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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但方岑熙闻声, 却只轻轻撩眸, 面上看不出半丝喜色。
  黄门连忙又道:“方大人还不知道?”
  “陛下亲自下旨,擢你升了五品寺正,常人谁能获此般恩德?方大人年纪轻轻便得了陛下青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方岑熙至此, 却也只是轻勾唇角:“那就多谢伴伴吉言。”
  太监毕恭毕敬将人送进乾清宫偏殿, 自是躬身退下了。
  偌大个乾清宫里,几乎看不到下人, 整个室内陈设极其简单,却又无处不透出极尽的考究。
  金丝炭笼里的银缕炭透着澄红, 正哔哔啵啵地冒着火星。墨玉砖下的地龙也散发着热气, 熏得人暖烘烘的。
  方几上安放的是五福捧寿铜香炉,里面燃了龙涎香, 飘出的白烟正悠悠荡荡在偏殿里弥散。
  德启帝坐在榻上。
  如今他才五十出头的年纪, 当初也是亲历了腥风血雨的夺嫡, 心志手腕非常人可比。
  如今时光替他染上了满鬓沧桑,一身衮服肩挑日月,手里握着檀木珠串,即便整个人只是在不动声色地看书,也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方岑熙忙不迭撩起常服衣摆,跪拜在地上:“微臣大理寺评事方岑熙,拜见陛下。”
  德启帝听得动静,才慢悠悠抬起眼。
  他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梭巡在方岑熙身上,半晌才感叹道:“倒真是个模样周正,芝兰玉树的后生。”
  “不愧是方廉家的儿郎。”
  方岑熙闻得这评价,一时间却也没有应声。
  德启皇帝便又说:“朕封你做个左寺寺正怎么样?”
  “南城这案子,你是有功的,又在城外遇到诸多危险,本就该得奖赏。”
  “何况先前你在大理寺也是恪尽职守,早就该就该得以拔擢,如今连升几秩,也是情理之中。”
  方岑熙便又将头低深下去些:“微臣拜谢陛下,陛下天恩浩荡。”
  德启皇帝捻了捻手里的檀木珠串,自顾自笑了:“朕记得你,你是德启八年的殿试头甲探花。”
  “你有建州出身,又是方廉独子,想来这些年在大理寺也吃了不少苦吧?”
  方岑熙沉声应道:“有陛下大赦,岑熙方得致仕科举,待罪之身如此已是无上气运,如今万不敢言辛劳二字。”
  德启帝轻嗤:“你这孩子,不光长得跟你爹像,说话也是一个样,让人叫丝错缝都挑不出来。”
  “朕见着你爹时候,他也就像你这么大,如今朕都老了,你又到朕身边来了。”
  方岑熙的音色却还是淡淡的:“微臣定然恪尽职守,为陛下效忠。”
  德启帝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忽又瞥向方岑熙去:“你既肯如此,那看来朕也要奖罚分明,不能做个糊涂人。”
  “如今既已经赏完你在大理寺的功劳,且该算算十三司的事了。”
  “是不是,临远?”
  方岑熙眉头微皱,不由得将头越伏越低。
  德启帝的目光慢挪回书上,轻翻过书页,几乎不曾多看地上的人一眼:“朕听闻你最近的差事,办得很不好。”
  “区区一封宣府卫的密信,你到现在还找不出丝毫有用的东西。”
  方岑熙瞳孔一缩,却也只能浅声道:“陛下恕罪,临远无能。”
  “无能?朕的十三司什么时候容得下无能之辈?”
  “你究竟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到?”
  德启帝嗤笑:“罢了,朕若是当真要问你的罪,还容得你进这乾清宫偏殿?容得你活到今日?”
  “方岑熙,你难道觉得朕是舍不得?”
  方岑熙浅声:“临远不敢。”
  德启帝合上眼前的书,将手里的檀木珠串也敛了:“朕看在你受过伤,又抓回了李司波的份上,便先饶恕你一回。”
  “此后,你若是还尸位素餐,查不出东西,你该知道十三司的规矩。”
  “你可以永远从天底下消失。”
  德启帝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头:“方岑熙,别走你爹的老路,让朕失望。”
  方岑熙深拜:“微臣谨遵圣谕。”
  德启帝这才随意扬了扬手,示意方岑熙退下。
  方岑熙这才缓缓起身,对着德启帝又是一拜,方弓着身朝偏殿外退去。
  只不过临到出门瞬间,他忽又见黄门引着个身着檎丹洒金麒麟袍服,脸遮墨色薄绢面巾的内卫协领,与他擦身而过。
  方岑熙能清楚地感觉到。
  虽同为协领,可面前与他错身这位,他先前绝没有见过。
  瞧着对方步入偏殿,方岑熙不由得顿住步子。
  “参加陛下。”
  偏殿内的德启帝见到来人,眉头不由得凝得越重了。
  “奚淮回来了?”
  “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朕命人从私库拿了顶好的伤药,全都已经送去暖阁。”
  “如今梁国公府这是件棘手的事,你该最清楚不过。”
  “朕相信,你不会让朕等得太久。”
  ……
  “小方大人?”黄门轻唤方岑熙一声,“小方大人,该出宫了。”
  方岑熙这才回过神,笑着朝黄门点下头温声道:“有劳伴伴。”
  “咱们这便走吧。”
  ————————
  德启帝名义上是嘉奖封赏方岑熙,可方岑熙知道,那是宫里头下给他的最后通牒。
  他出宫后的一路上都思绪纷乱,回到甜水巷推开门,又见到白浪花弓着脊背,身上白毛全然炸开,像只小狮子,正朝着宅中暗暗哈声。
  他敏感察觉到了异常。
  便顿住脚下的步子。
  片刻工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慢悠悠从屋中踱出。
  “临远,哦,不对,应该叫你方评事。”曾哲来者不善,“得了陛下亲自封赏,我实该亲自道声恭喜。”
  他说着轻扬起了手中的卷宗:“不过我好像来的不太巧,怎么会在方评事书架上发现案库的卷宗?”
  “你竟然敢私携卷宗出案库?你猜猜若是令主知道,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难怪我们临远协领查不到宣府卫的东西,恐怕是为了翻看二十年前的建州军案,一早就设计好的?”
  方岑熙瞧着面前洋洋自得的曾哲,眸子里却并不见半丝慌张。
  他慢条斯理地抱起地上的白浪花,轻轻安抚两下。
  曾哲瞧着他故作正经,只冷笑一声:“临远,我可真是没想到。”
  “你这么杀伐决断的协领,竟只做个七品的末流评事?你就甘心跻身在这么个破院落里,整日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
  方岑熙冷冷撩眸,不紧不慢轻轻勾唇:“是了,正如曾协领所见,我这是该死的罪。”
  “不过你三年前偷放李司波,吃了香海县令于子荣上千两贿银,背过暖阁身事二主,难道就不是该死的罪?”
  “进了十三司,谁又会是好人?咱们就别再假作什么高洁之士了。”方岑熙从曾哲手中抽出案卷,“曾协领大可以现在就去暖阁,就去朝令主说我偷携过案库的卷宗。”
  “只要曾协领不怕死,那咱们就比一比,看谁的命更大。”
  曾哲哑然,一时竟被方岑熙一番话堵得语塞:“你……”
  方岑熙眼角的弧度便愈加明显,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白浪花炸开的毛。
  “你见了我送回暖阁给令主的信,再料想到南城的案子,便猜出了我的身份,于是你想借李司波的手杀我,再让十三司除掉李司波。”
  “为此,你不惜将建州倭乱之事连夜抄帖撒在大理寺门前,又将建州的旧事都知会给李司波,让他发动村民将我活埋。”
  “曾协领,你胆子怎么那么大?连令主的信件都敢截?你猜猜若是令主知道,你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曾哲眼角一跳。
  谁都知道背叛十三司的下场。
  他一心都是除去临远的畅快,却忘了自己也早已经深陷泥潭。
  若是他私下那些事有一丝半点泄露出去,他定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方岑熙看着曾哲掩不住的慌张,满眼都是散漫:“我纵然要被处决,那你也不要想独活。”
  曾哲皱起眉头,便又道:“只可惜你没死在京外,偏叫人挖出来了。”
  “救你的那梁国公府的三公子可知你是内卫?可知就是你要寻他裴家通敌谋逆的证据,置他裴家于死地?”
  “他要是知道,还会不会救你?定然第一个想掐死你吧?”
  方岑熙轻顺白浪花猫毛的手,顷刻间顿住。
  他撩起冷冷的眉眼,眼刀子好似要杀人一般锐利:“曾哲,你是不是活够了,想死?”
  “你敢当着十三司随便插手梁国公府的事,那你就只管试试。”
  曾哲被呛得无话可说,方岑熙却已然冷声开口。
  “还站在这干什么?你吓到我的狸奴了。”
  “快些滚。”
  曾哲碰了一鼻子灰,忿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方岑熙这才靠在院门后揉了揉额角。
  手里的案卷终究还是滑落在地上。
  白浪花卧在他脚下急得打转,方岑熙却好似失了神,再顾不得安抚分毫。
  方岑熙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他会有灭顶之灾,裴恭恐怕也难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方大人:lay了……
 
 
第3卷 鹭河连环抛尸案 
 
 
第35章 三爷吃醉了
  屋中被曾哲翻得乱七八糟, 横翻竖倒,方岑熙却也并无心思去收拾打理。
  天色逐渐归晚,夕阳像铺撒过来般盖住了整个甜水巷。
  方岑熙只将先前偷携出案库的军案安置妥当, 随即便凝着桌上那块盈盈一握的牙雕,莫名看得出了神。
  牙雕上刻的是翻天莲叶, 映日荷花,纹路精致细腻, 和顺天的吉祥纹饰不大一样。不过再精心爱护的牙雕, 却也敌不过岁月,会在纹路里掩上淡淡的旧黄色痕迹。至于雕件外则油润光滑, 显然是被爱不释手地把玩已久。
  也不知那样愣愣地看了多久, 院门前忽又传来了动静。
  方岑熙眼疾手快地收好牙雕, 塞进袖口, 堪堪起身,便迎上提着食盒的裴恭推门入院。
  裴恭瞧着满眼狼藉皱了眉,又看着方岑熙尚未来及换下的官员常服,顿时疑惑:“屋里这是怎么……”
  方岑熙慢吞吞抬起眼, 若无其事地瞭向一旁伸懒腰的白浪花:“畜牲打翻的。”
  “喵嗷?”白浪花□□的动作一顿, 忿忿甩甩尾巴,仿佛对此很是不屑。
  裴恭嘴角一抽, 对方岑熙这番惊人的出语深感震惊,忙不迭搁下食盒, 抱着白浪花顺两把毛, 才打量向方岑熙:“你这是怎么了?”
  “我听说皇上亲自擢了你的品秩,可是真事?今日入宫, 有没有人为难你?”
  方岑熙泠然轻笑, 神色便又像往常似的温和下来。
  他慢慢瞧向裴恭, 温声应道:“三爷消息灵通。”
  “的确擢了五品的大理寺左寺寺正。”
  裴恭听闻此言,脸上担忧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我就说,你是有功在身,不能总叫人苛待了去。”
  “你手上这伤都还没有好,哪有不封赏的道理?”
  他自顾自开了食盒,将盘盏悉数搁在桌上,又拿出一坛陈年秋露白。
  “我一早就备好了,食盒子是从至归缘叫的,酒不是。”
  这一盒子东西内有乾坤。
  有时鲜的油闷冬笋,还有油淋的白灼菜心,糖醋小排和芦笋虾仁并了一层,最下面是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
  酸笋鸡汤还冒着热气,饶是冬日里,也让人觉得暖烘烘。
  裴恭泠然道:“我裴家新丧,二哥的棺杦还未扶回顺天,不好大肆宴请,只能从家里拿瓶好酒来请你。”
  “我记得建州都爱吃鱼的,便专门订来一条,你尝尝。”
  裴恭还将那专程买回来的半尾生鱼搁在白浪花碗里,瞧着白浪花埋头苦吃起来,才回眸瞥向方岑熙。
  “你升官是好事,我们岑熙刚直不阿,明察秋毫,断案众多,早就该升官加秩。”
  “大理寺无人贺你,是他们低劣,我却见不得你受委屈。”
  他将筷子横在方岑熙面前的碗上,又兴冲冲拿个见方的锦盒出来,搁在方岑熙年前打开。
  “这块徽墨是轻烟松油,都说质地极好,是难得的佳品。”
  “你也知道,这玩意留在我手里就是浪费,纵使是千里马,也得有伯乐来相,这东西正配的上我们方寺正。”
  方岑熙垂下眸子,轻瞥过盒子里的墨方。
  墨上镂刻了烛龙,色泽纯黑,质地细腻,的的确确是上好的徽墨。
  方岑熙打量了好一阵,却并未收下。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扣上盒子,将墨推回裴恭手边。
  “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东西我不能收。”
  “如今建州的旧事被大理寺知晓,传遍朝中也是早晚的事。三爷心里清楚,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梁国公府,都该避嫌,免得惹了闲话上身。”
  裴恭一怔,满脸笑意忽然僵在脸上:“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这种话?”
  他忍不住嗤笑:“心领?你心领的是什么情?”
  方岑熙撩起眼帘,一双眉目不躲不闪地瞧着裴恭:“三爷明知危险,却于千钧危机时救我性命,明晓建州旧事丑闻,却在人人避忌时贺我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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