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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奸臣(古代架空)——苏诀

时间:2022-02-24 08:56:53  作者:苏诀
  梅柳生无法,只能继续耐心的等着。
  他耐心,不代表别人也耐心,酒肆的老板见天色已晚,急着回家陪老婆,又见苏清朗喝了一坛又一坛,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
  于是走过来,向梅柳生道:“这位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您看看……能不能带您的朋友先走?”
  梅柳生看了一眼苏清朗,见他伏在桌上没有反应,不由又叹了口气,向老板致歉后,扶着他离开了。
  苏大人醉得糊涂,整个人靠在梅柳生的身上,跟一滩烂泥似的,但脑子尚且保留着一丝清醒,被梅柳生扶起的时候,还不忘将桌上喝了半坛的烈酒拎走。
  两人行在长街,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了人,梅柳生扶着他走过石阶,正要迈上石桥,却被他拦手一挡。苏清朗用力推开他,手里拎了一坛酒,径直朝着石桥走去。
  梅柳生心怕他醉酒,待会儿摔出个狗啃泥,于是连忙唤了一句:“苏兄……”
  却见苏清朗脚步踉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行至石桥的最高处,倚着身后的围栏,单手挑着酒坛,神情迷醉的打量着。
  片刻后,半是苦涩的冷笑了一声,朗声道:“长安煮酒,往事悠悠,不见江水流;岁岁年年,年年岁岁,白了少年头。”
  梅柳生正在前进的脚步顿在原处,他望着苏清朗,见他仰头猛灌了几口水酒,又转过身趴在石栏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明月皎洁,悬挂在天际,银白的月光洒满了天地,穹空万里无云,唯有几点星子静静闪烁。
  不远处的人身形瘦削,倚在石桥上,宛若一只断线的纸鸢,挣扎沉沦,随时都会消散在晚风中。
  梅柳生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迟疑片刻,才道:“苏兄,你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举世闻名的祸国奸臣,只要想着怎么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就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看到的他,却是这样难过?
  为一蹶不振的南唐朝廷,为烂泥扶不上墙的未来主君,还是为了那些曾经的,已经逝去再也无法回头的过去与曾经……
  苏清朗冷呵一声:“有心的人才会伤心,我本是失心之人,既已无心,又何来的伤心?”
  他转过身来,双眼通红的望着梅柳生,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打湿了脸面。
  凌乱的墨发紧贴着侧颜,被泪水浸湿,显得更加凄楚决然,似是向他求救一般。
  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失魂落魄的道:“我的心没有了,你能帮我找回来么?”
  梅柳生一时哑然,还未回答,便听他自嘲的苦笑了一声,喃喃道:“你不能……”
  他倚着石桥,垂着头,神情逐渐变得孤冷:“生死有命,决定于天,便是皇帝,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你能做些什么?”
  梅柳生望着他,良久的说不出话。
  他能做些什么,他能做些什么呢?
  很久以前,在那个案子没有处决之前,他是能做些什么的。
  那时候,他刚在边关站稳脚跟,却因势力发展太快,遭到宣国的注意。
  温世良是何人,不安好心的老狐狸,一直都怀疑他未死,发现端倪,自然很容易就联想到他的身上。
  布下天网,企图将他从暗处拉出来,他虽不畏惧宣国,却也不想这样快就暴露行踪,于是连长安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露面。
  他与谢家,并没有过深的交情,当年被皇帝囚禁于皇宫时,与谢将军也只是简短的说几句话,记忆中的谢远。
  与很多官员不同,在宫中碰见,对他的态度严谨客气,没有势利到对他这个「反贼余孽」冷若冰霜,但若说完全不避讳,却也不现实。
  毕竟众所周知,他是皇帝的眼中钉,谁跟他走得近了,就会变成皇帝的肉中刺,谢远在朝中浸淫多年,自然心知其中的道理。因此,关于那些年的记忆,他总是感到陌生而又疏离。
  但是,谢玉毕竟对他的皇叔有恩,当年靠山王李奭谋反,是谢玉出面,保住了皇叔的家人。
  李奭是什么人,他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这个异母,还是出自同宗的,自然比其他的皇子亲近。
  当年,他的父亲与皇帝争夺皇位,李奭便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即便后来的谋反,也是为他父亲报仇的成分居多。
  便是为这,他也该对谢家心存感恩,谢家蒙难,他怎么说,也该出面解救的……
  可是,他受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报仇,为了从皇帝的手中,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没到最后结局,又如何能轻举妄动?
  他想要这江山,想要这天下,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没有一百,便是九十九分的把握都不行。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当时回了皇城,又能阻止得了么?
  以他当时的处境,即便全力以赴,只怕也不是皇帝的对手吧,最终只能是鱼死网破,除了搭上他自己,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只是,如果这件事情,换做了让谢玉来决定,以他的性情,肯定会选择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吧。
  他是见过谢玉的,那时候,他刚刚十七,还没被送往宣国为质,有次路过御花园,看到谢玉和苏清朗两个。
  苏清朗自是不必多说,经常来往于皇宫,而且每次总要闹出些动静来,生怕旁人不知道他苏大公子是个混世魔王似的。
  倒是谢玉,不常出现在皇宫,因此看着有些面生。
  他们出现的地方,距离他的住处很近,想想就知道有多偏僻了。
  园里的草木,由于位置偏远,没人打理,凄凉荒芜,颇有疯长的趋势,倒是有几株杏树,亭亭玉立,十分喜人。
  苏清朗是最先来的,站在杏树下来回踱步,似是在等待着某个人。
  苏少爷向来是不安分的,尤其在等人的时候,十分没有耐心的跳来跳去,拿扇子去打垂下来的树枝,见墙头上站着几只麻雀,又捡石子追着麻雀满院跑。
  那时候,他应该才十二三岁吧,眉目已经非常精致漂亮,性子却还是青涩稚嫩的很,见等的人迟迟不来,还很生气的举着扇子对天大喊,说什么谢玉如果我喊到一百,你再不出现,以后就要把人家怎样怎样,任性蛮横,不可一世,犹如炸毛的孔雀。
  然而,他站在树下数了几百个九十九,最后趴在桌子上,从炸毛的孔雀,变成蔫了吧唧的小麻雀,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傍晚,谢玉才匆匆赶来,而那个等他的人,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时候,他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由于怕宫里的人打扰他读书,还特意挑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被苏清朗叽叽歪歪烦了半晌,等到混世魔王消停睡着,好不容易才清净一会儿,见到又有人过来,于是忍不住好奇的勾头去看。
  谢玉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看到苏清朗正恬静安然的睡着,明显刻意的放慢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缓缓倾下身,对着他的脸颊亲吻了一下。
  他比谢玉和苏清朗都要年长一些,见到这样的举动,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因此,自那以后,每次见到谢远,他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一个念头,便是:你儿子是个断袖,喜欢苏家的那个臭小子。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谢玉自作多情,毕竟在他所能回想的记忆里,那些充满宠溺的爱意,时刻紧随着的目光,都会被某人没心没肺的忽略过去。
  在南唐,断袖是很禁忌的事情。更何况,断袖的主角,一个出身官宦名门,一个来自世家武将。
  所以,他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便会为谢玉感到不值,一个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何其不幸,让他遇到了苏清朗,看上他,爱上他,鬼迷心窍,无法自拔,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了那么多人的一生。
  已经死去的人,又如何回得来呢?
  是你杀了他,那个曾经最爱你,视你如生命的少年。
  这句话,他很想对苏清朗说。可是,却又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已经是个死人,关于这里的纷纷扰扰,他本就毫无瓜葛,连点评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之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有人坚守,有人退缩,有人赴义,有人偷生,本以为是场纯粹的背叛,现在想想,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苏清朗曾经爱过谢玉,关于这点,他可以确定。
  只是这种爱,是可以超越生命,还是最终向现实低了头,他尚且分不清楚。
  他同样分不清楚的是,在这场计划中,他所扮演的位置,究竟是一个地狱归来的复仇者,还是一个替天行道的故人?
  抑或,本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却被他想的太过复杂,世事未曾改变,真正迷惘不定的,只是他的心而已……
 
 
第55章 情苦
  苏清朗平时闹腾,醉酒以后,便更加闹腾。
  饶是身强力壮如梅柳生,都差点扶不住他。
  见街边有家酒楼尚未关门,非要吵着闹着进去喝酒,店家见他这副模样,既不敢招待,也不敢赶他们离开。
  梅柳生无可奈何,只能架着苏清朗,与酒楼的店家外加几个留守看门的小厮对峙在正堂,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梅大人未免惹出祸端,只能温声细语的哄着,奈何苏大人的犟脾气上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梅大人软硬兼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终,只能让他暂时留在酒楼,给了小厮一些银子,让他去请孙子仲。
  孙子仲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蔡钧。那时,苏清朗正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酒楼的木桌边说胡话。
  见到蔡钧,梅柳生首先一愣,如果他所记不错的话,根据苏清朗所说,蔡大人先前拿他当做进阶之梯,之后过河拆桥,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所以苏清朗和蔡钧现在,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何以会出现在此地?
  他的目光仅是一顿,随后向蔡钧招呼道:“蔡大人……”
  蔡钧显然是一路赶来的,来到酒楼中还有些慌张未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迹,问道:“苏大人怎么样了?”
  梅柳生没有回答,转过身列开一条路来,路的尽头,苏清朗趴在木桌上,怀中紧紧地抱着一坛酒,醉得一塌糊涂。
  孙子仲皱了皱眉,看向梅柳生:“怎么让他醉成这样?”
  这句显然是责备,梅柳生想了想刚才苏清朗的表现,顿了顿,没有说话。
  但见孙子仲走过去,站在苏清朗的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清朗,清朗……”
  苏清朗含糊的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起来,又听孙子仲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不是已经要回去了么,为何又喝上了酒?”
  想到李承懿,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而且目的地还是青楼,这样的事情,显然不能为外人道。
  于是梅柳生简短回答:“苏兄在半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
  虽只是那么一句,却已让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孙子仲的眉头皱得更深,最终叹了口气,看向苏清朗道:“你也是,不过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以后好生教导便是,何苦作践自己?”
  他将苏清朗扶起来,蔡钧和梅柳生见此,也连忙过去帮忙。
  因苏清朗这么一闹,搞得人家酒楼也麻烦不少,因此梅大人很是愧疚。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跟店家再三致歉,酒楼的老板,从先前的对话中,得知来者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因此诚惶诚恐,能将苏清朗这个瘟神送走就好,哪里还敢奢望着什么道歉赔偿?
  三个人,一个架着苏清朗的左胳膊,一个扶着他的右胳膊,还有一个,跟在后头护着,走出酒楼的时候,还能听到酒醉中,苏清朗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烂泥扶不上墙的话。
  听得孙子仲神情有些复杂,频频试探去看梅柳生和蔡钧的反应,蔡钧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触及到孙子仲的目光,梅柳生又缓缓地转了过去,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有苏清朗醉得人事不知。
  走出酒楼不久,刚转出一个小巷,就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等在那里。
  梅柳生看了看蔡钧,蔡钧又看了看孙子仲,显然这辆马车,都跟他们无关。
  正当此时,马车内走下来一个少女,一身红衣,如火如荼,腰间挂着一支长鞭,正是武阳郡主李赛赛。
  孙子仲他们见了,连忙施礼,只见李赛赛走到跟前,关切的望了苏清朗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他们。
  似是叹息般,向孙子仲道:“孙大人,你既在身边,怎么让他醉成这个样子?”
  孙大人这才真切感受到,方才梅大人所受的委屈,他怔了怔,刚想解释,却又顿了下来。
  他和梅柳生及蔡钧不同,从很早开始,便已认识苏清朗和李赛赛。
  李赛赛喜欢苏清朗,且一向护短护得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但凡不利于苏清朗的,都是别人的错。
  这么多年来,在这位郡主面前,他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早就已经习惯了,多说无用,认错就行,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改口道:“清朗今日心绪不好,再加上迎接宣国使臣时,本身就喝了不少酒……”
  李赛赛闻言,眉目间又染上了一丝的担忧,孙子仲见此道:“清朗只是喝醉了酒,不碍事的,倒是郡主,怎会在此?”
  李赛赛一时哑然,呃了半晌,才嘴硬着解释道:“本……本郡主今日心情也不好,出来走走,无意间遇到你们,不行吗?”
  见到她的慌张掩饰,孙子仲笑了笑,道:“皇城近日不太平,郡主虽身负武功,还是小心些好。”
  李赛赛哼了一声,嘴上咕哝着:“我用得着你来提醒,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顿了顿,又看向苏清朗,原本神情间的不耐烦,逐渐转变为试探:“你们……打算怎么送他回去?”
  孙子仲故作思考,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我与蔡大人赶得急,都没乘马车来。”
  说着,看向李赛赛身后的马车,道:“要不这样,清朗就有劳郡主送他回去了。”
  “好啊。”他的话刚刚落下,李赛赛就急切的接声,随后意识到什么,又连忙收敛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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