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笑呵呵地说完,问起一个大问题来:“我还是称呼你为梁先生吗?”
米贝明揉着金毛脑袋,想起自己曾用梁绪的名字来下单,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情随事迁,现在听起来还蛮顺耳的。
但米贝明奇怪:“为什么这样问?”
小哥搓搓手,心里犯嘀咕,不知道真正的梁先生和这位假冒牌梁先生到底和好了没有,不然他岂不是祸从口出。
小哥礼貌微笑,打哈哈地岔开话题,重复米贝明的来意道:“想跟我一起去找东西是吗?拍视频放在FUN上?”
“对。你可以开个价,如果不方便也不要紧,我就是来问一问。”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正好大叔回家去了,你若是不介意,也可以穿我们的工作服,充当一天临时工,来和我一起出单。”
米贝明求之不得,但新问题又冒出来,客人下单时间是无法预测的,而米贝明还要上班。
两人正商量对策,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听八方摇着尾巴热情好客地迎上去。
梁绪弯下腰摸摸它脑袋,在小米“你怎么来了”的询问声里轻笑起来,说:“来找你。”
“你不是加班到九点吗?”
“不想加了,想来找你。”
还强调两遍,米贝明脸热,服了他,大庭广众就不害臊地说肉麻话,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被遗忘在一旁的小哥倒是在心里大出一口气,看来是复合了,复合了就好,那六百块钱的咨询费没有白拿。
米贝明掏出手机,点开名片二维码呈给小哥:“加个微信吧,之后好联系。”
小哥看着昵称“M”,问:“我就给你备注‘梁先生’么?”
梁绪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深灰色的长围巾搭在脖子上,如果不是笑得那么惹人讨厌,米贝明觉得自己还能更爱他一点。
他有点心虚,还很莫名其妙:“‘梁先生’怎么了,不顺耳么?”
小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闭嘴装哑巴,又看屏幕里弹出新消息:米贝明。
小哥忙道:“好、好,米先生,有单子了我就联系你,看你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离开万事屋,冷风扑头盖脸,把米贝明吹清明了。
他后知后觉,终于想起梁绪是个拥有他行动轨迹的跟踪狂,所以小哥才会冷不丁问出奇怪的问题,原来是早就知道他不姓梁。
丢人还丢得毫不自知,米贝明一把薅住梁绪的围巾,迁怒地质问:“你来过万事屋?”
梁绪眼里藏着笑,狡猾的恶人一样:“嗯。”
“什么时候?”
“你来的当天晚上。”
米贝明好生气,不顾人来人往,就把梁绪怼到了石柱背面,继续质问:“你贿赂小哥,他全都告诉你了?”
梁绪抬起手抱住他揪在围巾上的拳头,“嗯”一声:“他说你是他们接待过的最聪明的客户。”
米贝明又羞耻又恼火,主要还是觉得好没面子,被扒光了看光光一样。
“所以我——”
所以我手心里的伤口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米贝明打住了,觉得没必要再说,因为梁绪肯定会给他肯定的回答。
“混、蛋。”米贝明恶狠狠道,“回去就把定位器给我拆了!”
梁绪握着小米的右手,把亲吻印在他的手心窝里,说:“休想。”
真是被追就有恃无恐。
米贝明拿眼神“嘁”他,抽回手,没抽成功,被梁绪牵着一起揣进了羽绒大衣的兜儿里,暖和得要命。
梁绪说:“走吧,梁夫人。”
刚被顺好毛,米贝明登时又瞪大了眼,头皮都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惊天霹雳般嚷道:“...梁个几把!”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请把海星砸向我!
第32章 郁恒星
回到馄饨铺,只看闪闪杵在屋檐下挨冷受冻,垂着脑袋委屈成一樽冰雕。
米贝明问:“闹掰了?”
而梁绪闻到了巧克力的苦味,愁得发稠,他提醒道:“信息素。”
闪闪立刻“啊”一声:“我、我又溜神儿了。”
说完冲米贝明摇摇头,没精打采地问:“要一起去吃火锅吗?”
米贝明往铺子里看去,客人都走光了,唐城哥在收拾碗筷。
他把手从梁绪的衣兜里抽出来,冷得跺脚,说:“去,我快饿死了。但是先说好,饭桌上你不许愁眉苦脸的,有话要在上桌前就说开。”
闪闪又把脑袋垂下去,霜打小白菜一样蔫巴。
在唐城落地有声地说出“会”之后,闪闪就感觉自己的嘴仿佛被冰封住,怎么都张不开了,还想哭,眼眶发热得不受控制,眼泪直打转。
再然后,她就闻到一缕安抚的迷迭香,让她捶破鼓面一般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所以这么多天,是在躲我?”
闪闪“嗯嗯”两声,完全把自己忙论文的说辞忘到脑后。
唐城不紧不慢地审问:“骗我什么?”
迷迭香闻不到了,闪闪无法抑制地又开始紧张,她“我...”了半天,“我”不出下文,被唐城仁慈地划定了一个期限——今晚十点之前可以随时交代,十点一过,别怪他采取制裁行动。
闪闪想要问一问制裁的具体内容,可惜只敢想,不敢真的问。
她胆颤地保证道:“我一定、一定守时!”
好歹还能再苟一顿晚饭。
火锅店选在附近,米贝明饿得有点想闹脾气,遂在等排号的时间里拽着梁绪去买馅饼吃,并且背地里好奇,想知道闪闪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梁绪说:“巧克力。”
小米就掏手机找契合度查询网站,一搜,一看,发现结果才32%。
他不可置信也不信邪,一边刷新一边气急败坏道:“操,扯的吧?”
梁绪凑过来看他手机屏,笑话他是不是饿傻了:“你输的是马鞭草。”
马鞭草x巧克力=32%。
米贝明一愣,随即咧嘴嫌弃自己。他往梁绪身旁挤挤,嘟囔说“太冷了”,又把马鞭草删掉,重新输入迷迭香,得到的数值是95%。
这就很令人心旷神怡。
米贝明满意地收起手机,左手戴着梁绪的皮手套,右手揣在梁绪的衣兜里十指相扣。冬天也没有特别不好,尤其当和喜欢的人一起取暖时,会油然生出强烈的幸福感。
“如果我有信息素,你觉得我会是什么味道?”
“嗯,鞭炮味,火药味。”
幸福感降低两点,米贝明骂他:“...你他妈重说。”
梁绪直乐:“爆米花。”
这个听起来尚可。
但很快,这三字就在米贝明的脑袋里延伸出了别的意思,它们不再是名词,而是变成了一项粗暴又劲爆的双人运动。
米贝明不忍承认自己满脑子都什么玩意儿,明明都饿得眼冒金星了,所剩无几的能量竟然还在用来回味黄色废料。
不过要说不说,今晚八九不离十还有爱要做——有人连加班都不想加了,那还能想些什么不是不言而喻么。
米贝明问:“吃完火锅干嘛去?”
“回家,”梁绪果然没正经,“回家上床。”
两人买完馅饼,边吃边往回走。
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香,牛肉馅和鲜肉馅,一样一张。梁绪本来怕他吃一半就凉透了,结果米贝明饿急眼了,三五口就消灭干净,吃得嘴唇上全是油光。
又买了四杯奶茶,拎回火锅店的时候正好听见广播在叫他们的号。
入座在窗边的位置里,闪闪把菜单递过来:“我们已经点好了,你们看看再加点儿什么。”
米贝明埋头加菜,梁绪坐在落地窗旁,被街对面的巨幅舞台剧海报所吸引——披着刺绣盖头的出嫁新娘手握一把武士刀,刀刃鲜红滴血。
梁绪记得自己还曾猜过那血是血包还是番茄酱。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当初自己因为被分手而犯烟瘾,而现在,梁绪转头看向米贝明,正好小米也凑过来,问他要不要吃蛋炒饭。
梁绪笑道:“要。”
于是米贝明打上勾,再标注“x2”,抬手把服务生叫来下单。
火锅店里热火朝天,应该没有人会在吃火锅的时候还不开心,所以闪闪也暂时把烦恼抛却身后,摘下口罩兴冲冲地和米贝明讨论联动视频要拍什么内容,一边给出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边竖着耳朵听唐城和梁绪分享过年期间的安排。
十五号就把铺子歇业,准备回家和父母团聚,年后过完元宵节再回来。
闪闪心算到,那这是要一个月见不到了。
开了这几年铺子,包了无数个馄饨,感觉有点无趣了,想去做个背包客,天涯海角地旅行。
闪闪心跳一空,眼睛看着米贝明,魂儿却完全被唐城牵走。
天涯海角的话... ...那是要多少个月都见不到了?
服务员端来锅底和配菜,热腾腾,再给每人分发一条围裙,免得用餐时汤汁迸溅到衣服上。
米贝明饿鬼似的,和梁绪一起去调味碟,留下闪闪机械地套围裙,鼓鼓囊囊套不好,急得又热又燥,鼻尖一个劲儿泛酸。
“不热么?”唐城把难煮的无骨鸡爪和鸭掌都下进锅里,对闪闪道,“羽绒服脱了再穿围裙,一会儿吃起来也要热的。”
闪闪就“嗯嗯”地照做,摘掉毛线帽,站起来脱掉羽绒服,露出里面系扣的羊绒衫。
外套被唐城接手,团成团放进桌下的竹衣篓里。
闪闪低头看着自己的胸,不太大,B罩杯,撑起圆润的弧度挺在胸前。
她抬起手指指它们,问唐城:“你喜欢吗?”
如此大胆的问题,唐城被问得失笑,于是闪闪继续道:“我喜欢,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喜欢。”
唐城微微眯起眼,没有做声,看闪闪套上围裙遮住这段曼妙的身材。
“你要离开小伏都了吗?”
“想法而已,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身。”
闪闪撬开一瓶冰啤,她点的,倒满一杯后仰头就喝,没有要跟唐城碰碰杯的意思。
另两人回来了,换这两人去调味碟。
闪闪不去,拜托唐城给她弄个蒜油碟来就行,她趁机问梁绪道:“唐城以前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米贝明耳熟,他一面下菜一面回忆:“唐城哥高中就去读军校了,是吧?”
“嗯。”梁绪说,“军校里我不知道,但退役后应该是没有谈过。”
“其实她想问,唐城哥是同性恋吗?”米贝明真是想不通了,好笑道,“我觉得你多余担心这个问题。”
梁绪也笑:“是有些多余。”
闪闪面色如常,心里头丧得筷子都要拿不动。
唐城回来了,把味碟放到桌上,听见米贝明在和梁绪约时间,他们联动的第一条视频决定去森仙鹿拍摄布偶的制作过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米贝明问,“我要一直叫你闪闪么?”
“拍视频的时候一般都是叫ID啊,不然痛失网名。”闪闪又满上啤酒,冲米贝明摇摇杯,“郁恒星,郁郁葱葱的郁,宇宙恒星系的那个恒星。”
“怪不得叫星闪闪。”米贝明以奶茶代酒,有模有样道,“合作愉快。”
火锅吃得慢,又一直在讨论事情,不仅约好后天周日去森仙鹿,还约好下个周末来帮唐城看店,体验一日馄饨铺老板的生活。
等满桌狼藉只剩汤底时,郁恒星瓶盖大的小酒量喝上头了,脸蛋红透,非要让梁绪表演一个吹唢呐。
“就不该告诉你,”米贝明后悔,“我他妈都好久没听了,你要听也排排队。”
这也是一个有点喝高的。
桌上一溜儿酒瓶子,一瓶属于唐城,三瓶属于郁恒星,剩下四瓶全是米贝明喝光的。
梁绪没拦着,有私心,只可惜网购的玩具得要过两天才能到,不然今晚就可以派上用场。
他问:“不嫌吵了?”
“嫌。”小米指指点点,“你吹的时候,别那么用力不行吗?”
梁绪把他手捉住,放在大腿上放好,不让他乱动。
闪闪递过来一个空酒瓶:“这没唢呐,就、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梁绪乐得不行,说:“太高看我。”
酒瓶被唐城半路截走,于是闪闪就去追唐城,喊他“阿城”:“你呢?那你露一手吧!”
说着就到处看,最后把米贝明吃蛋炒饭用的银色勺子拿过来了,双手掰都掰不动分毫,满意了,递给唐城说:“你能,掰弯吗?”
梁绪乐不可支,今晚没加班实在是太正确的选择。
唐城的袖口卷到臂弯,手腕上戴着一块表,显示九点半了,然而有人好像把期限全忘光,只眼巴巴地期待着他能露一手。
唐城无奈地笑笑,随后就看他小臂肌肉绷紧,手背上的青筋也爆起来,银色的勺柄在他左手里慢慢弯曲,直到弯成一个直角。
当晚,郁恒星从火锅店里偷偷摸摸揣走了一只勺子,包在纸巾里,装在包包里,又掏出三颗奶糖分给三人,权当是封口费了。
米贝明吃饱喝足,被梁绪塞进玛莎副驾里,带回家上床去了。
闪闪晚上其实没怎么吃,光奔着喝酒壮胆了,此时整个人都晕乎乎,被唐城半搂半抱地往街边带,等着网约车来接。
“你别走,你把我,送回到家里。”
唐城“嗯”一声,把她往上捞捞,就这德行,不送到家里怎么能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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