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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顿山庄的感官动物们(古代架空)——四面风

时间:2022-03-26 20:12:22  作者:四面风
  格蕾丝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披肩接过来,披到身上,攥着披肩的一角,渐渐止住了啜泣。这披肩能给勇气和力量。
  格蕾丝终于直视起艾伦.斯顿,刚才的哭泣虽然让他看起来可怜,但眼神是极为坚定的。他对艾伦.斯顿说,“你还记得你母亲以前养过的一只小卷毛犬吗?棕色的,挺小的一只。”
  艾伦.斯顿点头。夫人们都爱养狗,可以有效排遣寂寞,他母亲也未能免俗。
  “我小时候也有过一只狗。”格蕾丝轻声说,“其实是后院的看门狗下的小狗,别的狗仔都送走了,只留了这一只……当然没人觉得它是我的,但是我当时觉得它就是我的,给它起了名字,省下饭给它吃,还给它偷过肉汤……”
  艾伦.斯顿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的事?”他从不记得格蕾丝提过什么狗。
  格蕾丝轻笑了一声,“是我去洗衣房干活以后。洗衣房的窗户对着后院,正好能看见它。”
  艾伦.斯顿垂下了眼眸。
  “我养了它半年,看着它一点儿一点儿长大。那年圣诞夜——你应该能理解吧,圣诞夜的厨房会很忙,也会有很多吃的。我就趁那些大人们不注意,溜进去切了一大块生肉给它……它第一次吃那么大一块肉,又大又新鲜,高兴坏了,尾巴摇得特快。”格蕾丝想到那只半大的狗,忍不住笑起来,“后来它去鸡舍偷鸡吃,就被管鸡舍的男仆打死了。”
  艾伦.斯顿被这只狗的结局吓了一跳。
  “你想说什么?尝到一次鲜,就总想着再尝鲜,你是这个意思吗?但是你不一定非得去王宫才能继续穿漂亮衣服,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威廉会给你找个好丈夫,你不用再做女仆了。你看那狗的下场,不该吃的东西非得吃,就会……”
  格蕾丝打断他,“你猜错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仆人,而是主人,我的狗就不会死了。”那时候他就想过,为什么他的狗就只能挨冻受饿,吃腥臭的下水和肉汤泡软的硬面包,而夫人的狗就能睡在温暖的屋里,趴在铺了丝绸的窝里晒太阳,吃新鲜的肉。
  艾伦.斯顿说得也对,他已经尝到了权力的鲜,就想再多尝尝。以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能怎么做,所以任由威廉去了那样危险的地方;而他现在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就没有理由再退缩。
  “牛奶已经洒了。艾伦,别为我难过了,不值得。”
 
 
第62章 耳光
  牛奶洒了。艾伦.斯顿憎恶这种说法。
  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一切,且无所不能,可当他持枪面对一群举着锄头的饥饿的“暴民”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以为的要难。
  他的士兵和那些饿民拥挤到一起,连他本人也被挤进那灰色的人群中,身体碰撞着身体,众人的喧嚷怒叫掩盖了他的命令。
  他大声嘶吼:“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砰!”有一支枪走火了,像是往一盆炭里扔了根点燃的木柴。
  那个时候,艾伦.斯顿脑子里就响起这句话:“牛奶洒了。”可他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没法让这女仆改变主意了。
  在这张看似柔顺的面孔之下,藏着一颗顽固的心,没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他早就领教过了。这女仆害怕自己的鞭子,可在狠狠挨过一次之后,自己的衣服依然会被做手脚,食物里依然会被掺各种奇怪的东西,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恶作剧,就是为了让他在家人和客人面前出丑。
  那是艾伦.斯顿过得最不安稳的一个假期,他甚至一看见这女仆就觉得身上发痒、舌头发疼,还因此萌生过提前返校的念头。
  这女仆还那样执着地爱着威廉,不计可怕的后果,不畏惧自己的阻拦。
  没人能拦住一个连恐惧本身都不怕的人。
  艾伦.斯顿把那张被他掀翻的小木桌扶起来,摆回原位,然后发现桌腿被他摔坏了,桌子立不住,只能靠着墙歪斜地立着。水壶和杯子也都碎了,脸盆被砸成两半,他都没有办法。幸好小木匣没摔坏,艾伦.斯顿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把那些针啊线啊,还有碎布片之类的小玩意儿一个一个捡回匣子里。
  “艾伦,”格蕾丝轻声喊他,“想给我找个丈夫……哥哥真说过这样的话?”
  艾伦.斯顿还蹲着,沉默地抬起头看向他。
  威廉私自给自己定下了一门婚约。那姑娘他见到了,平心而论,是个好女人,但艾伦.斯顿觉得她配不上威廉。就像他那几位同学和下属,艾伦.斯顿本来是很欣赏他们的,可一旦把他们列为格蕾丝的丈夫候选人,他就会察觉到他们的诸多缺点。
  威廉要娶那姑娘,是受牺牲的战友所托,要接替那名年轻勇敢的中尉照顾他多病的妹妹。他对此持疑,认为威廉想对这姑娘好,不一定非得娶他,“你可以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照顾。”他建议道。
  但是威廉说:“只有作为丈夫,才能保证一个女人一生幸福……其他任何人,包括兄弟,都不能保证这一点。”
  他说这话时神态让艾伦.斯顿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在说自己的未婚妻。
  格蕾丝见他不说话,就不再问了,低头从那一堆被他剪得稀巴烂的布条里挑出一片,擤了下鼻涕。
  他擤鼻涕的声音有点儿响,让艾伦.斯顿重重地叹了口气。
  格蕾丝停止擤鼻涕,问他:“怎么?觉得我粗俗?在王宫里会活不下去?”
  艾伦.斯顿不喜欢他这样轻易地提起那个地方。他起身环顾,却找不到一个放东西的平面,只好将木匣放到已经满满当当的床上。
  他在床上那一堆物品里看见一个眼熟的小东西,拿起来端详,问道:“这是我的吗?”
  是格蕾丝小时候从他那儿偷的那枚徽章。
  格蕾丝很惊讶,主要是出于心虚。他没想到艾伦.斯顿的记性竟然这么好,同时在心里反思自己,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坏胚,劣性早就铸进骨头里了。
  艾伦.斯顿之所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他如今拥有许多与之图案相似的徽章。那些徽章是正牌的,而此时他手里这枚,是仿造的。
  当年威廉在军校第一次获得荣誉、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奖章,让他十分羡慕,就求着母亲找人仿造了一枚样式相似的。稍微一算就清楚了,威廉极为优秀,刚入学就获得了第一枚徽章,所以他手里的这枚仿制品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做成的。那会儿他和格蕾丝是彼此唯一的玩伴。
  “我以为是弄丢了,原来是在你这儿。”艾伦.斯顿将这枚徽章翻来覆去地看,“我记得我当时去哪里都戴着它,别在胸口——”他用指尖拨弄徽章背面的别针,很结实,不像是会从衣服上脱落的样子,于是再次发出疑问:“怎么跑到你这儿来了?是我不小心弄掉了被你捡了吗?”
  格蕾丝有些羞恼了,忍不住腹诽他,心想他从小有过那么多好东西,怎么还对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这样念念不忘?
  艾伦.斯顿一抬头就看到他这种心虚的脸色,他本来没想那么多,结果这一看他这表情就全明白了。
  艾伦.斯顿亦是惊讶极了,他知道格蕾丝有从他这儿偷东西的毛病,但那都是后来了。格蕾丝小时候多乖啊,那么听话……他想起那个衣服和头发总是有点儿脏的、老冲他傻笑的小小的格蕾丝,心口又是一阵酸涩。
  艾伦.斯顿用拇指摩挲徽章的表面,母亲给他的东西总是最好的,虽然是镀金的,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依然金灿耀眼,很漂亮。
  “你那会儿就开始崇拜威廉了吗?”他低头看着徽章,问道。
  格蕾丝没明白他在问什么,就没吱声。
  艾伦.斯顿将徽章翻过来,和威廉的那枚不同,这枚的背面当然是刻的他的名字。
  他笑了一下,将徽章放回到那堆小物件中去,“要是威廉在家就好了。”格蕾丝一定会听威廉的话。
  要是他小时候能对格蕾丝好一点儿就好了。
  如果格蕾丝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很生气。他怀念往日的那些幼稚荒唐的时光,因为他感到它们的一去不复返。
  他抬手解扣子,把格蕾丝吓了一跳,惊道:“你要干什么!”
  他是匆匆套了件衣服就出来的,解开扣子里面就是衬衣。他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只穿一件长衬衣,背对着格蕾丝跪到地上,低下头,就像军队里那些等着受笞刑的士兵一样的姿势。
  他说不出道歉的话,更何况还是为那么久以前的事道歉,只说:“我以前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还回来。”他已经在这间小屋的一角看到扫把了,应该是件趁手的工具,不比鞭子差。
  他等了一会儿,听到格蕾丝站起身,却不是向着墙角去的。
  视野里停住两条小腿和两只光脚。他的左脸挨了一下,太轻了,根本不能算是耳光,更像是一次抚摸,让他忍不住抬起头,看见格蕾丝忍着哭的模样。
  “那顿鞭子哥哥已经替我打过了,你只欠我这个耳光。”
 
 
第63章 约定
  艾伦.斯顿走后,屋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楼上的欢歌笑语变得很吵人,让格蕾丝倍感孤独。
  他有些后悔这么早就把艾伦.斯顿给赶走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再和他多说会儿话。寂寞是种可怕的处境,把人变得软弱。对于格蕾丝而言,在这样的夜晚,能有人陪伴将是极大的幸运。
  但他没有纵容自己的软弱。他本来还想看看艾伦.斯顿腹部的枪伤,想握住他的手表达一番感谢,但都忍住了。
  他用安慰的语气对艾伦.斯顿说:“也许我很快就能回家的。情欲之爱都不长久,很快就会产生厌倦,什么也留不下。”
  情欲之爱,不值得依靠,除了能让人短时间内发傻,一无是处。他曾对阿伦德尔犯过这种傻,他希望陛下也能对他犯一犯这种傻,他还暗示艾伦.斯顿曾经对奥多尔小姐的追逐属于这种犯傻,而他此时对自己的心情亦是这种犯傻。他想,这位军校优等生如此聪慧,一定都听懂了。
  法拉内利先生唱完了一段,现在是德内尔夫人在唱。女中音更具穿透性,比刚才听得更清楚。
  格蕾丝在歌声里发呆,一手捏着那枚徽章,一手握着那条披肩。这么呆坐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过于颓废了,站起身开始收拾床——如果苏菲还在,看到他把屋里弄这么乱,一定会骂他的。
  艾伦.斯顿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桌子立不正了,地上也净是碎瓷片——幸好他习惯把蜡烛立在窗台上,不然麻烦更多。他直接用水桶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开始扫地。
  也许今晚是他在这个小房间的最后一晚,他希望自己离开时,这里能干干净净的。
  艾伦.斯顿说他太大胆,想得太好,如果他就这么离开山庄,实际的发展情况很可能是他被陛下玩弄一番,最后一无所获。
  格蕾丝不好向他解释,自己的雄心和信心主要都是因阿伦德尔而来。
  尽管他此时无比憎恶那个虚伪的男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阿伦德尔伯爵认为他在陛下那里能有所作为,那他就一定能在陛下那里有所作为。
  除此之外,陛下对他的态度亦是种鼓励。德内尔夫人和法拉内利先生都被从被窝里拎出来,他却能当面拒绝陛下的请求,成功回到自己的卧室;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陛下并没有罔顾他的意愿。关于这方面,他对艾伦.斯顿略微提及了一些,算是某种程度的安慰,他说:“陛下没有逼我做我不喜欢的。”
  陛下的手始终停在他的睡裙之外,从后面抱着他,激烈地亲吻他的脖子和侧脸,同时在他身后快速地颤动。
  格蕾丝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在他倏然放松下来以后,忍不住向后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裙摆。然而他的手腕被陛下用力攥住了,然后陛下亲自用柔软的手绢给他擦的裙子。
  当时他脑子里太乱,主要是因为他从没承受过那么激烈的亲吻和爱语,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把这事给忘了。这会儿他想起来了,赶紧摸了摸自己屁股后面,是干的。他回忆自己上床哄陛下睡觉时的情景,当时也没觉出湿。
  要么是根本就没东西弄在上面,要么就是太少,很快就干了。
  而且当时他觉得难熬,似乎过了很久,但这会儿冷静下来再一想,其实很短——当然他只能以伯爵做参考,其次就是他自己,但他觉得自己能判断出来。
  难怪会有那种风言风语。
  格蕾丝自然是知道那类缺陷会给精神带来多大的痛苦。他本人倒是从没产生过什么邪恶想法,但如果设身处地地从陛下的角度思考,假设他也有那么大的权利,格蕾丝也没法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犯那种错误。毕竟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怨恨、嫉妒,还有漫长的孤寂与迷茫。
  如果是自己,遇到了一个有着相似缺陷的人,会如何呢?
  他想起令他疼爱万分的哈衣米,心跳忽然快起来。这么说虽然很不体面,但如果他没有猜错,通往成功的道路就藏在他的衬裙下,藏在陛下的裤子里。
  可他随即又想:如果猜错了呢?自己是因为那个豆子,那是穷人的食物,陛下怎么可能天天吃那种东西呢?
  他害怕地想,陛下发明那些游戏,也许只是单纯喜欢捉弄别人,以看别人光着身子出丑为乐。
  他想起陛下有多奇怪了。上床以后,陛下躺在他的腿上让他唱童谣。格蕾丝只会唱妈妈在世时给他唱过的爱尔兰民谣,陛下不满意,亲自教了他一首本国的。山庄里一向缺乏音乐方面的娱乐,格蕾丝没受过这类熏陶,学不好,陛下就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倒没有发火,只是很失望地说:“母亲会唱很多摇篮曲。”
  但他看着格蕾丝的脸,很快又换做另一副表情,很是喜爱地亲他的脸颊,向他道歉,说自己不该拿他和别人比较,还隔着衣服抚摸他,低声而热情地重复:“我爱您!”
  艾伦.斯顿说玛丽王太后是陛下派人毒死的。
  格蕾丝浑身发冷,从柜子里抱出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这时门被敲响了,把他吓得一个哆嗦。
  “格蕾丝,开门。”
  是艾伦.斯顿!
  格蕾丝跳下床去开门,艾伦.斯顿抱了一堆东西站在他面前:厚实的被子、漂亮的瓷盆、精致的水壶和水杯。格蕾丝看着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放置好,然后弯腰摸他刚刚裹身上的那床被子,皱起眉:“你的被子怎么这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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