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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邻里也被这“轰隆隆”的动静引得伸头探耳,各个都忘了如今还是数九的寒天,都往周家周围凑将过来。
  堂屋是一家人睡惯了的屋子。
  周兴在时,夫妻二人和子女,连带着叶氏的婆母,都居在堂屋之中。
  傍晚睡前,方岑熙虽专程嘱咐过叶氏,不要居在常睡的堂屋中。
  可厢房床榻狭仄,常年积灰,骤然住去又格外寒冷。叶氏纠结再三,没舍得受伤的婆母一同住进厢房受苦受罪。
  可她哪里想得到夜半会出这种事?
  她明明就只是那么一心软,谁知道一片好心,怎么也能叫婆母送了命去?
  这老榆树在周家院边足有几十年光景了,谁也想不到这树竟然会说塌就塌,会在大过年的日子里,将周兴赚钱为家里修起来的院子彻底压垮。
  久久没能回过神的叶氏,这才瘫倒在门前,迎着凛冽寒风,号啕大哭起来。
  “救人,我婆母还在底下埋着呢。”
  “求你们了,救救人。”
  邻居们却没有人急着围拥上前。
  看着眼前的凄惨景象,谁人心里还能没数?
  “这树年头久,怕是要被虫吃空了。”
  “虫蛀空了树干,风一吹就倒。”
  “这周兴找不着,房子又塌了,真是作孽……”
  这老榆树年头久远,树干粗壮。
  如今这般劈头盖脸倒下,能将架过主梁的屋子都压成废泥尘砾,又那么巧之又巧得横砸过周家堂屋的床榻。
  就算是活人,只怕此刻也要被纷落的废墟砸成个肉袋,更不必说还有那棵两三人都搬出开的老榆树横亘在残垣之上。
  周家那老娘,怕是早已经没了命了。
  天灾噩运降临得实在令人猝不及防,叶氏一筹莫展。周家的一双儿女,对眼前的变故,更是无所适从,便也只能跟着叶氏一道儿痛哭流涕。
  这院子一时间乱得不可名状。
  哭泣声和叹气声交织,规劝声与喝骂声纷杂。
  裴恭脑子里一下像是多出来个锣鼓道场,他后知后觉去瞧自己身边的方岑熙,可他直到这时候却才看到,旁边早已是空空如也。
  冷风吹幽幽,残墟空荡荡。
  他下意识浃出一背冷汗,忙慌慌四处飘洒视线,试图能摄到一丝半点熟悉的身影。
  月色还是如同一整块薄纱似得拢下来,它好似泛着星星点点的寒意,骤然间迷了人的眼。
  裴恭像丢了魂,盘桓在人群里,不断侧目撩望。
  好在方岑熙的确并未走远,他只是立在没有人群的地方,好似是看着垮塌倒下的老榆树出神。
  纷扰和嘈杂,在他周身便好似是消失殆尽了。他清隽身姿拥着满怀月光,脚下则是被拉长成窄窄一条的影子。
  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香色道袍,只是披在方岑熙身上,霎时间都好像多出了几分清冷韵味。
  便是方岑熙一贯身形单薄,此时叫人看来,也能氤氲出几分并非文弱的飘逸洒脱。
  裴恭便就此上前,将目光顺着方岑熙的视线,一道儿打量向拦腰断掉的老榆树。
  方岑熙没有回头,却好像也能感知裴恭到了自己身边。
  他慢慢伏下身子,伸手轻轻捻过树干断裂处。
  “这树看似是虫蛀空了所以折断,可这断裂处却有凿过的痕迹。”
  他泠然回眸,正对上裴恭垂下的目光。
  一刻前满屋旖旎荒唐之时,他们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四目相对。
  回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往裴恭脑子里涌。
  裴恭唇边不由得勾出几分似有深意的弧度:“方寺正之意,是觉得此乃人祸,并非天灾?”
  方岑熙神色淡淡:“若是周家的家眷今日都宿在堂屋,恐怕是要灭了门。”
  他侧目望向月色下空荡荡的街巷。
  “有些人,在你和我都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早就对周家人起了杀心。”
  裴恭的眉心微蹙。
  从他傍晚到周家时,就已然发觉周家似乎实在防备着什么人突然闯来。
  周兴失踪,周家的家眷苦苦找寻,缕缕找得一些蛛丝马迹,却不得府衙受理。
  如今又到府衙撕扯缠绕,不料那周兴的老娘又遭衙役驱赶时,又被踢断了腿。
  而到了夜中,他们便也迎来了最大的手笔——
  周家祸不单行,彻底被压塌了。
  裴恭思及此处,不由得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想说府衙是想打发了周家人,故意不想去找周兴。”
  “如今眼见得闹大,便想要赶尽杀绝?”
  方岑熙笑而不语,只是不动声色地瞧着裴恭的眸子:“如何?如今这境况,你都看在眼里。”
  “保第可不比香海,怕是没人再肯给梁国公府几分薄面。”
  “你还要找周兴,当真不怕周家人作你的前车之鉴?”
  裴恭睨向方岑熙:“你想叫我放手?”
  “方寺正,就算十三司叫你来这保第,是借着核案的幌子别有图谋,你也不必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吧?”
  方岑熙垂眸,自顾自笑出了声来。
  “三爷就这么查下去,便只会有坏处,没有丁点好处。”
  “如若当真是简简单单的假银票案子,陛下缘何会久久选不定查案的人?”
  “如若当真只是一帮谋取私利,无关紧要的歹人,怎么值得上陛下放裴总兵棺杦归京?”
  裴恭失笑:“你说的实在有理,不愧是十三司里最工于心计的协领。”
  “方岑熙,你是铁了心要替十三司办事,来保第扰我办案,同我作对的?”
  方岑熙唇边堆上几分弧度,冲着裴恭浑不在意一般轻轻撩起眉梢:“三爷还是这般以为,我自然也是多说无益。”
  裴恭嗤然:“纵是这案子查到最后,只有坏处又能如何?”
  “你既要找周兴,找不到便没法子朝大理寺交待,我倒想瞧瞧,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左不过到时咱们两败俱伤,我就是入地狱,也要拖着你们内卫一道儿。”
  裴恭自嘲似的嗤笑一声。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裴恭总觉得,那个卖掉建州城民,甩手溜之大吉的知府方廉,给方岑熙造成了一生都抚不平的伤痛。
  他总觉得,方岑熙会摒弃他的父亲。
  可他忘了,从认识方岑熙直到如今,他从来没有在方岑熙口中,听到过哪怕一句对方廉的不忿之言。
  原来受够了欺□□骂的建州少年,兜兜转转,还是会走上和方廉曾经的道路。
  “我以为……我曾经以为,你和你爹不一样。”
  方岑熙的笑意在脸上轻轻一漾,随即便好似是水波晕过,再无影无踪。
  他敛住眸子:“三爷总喜欢用自己的眼光看人。可你别忘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乐得让你来看。”
  “罢了,你防着十三司和内卫,总不会有错。”
  “若是非要同方某你死我活,那我奉陪到底。”
  ————————
  时辰已经晚了。
  比起一片嘈杂的帽儿巷,府衙中的环境便只剩清雅静谧。
  曾哲慢条斯理地捻起块点心。
  那鹅油松瓤卷皮酥馅香,半点不腻,拿作宵夜,能给无聊的时辰多添几分滋味。
  偌大的厅堂里,忽的走来个下人。
  那下人没敢正眼看曾哲,只是在招待曾哲的保第知府穆政通面前低语。
  “禀大人,周家那叶氏没睡在堂屋,只砸死了一个老太婆。”
  “就是因着大理寺的人。”
  穆政通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臭着脸摆摆手,支着下人快些走开。
  与此同时,他才不动声色地朝曾哲频繁打量。
  曾哲不紧不慢,半丝也不着急。
  穆政通这才叹口气:“大人,你瞧这……”
  曾哲抬眼,盯着穆政通看了半晌,忽然又笑了。
  “几个妇孺自然好办,可你以为那姓方的,也能那么好办?”
  “不弄死姓方的,你们都得玩完。”
  穆政通这才又谦下三分态度:“樊老板出了面,才能请您到我们保第这小地方来。”
  “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好叫我们能替钱首辅将这事情办得稳稳妥妥。”
  曾哲闻言,这才慢吞吞负手起身。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难事?左不过一个‘杀’字。”
  “穆知府是好客的人,大理寺既然派人不远百里而来,你怎么能不留下一位,还让他们再原模原样地回顺天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苍苍亲亲的营养液~
  留给小方大人喝,强身健体,裴狗再也不用担心他的身板啦:D
 
 
第59章 方岑熙,早就该死在建州城的余孽
  府衙中灯火通明, 烛光微微摇曳,映着灯花在薄纱灯罩上留下个模模糊糊的影。
  周遭还是一贯的沉默。
  保第知府穆政通的手不动声色地微微蜷住。
  他没有轻易应声,却显然早已经在心里反复琢磨起曾哲的一番话来。
  穆政通是堂堂一方知府, 是朝廷亲封的四品官职,掌保第一府之令。
  他身能着云雁补子, 腰能跨素银宽带。在这保第府,他穆政通便是说一不二, 无人敢违逆的“上封”。
  而他眼前的曾哲, 虽然同样秩不过四品,但却是兵部的京官。
  何况曾哲还是钱兴同的近身熟臣, 穆政通自知不能不给他几分薄面。
  “还请大人和首辅放心。”穆政通仰着头轻轻拱手, 好似是朝着远在天边的钱兴同表忠心。
  “人既然自己送到了保第, 便正是动手的时候。”
  “这是难得的机会, 政通必不能辜负大人和首辅的厚望。”
  穆政通终究是官场里沉浮过几十年的人,一朝自寒门学子坐到今日这北直隶的保第知府,其中艰辛自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故而无论是手段还是眼色,穆政通显然都有非同一般的参悟力。
  只要听得顺天来的曾哲说出这个“死”字, 接下来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办, 穆政通心里便已经有了自己的谱。
  这保第府是他穆政通的地盘。
  在这保第,没有他穆政通想办却办不成的事情。
  不料曾哲对他这虔诚的表态毫无反馈, 反而却只是冲着他轻轻挑起眉:“机会倒的确是难得的机会。”
  “不过穆知府说什么不辜负厚望的话,是不是未免太早, 也太自信了?”
  穆政通一滞, 目光不由得重新梭巡回到曾哲身上。
  他忍不住微微疑惑:“大人,此话怎讲?”
  曾哲轻笑一声, 伸手扶向墙角的花架。
  府衙的花架一贯素静, 通身皆是木制, 不点缀丝毫金玉之类的纹饰。乍一眼望去,这花架简单又普通,寻常人家也能随便见到。
  可若是靠近了仔细打量,才能看得出,这花架上饰有满满的雕花,低调而精细,花架通体更是由整块黄花梨挖空而成。
  曾哲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上头雕刻的镂空云纹,脸上好似蕴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穆知府连周家那几个老弱妇孺都办不干净,如今便要对付大理寺的人,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他笑得意味深长:“更何况,穆知府你弄没弄清楚,这方岑熙究竟是什么来头?”
  “就算这保第的底盘牢牢握在穆知府手里,却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打十三司的主意。”
  “若是十三司的人横死在保第,顺天那头只怕是挖出尸骨也要查个死因出来。”
  穆政通登时皱起眉头:“那姓方的是内卫?”
  话音才一出口,他已然觉得这事无比麻烦。
  难怪如今这案子能引得京中专门支个人来保第,原是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穆政通神色里透着藏不住的慌张:“难不成,内卫盯上了这保第府?”
  曾哲却仍旧是不紧不慢。
  他百无聊赖地捻了捻架子上那水仙花的细长绿叶。
  “保第还入不得十三司的眼,不过穆知府的消息看来着实不大灵通了。”
  “十三司不盯着你们,锦衣卫盯住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穆政通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听闻如今宝兴假票频出,京中已经派发了人来保第查察。樊老板自然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人一来……”
  穆政通的声音越说越低,似是自己也琢磨过几分不对劲来。
  “京中行事隐秘低调,难不成是有旁的变故?”
  曾哲嗤笑。
  “这案子发到锦衣卫手里,是梁国公府的裴三主事。一行人前日便带着案卷离京,如今恐已到保第两日有余了,怎么?穆知府还全然不知?”
  穆政通听得这话,眉头霎时间皱得极深无比。
  如今事态,恐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这宝兴钱庄坐落保第多年,是非曲直盘根错节,根本经不住一番彻查。何况宝兴钱庄与京中几位大员来往密切,稍有不慎,
  如若他们沾到了如今这泥汤子的脏水,只怕京中还要来一招壮士断腕,丢了保第这个车来保帅。
  到时候他便无疑是首当其冲,要立于危墙之下。
  穆政通的神色不由得敛了敛。
  他又起身冲着曾哲作了个揖:“如今年节尚未过,大人自京中一路劳顿而来,自然劳苦功高。”
  “这保第既是政通的地盘,便也是大人你的地盘,政通自然是都听大人你的。”
  曾哲这才垂下眸子,假模假样地伸手去扶穆政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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