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殿的气氛阴冷,地上更是冒着渗入骨头缝里的寒气,裴宇跪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疼痛难忍,但他硬是咬着牙看上去面色如常。
许嘉手里的奏折终于合上了,他抬头看了裴宇一眼,突然善解人意道,“其实也不怨你。”
站在旁边的周顺心里一咯噔,生怕许嘉下句话就是将裴宇拖出去杖毙。
许嘉向后靠,用手揉了下鼻梁,闭着眼凉笑了声,“可能还是我太仁慈了。”
他放下手,眼睛像是一块的湖蓝色宝石,平静无波,“从今天起,放消息出去,一天找不到人呢,就一天屠一座城。”
周顺心里大骇,而裴宇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回不过神。
周顺冒死跪地请道,“还请皇上三思,天下百姓皆为皇上的儿女啊!且皇上您前段时间因为杀兵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很大的不满了,这个时候再……”
许嘉一下一下有些机械性地偏过头,目光看向他,冷笑了声,“我是谁?”
周顺立刻就顿住了话音,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裴宇见此求情道,“皇上,周顺他也是一时心切,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皇上恕罪。”
许嘉似是没听到裴宇的求情,仍是那样盯着跪在地上的周顺,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像是一滩死水,“我在问你,我是谁?”
周顺以头抢地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许嘉的笑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听了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周顺头上,像是摸狗般摸了几下,“对,你说的没错,我是皇上。我坐在这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就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教我做事。”
他收回手,动作甚至算得上轻柔,站起了身向殿外走去,边走边道,“还有谁不满,不服,传令下去,就让他们先干掉我,才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若是还有意见,就……”
他偏头,照进来的阳光正好洒在了他的侧脸上,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瞧得真切,他弯着眉眼,就像是和从前每次心情好时一模一样。
“就全杀了吧。”
扶尔你不是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吗?你不是自诩为人君子品行高洁吗?你不是最见不得天下苍生受苦吗?
那你倒是看看啊,现在这天下苍生,都在为你丧命。
你还不出来吗?
他说了,就算是绑,就算是拖,就算是打断了腿,他也要将人给找回来。
实在找不回来,他就要用这天下苍生来为他陪葬。
许嘉才不在乎什么江山社稷,什么一代明君,就算是被刻在史书上被人千年万年的戳脊梁骨,他都不会介意。从一开始,他处心积虑地当上这个皇上,就是为了得到莫须令,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
如今想来,为了当上这个什么狗皇帝,他真的是已经压抑了自己够久了,也该让他撒了欢儿地玩一回了吧。
本来事情进行的挺顺利的,扶尔都已经抱住小孩儿准备往外撤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怀里的小孩儿直接向他脖子里扎进了什么东西,一瞬间儿的事,扶尔就觉得四肢发软,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看见小孩儿趴着抱住了猴三的腿,“我按你说的做了,你现在能不能放了我啊?你放了我,你当初答应我的!”
猴三看着他笑了几声,弯下腰摸了摸小孩儿的下巴,“好,我放了你,现在就放了你。”
小孩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就被箭从眉间刺穿,倒地时正好与扶尔对视——一双眼睛带着临死前的惊讶和迷茫,另一双眼睛慢慢地失去了焦点。
扶尔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在想,拜托张译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本来和张译约好了,张译在外面望风,而他进去救了小孩子后就出来,却未曾想中了猴三的埋伏。扶尔的意识渐渐回拢,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刺痛,他挣扎了下,发现自己的脖子,手,腿,还有脚全都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熊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说你就这么偷摸绑个人,万一被大哥知道了,你到时候可别带上我。”
“瞧你那几个胆子。”猴三哼了一声,“不过绑个人,又不是啥大事儿,玩儿腻了宰了就行了。”
熊七嘿嘿笑了两声,“我看那人长得细皮嫩肉的,到时候你玩腻了,就给我吃了吧。”
猴三嗤笑道,“就知道你也想分一杯羹。”
熊七,“不过当时进城的时候,他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一个人来着儿?”
猴三,“我看那人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你让兄弟们晚上提防着点儿,咱争取在大哥回来之前解决这个事儿。”
熊七用手搓了下脸,“大哥啥时候回来呀?俺都想了。”
猴三,“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熊七,“中……哎,那人是不是醒了?”
猴三走到扶尔面前,先用手摸了把扶尔的脸,啧啧两声道,“真嫩。”
扶尔偏头,冷冷地瞅着他,面色镇定,其实心里面早就有了想吐的冲动,被拼命压下去的回忆再次向深黑色的海水般将他淹没。
熊七也凑了上来,伸着手也想摸被猴三打了回去,他不满道,“你干啥?”
猴三瞪他,“睡之前他是我的,睡之后才是你的,懂点规矩行不行?”
“行行行,就你个臭猴子屁事儿多。”熊七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打开门朝外面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那你快点睡,睡完了老子可还等着吃呢。”
猴三倒是没那么急,慢悠悠很有兴致地上前去把门关上,才又转身看向扶尔,“美人儿,看你生得这么细皮嫩肉的,不像我们这小地方的人啊。”
扶尔还是那样冷冷地瞅着他,不说话。
猴三,“行,有脾气,带劲儿,我喜欢。”
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不一会儿就脱了个精光,私密处就那样不加掩盖地□□裸地对着扶尔,随着他走路的姿势还左右晃动。
扶尔顿时就干呕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和记忆重合,一边儿是戚七变态猖狂的声音“看老子今天不搞死你!”,一边儿是猴三向他靠近的视觉冲击。
猴三低声骂了一句,用手掐住扶尔的下巴,皱眉道,“你吐什么?恶心谁呢?”
扶尔盯着他,忽地嗤笑了一声,嘴角尽是不掩饰的讽刺和嫌弃,像是透过面前这张丑陋的皮,直勾勾地看向了猴三粗鄙不堪的灵魂。
猴三不喜欢当上面那个,只喜欢撅起屁股给人操。但看着扶尔的这个样子,他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朝扶尔脸上“呸”了一声,骂道,“晦气!”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又一件件穿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别看我不能搞你,但我能找一堆人搞你,你信不信?嘿嘿,到时候你才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他这边儿衣服还没穿完,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下一刻,门就被熊七不打招呼地打开了,正好对上了正准备穿上裤子的猴三,立刻像被辣到了眼睛般转过了身,骂道,“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干这事儿!那小子的同伴杀过来了!”
张译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扶尔,越想越不对劲儿便直接杀了进来,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不一样,这里的防守明显是早有预料,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早就准备,也不过区区凡人,在他面前就跟捻蚂蚁一般简单,但张译也不敢全杀完,也得留几个问话不是。
正当他六神无主地到处找人时,猴三用刀抵着扶尔的脖子出来了,身旁还跟着熊七。熊七一看弟兄们全被打得躺地上乱叫,立马火了,嚷嚷着就要上去讨个说法。
还是猴三机灵,看出来了张译不是等闲之辈,及时叫住了熊七,转而看向张译道,“这位大前辈,我们也无意冒犯你,不知您深夜闯我们或蒙山,有何贵干啊?”
张译朝他狠狠忒了一声,“你绑我的人,还问我有何贵干?拿你狗命来!”
“哎哎哎,慢着。”猴三用刀抵着扶尔的脖子向后退了几步,“你不想让他活了不成?”
扶尔现在被绑得紧,也不知道还被喂了什么迷魂药,现在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根本挣脱不能,他红着眼睛道,“二叔公,别管我,杀了他们!”
他宁愿死也不想受这样的侮辱。
猴三闻此低头嘿嘿笑了两下,“美人儿,怎么动不动就死死死的呢?大家都活着多好?”
张译,“少废话,你说吧,想怎么办。”
猴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了主动权在他这儿了,猥琐的笑了下,说道,“话好说,您也得先把剑放下不是?”
张译闻此爽快地放下了剑,见猴三还不放人,不耐烦地用手指着他道,“你还要怎样?!”
猴三,“前辈您武功高超,瞧您这样儿还会法术吧?就放个剑对您来说无关痛痒,您要是真想打,我们全加起来还不够您自己塞牙缝的呢。说不定我这边儿刚放了人,您那边儿就反悔了不是?”
张译咬牙道,“你以为我稀罕你们的狗命?我呸!”
猴三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急,反而更加轻松地笑了几声,“要不这样,咱谁也不为难谁,你自行将自己的穴门都封了,再喝了我们的封穴药,我就放人。”
张译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了,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猴三,“您也体谅体谅我们不是?咱本就不是啥英雄君子,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图个活头……”他见张译似乎有松动,就立马喜笑颜开地对着熊七道,“熊七!备药!”
猴三,“嘿嘿,您放心好了大侠,我们这药顶多就能封您两个时辰,多了也没用。”
如果张译封了穴,那扶尔他们就完完全全处于被动了。
就在熊七端着药出来的那一刻,扶尔突然就挺起身子自己往刀上撞去,刀口堪堪划着他的皮肤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幸亏猴三早有防备,在扶尔往上撞的那一刻就收了刀,而后又用膝盖顶着扶尔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地上,他被扶尔吓到了,怒骂道,“找死啊你!”
张译红了眼眶,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扶尔,“我喝,你松开。”
扶尔的脸被压在土里,他奋力抬起了头,坚毅地看着张译摇了摇头。
不能喝。
穴门被堵,灵海抚平,灵力如奔腾的江水般慢慢冷却,而后变成了平静的死水躺在他的身体里。喉间腥苦,喝下药的那一刻,张译就意识到了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封穴药,其中一定还夹着秘药的成分,他喝完后甚至连直立都有些困难。
扶尔看着张译自行封穴,看着他仰头干下了那碗药,慢慢地,心头就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代替,他有点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两个字在他的脑子里慢慢成形,扶尔扯了下嘴角,讽刺地想道:废物。
张译强撑着咽下了喉间的腥甜,“放人。”
猴三看着他体力不支的样子,忽地放声大笑起来,抬脚狠狠地踩在了扶尔的后背上,开口道,“还不快给我拿下!”
周围的弟兄得到号令,全都一拥而上,将张译也压到了地上。
张译看着猴三,嘶吼出声,“你骗人!”
“要我说,还是你们这些人啊,从小到大生活得太顺风顺水了,你说是吧熊七?”猴三扭头,和熊七相视一笑,而后疯狂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猴三捂着肚子道,“不过没关系,今天你猴爷爷就跟你上一课。”他走到张译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拍着张译的脸,“坏蛋的话怎么能信呢?”
身后,扶尔偷偷捡起了地上的刀,挣扎着起身就往猴三的背后刺去。却被一旁的熊七回头抓个正着,一脚跺在了他的胸膛上,扶尔当即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前襟。
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手上全都是灰尘和血迹,真的是好不狼狈,惨不忍睹。
猴三注意到后边儿的动静,拍着掌大笑着起身,看了眼扶尔,又看了眼张译,随后又转身对着熊七道,“哎,你看,还在这儿兄弟情深呢。”
熊七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胸膛都在发颤,他觉得猴三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两个人就是吃得苦太少了,所以才这么傻这么容易受骗。
猴三踱步到扶尔面前停下,踢开了扶尔手里的刀,饶有兴致地开口,“想救你兄弟啊?行,我刚才给他了个机会,现在也给你个机会。”
熊七皱眉道,“哎,猴三儿你搞什么呢?抓紧快点儿办完得了。”
猴三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别管。”
随后向后面一摆手,顿时四五把大刀对准了张译的脖颈,“想救他吗?”
扶尔抬眼看着他,手指用力攥紧到了泥土里。
“怎么?不信我啊?”猴三噗嗤一笑,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摸了一把扶尔的下巴,“美人儿,你可搞清楚了,现在和刚才可不一样了。现在的情况是,你救,我可能会放他一命,但你若选择不救……”猴三说至此故意停顿了下,给了扶尔足够的想象空间,回头看着张译说道,“他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啦!”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那几把大刀又向张译的脖子靠近了几分,冰冷的刀身擦过温热的肌肤,张译现在被逼得连呼吸都困难,他听见扶尔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后悔了,美人儿。”
猴三起身,吊着嗓子高声道,“所有人转过身去!”
熊七被他搞得快烦死了,“你他妈到底还要干嘛?”
猴三回头对他嘿嘿一笑,“除非你想看我的屁股。”
熊七睁大眼睛骂了一句,背着大刀转过身去,不耐烦地催促道,“那你快点儿。”
猴三低头,暧昧地盯着扶尔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流露着猥琐的精光,“这还得看我们的美人儿快不快了。”
他脱下裤子,私密处再次不遮不掩地对着扶尔,这次的距离近,扶尔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腥膻气扑面而来,猴三摁住他的头往前靠,勾了下唇角,语气愉快道,“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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