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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罪(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2-03-04 09:37:35  作者:诗无茶
  白骨还作恶。
  一直作恶,一直在堵波塔外等她来抓。
  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终于出现在赌堵波塔。
  那时她已几近疯癫,白骨只听见她用乾坤诀打开堵波塔第一层进去后不久发出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随后她又抓着一个孩子去了第七层。
  堵波塔第一层内竟然藏着个凡人孩子,白骨从未想过,她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再把那个孩子送回第一层的时候,她关上了堵波塔,没把孩子带出来,或许是嫌累赘,或许是不想孩子被人发现。
  白骨跟在她后面,总觉得她慌乱无比,像有什么人在后面追着她一样。
  她匆匆去了一趟九天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最近。
  “她在找乾坤诀,我知道,她在找乾坤诀。所以我要拿给她,我本来是想,一定要送到她手上的。”白骨把乾坤诀化出来,握在掌心,垂眸定定凝视着,“可是现在没机会了。”
  她把乾坤诀放进季无衣手里,慢慢合眼,原本和常人无异的身体像瘪气一般焉了下去,最后变成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人皮下盖着一堆白骨。
  “把我带回堵波塔吧。”季无衣听见空中苍老渺茫的声音,“这破人间。再也不出来了。”
  他缓过神,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乾坤玦,随即目光一顿。
  乾坤玦背面,刻着三个字:九天宗。
  这是九天宗的乾坤玦?为什么会在青云城手里?
  季无忧凑过来,也是一脸惊讶:“这不是……”
  “明日问问青云城的弟子吧。”季无衣道,“若他们不知晓,怕是要走一趟青云城,见见洛掌门。”
  一行人收了白骨,赶回寺庙,季无忧最先跑去查看庙里那人的伤势,见还有活气,便问身边的人:“莫长生,这人还能救吗?”
  莫长生迟迟没有说话。
  “莫长生?”
  “凡人命数,不可妄改。”他知晓这话太过冷漠,可莫长生心中早已有此顾虑,这话一说出口,不是说别人,而是说自己,“否则界法日后也会在他身上追回来。”
  就像他清楚自己命数不该如此,偶遇辽玥,也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夺一棵长生树的舍活了那么多年,不该他得的,不管是界法还是别的什么来追讨,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
  “狗屁界法。”季无衣攥着人皮从门外踏进来,“那今日他在此处遇到我们,被我们救下,就不能算命数了?”
  他不喜欢莫长生,不仅因为季无忧,还因为这人太过死板,墨守成规,永远不懂得变通,顽固得像季无衣最讨厌的那种老头。
  “我偏要救。”季无衣蹲下,把皮铺在那个人身上,抬头道,“阿玥,看你的了。”
  复皮的过程不算麻烦,难的是他们脚下这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其痛苦不亚于剥皮抽骨,没有够强的求生欲,中途很容易昏死过去。一昏怕就醒不过来了。
  季无衣跑累了,靠着一旁的柱子坐下休息,屁股刚沾地,就瞧见那人眼皮子越来越沉。
  他一骨碌站起来,跑过去:“别睡啊别睡啊。”
  这样下去不行,季无衣琢磨着得逼人跟他有来有回地说话。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梁……”
  季无衣假装没听见,附耳道:“什么?”
  “梁……”
  “对着我喊什么娘。”他余光觑着辽玥手下功夫差不多了,边起身边打趣道,“要找娘明儿醒了自个回家找去。”
  季无衣跑到外头拾了些干柴回屋生火,庙里亮堂了,他才看清地上躺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生,长得十分清秀。
  就是比他家阿玥差了点。
  “你又在傻笑什么?”季无忧在一旁莫名其妙。
  季无衣干咳两声:“没什么。”
  他抬手去蹦季无忧的脑门:“想你厉害呢,都知道路见不平,着急救人了。”
  辽玥转头,无声看着他。
  季无衣弯了弯眼睛:“阿玥也厉害——”
  辽玥又把头转回去。
  “不过刚才白骨说的那些,有个地方我不明白。”季无衣回想道,“她说村民把她押到无量碑……无量碑到底是什么?”
  季无忧竖起耳朵:“什么无量碑?我怎么没听到?”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能装什么?”季无衣笑道,“别打岔。”
  这回辽玥看起来也颇为不解:“你们……不知道无量碑?”
  “我们……看起来应该知道吗?”
  辽玥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也不是一定应该。”
  可它就立在堵波塔前,辽玥一个不常涉足凡界的神族都对这东西了解一二,作为四大门派首徒的季无衣竟然会不知道。
  季无衣抠抠脑袋,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不想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他老人家什么都愿意教,可只要一提到和堵波塔有关的东西就犯忌讳,也不允许我们多问,更不允许我私自靠近。以前我也试着偷偷去过,每次总是不到半路就被捉回去挨一顿打。慢慢的这心思也就绝了。”
  辽玥点点头:“那堵波塔的来历你可知道?”
  “这多少还是知道的。”季无衣道,“当年摩诃萨陀路遇一母虎与其七子,不忍见它们饿死,遂以身饲虎。他两个兄弟回去禀报父母,等一家人赶到时,地上只剩了尸骨。于是他们向天道求情,在萨陀尸骨之处建一座七层宝塔,最高层供奉着三颗摩诃舍利,便是萨陀和他两个兄弟。”
  辽玥见他不说了,便接着道:“三颗摩诃舍利,一颗聚魂灵,一颗渡往生,一颗镇恶鬼,由当年萨陀救的八只老虎守护,其下六层,关六界恶灵。”
  “那不对啊。”季无衣摸摸下巴,“三颗舍利,只有一颗能镇压恶鬼,那其他五界恶灵由什么镇压?宝塔本身?”
  辽玥一愣:“不知道。”
  他以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万物阁书籍中也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塔中恶灵就是三颗舍利所镇。可如今季无衣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三颗舍利,仅有一颗能镇压恶鬼,那其他五层恶灵,为什么还会被困在塔中不得脱身?难道真的是靠塔身镇压?既然如此,三颗舍利放在塔顶,难道只为供奉?
  “那无量碑呢?”季无忧作为唯一一个思绪没被牵着走的人,一句话把他俩拉了回来,“咱们不是在说无量碑吗?”
  “无量碑,就在堵波塔前,同为天道所立。”
  辽玥絮絮解释:“会元六界,除人界外,其余五界皆有镇界之主,鬼界有冥主,妖界有妖王,神、魔、仙三界亦是如此,可人界不同。”
  凡人寿数短暂,每任人主更替极快,遑论人间还兴几分天下、各立其主的玩法,总在打打杀杀中分久而合,合久而分,导致人间不似其他五界有亘古的律法和行事判条,人间的律法判条总会随着人主的交替而更改,但在天道那里,对各界众生的审判,都有一套永恒的准则。
  无量碑便是天道立在人界的审判庭。
  “被押解到无量碑前的人,天道会根据他一生的功过得失,来审判他的结局。”辽玥道,“功德与罪业不可抵消,各有判定,以其业之大小来判其刑法轻重。”
  “所以,像白骨那样,被判立死,其实应该比那些村民被判不得超生要来得轻吧?”季无衣说,“立死,至少还能轮回,还有来世,那些村民,应该是直接魂飞魄散,或者永驻无间,受以极刑?”
  “啊?”季无忧自言自语,“我还以为被判死去,就是对人最高的惩罚了……照这么计较,犯了最重最重的罪业的人,该死得有多惨……”
  “罪业最深重的人,不会死去。”辽玥说,“天道对他们施以最高刑罚。”
  “判其忘记一切,而后永生。”
 
 
第66章 
  “永生算什么惩罚?多少凡人巴不得永生呢。”季无忧嘀咕,“是我我就上赶着受罚。”
  “永生之罪的痛苦不在永生,而是忘记。”辽玥道,“天道施以凡人的永生,是与它同寿。也就是说,遭此刑罚的罪人,即便他所在的会元消失,那个人也会依旧存活于天地之中。凡人肉身本就脆弱,能活上百年已属不易,因此他们记住事物的能力也相当孱弱。”
  比如和季无衣发生的这些事情,辽玥作为上古神族,能记得千年万年,记到自己随会元的湮灭而殒命的那一天,记到他不在存活于天地。这是神族生来的能力。
  可季无衣作为凡人,如果有一天身边所有和他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离开他,要他独自一人记住这些过往,十年后或许他还能记得很清楚,百年后他的记忆就会模糊,千年后可能只记得这些人的长相与名字,时间再长,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所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只要他独身一人,足够孤单,他就会再也想不起来。这才是受刑的开始。
  “赐永生刑罚,天道除了延长罪者的寿命外,不会对其施以任何强制手段。要的就是受罚的凡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与自己善于遗忘的本能抗衡,被时间慢慢磨灭掉一切记忆,要他们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忘掉有关过去的一切,却没有办法想起。直到忘记来路,不知归途,空有躯壳,灵魂却茫然无依。”
  永生刑罚的狠毒便在于此。天道赐予凡人与他们本能并不相匹配的寿命,永远活着并不可怕,可漫无目的,不知何来,不知何往地活,途中就算遇到三两好友亦或知己,最后也逃不过踏上亲手送走所有人的结局,看着轮回起起落落,一道道尘归尘,土归土后,唯自己与无边孤寂永恒,才是最可怕的。
  “这有什么难解的。”季无忧这时候脑子转得快了,“咱们人忘了什么事儿,时间过得久了,别人说一遍,提醒一下不就想起来了?这永生刑罚嘛,找个什么法子,把发生过的一切记下来,或者让谁帮自己记着……就拿你跟我哥打比方,你好歹是凤凰,再不济也能活一个会元,那万一我哥有天把一切忘了,你给他复述一遍,或者把以前发生的再给他看一遍不就得了?”
  她把天道的手段想得太简单了。辽玥摇头:“忘记一切的罪者,天道不会允许旁人有告诉他过去的机会。况且……”
  “况且你说这法子也治标不治本。”季无衣不避讳,接过话头,对季无忧道,“刚刚都说了,永生永生,是和天道同寿。就拿我忘记一切打比方,哪怕以后阿玥想法子让我记起来了呢,也就只能记到他还能陪着我的时候。等这个会元一消失,他,甚至是所有人还是会离开我。到时候会元没了,我还不是迟早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天地之间,总有一天要把一切忘掉。”
  说完,他赶紧用肩膀蹭蹭辽玥,笑道:“打个比方。我不会犯那么大错,得什么永生刑罚的,你别怕。”
  季无忧泄气了:“那……别人不能帮忙,受罚的人自己就没什么办法想起来?人死了还有走马灯呢,天道这样,也太残忍了。”
  这随口一说,倒是提醒季无衣:“对啊,人死了还有走马灯呢,别人帮忙帮不成,那得永生罪孽的,横竖死不了,想办法整整自杀什么的,临死前总能把过往回忆一遭吧?”
  他转过头望着辽玥:“你们那琉璃火池不就是专门葬身又涅槃的地儿?到时候我要是得了什么永生罪过,我就跳进去,等出来,不就能想起来一阵了?”
  虽然这法子还是像刚刚说的治标不治本,一个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哪还能记得琉璃火池是什么?不过好歹也算找到个能暂时恢复记忆的办法不是?
  辽玥抿了抿唇,思忖道:“按道理,或许可以。但是……”
  但是根本没人试过。
  像白骨或者那些村民,犯了杀人之过尚且只是被判立死,严重点也不过是不得超生。得永生刑罚者,不知要十恶不赦到何种地步,才能为天道如此不容。
  再者,要犯下那么大的罪过,起码得有相应的足够强大的能力。故而天地会元间,被判此罪的人,怕是几轮无量劫的时间里,也难出一个。
  季无衣明白他言下之意,便讨论道:“说起来,这世上真有人得过这么重的刑罚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有的。”辽玥缓缓道,“洪荒纪中写过,上个无量劫,某会元之中,曾有一个凡人被判处过永生刑罚。”
  “是吗?”季无忧原本听得蔫吧,现下又来了兴趣,“他做了什么被判这么重?既然永生,现在人又在哪儿?”
  辽玥其实也不知道:“那人所犯过失已不可考,总归不过是背信弃义,滥杀无辜之类。至于他被判刑后,等到其所在的会元湮灭,关于那个人的下落与去处,洪荒纪只留了一句话。”
  “什么?”
  “与天易,化一眼,后疯疯癫癫,终日胡言,会元湮过,再不知所踪。”
  季无忧张了张嘴,想问“与天易,易什么”,估摸着洪荒纪没写,辽玥也不知道,又把话生生咽下去。
  “不过说起来,天道评判人的罪业,是看功德过失,那界法呢?”季无衣嘿嘿笑,“我觉着界法这玩意儿吧,跟天道,就像皇帝和他手底下那些当官的一样,天道管天下,界法管会元,一物降一物。那界法对咱这六界施以奖惩,会不会也看功德过失?”
  辽玥想了想:“不太像。”
  界法行事,相比天道,似乎更为直白粗暴,也并不完全是在惩恶扬善。若说天道的评判准则是善恶,那界法判定众生,则仅仅是看他们是否破坏了六界平衡。好比当今神界过于强大,现在突然有人跑去随便滥杀几个神兵,只要不使上古神族灭绝,又能维持神魔两界势均力敌的场面,估摸着界法也是赞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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