打水,微微提高了音量,他道,“心情好些了吗?”
  好像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朋友,好像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余生平胜利。
  余生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说话,但也已经给出了答案。
  刘青倚仗着他不说话,只侃侃而谈道:“生平,你别太难过,不就是搬出来了吗,天道好轮回,这玩弄人感情的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余生平顿了顿,许久后只道:“没有,他很好。”
  余生平瞧着眼前的花盆,不自觉地想起陆宅成片的山茶花,山茶是多么娇气的花啊,可陆弘煜依旧愿意精心打理。
  陆弘煜是领带打不好,被罩不会套的那类人,却愿意为了口中的朋友去经营那一片的山茶花。
  余生平想见一见陆弘煜的朋友,可陆弘煜却不给他机会,他是多么谨慎的人啊,他喜欢的,在乎的一切都视若珍宝的藏在自己的世界里。
  余生平突然理解了陆弘煜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放纵自己,为何会在离别前送予他随意采撷院落里所有山茶的通行证。
  因为这些山茶花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这些埋在土壤里,有阳光,有水源便能茁壮生长的一切,这些只要有钱便能在花店选购的一切,对于陆弘煜来说,都无足轻重。这山茶如同他与陆弘煜签下的安保协议一样,才不是因为在乎。
  他与陆弘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都像他在自作多情。
  毫不在乎,这比不小心跌入对方的陷阱还要让人难过。余生平那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四肢都在叫嚣着想要蜷缩起来。
  他想逃离这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曾把陆宅当作自己的归途,每一份回忆,都为他灰暗的思绪填上色彩。
  可现在,陆宅却成为痛苦的源泉。陆宅那样的大,却不再为他留有一隅之地。
  余生平那时都在固执的认为,他的痛苦,只是因为不能再回去那里。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好的坏的事情要将他吞噬,好像早已度过了许久,可一切又都没有发生变化。
  刘青:“生平,你也不要太伤心,唉,你们也断不了,毕竟她是孩子妈妈,你们……”
  刘青并不了解余生平,不知道余生平轻巧的保持平衡,是在生死一线的高楼阳台练就的本事。
  不知道余生平此刻的喜怒哀乐不是因为刘媛。更不知道令余生平辗转反侧,想而又不敢提及的人叫做陆弘煜。
  余生平的心如同他的眼神一样,空洞中透露着恐惧,余生平那样害怕,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知晓陆弘煜于他的意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陆弘煜曾与他在深夜接吻,又轻轻的为他擦干头发,刘青的口中没有陆弘煜,门外的谣言没有陆弘煜,就连夏星星都对他闭口不提。
  因为他的逃避,因为他的逃避,陆弘煜好像从他的世界慢慢消失不见。
  因为他的逃避,随着时间的流逝,连他自己都会忘记,在这混沌而又灰暗的世界里,陆弘煜曾给予过他温暖与善意。
  而到那时,他又会变为毫无生气的,不断伪装的地下老鼠。日复一日的藏匿在名为孤寂的下水道。
  他那时想,那些暧昧的,模棱两可的情感,或许也能给予他救赎。他那时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让这一切都悄无声息的逝去。
  于是他拨通了陆弘煜的电话,不用内线,也不用夏星星的手机。他就是余生平,此刻要给陆弘煜打一个电话。
 
 
第37章 生平,不要为我难过
  余生平的电话打来时,吴阳已经伴着疼痛昏昏欲睡。吴阳在禁闭室签署了合作条约,从那一刻起,陆弘煜便是他的老板,陆弘煜会让吴阳变为真正的情报商,而吴阳的代价只有一个,那便是不能背叛陆弘煜。
  这份条约实在是很奇怪,可吴阳却签的比谁都快。他看不见冗长的附件,更看不见刘媛担忧的眼神。
  想要杀死陆弘煜,就要与他建立联系。吴阳性格直率,欲望毫不遮掩,急切都爬上歪斜的署名。
  变了形的楷书是少年疲惫的心脏,削去的边边角角,像余生平为他建起而又拆散的家。
  陆弘煜没有余生平那样周到和蔼。陆弘煜不管吴阳是不是冲动行事,陆弘煜也不提醒吴阳再看一看眼前的附件合约。
  吴阳梗着脖子看他签下的名字,好像也企图从交叉横纵的笔画间猜出陆弘煜的心思。
  可陆弘煜什么心思都没有,他提笔签下字,是一如既往的半行行书。
  好像这合约与今日的每一份合约都相同,好像吴阳签与不签这份协议都注定逃不出陆弘煜的手掌心。
  吴阳看着血红的印章摁在纸上,好像将他的血肉都钉在了尖锐的文字之间。
  他想余生平与陆弘煜签署合约时也是这样吗,他的心里突然扬起了愤怒。
  陆弘煜允许他发脾气,但却不像余生平那样是因为在乎他。
  印泥被倾翻在纸上,崭新的合同化作没涂匀脂粉的女鬼的脸。
  陆弘煜允许吴阳发脾气,偏宅有各式各样的机器,每一秒都能滚动出成百上千万份合同。
  吴阳不满陆弘煜的沉默,他想余生平也是这样被忽视的。
  他想余生平不会拒绝,面对陆弘煜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感到愤怒。陆弘煜允许他发脾气,桌子上的茶杯砸烂,又踢倒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
  没关系,都没关系,古董会源源不断的流入陆宅,没有这个瓶子,还会有下个罐子。只要有资本,红木桌子上就永远都不会空缺。
  陆弘煜什么都不在乎,陆弘煜任由吴阳发脾气,吴阳把一切都砸得稀巴烂,可陆弘煜依旧审视着他。
  这间房子的里的人都有病。门外的教授不用化学知识做实验,而热衷于泡咖啡。
  屋子里的女秘书看见稀碎的一切不会叫喊,不动如山的任由碎片划破丝袜与脚腕。这间房子里的一切都不正常。可当一切都不正常时,吴阳却成为了另类。
  吴阳在屋子里横窜,企图寻找出让陆弘煜变脸色的开关。
  吴阳那时觉得,陆弘煜的心不该是空壳。茶水泼向陆弘煜脸颊,把衬衫,把那枚小山茶花的胸针染成绿色,也把吴阳的身体化作泄了气的皮球。
  陆弘煜惩罚他,却不用刀枪,也不让他见血,陆弘煜把他的关节卸开,让他像无骨的软体动物,在地毯上疼得扭曲。
  他不求饶,这屋子里便没人敢救他。可他不求饶,他只笑,他知道,自己抓到了陆弘煜的软肋。陆弘煜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陆弘煜的嘴张张合合,可吴阳什么也不在乎。吴阳要杀掉陆弘煜,只要他能死掉,是同归于尽,还是你死我活,他都不在乎。
  针头扎进吴阳的皮肤里,不用酒精,也不喊预备,不像余生平给他准备一颗糖果,甚至都不管他愿不愿意让这一针进入自己的身体。
  吴阳认定陆弘煜是狠毒的人,他卸掉别人的关节,还要再打一针药剂让别人肌肉松弛。
  但吴阳不认为自己比他高尚,如果今日被绑住的人是陆弘煜,他会一刀便要了他的命。吴阳那时觉得他赢了,因为他断定陆弘煜比他心慈手软。
  吴阳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口水与眼泪都混到一起,那样子丑极了。吴阳那时已经不再笑了,可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赢了。
  陆弘煜允许吴阳发脾气,他可以砸碎这屋子里的一切,代价是他破碎的尊严。
  陆弘煜与吴阳不一样,吴阳不怕死,所以陆弘煜不要他死,吴阳最不能舍弃的便是尊严,所以他第一课便要让吴阳舍弃尊严。
  吴阳不知道,最不能忍受被人践踏尊严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先入为主,理所应当的同化了陆弘煜。
  吴阳一直觉得自己睡着了,只有睡着了才会听见余生平的声音。
  余生平的声音像是劝人安息的圣歌,音符早已被咀嚼了千百遍,心怀信仰的灵魂却日夜不衰的接受洗礼。
  陆弘煜给他备注生平,好像这样他们就不再对立,好像这样就能抹去那些欺骗。
  门外的小报捏造着陆弘煜离奇不堪的情史,一夜倾翻的舆论为无数讽刺艺术家提供了素材。
  陆弘煜对内是格格不入,吃里爬外的资产阶级的异类,对外是罪不容诛,十恶不赦的恶霸毒瘤。
  陆弘煜该早早听父母的话,娶资本家的女儿,再生出遭人怨恨却精明的下一代。
  陆弘煜该与早就腐败的内部体系同流合污,一起分那黑的发臭的一杯羹。
  可他蠢啊,他要在狐狸的窝里做一只狼,他要让根都被腐蚀啃烂的大树结出健康的花。
  他早已四面楚歌,却依旧不愿低头。
  余生平是恶作剧的孩子,心急如焚的打通电话,却又紧闭着嘴巴装哑巴。
  余生平有节奏的碰着三角梅的花,去碰地暖熏热的瓷砖,甚至碰了碰刘青的衬衫。
  余生平是恶劣的孩子,上一秒尝过一个人的苦头,下一秒就因为短暂的落地而目中无人。
  陆弘煜娇纵他,哪怕他人间蒸发,冷落了他几十个日夜也不生气。哪怕他先打来电话,却又孩子气的不说话也不变脸。
  余生平就肆意消耗着对面的宠溺,像是不经世事的婴儿,哭啊闹啊都不需要理由,好像他与陆弘煜有不可分割的缘分,牵着引着,怎样兜兜转转都不会分离。
  陆弘煜骄纵他,电话白白亮了好几分钟,可他不生气,他喊,“生平。”声音缱绻还掺杂着几分疲惫。
  那是陆弘煜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唤他的名字。
  那是余生平第一次听见人这样喊他的名字。
  可余生平是坏孩子,他不回应,反倒敲了敲刘青手心的花种,他说,“舅舅,把山茶花种种到我们家的小区里吧。不要为我一个人种,为大家种吧。”
  余生平的声音没有起伏,可刘青的心却上下飘荡。刘青的肩背与陆弘煜一样宽阔,可余生平被他抱住时,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他像是离开船只的纤绳,风往哪边吹,他便往哪倒,他像是被人丢弃的纤绳,拽不住心里的船,再被谁捡到都是一个样。
  刘青的气息比陆弘煜还要滚烫,可余生平感受不到温度,他抬头望向窗外的树,南面的阳光让娇嫩的枝叶绽放成簇的花蕾。
  雨水打掉新出的花苞也没关系,生活在阳光之下的花什么都不怕,栽进泥土里,也会轮回得到救赎。不像山茶,总扎在阳光下,也会因为太过光明而死去。
  陆弘煜娇纵余生平,哪怕知晓他被男人搂在怀里,也不肯挂掉电话。
  陆弘煜那时也搞不懂自己了,他连余生平不吃自己的面都会生气,为什么此刻却能忍受余生平接下别人送的花。
  陆弘煜娇纵余生平,高兴难过都愿意与他联系。陆弘煜缓缓道:“生平,不要为我难过。”
  余生平不想哭的,就像刘青不该轻易借给余生平肩膀。但余生平那时泪流满面,好像只有往外流泪才能压住心中想说又不能说的话。
  余生平那时觉得自己坏极了,他挂掉电话,只哭泣的道,“对不起,对不起青哥,对不起。”
  刘青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下午,余生平依靠在他的怀里,不是因为缠绵,而是像濒死的鱼,余生平道歉,但却好像是说给电话另一边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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