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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旸很惊讶，陆沅离说的事情，他有点印象，可他其实不太相信。在M国或者西方，以前几千人就是很大工程了，但是在我国现在这个采集核酸日益熟练、流程越来越完善的时候，还能出现这种情况，就叫人有些不好理解了。
不过，他们这毕竟是由警员、辅警，社区、医院工作人员临时组成的班子轮转，好几种构成现场拼凑，跟正规的医疗系统流调程序不同。从刑侦的角度分析，陆沅离的推测，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大家都迫切的想找到那个跟现场遗留物一致的DNA，反而容易忽略别的事情。而且，他们现在神器在手，理论上，拣选重复的样本并不困难。
焦旸笑道：“陆教授不愧是陆教授，如果真的查出来，给你记一功……奥，不是，是给你多办几张包月卡！”
陆沅离轻笑道：“那可以换人消费吗？”
换人消费有两种可能……焦旸一听，就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陆沅离道：“字面意思。”
焦旸狐疑道：“你看上我哪个队员了？！”
陆沅离轻笑道：“一定要是队员吗？”
焦旸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特勤支队成立好像给了各支队一个甩包袱的机会，交上来的都是一些有能力，但也有各种各样问题的人，好多刺头，半个像男大学生气质的都没有，不符合陆沅离的审美。那……
焦旸疑惑道：“难道你现在喜欢女大学生了？觉得小柯整天蹦蹦跳跳的，跟我年轻时一样活泼？”
“亲爱的，”
陆沅离笑道：“男人的审美，其实并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顽固。就连最广泛的年轻漂亮，也只是个动态概念。”
“徐孟真……”
焦旸脱口而出道：“难道你转性喜欢成熟稳重那款的了？！”
这个答案倒是蛮有意思的。陆沅离道：“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们这儿，除了我，就是徐队最出挑啊！你没听过刑警803吗……奥，你小时候没这环境。”
焦旸笑道：“那你来了这么久，总该知道大名鼎鼎的一支队吧？”
陆沅离轻笑道：“不知道。大概等某人成了尖刀上的刀尖，我就知道了吧。”
他这样说，肯定就是听过“王牌中的王牌，尖刀中的尖刀”这句话，啧啧啧，看人家这境界，望夫成龙还能润物细无声的！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去一支队就好了。焦旸一阵悠然神往，忽然反应过来，“等会，真的是徐队？！”
“是个鬼啊，别瞎猜，好好破案！”
陆沅离随手挂了电话，留下焦旸独自对着手机发愣。
几天后比对结果出来了，果然有两个人的dna样本一模一样，可是，除非他们是同卵双胞胎兄弟，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焦旸看着报告上其中一个熟悉的名字，叹息一声道：“不用再查了，就是他，抓人吧。”
孟迪很快被逮捕归案，侯希勇顺手从孟迪头上揪了三根头发，“行了，这回没跑了！”
当然，另外一个人也被叫到了市局。
看到这个阵势，这人马上承认，孟迪以这个月采集信息会有灾祸为由，给了他一千块钱，他跟某个社区工作人员关系较好，趁机换掉了dna样本。
比对结果很快出来，证实孟迪的dna数据与当年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样本一致。
焦旸拿着证词跟证据，马上叫人提审孟迪。
侯希勇把各种证据往孟迪面前一摆道：“说说吧，当年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警官，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孟迪叫道：“请你们相信我，那就是个意外。当时我上高三，被学习逼得太紧，想放松一下，就找邻居妹妹说玩个游戏。平时她家没人管她，一直是我陪她，经常请她吃东西，我们关系挺好的，她就同意了。
开始我们玩蜡烛、绳子什么的都没事，是她说要玩窒息的！我想救她的，我……我救她了，但是她吊的太高，我抓了半天都弄不下来，也没法解绳子，我看她没气了，心里很害怕，就赶紧跑了……”
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焦旸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叫大人来救他，为什么不报警？”
孟迪哭道：“等我发现不对劲，她认就已经不行了。她外公外婆很凶，经常骂人，看见我去找她就骂我，我怕给他们知道，我害死了他们家孩子，会打死我！”
焦旸从审讯室出来，侯希勇跟上去道：“头，你相信孟迪说得话吗？”
“相信什么啊！”
柯洛洛气愤的说：“人就是他害死的！他当时已经成年了，18岁男的诱导14岁的女孩玩这种游戏，就是人渣！就该枪毙！”
“好了。”
焦旸道：“抓到罪犯是我们的责任，至于怎么判，那是法官的责任，走吧。”
看到柯洛洛气鼓鼓的样子，侯希勇忙道：“别生气啊，这小子最轻也是不作为，大概率是过失杀人，跑不了他！”
今天难得早下班，焦旸特意去超市买了些菜，拎着去了陆沅离家里。
谁知，陆沅离居然没在家。
焦旸一想，反正这么近，反客为主他不香吗？
焦旸就拍了张相片发给陆沅离，留言道：“花在门上，菜在桌上，你在我心上。”
陆沅离去参加了个研讨会，掏出手机看到焦旸的留言，一时有些犹豫，这苗头，接还是……不接？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这步子，已经迈回来的太快了……
陆沅离想了想道：“那你在哪里呢？”
“锅里。来吗？”
“外头开会，回去再说。”
放下手机，陆沅离觉得自己这个逼装得，起码能有85分以上。
等散了会，安然就送陆沅离回了滨江花园。
他刚一从电梯里出来，就闻到了煎炒烹炸的味道。
陆沅离不由得想，这么明显的吗？看来这房屋质量也很一般啊……
他走到焦旸家门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跨过去，直接回自己家，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焦旸探身出来道：“你回来的正好，来帮我试试新学的菜吗？做了麻辣牛尾。”
第48章 你为什么不说话？
陆沅离简直怀疑, 焦旸在楼道里装了监控一样。现在这样，他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既然说是试菜，陆沅离一进来, 就洗好手, 乖巧等着开饭。
然而，焦旸为了标新立异, 今天搞得这道菜过于刁钻了。要先焯水, 然后基本煮熟，换高压锅压25分钟，再倒出来翻炒上色。
陆沅离来的时候，他才刚放进高压锅里没多久。主菜上不来，桌上又只有点儿沙拉之类的围边儿，属实有些尴尬。
在陆沅离对西餐的认知里, 就没有什么很费工夫的菜, 现在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对着一只高压锅的情形，叫他简直有些迷惑。
焦旸只好开动脑筋找话题, “那个什么, 据说这道菜就跟什么牡蛎韭菜红腰白腰一样, 男人都喜欢……”
陆沅离只觉得更加迷惑，“你这是在暗示我，你最近有些不行？”
“噗……不是,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菜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一点。”
焦旸差点倒地不起, 所以慌乱之中, 他找了一个不是太理想的话题。
“沅离, 你看, 咱们都回国那么久了。那天我回家吃饭，我父母问起你来着……”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陆沅离道：“你不会误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吧？”
“没有没有！”
焦旸斟酌着措辞道：“我只是觉得，咱们这种情况吧，既然在一起没法公开，那分开肯定也不方便公开。我当然也没法跟二老说实情，不然以咱们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会担心的。所以呢，咱们经常回去看看，稳住目前这个局面，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在国内这边，只有我的父母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知道咱们两个人的事儿，可在m国呢，你的父亲家人以及圈子里的很多人都只知道。那咱们俩的感情，还关系到你家企业的股票价格呢。也就是说，其实以后你也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并且从概率上来说，会比我的大。这就是个互利双赢的事儿。”
陆沅离闻言，不由抬头看了看焦旸，点点头道：“都说一级媒体，一级水平，看看咱们的领导干部也是啊。焦支队长现在都会从对方的需求方向来说服人了，很有进步嘛！”
“副支队长。”
焦旸笑道：“那怎么样，改天有空跟我回家去看看吧？改天只要你说一声，那我以后肯定会全力配合，不远万里也打飞机过去的！”
陆沅离想了想道：“好吧，成交。”
这时候，高压锅终于提示时间到了。焦旸把那一大锅牛尾倒了出来。屋内瞬间飘满了温馨的香气。
陆沅离吸了吸鼻子，听见手机响，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焦度发来的消息。
焦旸在锅里倒油加热，放葱姜蒜，辣椒花椒爆锅，先倒进牛尾翻一遍，然后加进几勺肉汤，放上生抽老抽蚝油冰糖，翻炒均匀，倒上洋葱和鲜辣椒，勾上一个薄欠儿，再浇一遍料油。
“好啦，来尝尝吧。”
焦旸盛出一大汤碗儿麻辣牛尾，倒上一杯烧酒，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肉汤，就招呼陆沅离吃饭。
“嗯，真的很香，不管怎么说，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过……”
陆沅离瞄一眼桌上的酒杯，“今晚还是让我一个人喝吗？”
焦旸道：“抱歉。但我现在还没有喝酒的资格，你知道的。”
毕竟牛尾麻辣鲜香，烂呼又有嚼劲儿。陆沅离就没再说什么，他一边抓着焦旸切成一节一节的牛尾猛啃，一边拒绝焦旸为他剔肉，“排骨类的就是要这样啃着才香嘛，剔下来吃还有什么意思！”
嗯，看他吃得这么香，焦旸就觉得这一个多小时，真没白折腾。
陆沅离一边啃着牛尾，随口道：“罗明远的案子下来了？”
“对，被控三项故意杀人罪名。”
焦旸一顿道：“你觉得，检察院的这个起诉有问题吗？
罗明远多次主动参与甚至是召集这种非常危险的窒息游戏，与人约好互助，并有帮人绑好绳子等辅助行为，然后又在他人出现生命危险时不作为，不顾而去，见死不救。虽然罗明选的初衷也许不是杀人，但他在主观上有间接故意的行为。检察院考虑到累犯，定罪为故意杀人，也没什么不合理吧？！”
“不要被害妄想。”
陆沅离道：“我一提就认为，我是在质疑你们的程序正义。认定三起，第一起因证据不足没有认定，也就是考虑到了意外的情况，我觉得是合理的。”
焦旸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敏感了，为了掩饰尴尬，就端起汤碗来喝了一大口。
这什么怪味？！
等他咽下去才发觉不对，牛尾汤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20°的烧酒。
焦旸想要吐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屋里就两个人，他还不至于这就开始海默氏症到连肉汤和烧酒都分不清的地方。焦旸下意识地指着陆沅离，“你……”
“哈哈哈！”
看着焦旸眼睛都瞪圆了的样子，陆沅离开怀大笑道：“一口酒而已，你又不是和尚，这就坏了清规戒律，至于这么夸张吗？！”
虽然不用说，焦旸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陆沅离这样一说，焦旸就更生气了。
陆沅离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自己不止一次不肯在他面前喝酒，在他心里，这自然是忤逆，估计早就在心里记了一笔，就等着什么时候捞回来呢！
他永远都是这样子，像个顽童一样恶劣。不止喜欢玩弄人心，还要直接操纵他的行为。自己所有的例外，都得是因为他，竟然因为李局不喝酒，简直是造反。两人之间，这原本不过是些小情趣，自己也不至于这么不解风情。但就因为是李局，他连这个都要计较，就叫人觉得过分。
见他不吭声，陆沅离往前一探身子，故意凑近他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焦旸无奈道：“你想叫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所以你现在连一杯酒的事情都要跟我计较。”
陆沅离站起身道：“而我连一颗子/弹都不能跟你计较，甚至这颗子/弹还是打在我身上的！”
“这是一码事吗？你还讲不讲道理？！”
焦旸脱口而出，又觉得太过生硬，以为他要走，伸手就拉住了陆沅离的手腕，“沅离！”
他还没站起来，陆沅离就顺势跨坐在他身上，“我就是要引你破戒，怎么样？”
焦旸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见陆沅离目光灼灼，不知怎地，就想起现出原形的白蛇。那他是许仙吗？算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焦旸苦笑道：“我又不是和尚，你也没必要这样。算了，沅离，你不开心冲我来就是，没必要拿李局撒气……”
陆沅离俯身低头，凶猛的一口咬在他嘴唇上，“我做什么，要你管？”
第二天一早，焦旸就开开心心的起来做早餐。
陆沅离起来的时候，见他哼着歌在厨房里做蛋炒饭，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看了半天。
焦旸忍不住笑道：“看什么，秀色可餐吗？”
陆沅离随口道：“吃你的住你的睡你的，还要你干活，道义上我也得精神支持一下你吧。”
焦旸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只有精神上支持吗？”
“切！”
陆沅离笑一声，转身要走，焦旸一把关了炉火，扑过来把他压在门框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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