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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陪你续一杯(近代现代)——鹿阿玄

时间:2022-03-09 10:23:32  作者:鹿阿玄
  但此刻不同了。
  阮景最近忙于学习,消瘦了许多,昨天没睡好出现的黑眼圈,因感冒而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画纸上好看而苍白的手指……让整个人带着失去活力的阴郁低落。
  他知趣没再说话,一直坐在一旁陪着对方沉默画画。
 
  阮景就这样坐在湖边,万念放空,画到了太阳偏西。
  直到林白小心翼翼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才神魂归位。
 
  阮景摇了摇头,实在没什么胃口,开始收拾画具:“我回去了。”
  林白在他身边欲言又止:“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两就这么僵着?”
  阮景垂着视线沉默了几秒,没有正面回答:“好好学习,马上就高考了。”
  林白愣愣地看着阮景的侧脸,消瘦的轮廓让眉眼带上几分憔悴,他无端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摸了摸头。
 
  阮景休息了一天,烧退了,感冒还没好。
  第二天还是回到学校了,他来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座位,神色如常地坐下。
  听课,刷题,做试卷。
  日子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有意无意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课上听到对方回答问题的声音,还有数学课代表讲题时不得不看向黑板……都让他一阵直面现实的难受。
 
  时间不等人,三模联考如期而至,残酷地打破了阮景在废墟之上勉力撑起的虚假平静。
 
  阮景站在公告栏前,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严重下滑的成绩,耳边是其他学生惊声讨论“稳守年级第一的学霸掉到第二”的离谱新闻,照势头来看,广为流传的程度堪比教导主任结婚了。
 
  阮景不动声色垂下视线,和随意驻足一观的秦西诀像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这些天来,阮景的全部思绪还在这件事里走出不来,他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索性放任地沉溺其中。
  反复思索,反复假设,南墙撞碎了总能从断壁残垣里窥见些细微末节。
 
  逐渐冷静下来,他不难明白秦西诀的用意和选择。
  对方无非是觉得他熬不下去了。
  回想之前的那些日子,他也承认自己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甚至抱着不管不顾的不要命心态……至于怎么收场,他不知道。
  秦西诀果决地直接替他做了选择。
  的确符合这个人的利弊观。
 
  阮景虽然能理清秦西诀的行为想法,却始终不能理解,也不会感谢他。
  让自己把计划在未来里的人生生剥离出去——他过不了这个坎,也没办法坦然接受这个结局。
 
  然而这个人不是不爱他了,也不是两人感情出现了危机,这些他都清楚。
  再不甘痛苦,又有什么办法?秦西诀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不断倒计时的日子还在往前走。
  阮景只能强迫自己放下这些成了定局的事,立马回到学习中。
 
  没有了一回头就能索取点力量的人,时间这个概念立马清晰了起来。
  有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消失了一周,有时又觉得过得很慢,逐渐燥热的夜晚,白炽灯白亮的光里,磨人的寂静在满教室的翻书声和书写声里蔓延开来。
  时间停滞里常常生出茫然感,以及摧毁心智又被迫重塑的煎熬。
 
  分手以后,阮景没有了非要争取的方向,当初这么努力,也只是想和秦西诀去同一个地方,或者离他近一些。
  如今没必要了,他的节奏慢了下来,不再逼迫自己,学习和心理状态反而慢慢恢复了。
  想来秦西诀也知道他不会因此一蹶不振,才敢在这个时候提分手。
 
  怪了解自己的。
  思及于此,他自嘲一笑,眼看思绪顺势走下去又要魔怔了,忙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学习状态倒是回到了正轨,感冒却一直拖拖拉拉不见好。
  直到高考倒计时进入一百天,咳嗽也更加严重了。
 
  学校适时组织了一场百日誓师大会,想借此提高士气,提醒学生冲刺在即。
  阮景当天直接病倒了,在林白的极力劝说下,只好带着单词本去校医务室输液。
  直到他走出医务室,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他不想中途下去凑热闹,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手捧热水,倚在窗边看着黑压压的操场。
  誓师大会进行到自愿上台宣誓环节,大多人凑热闹上去吼一嗓子理想院校,立誓一般,也有分享近期心得,回味高中生涯的苦乐与得失。
 
  谁知恰好赶上孙奇的直播。
 
  孙奇在一片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小跑上台,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嗓。
  孙奇大声:“被我打过的兄弟们!对不住!我在今天,这个位置想说的是!如果有机会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打你们!小兔崽……”
  身边的老师忙把扩音器掐哑了,在哄堂大笑里把孙奇拽了下去。
 
  好在誓师大会上,校方和学生代表演讲的部分才是重点,接下来的学生宣誓不过是为了活跃气氛,让大伙儿放松一下,到了后面已经花样百出,也不差孙奇奇葩的这一茬。
 
  阮景遥遥看着,这么多天来终于露出点笑意。
 
  大会散了,学生们聊着刚刚的趣事陆续回了教室,比去时死气沉沉的场面好了不少,看来誓师大会挺有成效。
  阮景坐在位置上,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淡然,正在低头补作业。
 
  直到一个袋子放到他的桌上。
  阮景侧头看了一眼那个袋子,装里面满了药物。
  他抬眼看向正笑眯眯的林白,直截了当问道:“谁买的?”
 
  林白一愣,表情怪异得如同被抓包:“不能是我买的吗?”
  阮景刚想说什么,又剧烈咳嗽起来,心想这堆药里,治感冒的,缓解咳嗽的,甚至有润喉的茶包……林白能有这个心思,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
 
  至于是谁买个药还绕那么一圈弯,他病得昏沉的脑袋也懒得去深想了。
  难不成把药扔回去,那也太幼稚了,他没有那么多气要撒,每天的学习和病就让他精疲力尽了。
 
  阮景咳完了,什么都没有提,沙哑地回道:“谢了。”
  林白闻言,松了口气,喜滋滋地转过身去了。
 
  高考倒计时进入五十天。整个高三的氛围只能用战前准备来形容了。
  好在阮景的病总算好了。
  不久前又举行了一次模拟考试,他的成绩回到了原本的水平。
  秦西诀也是。
  他心里松了口气。
  之前两人的那一阵惊险跌落,如同碰巧都状态不佳,如今一切又重回正轨,各归各路。
 
  高三学生埋头苦学到这个时候,心态或多或少都有些崩。继百日誓师大会之后,教导主任又召开了家长会,打算双方合力,把学生的心态摆摆正。
 
  自从阮景最后一次从秦西诀家回来,家里的人察觉到了他明显的变化,尤其林蓉。
  往常她每次追问过去,阮景眼里尽是无奈和倔意。
  直到某次再面对他,对方只是安静地回望过来,那双眼里只剩下平静,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林蓉哑然僵在原地,那些话再也没有问出口。
 
  阮景与家人的相处也变得微妙,他早出晚归地去学校,晚上或者周末碰到,还是如常地交流和关心林蓉的病情,却再也没精力呈现其他情绪了。
  安静得如同变了个人。
 
  这次家长会的通知下来,阮景有些犹豫,林蓉生病不好外出,贸然叫赵彬又有些尴尬,只能去和肖盛请假。
  谁知肖盛有些奇怪:“我这边打电话通知家长了,你家里人说可以来参加。”
  阮景愣了一下,也许林蓉决定在情况好的时候过来,他也没有多在意。
 
  家长会当晚。
  阮景和林白吃过晚饭,蹲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各怀心思地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
  林白耷拉着脑袋:“我妈出来得打死我……”
  阮景把卷在手里的成绩单翻开,看了一遍林白的成绩,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小林同学……是该打。”
  林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成绩,我爸妈可就省心了。”
  阮景看着远处的灯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家长会散了,学生和走出教室的家长擦肩而过,陆续回教室打算上晚自习。
  谁知阮景看到迎面而来的赵彬,他愣了一下。
 
  他和赵彬就算到了现在也算不上熟,不过在被林蓉单方面责骂期间,赵彬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
  阮景心里是有感激的。
 
  赵彬向他走来,聊了几句老师评价他的话,无非是成绩进步很大,也努力,但不稳定,需要好好保持心态,不能太拼命。
  阮景一一点头应了。
 
  末了,两人沉默了片刻,仿佛都还不习惯面对面相处的氛围,赵彬忽然咳了咳。
  “阮景,不能说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阮景无声地抬头,眼前的人蹙着眉,站姿似乎因紧张而有些僵硬,但看得出对自己最近的状态很担忧。
  赵彬继续道:“但唯有读书才能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选择任何事的权利。”
 
  赵彬仿佛意有所指,阮景一愣,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叔。”
 
  赵彬第一次听阮景称呼他,也是一怔,忙手脚无措地含糊应了声,又道:“……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带你出去吃?”
  阮景摇了摇头:“我吃过了,我得回去上自习了。”
  两人的简短交流很快就结束,在操场上告别了。
 
  阮景目送着赵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赵彬说的话是对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万千选择里,那条选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未来里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阮景趴在桌上午休,窗外的夏日蝉鸣在半睡半醒间漏了进来,夹杂着不远处足球场上的模糊呐喊。
  这些算不少扰人,倒像音量稳定的白噪音。
  但近半小时来,耳边时不时有纸张碰撞的窸窸窣窣,终于把他从夏日浅眠里拉了出来。
 
  顶着一脑门的燥意睁眼,只见白底上硕大的英文黑字占满视线,困意慢慢被驱赶走了。
  他懵了懵,直起身,耳边哗啦啦一阵响动——把他埋没了的试卷从头顶纷纷滑落下去,转眼间,自己面前,膝盖上,地上……都堆满了试卷。
  材料之足,可以搭一顶帐篷了。
 
  阮景目瞪口呆,这攻势也太猛了,才一个中午,自己的阵地已经沦陷了?
  他活动了下压麻的手,把身上的试卷拿到桌上,又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
  慢吞吞地捡着捡着,他注意到有人从过道走了过来,一看那双鞋和熟悉的步伐,他心里咯噔一声,再听周围同学的抱怨——是秦西诀来发数学试卷了。
 
  阮景的手一顿,眼看那双脚快到眼前了,要是现在直起身,得和对方直接面对面碰上……他僵硬地趴在椅子上,心跳无端重了几分,撞得胸腔有些疼。
  几秒过后,他决定继续趴着,等人走了再起来。
  于是慢吞吞在地上摸摸索索,找针似的。
 
  谁知垂着身子才几秒,一阵热意涌上脑袋,随之鼻腔一热,一滴血落到了洁白的试卷上。
  阮景一愣,苟不下去了,忙反手从桌上摸来纸巾捂住鼻子,被迫直起身来。
 
  于是和试卷正发到他面前的人一眼对上了。
  秦西诀淡漠的眼才初显一丝波澜,阮景忙别开视线。
  血已经浸透纸巾,指缝一热,他一把抄过纸巾,疾步离开座位,去往卫生间。
 
  阮景从小鼻腔血管浅,天热上火,作息不规律,都会流鼻血。
  可这早不流晚不流的……从那天后,第一次和秦西诀面对面碰上,居然还是这么个丢人场面。
 
  他看着阳光下剔透的清水慢慢冲干净掌心的血,脑袋也一阵发晕。
  脑袋一昏沉,这些天来费尽心思压制的某些念头又跑出来作祟,他避无可避地把刚才秦西诀的表情和模样回顾了几遍……
  慢慢关上水龙头,他才收拾好那些杂念。
  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差了些,看来得多注意,不然还没到高考就垮了。
 
  想着想着,他听到有人跑进门来。
  转头一看,孙奇担忧地站到他身边瞅着他:“景啊,怎么回事,血止住了吗?”
 
  阮景摸了摸通红的鼻子,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没事了……不碍事,是天太热了。”
  孙奇平缓着呼吸:“那就好,我刚刚进教室,秦大佬在忙着发试卷呢,就让我来看看你……”
 
  阮景从镜子里看着孙奇,沉默了几秒。
  他和秦西诀在一起的时候,孙奇不知道,分手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孙奇没有像林白那次受托送药一样,把秦西诀的事委婉加工之后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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