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旸笑道:“可以啊。海底捞怎么样?”
“成交!”
焦度清了清嗓子, 慢条斯理的说:“在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就没有什么罪恶是能掩藏得住的!那个叫罗明远的,有时候是事先跟人在补习中心外头约好时间地点之后,比如说那两个学生,就把自己的手机关上放在家里。有时候是拿一个他们补习中心的电话卡跟对方联系。
他当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是这个杨新宇就没那么注意了。他每次到罗明远家里都没有关过手机。手机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信号有电源,就会自动定位。虽然费了点功夫,但我们排查了这个杨新宇之前一两个月的所有手机定位,确实就查出来七次,他曾经在这个楼里出现。现在的手机定位,是可以精确到楼层的。再加上时间以及杨新宇的口供,足够盯死这个罗明远了吧!”
焦旸不由自主的冲焦度竖了竖大拇指,“行,可以,未来这顿饭钱没白花!”
焦旸马上叫柯洛洛,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在一起,他带着两个人一起又去了看守所。
审讯室的门缓缓一开,焦旸走进来,将新补充的证据一一放在罗明远面前,“说说吧,我觉得到现在这一步,无论是狡辩还是闭口不言,都没什么意义了。”
罗明远笑道:“那现在说出来,就有意义了吗?这些人能复活吗?能还我一个没有病的身体吗?!”
“不能,但是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焦旸道:“罗明远,我认为,潜意识里,你并没有想要隐藏这些案子,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一卷防雨布交给刘畅。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麻绳,金针等物,其实你已经具有某种自毁倾向。你是想用你自己的生命,来完成这个五行的系列案吧?”
“你……”罗明远怔了怔,“你想问什么吧?”
焦旸心里松了一口气,问道:“你玩过上吊游戏吗?”
罗明远摇摇头,“没有。”
焦旸道:“那你为什么要让几名受害者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罗明远笑道:“你没听说过,贩毒的人自己都不吸毒吗?”
焦旸道:“然而,贩毒的人最后还是免不了会吸,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罗明远抹了把脸,“鬼使神差吧。小萌是来补习班的学生,长得蛮可爱,有一次我发现他偷偷在看那种G/V,我就问他想不想试一试,就这么开始了。我知道我不道德,小萌未满18岁,还不是成年人。可是这个圈子实在太乱了,我被欺骗过几次,当时我只想要1对1。
玩过几次之后,他说想玩点刺激的,开始我拒绝了。他还拿一些图片和帖子给我看。没想到,之后却让我无意中发现,他在一个很小众的论坛上,发帖子要找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别扭,就还是答应了他。
等他吊上去,我看着他一直在痛苦的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想放他下来。但是我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自甘堕落,在论坛上发帖子要找主,我的心里又有些恨。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就无声无息的咽了气。
当时我很害怕,很惊慌。我忽然想到了前几年的某个新闻。玩这个游戏,一般是要捆绑上,穿着情/趣衣服的,这就和几年前那个新闻里的案子很像。
我就从他家里找了一个老式的黄铜钟表挂上去,这样就更像了。
玩这个游戏,为了有仪式感,主或者s,反正主导地位的人,都是戴着手套的,应该没有指纹,但我还是在他家里全面打扫了一遍,生怕叫人查出我的身份。
之后看见小萌死了的新闻,我很害怕,可是新闻里说现场没留下线索,也没有警察来找我,我就渐渐的放了心。
在小萌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固定的关系了,他死了,我很烦,感到非常空虚。这时,我就看到了小周要找主的帖子。
见面之后,小周的外形我很满意,我本来想好好跟他处下去,可是,他却张口就跟我要一万块钱。我就觉得是我太天真了,现在已经没有那种纯白干净,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男孩了。
我们玩了一会,我就提议玩窒息。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本来就带了绳子来,还有白纱裙,那都是他自己带的。我看着他吊上去,开始还很享受,我就觉得心里很恶心,觉得他很脏,我默默的看了一会,就走了。
后来看新闻,知道小周也死了。我的心情就已经很平静了,就好像是应该的一样。
这时候,林旭成却又跟我联系了。大半年前我们曾经约过一次,没想到,他骗了我,不用保护措施,还拍了视频。他再约我,我就不去了。我一直怀疑,这个病就是那次他传染给我的。这一次,我找到了证据。他洗澡的时候,我在他的包里找到了治这个病的药……”
焦旸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没有啊,我可没有杀他。”
罗明远轻声道:“我只是看着他自己绑好了,吊上去,然后我就离开了。至少我走之前,他还好好地没事呢!”
焦旸皱眉道:“那于念辉呢?”
“一样啊,”
罗明远微笑道:“我们在开一个教辅行业的会时又重新遇上了。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他早就把我忘了呢,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约我重温旧梦。看来,他只是把当年对我的伤害,忘的一干二净了……哈哈哈!”
焦旸道:“所以你才按照网上说的,把他约到了小树林里?”
“也是也不是。”
罗明远道:“是他说想要找个刺激的地方。我才想起网友们纷纷猜测说下一起案子的地点。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都满意。”
其实这就相当于都承认了吧?侯希勇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焦旸。
焦旸道:“最后一个问题。三年前那起案子,是你做得吗?
罗明远调皮的笑一下,“你们自己去查啊,这个我不想说。”
焦旸从审讯室出来,叫人整理所有的口供和证据,移送检察院。
现在这个系列案,就只有一个疑点了。
徐孟真听说案件已经移送检察院之后,就去了特勤支队的办公室。
焦旸见徐孟真进来,连忙起身让座,“徐队,坐。”
徐孟真道:“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卖关子了。三年前那起案子,还是没进展吗?”
焦旸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徐队,以目前的证据来看,那个案子跟罗明远无关。”
徐孟真道:“但是,也不会是意外,对吧?”
焦旸道:“徐队,现在这个系列案基本告以段落,我会正式重启三年前那起案件的调查,希望你能再给我点时间。”
徐孟真道:“言重了,是我给焦队添麻烦了。”
第二天,焦旸准备带人去三年前那起案子的现场看看。他想到之前陆沅离的操作,就想给刘畅打个电话,但是罗明远招供之后,刘畅才从看守所里出来,这么干实在是有些不好。
焦旸无奈,就让柯洛洛给纪淼打了电话,让她给安排下宣传的事情。
柯洛洛一联系,纪淼马上给找了两名记者,说一定给安排好。
这回焦旸想把阵仗搞大一点,就特意多带了几个人。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各路媒体的记者,架设着一溜的摄像机,早就吸引了一些围观群众。
三辆簇新的警车刷刷刷停在市郊的这栋二层小楼院门外。
焦旸一下车,就见纪淼迎上来道:“焦队,今天亲自来出现场呀?”
焦旸没想到场面搞得这么夸张,不由笑道:“纪老师,你抢了我的台词啊,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位卫视的王牌主持人亲自来采访呢?”
第45章 封魂(27)
纪淼笑道:“那焦队今天会亲自接受我的采访吗?”
焦旸听她“亲自”来、“亲自”去的, 笑道;“好了纪老师,咱们就别商业互吹了。我们在一线的,经常出镜不太方便, 还是叫个文职的同事来吧。柯洛洛, 你过来一下。”
“啊?”
柯洛洛一听就有点蒙,“焦队, 我一个实习生, 我哪知道要说什么呀?!”
纪淼一怔,心里不太乐意,还是笑道:“这样啊,那还是焦队来吧。”
柯洛洛见这个漂亮的女主持明显不高兴的样子,故意上前道:“那焦队,我试试, 实在不行就让这位小姐姐把我一剪梅呗!”
三年前的受害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女儿去世之后, 更是不常回家,后来连死者的外公外婆都接走了。他们本来还想把房子租出去, 但是当年那个案子闹得挺大, 别说本镇, 就是附近的镇子上,也都知道这房子死过人,租都租不出去, 更别说卖了。
好在是这样,才尽可能的保留了现场。
受害人的父母还很年轻, 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焦旸刚想上前,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过去招呼道:“老叔。
受害人的父亲神情疲惫而复杂, 只冲着青年挥了下手,“迪迪啊!上大学了吧?”
青年笑道:“大三,快毕业了。”
焦旸不由看了眼青年,“你也是受害人家属吗?”
青年摇头道:“不是,算是邻居吧。”
焦旸点点头道:“你怎么称呼啊?”
青年愣了一下,迟疑道:“我叫……孟迪。”
这时,侯希勇和余晓光等人已经开始在室内做检查了。
焦旸叫柯洛洛把受害人的父亲请到一边,询问了一下当年的情况,但是他们夫妻二人因为一直在外地工作,对女儿的事情知之甚少,现在更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焦旸看过当年的笔录,和之前差不多,就走进了那个农家小院。
除了侯希勇、方贺他们,两名痕检也都在忙碌。院墙外头,就是看热闹的人群。焦旸不自觉的站在死角位置,用余光打量着围观的人群。
心理学上,大多数杀人凶手都会回到原地,希望这次也是。
焦旸看过多次现场照片,按照图示走了进去。他来到死者的房间,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按照资料想象死者的位置。瘦弱纤细的女孩吊在房梁上,金色的长裙没过她的脚踝……那种大号的老式铜锁,是锁外头院子的铁门用的吧?地板上撒满金粉……
但是,金粉这种东西,一般家庭里没有吧?如果是银粉,还可能是粉刷水管等物用的。
银粉就是铝粉,而所谓的金粉,其实是金属铜与锌的合金。两者的用途都很广泛。
经过非常详细的现场调查,还是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在预料之中,焦旸就准备收队回去,纪淼迎上来道:“焦队,我回去叫同事剪辑好样片就发给你。”
焦旸笑道:“好啊,麻烦纪老师了。”
纪淼笑道:“我又没有教师证,你干嘛老这么叫我,都把我叫老了!”
焦旸微微一顿,“哦……”
纪淼察言观色,马上说:“开玩笑的,你叫我淼淼就行啦!”
这称呼有些暧昧,焦旸还没想好怎么接,柯洛洛就大咧咧的上前道:“淼淼老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啦!”
纪淼看一眼柯洛洛,没说什么,笑笑走了。
等他们上了警车,柯洛洛才撇撇嘴说:“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谁玩聊斋呢!”
焦旸不由摇了摇头,“说什么呢?人家今天是来给我们帮忙的,你客气点。”
“帮忙那当然是帮忙了。”
柯洛洛随手揪了揪自己的运动服,笑道:“不过人家啊,帮得可不是我们,而是你!你没看刚才人家看不上我的样子,一直伸着脖子看你呢……”
“这是……”
焦旸一低头,就看见柯洛洛拿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运动上衣的花纹,金色的图案被她划出了几条道子,出现了一些模糊。
“别动!”
焦旸一把扣住柯洛洛的手腕,架起她的手腕,低头仔细看着她的运动上衣下摆。
柯洛洛猝不及防,顿时吓了一跳,“焦队,你、你干什么……”
“抱歉!”
焦旸急忙松开柯洛洛,若有所思道:“也许真的有被忽略的盲点。”
见焦旸盯着自己的衣服看,柯洛洛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又拧了一下衣服,“头,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焦旸微微抬起头来,“你这件衣服的图案,会掉色吗?”
原来是说这个……柯洛洛以为焦旸看到她这衣服上的图案都花了,肯定以为自己很邋遢,要么就是觉得她穿的衣服很廉价,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是,是我的指甲,不小心把他抓,抓花了吧……”
“指甲!”
焦旸双手一合道:“既然指甲能把图案抓花,能整块的揭下来吗?”
柯洛洛看他很认真,不像只是因为自己一件衣服穿的不好的样子,疑惑的说:“应该可以吧,就像是可以揭掉的指甲油一样?”
焦旸激动道:“好,那么当时现场掉在地上的,也许不是金粉,而是那件衣服上的织物!”
焦旸急忙回到办公室,立即就把这个案子的卷宗拿来看。
然而,当年的卷宗里,并没有显示金粉的详细成分。
焦旸直接叫柯洛洛去物证室,把死者去世前身上的几样东西都领了出来。
焦旸带上最薄的一次性手套,隔着塑胶袋,先摸了一下那件裙子的手感,然后把塑胶袋里零散的粉末对着灯光看了半天。
凭他肉眼的感觉,质地是一样的。但是,这不能光凭感觉。焦旸就叫柯洛洛走手续,把这两样证物再送到技侦支队化验。
技侦支队加班加点进行了比对,证明地下遗留的粉末,的确与这件裙子上表面的涂层成分一致,是一种行话叫做200目的金粉。
焦旸长舒一口气,召集队员来开案情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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