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孽徒,放开为师后颈!(古代架空)——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2 10:42:34  作者:乌尔比诺
  看到有小可爱说我更得太慢导致忘了前面剧情,是我的锅,但是工作加手残党真的伤不起,加上马上要赴基层锻炼更抽不出时间了,我尽量保证周末双更,工作日隔日更,万望大家见谅!
 
 
第41章 沉酣一梦是春秋(六)
  “仁兄在上,弟千顷流年逢难,前尘不记,与兄重壤永隔而未见伤怀,实乃弟之罪过,今顿首深哭一场,望兄勿怪。”
  城隍庙荒芜日久香火凋敝,平常少有人来。晓万山的牌位同一群畸零绝户混在一起,连名字也不敢写全,更是不必担心会被发现。沧浪将瓜果三牲摆上供案,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响头。
  他直起身,一袭青狐袄下罩着的诤骨笔挺如当年,只可惜那双秋水为神的眸子里,再不复从前飞扬。
  “今天我来,还有一事想要秉明兄长。兖王、阿璘他,并非松江诗案的祸首,始作俑者其实另有其人。”
  “鬼头弥”一案浮出水面,隆康帝为安抚人心,下旨为那些因僧道告发而蒙冤的官员平反昭雪。
  沧浪原以为这是给万山兄正名的好时机,他欲借此重翻当年逆诗案,却遭到首辅胡静斋的阻拦——
  “晓万山风头正盛时跌落谷底,都说是因为他不懂转圜开罪了权贵,其实不然。他是先帝亲笔点中的状元,能令圣意一夜之间急转直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拂拗了圣意。”
  “我决计不知兄长曾牵涉芙涯宫惨案,那年五十内侍、整夜扑杀,累及百条人命才压下去的皇家隐秘,又怎是你我能轻易触碰的。可惜愚弟知道得太晚,未能阻止兄长,至于日后兄长纵使归隐,仍难逃斩草除根的厄运。”
  唇心点了点酒水,剩下的都洒在泥地上,沧浪盘坐蒲团,渊然想着心思。
  庆元三十五年冬,芙涯宫瑄嫔有孕,帝大喜,迁入勤政殿暖阁,由御前宫人贴身照料起居。瑄嫔伶俐,又略通文墨,红袖添香的事偶一为之,更得帝心。
  时逢三年一度的皇子考校,先帝亲自点题,考察关于“体法”之辨的经略见解。当日两党围绕变革之事争得不可开交,诸皇子落笔前都要再三踌躇,唯恐惹上“结党营私”的嫌疑。
  彼时尚为东宫储君的隆康帝以“体乾法坤,藻饰太平”一句广博众彩,破了体法相争的窠臼,教国子监的那帮老学究刮目相看。
  然而这样一份精彩的答卷呈上御案,庆元帝并无预想中的惊艳,只是提笔在卷面上批了个“彩”字,便再撂开不提。
  有传闻称,先帝爷晚年忌惮外戚权势,曾经萌生易储的念头,此番考校说白了是对太子立场的一次检验。东宫的回答无疑正合皇帝的脾胃,一个“彩”字也让谣传不攻自破。可打哪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先帝对太子似乎更加疏远了。
  有些微妙的是,这次考校过后,在勤政殿伴驾数月的瑄嫔突然失宠。先帝毫不顾惜她已经显怀的身子,连夜将人送回芙涯宫静养,名为静养,实则禁足。
  这一晃就到了莲子新熟时节。
  转眼瑄嫔临盆在即,庆元帝却在当年秋狝中意外堕马,伤及下-体。虽是有惊无险,然而他也不知听太医说了什么,病榻上大发雷霆,连夜以瑄嫔私通为由,命人封了芙涯宫,扑杀宫女太监百来名。
  鲜血染红了一缸莲池水,据后来的内侍说,那一年新结的莲子吃起来都带着股腥甜滋味。
  这本是桩口耳相传,处处透着捕风捉影的宫廷秘闻。然而胡静斋却说,晓万山之死并不全因逆诗的缘故。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仰慕太子在考校中作的那篇策论,冒险翻看国子监早就封存起来的卷宗。”
  胡静斋说,因为晓万山的一个无心之举,意外撕开了皇家苦苦维系的遮羞布,逼迫先帝不得不再体会一次须发戟张的震怒。当年该死的人都死了,先帝无人可杀,只好把怒火都泄在这个有些痴性的状元郎身上。
  “松江诗案,是个引子。”沧浪说,“无论那所谓的逆诗能否被揭穿,何时被揭穿,镇抚司埋伏山下的人马都已蓄势待发。兄长,老师说浪击中流,你我皆为浮舟,樯倾楫摧是江海一怒的结果,怪不到哪朵浪花身上。”
  他又斟一杯酒,仰脖饮干,揩了嘴唇。
  “我混沌三年,像个傻子一样忘记,然后苟活。细想想,却也不赖。可是如今既然叫我想起来了,该讨的债总是要讨。我这么个悭吝的性格……”
  他不知想起什么,垂眸笑得苦涩,“狼崽那样,还真是随了我。”
  “谢愔死了,桑籍死了,高家也已垮台,咱们的仇人一个个都不在了,可你我仍然背负着污名,兴许这辈子都没法洗清,你说这笔债该找谁清算?我想了想。”
  沧浪目光如炬,看向烟雾缭绕的虚空,一字一字道:“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1】。既然都是姓封,大晏江山换谁来坐不是一样?”
  良久,一柱香燃尽,沧浪起身,掸掉了落在袍面的香灰。
  “当年之事阿璘有错,可说到底,他也只是做了皇权手里的一把刀。亲手捡回来的狼崽,我没法去恨,兄长,你便容我再心软这回吧。往后只要阿璘肯收敛心性,做个明君,我定竭我所能护他教他。要是教不好……”
  他缓抬手抚上胸口,“双生情蛊,同生同死,教不好我拿命来殉,也算对得起这几声先生了。”
  临去时,沧浪驻足回睇,望着空空牌位上仅有的逝者生辰,情不自禁揪紧了眉头。
  “兄长辛未年生,怎么连这也写错了?”他叹息着趋前几步,忽又顿住。
  罢了。
  兄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
  这是他们的同病相怜,改正了倒更似一语成谶。
  走出破庙,雪晴云淡日光寒。对面的茅亭里,玩野了性的怀缨被封璘从上林苑揪出来,后面跟着臊眉耷眼的“定西少将军”。
  封璘驯狼的时候不玩花样,端正四方的肉块就架在鼻梁,他不发话,肉块哪怕偏了一毫厘,狼背都要狠狠挨上一闷棍。怀缨是他在关外野坟捡回来的幼狼,封璘拿它当自己驯,下手从来不留情。
  王朗在旁边看着心疼,又不敢越俎代庖地很劝,见沧浪来跟见了救星似的,双眉跃跃欲飞地打着眼色。
  “沧先生,救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沧浪拿走肉骨头,赶在封璘蹙额前先开口。他贴耳说了句什么,封璘维持住一贯的波澜不惊,半晌“嗯”一声。王朗却发现小殿下的侧颈蔓开一片浅淡的红,他还以为那是玛瑙在日光下的投影。
  “你带怀缨先回去,再敢往烟花巷里捡人吃剩下的酒糟,本王连你一块罚。”
  王朗忙不迭应声,拨了把狼耳,忽听封璘在身后又问:“你方才喊什么?”
  “沧先生啊——”王朗茫然。
  封璘点点头,骤然冷下来:“少将军逛烟花柳巷的事,本王得空也会告知郡主一声。”
  打发走了一人一狼,封璘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珠串染红的虚影还在,“先生答应的事可当真?”
  “这种事情,诓你作甚。”
  红云一晃,转而飘到了沧浪脸上。
  “最大的吕奉先八文钱一个,年初一的买卖不兴还价,你要是不要。”
  沧浪枯着眉思索,阳光把他面上映得隐隐发烧。
  风纪官没钱,月例银子并年下的节赏算一块,还不够给阿鲤做几身新衣裳。辽无极跟玉非柔年后要离京,沧浪信誓旦旦要送份大礼,扭头就想临摹一幅彭祖像以假乱真。
  禁不住卖糖人的小贩迭声催促,沧浪跨步上前,把封璘业已抖搂出袖的荷包硬塞回去,向隔壁书画摊借来了笔跟墨。
  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秋千顷的半世才情都流于毫墨之间。展眼间,一幅《山中听学图》跃然纸上,端的是笔法精湛。尤其是那伏案听学的小徒儿,乖巧中透着机敏。
  倘若此时有人留心细瞧,便不难发现画中徒儿的眉眼颇有几分熟悉,依稀能看出面前矜贵少年的影子。然而眼前人脸上是不带笑的,远没有画中人看起来讨喜。
  最后一笔落就,沧浪叉腰端详,觉得甚是满意。在一片啧啧称叹里,他也没多要,举着用墨宝换来的“吕奉先”翩然来到封璘跟前。
  “给你的,嗯,压祟钱。”沧浪想了想,说:“贺你新岁如饴。”
  封璘手里捏着糖人,一时间忘了自己贵庚,慢慢地,有一个笑,仿若天上落雨由地上的塘接着,在他脸上扩开涟漪。
  皇都烟柳春好景,而相隔千里的应天府仍是馀寒料峭。
  正午刚过,天又开始飘雪。江宁官道被碎絮似的白雪覆盖,其下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辙痕延伸的尽头,一辆轺车侧翻在冰雪地里,车轱辘犹在吱吱呀呀地转动。
  高无咎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灰白的衰老的脸膛沉在昏暗里,像个孤魂野鬼。在他四周是一圈刺客的尸体,风雪把血污都掩埋干净,白皑皑的苍茫间唯露出乌金的靴尖。高无咎认得上头的牛首图案,他在诏狱时曾经见过无数回。
  身旁跪着的缁衣汉子抱拳说:“小的们接应来迟,望阁老恕罪。主人已在商社久候,请阁老移动尊步。”
  “叫什么阁老,我还算哪门子阁老?”
  高无咎积羞成怒,眉须狰狞地抖动着。他尝试向前迈步,奈何腿脚早已不听使唤,冰上打了几个踉跄,气急败坏地夺过那汉子手里的鬼头刀,颤颤地往雪泥里戳下去。
  “封璘,封璘,好小子!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1】《史记·孙子吴起列传》,抱歉这两天眼睛在复查,更新晚了…
 
 
第43章 陶卮入酒波璘璘(一)
  暮去朝来,季节荏苒。
  隆康四年的春夏之交,距离“鬼头弥”案告结刚好过去半年 。
  晚风鼓袖仍有凉意,封璘臂间搭着襕衫,给沧浪披上。自个却松了里衬的领口,就着沧浪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抹了几把脸,面上犹带着疾奔过后的燠红。
  “圣人准了?”沧浪手不释卷,半刻从书本上移开眼问。
  封璘蹲下来,摘掉先生肩头的海棠花,捻在指腹慢慢搓揉:“鬼头弥的案子办得好,圣人很欢喜。这次清丈土地的差事原也不是多抢手,我不过求一求,他便允了。”
  去年秋冬,下了几场绵绵长雨,跟着又是暴雪急催,畿辅千里粮种绝收,一时间人心浮动、流民为患。彼时最要紧的是疏荒赈灾,以防民力流失太过。
  然而新帝登基以来灾异不断,各地都在请旨蠲免租赋,通州、常平、江宁三仓贮存的漕粮难以应付这么大面积的灾荒。何况被淹的土地复垦尚需时日,外逃流民如何安置又成难事一桩。
  就在朝廷束手之际,因婚事崩殂而被补偿了万顷良田的韫平郡主挺身而出,将高家早些时候下聘的十万白银悉数捐作赈灾之用,又表示愿把自己名下三分之二的子粒田交给流民耕种,免收三年子粒银,刨去供应定西的军粮,余下的粮食跟种子全由佃户自行支配。
  此等义举引得流民感恩戴德,亦在大晏朝堂掀起不小的震动。
  尤其是当除夕夜,有人在郡主府的庄田附近亲眼目睹白狼王出没,“郡主仁和以至天官赐福”之说顿时风满京城。
  有如一缕清风徐来、一簇星火匝地,老晏人被灾荒和饥饿折磨得死气沉沉的心志骤然敞亮。隆康帝圣心大悦,不仅加封王正宣正一品护国公之衔,又将原定给其子王朗的闽州卫指挥佥事之职擢升为南洋海军大都统,许王家配享太庙的尊荣。
  内阁嗅到了某种讯号,趁势票拟了一封奏折,请准在籍的皇室宗亲皆以郡主为楷模,纵使不愿意收容流民,也当从子粒田中每亩抽三分税银上缴国库用于赈灾。
  子粒田的弊端早在庆元一朝就暴露无遗,皇室、外戚空占良田却不必负担税收,田中所得要么被挥霍一空,要么就像高家父子那样拿来豢养豪奴。于财政无益,于社稷有害,此番刚好给了朝廷下刀整饬的契机。
  圣人当即批旨允准内阁所请,要求对各州各府的子粒田进行清丈,按照每亩三分银的标准补征过往五年的税赋。
  兖王悉讯,主动请缨要领清丈土地的差事,这一磨多日,圣旨总算颁了下来。
  得知消息沧浪点头,指了指小案上的糕点,“出了一头汗,骑马赶回来的吧?吃块点心垫垫,我叫阿鲤传饭。”
  封璘环膝蹲着,高高大大的身影团起来,森严荡然无存。他像个孩子般把花瓣揉出汁水,含在嘴里吮了,一双眼直勾勾盯向沧浪,把点子侵占的野心都搁在里头,丝毫不加掩饰地说:“先生要奖,一块点心怎么够?”
  沧浪笑,马尾随起身的动作轻轻款摆。他伸出扇子勾住狼崽下巴,微微俯过去,抬指仿若不耐热似的解开衣扣,脖颈露出来,细小的汗珠沿着线条滑进了那凹陷。
  “那你想要什么?”
  晚照有种昏昏的分明,他们就着这个姿势接了吻,封璘意犹未尽地舔过唇角伤口,探臂把人捞进怀中。
  “先生为何要我主动揽下清丈土地的差事?”
  沧浪半睁开眼,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他问:“没想明白就敢应,怕是忘了胡椒苏木的前车之鉴?”
  音罢掌心一空,竹扇入手轻巧,封璘好似摸着先生的腰,顺着弧线往上推滑,胸膛并肩背都在股掌之间,那玉滑的脖颈封璘闭着眼睛都想象得出来。
  “先生这么硬的吗?”
  沧浪忍了片刻,从鼻端挤出尾调上扬的一个“嗯”字,又说:“我劝你别再下摸。”
  封璘展眉笑道:“我说的是先生的心。”
  狼崽子。
  “其实早在天官赐福的传闻出来时,我便知是先生的手笔。”
  封璘放过了扇子,垂眸道:“郡主起身作样子,给了朝廷向子粒田征税的由头,国库一年多出几百万两的进项,圣人自然喜之不尽。尽管此举或将引起皇室宗亲的不满,但差事若办好了,内阁那里又是一笔功劳。”
  “难得通透。”沧浪哈哈笑,迎着他的目光道:“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封璘说:“内阁中人,以胡首辅为先,无不是师心自用的顽固之流,对我也一贯看不入眼。先生如此费心地替我讨好,难不成是想给你我的将来铺路么?”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