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有可能啊,”李深说,“我记得陈总一直很喜欢小沈,不,现在要说沈总了。”
在李深的记忆里,自沈立昂进公司,陈寻枫走哪都喜欢带着沈,他记得有一次他们去邻市见客户,去的途中沈立昂靠在车窗睡着了,陈寻枫命李深把空调调高几度,让沈立昂靠在他怀里睡,诸如此类的小事还有很多,比如陈寻枫在路上遇到卖烤红薯的,会在大冬天让李深在路边停车,他下去买,通常他会买好几份,一份留给陈晚意,一份给沈立昂。
其实车上的人都有份,但陈寻枫是先问过沈立昂,沈立昂说想吃他才会下车去买。
有次陈寻枫刚应酬完,半醉半醺的给沈立昂打电话,告诉他项目谈的很成功,电话里的沈立昂在咳嗽,说话有气无力的,陈寻枫听不出来对劲,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然后没等沈立昂客套,直接问:你住哪里?我现在过去。
李深只觉得陈寻枫是个好领导,好老师,好长辈,他抱着生病的沈立昂,哄着他,告诉他到医院就不会难受了,那一刻李深只觉得他们关系太过亲密,但也没作多想。
再后来他们每次出差都在一起,一次赶上黄金假期,临时出差没订到房间,仅剩两间房,李深以为沈立昂会跟他一间房,到了酒店陈寻枫直接说让沈立昂跟他同一间房。
当时李深自己睡了一间房,只是从那天过后他发现陈寻枫和沈立昂相处模式变得有点奇怪,沈立昂会自然的喝陈寻枫喝剩下的水,累了会趴在陈寻枫腿上睡觉。
更多时候李深也只是奇怪,并没往深了想,只觉得陈总把沈立昂看得很重,就连出差买的玉竹文玩,都要买两支,当时还在车上跟李深聊起,说一支给陈晚意,另一支送给沈立昂。
陈晚意听完,问:“李叔,问个大不敬的问题,你觉得,我爸跟沈立昂,他们有没有超越正常上下级,或者说,正常相处范畴外的感情?”
李深手一抖,茶杯倒了。
“李叔?”
李深扶正茶杯,“这个,不好说啊,小意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沈总为难你?当初我听说陈总把你托付给他,也想过他会不会对你好,可是后来我有偷偷去看过,他待你,看上去还不错。”
“没有,他对我一直很好,很照顾,我只是突然想起想问问,李叔,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电话。”
走出门老远,李深还在门口望着,陈晚意向他挥挥手,说:“回去吧,别送了,我在沙发下放了点东西,先走了。”
“等等,你这孩子放了什么,等等……”
陈晚意极力控制着自己冲去找沈立昂问个清楚的冲动,只是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沈立昂对父亲的感情偏向于哪一种了。
玉竹,难怪他记忆中父亲有一支玉竹后来不见了,原来是送给沈立昂了,一时间陈晚意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探究这件事。
晚上再次跟方听澜讨论起这件事,方听澜劝他不要自寻烦恼,让他把心思放在和康上。
“怀民大药房最近在找新的供货商,原先跟他们合作的药厂其中一家出了问题,就由你去谈吧。”
“怀民?是那个全国各地都有连锁店的怀民?”
“对。”
“好,我去试试。”
方听澜替他擦着头发,“以前只教你理论,还没放手让你出去谈过业务,你只管按你的方法去做,成与不成都是一种历练,别给自己压力,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陈晚意转身抱住他,蹭着他喉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吗?”方听澜解着他的衣服扣子,“这样就算好?”
“算!”
“以前是谁天天骂我大王八,是谁天天叫我大白鲨,是谁说喜欢上我的人肯定眼瞎……”
陈晚意赶紧用唇去堵他的嘴,含糊着耍赖:“不知道,肯定不是我,我只说过你是个大好人,虽然严厉了点,但都是为了我好。”
方听澜听不下去了,抱着他滚进床中间,接下来谁都没空说话,室内温度缓缓上升……
隔天一早陈晚意去见怀民总经理,等了差不多三小时,才见到那位一直在开会的总经理的助理。
来之前方听澜给他打过预防针,怀民总经理姓廖,心高心傲,业内出了名的难缠,果然,出师未捷身先死,等了三小时,只等到廖总的助理。
助理倒是客气,说廖总今天实在抽不出空,望见谅。
陈晚意礼貌的同他握手:“廖总忙,那我改天再来。”
“廖总近一个月都排不开时间见客,见谅,见谅。”
陈晚意无功而返,跑去方耀找方听澜,方听澜刚跟部门经理谈完话,见陈晚意过去,起身锁好门拉好窗帘,抱着他坐腿上,问他:“怎么?受打击了?”
“大白天的你别抱我呀,让我下来。”
“抱你还要挑时候?白天晚上,我想抱就抱,说说看,谁给你气受了?”
陈晚意只能任他抱着,随手拿起笔在手里转,“没人给我气受,就是没见着人。”
“正常,那么容易见,后面条件还怎么谈,站在对方的角度,越是架子高,后面谈条件对他们越有利,这种时候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只能明天继续去公司堵他了。”
方听澜的手伸进他衣服下摆,“那只会重复今天的结果,再多浪费一天时间,但为表诚意,你可以先连去三天,毕竟像廖总这个年纪的人,喜欢被捧,同时喜欢拿长辈的架子鞭策晚辈,诚意可能也是能打动他的一部分,当然,对我来说没用。”
陈晚意截住方听澜的手:“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教我,我要怎么做?”
“教你,你要怎么答谢我?嗯?”
陈晚意手往下探,轻轻刮着方听澜的裤子,凑到他耳边,不好意思道:“事成后你指定动作,我什么都配合,不求饶,不反抗,行吗?”
方听澜呼息一滞,“事成之后,那事先是不是要给点甜头?”
陈晚意亲了他一下,“给了。”
“有你这么打发人的?别动。”
办公室外的人只知道里面两人差不多两小时后才出来,离开的时候小陈总几乎是被方总抱着走的。
到家后方听澜告诉陈晚意,廖总喜欢收集老唱片,尤其喜欢凤飞飞和甄妮两位艺术家,如果能找到这两位的唱片,投其所好,再来讲诚意,那时说什么都好说。
陈晚意洗完澡,坐在床上盘玉竹,竹子最近又光润了许多,方听澜刚洗完澡,下午在办公室没尽兴,陈晚意放不开,又是躲又是推的,一会儿担心有电话,一会儿担心有人敲门,弄得方听澜不得不配合着他的动作提早结束。
这会儿视线落在陈晚意修长的指骨上,指尖沾着橄榄油,在灯光下散发着诱惑的光泽,指尖滑过玉竹的动作暧昧诱人,方听澜喉结滚了滚,径直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玉竹,“喜欢玩这个?”
“不是玩,”陈晚意说的一本正经,“是保养,不然它会干裂的。”
“要怎么保养?”
“隔一段时间得给它上油,润滑,多摩擦,这样光泽度更好。”
方听澜将那截玉竹放手里盘了盘,确实温润,他看向陈晚意,“多摩擦?从今天起这项任务交给我。”
第50章 “您说沈叔叔生病?
“算了,你这么忙,我没事干的时候随便抹两下,很快的。”
“怎么能随便,说好要滑润要摩擦,那就得做到位,我教你个更方便的方法。”
陈晚意丝毫没察觉异样,很认真地问:“你该不会是想买个机器吧?机器代替不了手,没有温度,盘出来的不润,没有灵魂。”
方听澜把陈晚意拉到身上,一本正经,像是真的做过一番研究,“当然不是,现在教你。”
“好,我看看你有什么好办法,我记着。”
事后陈晚意十分后悔,他不应该答应方听澜,更不应该说了那句“我记着”,确实是充分到位,也确实充分摩擦了,还有温度,哪个步骤都没错,错的是,用在陈晚意身上,此刻他躺在方听澜身边冲着他生闷气,方听澜心情不错:“还气?刚刚说舒服的人是谁?”
陈晚意狠狠翻身不理他,“方总,请您要点脸。”
“两个人在一起只能一个人要脸,脸都给你了,行了,不气了,抱你去洗洗,玉竹我来洗。”
“不能洗,洗完又要保养。”
好像又说错话了,陈晚意赶紧找补了一句:“我说的是正经保养。”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听你的,洗完我再正经保养,一定帮你好好保管。”
临睡前陈晚意想把玉竹藏起来,先一步被方听澜收走了。
隔天陈晚意在网上开始搜索出售旧唱片的商店,找到两家一联系,都是假的,并不是真正的旧唱片,唱片是新的,曲子是旧的。
中午休息了下,继续在网上找,方听澜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中午能抽出一个半小时吃饭,陈晚意说不要,天天晚上都能见,他也不知道方听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准确的说不是粘人,是在乎陈晚意。
方听澜最近的重心又放回方耀了,他那个半残的叔叔方在秦最近多了些小动作,把方听澜谈好的几单都给搅黄了,方听澜只当他不存在,方耀是老爷子一手做起来的,老爷子人还在,就算立遗嘱也会有方在秦一份,更何况方听澜根本不在乎方耀的资产最后落在谁手里,他还留在方耀只是在向方家那帮老顽固证明,他是私生子的儿子又如何,整个方家照样靠他养着,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方家那帮只会吃饭花钱的老纨绔都得弯腰尊称他一声“方总”。
下午,陈晚意听取林思远意见,去各大废品回收站碰运气,有些老一辈喜欢收集这类怀旧唱片,到年轻一辈手里会被他们当废品扔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四家废品站终于找到一箱旧唱片,更幸运的是里面有好几张凤飞飞和甄妮的唱片,就在陈晚意挑选唱片时,一位老伯走过来,问道:“小伙子,这些唱片能不能让给我?”
陈晚意忍痛从挑好的唱片里递过去两张:“抱歉啊大爷,我只能让给你两张,我还有其他用处,不过你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用不上的话再送给你。”
老伯打量着陈晚意,“两张够了,小兄弟挺厚道。”
付了钱后将唱片打理干净,找了间唱片店试了试,都是完好无缺的,音质上等,买了几个干净的盒子将唱片装好,再次去到怀民公司。
还是助理接待的,陈晚意没提见廖总的事,只说:“听说廖总喜欢老唱片,刚好我也喜欢收集这类老物旧。”
好在助理这次没推脱,收下了。
晚上回家累得瘫倒在沙发,连洗澡都是方听澜代劳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一开始定下的协议是你给我当助理,负责我的生活起居。”
陈晚意靠他身上,有气无力:“你自己愿意的,不能怨我。”
方听澜被他撒娇的语气逗笑,“站好,给你擦干,是,我愿意的,我的小少爷,抱你去睡觉。”
陈晚意懒懒的挪了个位置,把头枕在他腿上,打着哈欠:“什么小少爷,我倒是感觉我给自己找了个爹。”
方听懒手伸到他睡衣里掐了把他的腰:“什么爹,干爹?嗯?”
“什么爹不重要,总之就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子,喜欢管着我,喜欢训我,还喜欢在床上欺负我……”
方听懒俯身亲了亲他额头,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那一刻眼里的温柔:“以后不欺负你了,睡吧。”
陈晚意一觉睡醒,习惯性的摸了摸床边,没人,看了眼床头夜光钟表,半夜两点。
书房灯还亮着,方听澜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好,你安排。”
“这么晚了,在忙什么?”
方听澜在陈晚意进到书桌前关掉电脑,“没什么,怎么醒了?”
“你没在,睡不踏实。”
“再去睡,我陪你睡。”
半睡半迷糊间陈晚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方听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以前他有什么事都会直接告诉我的,总感觉他有事瞒着他。
三天后陈晚意接到廖总助理信息,约他在一间茶馆喝茶。
陈晚意提前十分钟到达,等廖总出现时陈晚意滞了一瞬,眼前廖总正是那天在废品站见过的老伯!
就连打扮都是跟那天差不多,盘扣对襟中山装,半白的头发,粗布裤黑布鞋,压根儿看不出是上市公司老总。
“您……您好,我叫陈晚意。”
廖总示意他坐下,“我认识你,你是陈寻枫的儿子,说起来我跟你父亲有过一段交情,那时他经常陪我喝茶,如果你家也有凤飞飞的唱片,那一定是我送给他的。”
陈晚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撒谎了,我没收集过这个,就是听说您喜欢,打算投其所好……”
“哈哈,小伙子实诚,来,喝茶。”
陈晚意好像并不知道该如何跟长辈相处,对着老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一直以为廖总最多也就四十来岁,没想到是位花甲老人,他坐在对面,乖巧的像个小学生,双手捧起茶杯抿着茶。
“别紧张,其实那天在废品站我就认出你了,你跟你父亲很像,眼眉,脸型,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说起来和康现在谁在打理?听说姓沈的那小子抛弃和康跑去投奔老于那家伙了。”
陈晚意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个廖总,跟方听澜口中的廖总完全不是一个人啊!哪里高冷,哪里霸道了!就一个普通老头儿!
他只能附和着老人的话:“他跟于小姐订婚了,现在一起合伙开了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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