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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熙泽冷哼一声，又见他后面的信息说小洋他接回来了，晚上一家人在他家吃的饭，末了发了几张鄙视的表情包。
昨天周五！何熙泽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决定待会儿晚上请大家吃大餐赔罪。
孔晓怡发了几条信息，全是说工作上的事。
何熙洋贱兮兮地让他发大红包赔罪，害得她在校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应付完其他人，何熙泽刚刚雀跃的心情逐渐降温冷静下来——梁墨没有任何消息。
他静悄悄来，默默的走，要不是刚醒来时，房间里充斥着他信息素味道，何熙泽都以为真的只是梦一场。
何熙泽对梁墨的期待感从来就不高，他很快收拾好心情去找出门的衣服。
梁墨的裤子尺寸不合，何熙泽在衣帽间找了条松紧腰的居家裤换上，又找了一件棒球服外套穿上便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何熙泽在楼下面馆吃完饭，像往常一样买好下午茶去找梁墨。
做都做过了，何熙泽单方面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
下午，何熙泽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用肩膀推开实验室的门。
“阿泽！”又是李仁第一个发现他，眼睛一亮，刚忙冲过来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我来我来，你先歇着。”
“金主爸爸过来投喂啦！”小年轻放下手中的活，也跟着迎上来。
其他人过来跟何熙泽寒暄几句，然后自然而然去挑吃的，何熙泽给他们买的食物几乎从不踩雷。
何熙泽捧着一杯热馥芮白跟三明治找梁墨，李仁一眼看穿，提醒：“梁哥没来。”
“啊？”何熙泽挺意外的，又不在家也没来实验室，不太符合梁墨的作风。
“我在地下停画场看见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年轻再次发挥他的真本事，“孟哥好像跟老大吵架了，说什么你亲手捏碎了我对你的信仰，还挺大声的。”
李仁已经来不及阻止，只好马上接过话，“他们多年朋友，吵吵闹闹正常，你吃完就去盯着实验进度，别在这儿瞎晃。”
何熙泽在办公室坐到下午五点，直到离开之前梁墨都没有回来。
他怀揣着心事回到家，又因为答应了弟弟所以带着全家，跟马志他们家一起去外面吃海鲜自助。
“哥，你怎么老盯着手机看？”何熙洋嘟嚷着说：“昨天不来接我，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还好有马哥在。”
“突然有事。”何熙泽把手机揣兜儿里，他给梁墨打了两通电话几条信息，对方一概未回。
“是什么事呀？”何熙洋开始兴师问罪，“昨晚还没有回家呢。”
“你哥临时出了趟差。”坐在旁边的马志转移话题，“芝士焗龙虾好了，赶紧过去拿晚了又要等下一轮。”
“啊啊啊我的大龙虾。”何熙洋听到吃的端起盘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见何熙泽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马志把话到嘴边的吐槽吞回去。
何熙泽察觉到他不断投来异样的眼神，意识到刚刚自己有点反常。于是调整好心情，一人倒了一杯啤酒，摆出营业的微笑，“来，干杯。”
马志摇摇头，便同他喝酒。
海鲜自助餐厅脚程只需要二十分钟，他们都没有开车。
吃完饭大家像散步一样往家里走。
何熙泽走在人群后面，走着走着那条广告在室外巨大的LED屏幕前显现——清除标记就找华振医疗。
何熙泽停下脚步，这一次，他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广告下方的咨询热线。
这天，梁墨联系不上，但何熙泽晚上刷朋友圈，意外看到了孟逸发的。
他说：“当年是你要我相信，信息素匹配度与爱情无关，所以我回来了。”
孟逸的配图是深夜里拍的一张照片，对面别墅二楼的一间窗户。
何熙泽没去过梁家那栋上亿的半山别墅，他跟梁墨之间的相识，始于一场阴差阳错的见义勇为。
如果没有那次交集，于何熙泽而言，或许只是偶尔来刘阿婆家小住的，一个孤僻又高傲的大哥哥。
可是……我喜欢你也跟信息素无关啊。
当年的我还没有分化，哪里会被信息素吸引。
梁墨在第二天早上发了条信息给何熙泽，让他今天有空，早点来实验室找他。
何熙泽躺在被窝里盯着这条短信足足看了好几分钟，他又是捏自己的脸，又是掐大腿，确认不是做梦之后。他才深呼吸几下，回复梁墨说马上过来。
何熙泽把昨天从梁墨家里穿来的衣服收好，放进袋子里一起带过去还他。
在快要到学院门口时，梁墨直接打来电话。
何熙泽点开蓝牙接听，“梁哥，早上好。”
“到哪里了？”梁墨问他。
何熙泽说：“还有一个红绿灯。”
梁墨语气淡淡的，“那你把车停好之后，来实验楼8层找我，我在电梯厅等你。”
“好的。”
尽管心里有很疑问，但何熙泽从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熟练地停好车，匆匆忙忙坐电梯到达8层。
一开门，果然看见倚在墙边等他的梁墨。
“我想做一件事，但需要先征得你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攻二有侧面描写过，小可爱们都没有发现吼吼吼。
第16章
梁墨看起来像是没有休息好，脸上少见地隐隐透露着疲惫。他今天没有刮胡子，下颌处有星星点点的细小胡渣，落拓又性感。
何熙泽走出电梯轿厢，看向他的眼神小心翼翼中带着些许紧张，“梁哥，是什么事？”
梁墨看见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嘴唇也有点干，轻声问他，“早上起来没喝水吗？”
何熙泽从回复信息到出门只花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喝水这种小事情哪有见喜欢的人重要！
何熙泽摇摇头，沉默了几秒又点点头。
梁墨被他这举动逗笑了，说：“先走。”
“好的。”何熙泽跟在身边，一路往前面走。
走廊的另一边是一览无遗的窗户，阳光透过茂盛的枝桠，剪成碎片晒在梁墨身上。
何熙泽微微怔神，想到一首老歌——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至少在这一刻，这个时间空间段里，他跟梁墨在一起一同经过这条长长的走廊。
“想喝点什么？”梁墨低沉的嗓音打断何熙泽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
走廊的尽头有一台自助贩卖机，上面摆放着各种口味的冷、热饮料。
何熙泽走过去，先问梁墨：“你想喝什么？”
梁墨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笑了笑，指向一瓶乌龙茶。
何熙泽忙献宝似的说：“梁哥，我知道一款网红奶茶，想喝吗？”
“好。”梁墨今天很温柔。
扫码付了钱，自助贩卖机出口滚出来一瓶无糖乌龙茶，一盒纯牛奶。
何熙泽弯腰去拿，梁墨站在他旁边垂着眼眸，看到他后劲微微凸起的颈骨，想到那晚抚摸的触感——他真瘦。
“梁哥。”何熙泽站起来对他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呃……没有杯子，得等下回实验室再兑。”
梁墨对何熙泽多少是有愧疚的，打从一开始他就目的不纯，何熙泽心里明镜却无怨无悔。
“带你去个地方，他办公室有一次性杯子。”梁墨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休闲款西服，单手抄在口袋里，比平时严谨得一丝不苟的模样让人放松多了。
“阿泽，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梁墨往他口中“他”的办公室方向走，但速度明显缓下来，像傍晚公园散步的人。
何熙泽双手捧着乌龙茶跟牛奶盒，非常笃定地说：“梁哥，你说就行了，我都答应你。”
梁墨脚步停下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何熙泽干净的脸庞上，那双漂亮的杏眼在看他时总是透着一股炽热——是他浓烈而纯粹的爱。
“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梁墨谨慎地想着措辞，“我想抽点你的腺体/液，进行一项关于信息素匹配度的实验。”
——是剥离实验。
梁墨不知道他刻意挑出去的关键词，何熙泽早就知道了。
“好啊。”何熙泽就像当年同意未婚永久标记一样，连思考都不需要。
梁墨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他轻声问，“你不用急，要不要——”
“梁哥，疼吗？”何熙泽一脸真诚地问：“要是疼，梁哥能抱我吗？”
“有麻药。”梁墨安抚他。
“那不要麻药。”何熙泽像耍赖要糖吃的小孩，第一次冲他撒娇：“我要梁哥抱。”
梁墨：“要打麻药，我可以抱你。”
“抱久一点。”
“好。”
“很久很久。”
“好。”
梁墨很久之后才回味过来，那天何熙泽口中说的疼，并不是抽腺□□造成的疼。
当年他才十三岁，被两个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都没喊一声疼，皮肉伤对他来说算什么。
他是心痛了。
……
在抽取的过程中，梁墨自始至终都在无净室里陪着何熙泽。梁墨的朋友田辉手法娴熟，特别不满梁墨那副“你行不行啊”的质疑表情。
“闲杂人等能不能先出去？”田辉是梁墨师兄，平时关系不错，说起话来很不见外，“影响我发挥了。”
梁墨面无表情地站到门边，“这样行了吧。”
“怎么着？”田辉挑眉，调侃道：“还担心我把他抽光光？”
梁墨不耐烦地说：“闭嘴吧，今天话这么多！”
田辉笑着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个师弟，他表现的过度担心并不像他之前嘴上说的那么无所谓。
今天的梁墨特别温柔，答应说抱很久就真的抱很久。
但何熙泽从来就不是一个过分索取的人，在他梁墨怀里蹭了蹭便从他怀里出来，额头轻轻扫过他稀疏的胡渣，痒痒的。
两个人出来后，梁墨问他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回实验室坐坐。
何熙泽摇摇头，笑着说：“早就不疼啦，梁哥赶紧回去忙吧。”
刚刚抱着自己的时候，梁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都被他挂断了。
一大早带自己来提取实验需要的样本，他现在肯定是忙的。
何熙泽总是会考虑到自己是否会给梁墨超成困扰，所以他在知道对方可能有事要忙时，会主动让他去忙。
何熙泽去到停车场，系好安全带才想起来衣服没有还给梁墨。
他又拎着一袋衣服折返回去。
在经过花园时，看到梁墨实验室的吕明，正带着几名年轻的学妹往阶梯教室走，“梁教授的公开课，我们赶紧去占位。”
梁墨年纪不大，但在深大已经是教授级别，他小学跟初中都跳过级，大学毕业时比同班同学都小两岁。
几名学妹在吕明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往阶梯教室赶。
何熙泽瞬间心血来潮，也跟在他们后面去了。
梁墨不愧是深城大学历届人气最旺的Alpha，阶梯教室秒变春运车站现场，被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何熙泽凭借着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成功得学姐们的垂怜，给他让出一条小道。
他挤进最后一排的C位，远是远了点，但视觉上可一览无遗梁教授在讲台上的风姿。
何熙泽知道喜欢梁墨的人很多，但第一次亲看到这么多人，宛如大型选秀现场。
他盯着款款走上讲台的年轻人，出类拔萃，风度翩翩，侃侃而谈。
这个被无数人想要亲近的梁教授，在这之前跟自己在一起，他独拥梁墨的时间。
何熙泽思绪飘得远，又想到那日两个人疯狂做的情景，红晕染上了耳尖。
梁墨讲的差不多，便是学生提问时间，big胆的学妹高举右手被抽中后，问了个跟课题无关的问题。
“梁教授，请问您觉得信息素对我们的择偶影响关系大吗？”她一说完，周围唏嘘一片，小女生脸皮薄，马上就红了。
梁墨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他示意害羞的学妹先坐下，双手撑在讲座边缘，平静而客观地说：“会有一定因素的影响，但我们科研人员也在进一步挖掘更大的可能性。”
“比如说呢？”台下传来一名小男生的声音。
梁墨想到了自己私下正在进行的那项实验，进展缓慢但他一直坚持着初心，“比如研发出匹配度降解及升温的方法，让更多相爱的人不用困扰于信息素，也让不相爱的人挣脱羁绊。”
何熙泽听到这里呼吸一滞，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面对学生提问无所不答游刃有余的梁教授，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温柔的视线落在第一排某人身上。
那是他的初心。
阶梯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梁墨向大家挥手致谢，视线匆匆一闪而过，他好像看到了何熙泽，又像是幻觉。
何熙泽又拎着那袋衣服，逃命似的挤出来。
梁墨的初心早在他不小心发现对方的研究课题时，就已经知晓了。
现在，只是他自己不肯放手罢了。
何熙泽把衣服送回实验室后，便赶紧下了楼，却还是在电梯大厅遇到了孟逸，以及刚刚帮睡在己做提取手术的朋友。
两人站在电梯厅与楼梯衔接处聊天。
孟逸背对着何熙泽而站，靠在墙边看不清表情。
那个叫田辉的学长啧了一声，对面前的人说：“刚才梁师弟全程高光啊，不过我认为最后那段提问才是最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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