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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柳若松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其实你不知道。”柳若松说:“我这次醒来之后,就没打算让你再进那栋楼。”
  “下次就直说。”傅延说:“在我心里,你和国家同样重要……不只是可以平分。”
  柳若松难得被傅延说得难为情,他舔了舔唇,小声道:“那我还挺重要。”
  “你永远可以向我提要求。”傅延说:“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到,但我会尽力。”
 
 
第64章 “不然我和他一起死。”
  C国西北沿线,三辆灰扑扑的越野卡车翻过崎岖的山路,在荒郊野地里行驶了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一处门牌破旧的大型工厂门口。
  中间那辆车上下来个极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修身风衣,踩着双军靴,手腕上的钻表锃亮,利索得不像是从丧尸堆里冲出来的“幸存者”,反而像是来旅游的年轻富豪。
  他看起来不是C国人,脸部轮廓有极其明显的西方特征,生了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深绿色眼睛,头发稍长,用一根素色皮筋拢在脑后,乍一看是个十分扎眼的长相。
  驾驶座上紧接着跟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兵,剩下两辆车很快也拉开车门,但男人冲后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跟着自己。
  男人拢了一下领口,略微弯下腰避过一阵山风,只带着自己的“司机”踏步走进了工厂里。
  他前脚进门,后脚紧接着迎出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恭恭敬敬地叫他“老板”。
  那雇佣兵默不作声地退开一步,然后独自一人像废弃工厂的深处走去,男人没跟这一起,只是双手揣在兜里,闲庭信步一样地在废弃工厂门口原地踱步了一会儿。
  他身边的几个人自发地聚拢过来,以职位高低在他身边围了两三个小圈。
  其中为首的中年男人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忐忑地掂量了一下,用A国话跟他交流道:“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内部的信息排查已经结束了,确定邵学凡没有得知核心文件的途径,您放心。”
  “泄密者找到了吗?”男人轻飘飘地说。
  “找到了。”中年男人说道:“是B组的两个研究员……已经处理过了。”
  男人似笑非笑,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什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权当听见了。
  他看起来人很和善,但中年男人无端地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您放心,所有核心样本都在我们手里,一份都没有泄露过,就算邵学凡知道消息,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他不是搞出了B-92吗。”男人说:“怎么,他费了那么多心血培育出来的毒株,没用吗?”
  邵学凡的培育基地不是秘密,他单打独斗,一切动作都要过审批,苔藓培育基地那么大个地方,并不难找。
  早在十几天之前,他们就已经拿到了苔藓样本,回来做过相应的对照性研究了。
  “您放心。”中年男人说:“邵学凡手里没有‘基底’,B-92能看不能用,就算给他再多样本,他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哦,明白了。”男人弯着眼睛笑了笑,冲着他微微弯下腰拉近距离,友善地问道:“所以说,如果让他们找到‘培养皿’,我就要有大麻烦了?”
  中年男人被他噎了个正着,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后背的冷汗一层一层冒。
  但很快,男人就自己站直了身体,拂了拂他肩膀上不存在的薄灰。
  “我说着玩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我会通知‘培养组’尽早撤退,你们也做好撤退的准备吧。”
  男人说话的功夫,那雇佣兵去而复返,他手里拎着个一米见方的银色箱子,箱子外层套着一层透明的防撞壳,看起来很金贵。
  男人从他手里接过箱子,单手拉开扣锁,往里看了看,清点了一下里面剩余的“样品”数量,然后满意地合上箱子,将其随手交给了身边的雇佣兵。
  “那边还是没有回应?”男人问。
  “……没有。”中年男人摇摇头,迟疑地说:“他们不肯把邵学凡交出来。”
  “好狠心啊。”男人幽幽地感慨了一句:“好歹也是战友,说不要就不要了。”
  中年男人没敢搭话,那男人烦闷地用脚尖踢了一下碎石子,轻飘飘地说:“如果邵学凡找不见,就再去跟那小朋友商量一下。告诉他,只要合作,条件都好说。”
  中年男人连声称是。
  “注意时效。”男人笑着说:“我可不想特效药没研究出来,人类先灭绝了。”
  他说着又叹息了一声,真情实感地惋惜道:“邵学凡真是个天才,我不该放他走的。”
  男人说着转过身,带着那沉默寡言的雇佣兵像来时一样飘然离去,车辆的轰鸣声逐渐远去,中年男人紧绷的肩背不着痕迹地松了下来,抹掉了一层冷汗。
  他目送着男人的车队离开视线,然后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对着对面吩咐了一句。
  “再跟他谈谈,老板说,条件随他开。”
  这栋废弃工厂曾经是一家外企的制药厂,利润常年徘徊在破产线上下,在相关名录里很不起眼。
  虽然外表已经破的仿佛鬼屋,但一直离奇地没有倒闭关厂,而是一直持续地运营着。
  ——连带着它深不见光的三层地下室一起。
  地下三层临北的“禁闭室”里,方思宁正努力把身上能用的衣物全都裹在邵秋身上。
  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方思宁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短裤,但饶是如此,情况还是不怎么乐观。
  “小秋。”方思宁拍着他的脸,小声叫他:“能听见我说话吗?”
  邵秋无知无觉,毫无反应,只有呼吸沉重得像是乡下的老破风箱,带出灼热的温度来。
  方思宁咬了咬牙,扶着他从冰凉的水泥地上坐起来,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将T恤拧成的布条掖进他脖子下。
  邵秋高烧不退,前几天还能偶尔给他一点反应,现在人都醒不过来,人摸起来像是能平地煎鸡蛋,偏偏地下室昏暗不已,方思宁连他烧了几天都不知道。
  方思宁心里知道,他这不是普通伤风受寒,是某种致幻类药物的生理反应,很难用“发汗”这种朴实的手段解决问题。但他现在跟邵秋一样是阶下囚,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抓他们过来的这些人跟外面的丧尸病毒有点关系,方思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明里暗里提过方思宁几次,想要“招安”他进入科研组,帮助解码邵学凡这几年的制药研究——但方思宁都拒绝了。
  他不能答应,方思宁心里很清楚,一旦他们获取了想要的消息,邵秋和邵学凡的“交换”就没了必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邵秋这个累赘,放弃高危操作。
  这群人不是C国人,各国的科研人员都有,还有一批雇佣兵站岗,方思宁被他们威逼利诱带恐吓地提了三五次,但都咬紧了牙没松口。
  大约是还有顾忌,所以哪怕方思宁三番五次忤逆他们的意思,他们也没对方思宁怎么样。
  但相比起来,邵秋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他们大概发现了方思宁对这个中校的态度不太一般,采取了好几次迂回政策,除了惯常提审邵秋询问军区内部事务之外,还想要他去帮忙“劝劝”方思宁。
  邵秋骨头比性子还硬,更不可能就范,几次下来,人就折腾得不像样了。
  方思宁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心疼的要死,几次三番想要松口,但因为手里死攥着邵秋的命,都硬生生忍住了。
  好在那群人也怕把邵秋真弄死了,最近都没再来过。
  “小秋。”方思宁又把他搂紧了一点,把他所有能透风的地方都用布料掖紧了,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
  他自己也冻的瑟瑟发抖,还时不时用冰凉的手掌贴着邵秋的额头和手心,试图给他降温,间或叫他两声,想要叫出一点回应来。
  然而邵秋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肩膀上,眉头紧皱,一点意识都没有。
  方思宁心里突突直跳,他怕的要死,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
  我不能让他死,方思宁想,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他,还没补偿他呢。
  方思宁面对了一个及其两难的抉择——答应那群人,他们可能会对邵秋灭口,但不答应他们,邵秋可能现在就撑不下去了。
  他心里天人交战,一时竟不知道该选长痛还是短痛。
  “小秋,我怎么办。”方思宁用冰凉的手背贴着邵秋滚烫的脸,低声问他:“我不能让你死,我害怕。”
  邵秋显然没法回答他,方思宁搂紧了他滚烫的身体,慌乱不已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我没办法了,你醒了千万别怪我。”
  说完这句,方思宁咬了咬牙,在心里对邵学凡说了声抱歉。
  什么长痛短痛,方思宁想,能挣扎多一天也是一天。
  他心里下定了决心,无端打心眼里生出一点狠劲来,正准备放下邵秋去叫人,偏偏事情极巧,不远处的铁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有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个身穿制服的科研人员手里握着实验材料,带着个五大三粗的雇佣兵走到禁闭室门口,礼貌地敲了敲栏杆。
  “方先生,我觉得关于之前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方思宁就厉声打断了他。
  “给我药!”
  那研究员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声嘶力竭的模样,不由得愣了愣。
  “给我药!”方思宁又重复了一遍,凶狠道:“不然我和他一起死,你们什么都别要了!”
 
 
第65章 “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他们而已”
  方思宁不着痕迹地捏了下袖口里的针管,眼神下意识往左右瞟了一圈。
  算上今天,他已经被这群人“招安”四天了。
  四天前,方思宁情急之下的“玉石俱焚论”似乎是吓住了这群来路不明的人,于是他们左右商量了二十分钟,最后还是给方思宁送了一份针剂过来,但条件是方思宁必须协助他们进行药理研究和B-92的反向解析。
  邵秋危在旦夕,方思宁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并要求那群人保证邵秋的安全。
  这项“交易”很快达成,但方思宁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他真的把B-92解析结束,对方随时可以撕毁合约。
  不过好在邵学凡的研究内容驳杂深奥,现在他们确实要仰赖方思宁,才能在最短的时效内解决问题。
  方思宁站在检测机前,装作思考的模样小心地将针管往袖口更里侧推了推,见身后不远处两个监视的雇佣兵没什么反应,才在心里松了口气,伸手取过一只样本盒,在工作台前坐了下来。
  这些人想用方思宁,但用得很不真心实意,划给邵秋的药品数量只能维持在最低必要值上,像是只要保证他不死就行。
  方思宁别无他法,干脆把自己折腾得伤风感冒发高烧,然后从自己的医疗分配中强行偷取针剂来给邵秋用。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方思宁想。
  他和方思宁只要一天还被关在这里,他们俩就一天没有真正的安全可言。
  要逃,方思宁想,指望救援的希望太渺茫了,他们只能想办法逃。
  大约是他发呆的时间太长,其中一个雇佣兵没好气地用A国话骂了他一句,催促他快点工作。
  “我现在头晕,需要休息一会儿。”方思宁说:“否则不小心损坏样本,你来负责吗?”
  那雇佣兵被他呛声,顿时火气上头,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脏话,转头要往他这边走。
  方思宁心跳得厉害,噌地站起来,背靠着桌面,警惕地看着他。
  但幸好对方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他身边一个同僚拦住了。
  “算了吧。”另一个雇佣兵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这种弱鸡,你给他一拳,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他俩人上上下下地用眼神把方思宁从里到外剐了一遍,嘲讽之意十足,方思宁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着牙忍住了。
  冰凉的针管硌着他柔软的手腕内侧,压出一点丝丝缕缕的疼来。
  他确实也没撒谎,方思宁之前在阴冷的禁闭室里冻了整整一宿,现在浑身酸软无力,虽然摸不准自己的温度,但大概也低不到哪里去。
  “我要休息。”方思宁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今天的样本培育没到时候,需要再等待六小时。”
  雇佣兵只管拿钱干活,也听不懂什么样本不样本,病毒不病毒的,工作职责只包含盯着他别做出什么破坏之类的事情,闻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懒得理他。
  方思宁把今天整理的几页资料收拢起来,放在桌面上,然后转头离开了“工作区”。
  临出门时,那雇佣兵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方思宁心里猛然一咯噔,差点以为自己私藏药品的事被对方看见了。
  “小弱鸡。”那雇佣兵冲他阴恻恻地一笑,说道:“回去路上小心点,别‘不小心’摔断腿。”
  他说着往前搡了一把,方思宁踉跄了一步,咬着牙忍住了没回头,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了。
  地下室是钢制结构,因为电力不足的缘故,大部分区域都是黑暗的,方思宁在狭长的走廊里摸索着向前,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地缀着规律的脚步声,催命一样。
  邵秋住的依旧是之前那间禁闭室,但在方思宁的据理力争之下,他们给邵秋加了一张防风毯,方思宁推开房门走进去时,邵秋跟他早上出门时并没什么两样,依旧躺在角落,胸口细微地起伏着。
  他左手手腕被一副精钢手铐挂在墙上,软软地垂吊在半空中。
  方思宁踉跄着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借着身体的遮挡从袖口里抽出之前私藏的那根针剂,小心地撸高邵秋的袖子,将药品注射进他身体里。
  黑暗里,他看不清太多细节,一切只能凭习惯和感觉,做完这一切,方思宁才终于松了口气,后怕地把针管藏在邵秋身下的防风毯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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