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因为梦里没他在,柳若松想。
  无论是苦还是乐,只要有傅延在,要么他可以万事无忧地什么都不操心;要么他能咬着牙顶住压力,逼迫自己成为一根顶天立地的栋梁。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有傅延在,他总是有目标的。
  柳若松抿了抿唇,把车速又放慢了一点,伸手过去摸了摸,轻轻碰了碰傅延搁在膝盖上的手。
  傅延沉默不语,很快将他的手握住了。
  月光洒在江面上,柳若松余光一扫,发现江岸处有一群野鸭子,正在岸边觅食洗澡。
  那些鸭子歪歪扭扭地凑在一起,几只小的追不上,还被岸边的石块绊了个跟头,一脑袋扎进了水里,打了三个弯才晕头转向地从水里游出来。
  “别说,人一少,生态环境都变好了。”柳若松说:“鸭子都比以前多。”
  傅延从出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另外一侧看了看,也笑了。
  “其实原本就有。”傅延说:“不信你一会儿下去摸,草窝里都是野鸭蛋。”
  “你怎么回事。”柳若松扑哧一乐,轻轻捏了捏他冰凉的指尖:“你怎么就想鸭蛋。”
  傅延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会倒打一耙,一时没接上话。
  柳若松看他这样,颇有几分从前的影子,忍不住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手。
  “算了,我也想吃。”柳若松说:“一会儿去摸两个算了。”
  “好。”傅延很快说。
  “你去摸?”柳若松又问。
  傅延答应得很快:“行。”
  柳若松又觉得心酸了,劫后余生的感觉渐渐在他心里蔓延开来,他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庆幸,掺杂着想起点零星往事,简直酸甜苦辣,百味俱全。
  现在想想,以前和平年代的时候,他总打趣傅延的木讷,现在都变成了不可多得珍宝。
  柳若松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但很快又自己调整好了——他现在的底线低到了一定地步,已经落到了“只要活着”就行,其他的没什么不知足。
  过了湖心岛不远就是江对岸,柳若松左右看了看,没去研究所,而是就近把车停在了江岸处。
  傅延拉着他的手,把他从车上牵下来,找了处三米来高的缓坡,拉着柳若松走上去。
  柳若松怕傅延见到白大褂心里害怕,之前换了一身黑,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好在傅延从车里摸出几个荧光条,贴在了他领口和袖口上,勉勉强强把他跟泥地区分开了。
  傅延不大讲究地席地而坐,柳若松给他拢了拢外套,顺势躺下,枕在了傅延腿上。
  傅延腿上的肌肉绷紧一瞬又放松,膝盖轻轻往上掂了掂。
  “这里太凉。”傅延说:“别躺。”
  “也不冷。”柳若松说:“作训服厚着呢。”
  野战军的作训服内有保温的夹层,别说是现在的天气,就是躺在雪里也能坚持个六七小时,傅延从柳若松的袖口里摸进去,发觉他的体温稳定而温暖,于是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柳若松眯起眼睛,深深地望向墨蓝色的天幕。没有了光污染,天空的颜色都纯粹了许多,傅延温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柳若松心里那颗躁动的心忽然就安稳下来,深深地沉进了胸腔里。
  柳若松忽然久违地感觉到累,只觉得浑身的筋骨皮肉都泛着酸疼,沉甸甸地往下坠,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沉进地面里。
  只这么一瞬间,柳若松就感觉困了。
  这股困意来得莫名其妙,像是无数个日夜里积攒下来的,直到此时此刻才一股脑找上门来,于是让人难以抵抗地眼皮打架。
  傅延从柳若松轻缓却混乱的呼吸频率里发现了他的挣扎,于是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睡会儿。”傅延说。
  柳若松迟钝地眨了眨眼,冲着傅延伸出了两只手。
  傅延会意地分给他一条胳膊,柳若松翻了个身,满足地滚到傅延怀里,枕着他的腿,搂着他的胳膊,听着耳边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睡着了。
  傅延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姿势别扭地拽过身上披着的外套,盖到了柳若松身上。
  柳若松似有所觉,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身上的温度凉,无意识地搓了搓傅延的胳膊,小声嘟囔道:“我不冷,你把衣服穿好。”
  傅延顺从地嗯了一声,但依旧我行我素,帮他把硬质的衣领掖进了里面,免得硌着。
  --------------------
  小柳儿今晚睡个好觉~
 
 
第163章 “那就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邻国的人口不多,经济在世界排行榜上也是倒数,整个国家的发展步调落后全球平均数二十多年,到现在还没完全开发。
  泓澜江沿岸,除了乔·艾登搞来的那研究所之外,放眼望去毫无现代化设施,除了树就是土,还有几个做做样子的废弃工地,朴素得仿佛能让人原地穿越。
  夜晚风大,凉风掠过裸露的皮肤,有种刀割皲裂的刺痛感,但傅延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颇有些享受的模样。
  空旷的环境,漆黑的夜晚,这一切都能让傅延感觉到放松。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柳若松的头发,五指顺着柳若松柔软的发丝一点点捋过,像是在抚平他自己的心。
  他时不时还是会受到神经痛的困扰,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让柳若松发现。
  傅延知道,这不过是精神重压下的反应,实际上没有任何身体伤害,他只要自己控制得好,自然会慢慢消失。
  当年,还是和平年代的时候,傅延去过很多次“前线”,他在敌国领空里被雷达和导弹锁定过,也在敌腹地跳过伞,甚至没有飞机的时候,也帮兄弟部队执行过收尾清扫任务。
  他不是鸟语花香里长大的少爷兵,他见过太多在枪炮和灾难中回不来的人。
  大多数人不是失去了性命,而是失去了自己。
  就像邵秋一样,他们把自己留在前线,留在各种各样无法遗忘的梦魇里,从此迷失在噩梦中,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于是他们只能被迫退役、转业,或者调岗去做文职工作。
  傅延见过太多这样的战友,他的军装上沾满过各种眼泪,酸的苦的辣的,不安的、彷徨的、恐惧的。
  他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情绪——不要退让,一步也不能后退,回避恐惧会上瘾,有一就有二,底线一退再退,最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于是他不主动去回想上辈子的事,但脑子里突然蹦出画面时也不排斥,他眯着眼睛眺望着江对岸亮起的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呼吸变的规律而平缓,不受情绪影响。
  冷风中,傅延的右手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垂眼看了自己一眼,想要用手按住,可一抽手没抽动,这才想起来他另一只手已经被柳若松“征用”了,现在还没发回原籍。
  柳若松似乎被他惊动了,含糊着说了句什么,把傅延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几乎要贴进他怀里。
  傅延穿得少,但架不住柳若松体温高,他温热的吐息透过薄薄的T恤衫传到傅延身上,蔓延出一片暖烘烘的的温度。
  傅延下意识想后退,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柳若松这一觉睡得很香,呼吸清浅又温柔,规律地喷洒在傅延胳膊上,带起一片细细密密的痒意。
  傅延垂眼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是累坏了。
  近到这一周他受伤,远到他没重启回来的一年多,柳若松独自支撑,想也知道辛苦。
  傅延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吵他,任他这么搂着睡了。
  傅延耐力极好,说不动就是不动。柳若松一觉睡了快一个小时,因为被傅延的外套盖着,半丝儿风都没吹到,睡得暖烘烘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他在傅延怀里翻了两个身,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知道睁开眼睛,余光里看见自己领口的荧光条,才冷不丁想起来什么,噌地坐了起来。
  傅延的外套从他身上滑落下去,还没掉在地上,就被傅延伸手捞住了。
  “怎么了?”傅延说。
  “我睡了多久?”柳若松木愣愣地问。
  傅延眨眨眼,伸手捞过柳若松的手腕,往他的表上扫了一眼。
  “一小时十八分钟。”傅延说:“还好,早着呢。”
  “你腿麻不麻?”柳若松说着满脸懊恼地凑过去,给傅延揉揉胳膊揉揉腿,手下的肌肉略有些僵硬,柳若松轻轻嘶了一声,显然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你怎么不喊醒我呢。”柳若松说:“眯一小会儿就算了呗。”
  “星星好看。”傅延指了指天上,笑着说:“所以我忘了。”
  柳若松刚醒,反应有点迟钝,顺着傅延的手指往上看,还没看清星星在哪,就觉得脸侧一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他。
  柳若松下意识回过头,就被傅延吻住了。
  傅延的吻很轻,蜻蜓点水似地停留了几下,柳若松舔了舔唇,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就是突然想亲。”
  柳若松的回答很简洁,他什么也没说,扑到傅延身上结结实实地给他亲了个实在的。
  末了,他支着傅延的手臂直起身子,说道:“下次不要解释,直接亲。”
  傅延扑哧一乐,说了声好。
  柳若松捧着他的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凑过去,小心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哥,你喜欢这吗?”柳若松问。
  “为什么这么说?”傅延问。
  “不知道。”柳若松摇摇头:“我就是感觉,你现在好像比之前放松一点了。”
  “没什么特别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地方。”傅延想了想,认真回答道:“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对室内环境还不太习惯——而且D市也离燕城很远,我……”
  他似乎没想到该用什么词形容自己的感觉,但柳若松听明白了。
  柳若松微微低下头,贴住傅延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要不我们不回去了。”柳若松半真半假地说:“我们不回燕城了好不好——我就跟一号说,咱们要留在这边进行培养皿实验。”
  傅延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点心动的。
  他两次死在燕城军区,每次都是长途跋涉回去,然后就再没出来过。饶是这次没有任何危险因子会导致这种结果,但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打怵。
  不过心动归心动,傅延很快就摇了摇头。
  “一号不会同意的。”傅延说。
  培养皿事关重大,关乎着之后的药剂开发,放在哪都不好界定责任,只能送回燕城,这对各地和燕城都好。
  要不然,一号也不会费尽心思地找人养银丝鱼。
  柳若松也知道这其中利害,闻言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俩闹腾了一会儿,柳若松率先从地上爬起来,把外套重新罩回傅延身上,拍了拍衣摆上的土。
  傅延的胳膊腿确实让柳若松枕得有点麻,站起来跺了跺脚,缓了几分钟才恢复正常。
  他们俩说着要去查看研究所的情况,结果过了江就突然消失,半天没个消息,贺棠十分钟内看了三次通讯器,要不是确认芯片状态良好,她都想放信号弹找人了。
  “他俩去哪了?”贺棠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戳着通讯器:“别是乔·艾登从土里杀回来,把他俩抓走了吧。”
  贺枫放倒了椅背,正半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闻言轻哼一声,笑道:“那他改名叫土行孙算了。”
  “我说正经的呢。”贺棠握了握拳,忧虑地说:“这黑灯瞎火没个人,谁知道底下有没有什么恐怖组织的秘密据点。”
  “祖宗。”贺枫无情地打断她:“这附近已经被远红外仪扫过八遍了,就是个鼹鼠洞都扫出来了。”
  “那就是被外星人抓走了。”贺棠笃定地说。
  贺枫:“……”
  算了,随她吧。
  正在贺少校纠结下面到底是土行孙还是外星人的时候,傅延的车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她视野里。
  贺棠眼前一亮,拉开车门跳下来,远远地冲他俩招了招手。
  车灯闪烁了两下,然后缓慢地降速,最后停在了研究所门口。
  柳若松率先从驾驶座上下来,然后绕到另一边,帮傅延拉开了车门。
  “小柳儿哥,你们上哪去了。”贺棠笑眯眯地说:“我刚还在想你们是不是被土行孙抓走了,准备烧个香找大神来救你俩。”
  贺棠随口调侃一句,然而下一秒,她就看见傅延从车上下来,军靴和裤脚都沾了一圈湿润的泥土痕迹。
  雀鹰少校沉默片刻,真诚地问:“不会吧,队长,真去挖土了?”
  “摸了几个鸭蛋。”傅延平静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在贺棠面前:“你要加餐吗?”
  两个青色外壳的小鸭蛋圆滚滚地挤在他手心里,上面还带着潮湿的江水气息。
  贺棠:“……”
  队长被什么玩意夺舍了吗,贺棠惊恐地想,大半夜他不睡觉也不出任务,跑到江边去摸鸭蛋,这是什么君王不早朝的行为。
  贺枫忍不住扑哧一声,他看起来还想竭力控制一下,可惜实在没控制住,活像个漏了气的气球,躺在副驾驶上疯狂抖动。
  傅延:“……”
  傅队长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行为好像确实不太对劲,于是干咳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倒是柳若松没什么顾忌,他也不怕丢人,笑眯眯地伸手截胡,把傅延手里的两个小鸭蛋打包带走,跟自己兜里的那几个揣在了一起。
  “不要给我。”柳若松说:“说不定还能孵出来呢。”
  --------------------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