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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2-02-26 14:58:05  作者:无虞
  “不用,晚点阿姨还会来,”夏惊蛰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不过炒虾仁和排骨都没怎么动,还有汤……我去拿保鲜膜包起来,说不定她还要带回自己家热一热当晚饭。”
  枕霄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想,他确实不适合骄矜大小姐的剧本——明明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被人叫“小少爷”的富家子弟,却好像更习惯于照顾别人。
  这个没头没尾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跟着夏惊蛰上了楼,云里雾里地被安置在桌前,任由对方弯腰摆弄他的头发,用夹棒熟练地折腾完刘海,再捻着发尾一点一点抹发胶。
  “真的有点儿长了,”夏惊蛰靠坐在桌沿上,一番折腾后直起身子离远了些,捏着他的下巴左右偏转,看着看着又重复了一遍昨晚说过的话,“得找个时间带你去剪头发,等明天放学?或者……”
  然而下一秒枕霄抬眼看向他,尚未出口的半截话就陡然哑了膛。
  其实没有那么长,自然垂落时略微挡住眼睛的额发在夹棒的作用下卷至恰到好处,又被他按着自己的审美撩起一半,露出少年人未受伤的那一侧额头,露出清晰好看的眉眼与分明骨相,睫毛掀起,墨色的眼睛自下而上向他望来,便像春和景明时候湖水初融,沉静清明,映出满湖将开未开的桃花来。
  或许因为枕霄“社恐”惯了,平时总一副恨不得把枕张脸都藏进衣领的模样,刘海也常常遮着眉眼,五官乍一清晰地露出来,迎着温润灯光,才让人觉得恍若云销雨霁,明俊得慑人心魂。
  明明昨晚还是个顶着一头蓬松炸毛、怎么看怎么柔软无害的人,怎么稍微打理一下就这么招人喜欢……
  “或者?”枕霄被他捏着下巴瞪了半天,想起开学之初某个类似的场面来,还来不及感叹时移势易、夏惊蛰捏他脸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便被对方毫无征兆地推开些许,被迫把脸别到了一边。
  “没什么,留着吧,长一点儿也挺好的。”夏惊蛰复又低下身去,接着折腾他还有些蓬乱的其他头发,一边冷着声音道——他本来是想说“或者晚上我帮你剪两刀凑合”来着。
  还是算了,省得被人看见,再平白多出几个情敌来。
  “……真凶。”枕霄不知道他又在烦躁什么,抬手揉揉颊侧被他捏过的位置,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次不全是维持人设,他确实无辜。
  夏惊蛰就有意用力,报复似的扯了扯手里那一撮头发:“别乱动,不然被夹板烫着可别怪我。”
  于是被摆弄的人被迫安静下来,像前一晚让他吹头发时候那样坐着一动不动,不知又在神游什么。
  先前吵闹时候尚且觉不出,现在安静下来,空气里就又漫上自“打理头发”这个行为衍生出的微妙暧昧,若有若无地笼在两人之间,与发胶无机质的味道不谋而合,甜得有些腻人。
  ——这还是早两年他装不良少年时候心血来潮买的东西,当时买回来又懒得用,没过几天就闲置了,没想到再拿出来会是这种场合。
  被那惊鸿一瞥般的对视打断,夏惊蛰突然就没了好好“收拾”他的心思,动作也染上几分潦草,以指作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发尾,将那一头黑发理顺再随便抹上薄薄一层发胶——到最后潦草得他自己都有些心虚,擦了擦手把镜子推到枕霄面前示意他看,心里想着要是不满意就给他换个发型,和之前那样自闭儿童似的算了。
  所幸枕霄对此毫无概念,唯一的反应是抬手拨开了几根扎眼皮的碎发,让他松了口气。
  “那就这样,”夏惊蛰拍了拍手,怕他后悔似的很快宣布,“我去给你拿衣服……不过我的尺码对你来说可能小了点儿,可能得穿我爸的了——西装对他来说就是家居服,消耗品,很多都是买了不穿、以后也不会再穿的,放心吧。”
  枕霄点点头,却没有坐在原地等,也跟着站起来,像要和他一起去衣帽间。
  “怎么了?”
  “……没什么,”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上来,顶着他折腾出的新鲜发型,看起来分明比平时成熟不少,眼神却像个无措的小孩子,“我不太想……一个人待在你房间里。”
  后半句话没入怅然气声,夏惊蛰没能听清。
 
 
第59章 系领带为什么不接吻
  “黑的还是白的,”夏惊蛰将两套正装举到枕霄面前,看着他道,“选一套。”
  衣服是枕霄毫无概念的金贵材质,剪裁简洁,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有些过于板正了——他的视线在黑白两色间周转一圈,无端想起记忆里某只身着白色西服的玩具熊来,思绪就顿了一顿,生出几分苦涩的逃避意味,驱使他垂下视线,抬手指了指黑色的那一边。
  夏惊蛰却没有依言把衣服给他,微妙地沉默了几秒,没头没尾道:“我觉得你更适合白色。”
  穿惯了深色的人乍一换上白色,大概会很好看——他想起枕霄平时穿蓝白校服时候整洁的白色袖口,衣袖下露出白净的指节,话里就藏了些许晦暗不清的私心。
  源于经久记忆里孩童无心提起的话语,止于眼前人清俊乍现的眼角眉梢。
  那倒是从一开始就别让他选……枕霄暗自腹诽,到底也没跟他僵持,乖乖伸手拢过缀着衣架的白色正装,察觉比想象中重一些,才发现外套内里除了衬衫,还有一件相配套的杏色马甲。
  “都要穿吗?”他晃晃衣服,没忍住问了一句。
  “嗯,这个天气都穿上可能还有点儿冷,不过室内有空调,”夏惊蛰眯眼打量他的头发,又随手替他整理两下,才指了指不远处更衣室的内间,“去换吧,我在这里等你,不走。”
  枕霄有点儿黏他,从上了二楼开始就一刻不离地跟着,似乎并不肯让他离开视线范围——他能明晰地感觉到,却暂时想不出缘由,只好将对方这种反常的状态归结为初入新环境怕生,也就纵容了这一点不清不楚的黏。
  枕霄就抱着衣服点点头,向他指的方向走去,门无声打开又关上,几分钟后他推门出来,那套金贵的白色正装就穿在了身上。
  比想象中更合适,从尺码到颜色无一不合衬,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夏惊蛰眨眨眼,第一反应里三成是惊艳,剩下七成反倒是释然——像是眼前的人与臆想中的某个影子重合了,某个曾经被他抱在怀里、贴着他耳朵用柔软奶音说“我还买了另一只成对的小熊,穿着白色西装”的小孩子。
  如果儿时的玩伴现在还在他身边,穿上正装时大概也会和枕霄一样好看,肩膀端正又挺拔,十几岁的年纪也能撑起板正衣料,被柔软杏白衬出不和年龄的英俊感来,实在很养眼……
  然而下一秒对方走到他面前,把什么东西放进他怀里,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察觉了什么先前在滤镜之下没能察觉的事实——然后忍不住弯起嘴角,无奈似的渐渐笑出了声。
  乍看上去穿得有模有样,走近一看却哪里都不太对劲,像个第一次学会自己穿衣服的小朋友,肩线对不齐整也就算了,似乎还扣错了扣子。
  “过来,”他坐在岛台边缘,却无端坐出了在课桌上晃悠两条腿的自在,招了招手让人走到近前,这个姿势比枕霄矮了不止一个头,他只好直起身子去替人整理衣着,一边整理一边忍不住吐槽他,“这颗扣子是要扣起来的——哎,你怎么连衬衫都能穿得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有点儿像给什么大型犬梳毛,或是给宠物穿那些符合个人癖好的装饰衣服——倒也确实是他的个人癖好,依照自己的审美将心上人从头到脚摆弄个遍,还挺有成就感的。
  枕霄起先还会还两句嘴,到后来越说越理亏,索性安静下来,低头默默看他整理,从衬衫袖口到外套翻起的后领一一收拾妥帖。
  替他整理后衣领的时候,夏惊蛰略微探过身子,双手环到他颈后,手指摸索间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暧昧动静,很像个不自知的拥抱。
  “好了,还有领带,我就知道你不会系。”整理妥当后夏惊蛰拿起他先前扔在自己腿上的那团领带,抬手解开人腰腹间两颗马甲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鬼迷心窍,似乎也被枕霄带跑,忘了穿衣服的正确步骤——至少没法穿着外套打领带。
  然而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再穿脱一次却也麻烦,他思忖片刻,还是放弃了让枕霄脱下外套从头再来的念头,指尖捻着他的一侧衣领,将板正的布料略微掀开些许,轻声示意:“脱下来一点儿,把衬衫领口露出来。”
  枕霄微怔,视线掠过他低垂的眼睫与依然搭载自己腰腹间的细白手指,生平不知第几次后悔起先前补充知识过了头,新世界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还总催生出不合时宜的妄想来,让人进退两难。
  “愣着干嘛?”夏惊蛰抬眼看向他,眼底鲜亮的疑惑晃过,他心里的鬼就明晰一分。
  “……没什么,”他依着对方的意思掀开衣领,将外套半脱不脱地挂在手臂间,后知后觉补上一句调侃,语气平稳,无辜得让人牙痒,“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夏惊蛰正解开他的第一颗衬衫扣,好让衣领更顺畅地翻起来,闻言指尖一顿,原本尚算轻柔的动作就掺进几分粗鲁,瞪着他恶声恶气道:“也不知道是谁连领带都不会系,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枕霄就抬眉,性格里的恶质被他挑起来,忍不住呛回去:“那你不想吗?”
  “……闭嘴,我想个屁。”夏惊蛰的视线与他领口齐平,看着那轮廓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没由来地尝出几分心虚,手上便不自觉用了些力气,险些让温情如系领带的场景变成一场谋杀。
  “是吗。”枕霄不置可否,乖乖闭上嘴,视线却变本加厉地黏在他身上,缠上那几根从宽大的毛衣袖口下伸出的、勾着领带灵活摆弄的手指。
  他不说的时候夏惊蛰还没往歧路里想,左不过觉得是照顾自理能力低下的宠物,这些小事替人代劳也无可厚非。
  然而现在不合时宜的联想被人开了个头,周遭暧昧的滤镜就陡然浓重起来,像是两个人的吐息都化为实质,缠在彼此过近的距离间,让他打温莎结的动作都无端生硬起来,险些忘了这项本该烂熟于心的技能。
  但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帮别人系领带。
  白净熨帖的衬衫领口被掀开,露出内里的皮肤与锁骨轮廓,大约是平时不晒太阳也疏于锻炼的缘故,枕霄比很多同龄人都白一些,那一小片皮肉带着微妙的纤细感,与他的人设相符又不太相符,无端让人心感亵渎。
  夏惊蛰画了这么多年漫画,没吃过猪肉也算看惯了猪跑,当然知道系领带这一场景暗含了多少甜蜜衍生,不自觉将自己代入进去,执着领带一端的手便像握了烫手山芋,陡然尝出几分无措来。
  似乎常有系完领带后顺势亲吻对方的情节,适用于新婚燕尔的夫妇或者热恋期的小情侣。
  而现在枕霄就站在他面前,呼吸自然而然扑落下来,落至耳边时余温还未散尽,其实是很适合……
  枕霄看着他柔软黑发下泛红的耳廓,心想这个人实在脸皮薄,一点害羞的情绪都会被耳朵出卖彻底。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似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暴露心情的不止耳朵,还有些其他不可言说的部位。
  幸好夏惊蛰还算熟练,手指僵硬也没有影响他很快系好领带再别上领带夹——却在碰到马甲衣扣时晃了神,心虚似的甩下一句“你自己扣”,就从他和岛台间的空隙里挤出去,像是落荒而逃。
  枕霄呼吸一滞,忘了调侃他丢人的行径,静静穿好外套,低头去扣腰腹间的扣子,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点了一团火,又被领带夹冷硬的金属质感压下,不伦不类地细细烧着,烧得他心神不宁。
  逃走的人抱着衣服转身进了更衣间,依照常理,这时候他似乎该乖乖等在这里,等夏惊蛰收拾完自己,再一起出发去赴那位编辑的婚宴。
  然而惯常优越的头脑却像中了邪般误入歧途,无视理智管辖,自顾自想象起门后更衣间内的情景来——几分钟前他才从那里走出来,对其中狭窄却有秩的陈设布局记忆清晰,甚至能想出夏惊蛰是如何脱下身上宽松的毛衣,换成合乎尺寸的衬衫,还有其他他从未见过的金贵配饰……
  这个人似乎习惯抓着衣领将衣服自下而上地脱下,衣摆掀起时会露出一截白净的腰,腰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有力,而那几根陷在柔软毛衣里的手指不久前还搭在他腰腹间,替他解开扣错的衣扣,动作灵活又细致,指节微微泛着红……
  刚才系领带的时候,好像很适合低头去亲他。
  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吓了一跳,枕霄猛地抬起头,做贼心虚般扫视一圈,确定夏惊蛰还在换衣服才松了口气,到底没再放任自己的臆想疯长,起身去敲更衣室的门,象征性问了一句:“洗手间在哪?”
  “出门左拐,”夏惊蛰的声音从门那侧传过来,有些闷,“走到底就是。”
 
 
第60章 幼稚
  夏惊蛰家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然而或许因为年岁渐长,记忆中迷宫一般似乎永远也探索不完的屋宅,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处寻常的四层别墅——据夏惊蛰说,他外婆出事之后被接到国外疗养,他也从走读变为住校,这处住所便再没有人居住了。
  从更衣室到洗手间要穿过长长的走廊,能越过扶栏看见一楼的光景,整个房子的色调都是深沉且暗的,实木居多,墙又是突兀的白,走在其中多少令人觉得压抑,像被关进古时门庭深深的阴冷宅院里,即使处处装点假花,灯光也充足,却依然笼罩在阴沉昏暗里,见不到阳光。
  这样的成长环境,又没有父母陪在身边,到底怎么才能养出那样一个小太阳似的人来——小时候没来得及深思,现在他终于有余裕去想,却似乎早已错失时机,答案也无从追溯了。
  现在的夏惊蛰在人前十足冰冷,疏离又锋芒毕露的模样,反倒与这里阴冷的氛围“不谋而合”。
  周遭陈设熟悉得令人如坐针毡,又催生出物是人非的愧疚来,枕霄一刻也不想多待,先前萦绕在心头的火终于彻底熄灭,被灌注的阴沉取代,一路凉到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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