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那小子我见过,以前你父亲总带着他,上哪都带着,比我带儿子带得还勤,后来你父亲出事了,姓沈的也来看过我几次,再后来就没有了。”
“作小辈的看望您是应该的。”
廖总还真把陈晚意当自家熟人了:“说起来小沈的病治好了吗?都跟人订婚了,那应该是治好了吧,不然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陈晚意抓住重点:“您说沈叔叔生病?是……”
“嗯,就是那个病。”
陈晚意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沈立昂一直很健康,从来没听说过他哪里不舒服,“我不知道,他是……”
“癌”字从陈晚意脑海划过,他手颤了颤,毕竟也是自小照顾他的人,他希望看到沈立昂健康长寿。
“是,就是那个病,年纪轻轻的,唉,治好了就好,要是治不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也给不了人家姑娘幸福,治好就好啊。”
陈晚意差点打翻茶杯,这比“癌”更令他震惊,“您说的是?男性那方面的病?”
第51章 “我的小玫瑰”
“没错,说来话长,大概五六年前,我去国外动个手术,在国外医院碰到小沈,我看着他挂的号是男性生殖科专科,当时怕他不好意思也没问他,事后找医院护工打听了下,他看的那个医生,专治男性不举,什么器官畸形,萎缩,而且特别难约,对他来说越有挑战性的患者,他越感兴趣。”
陈晚意坐在对面有点尴尬,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回廖总的话,一个小辈跟长辈讨论另一个人“男性隐秘”问题,怎么想怎么怪,另一方面,他在想,沈立昂是真的有那方面的顽疾吗?
早先在游轮上,他亲眼看见过一个小男孩替他口,或许他的隐疾早恢复了?处处是疑问。
正在陈晚意思索如何将话题引到工作上,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严肃,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男子走进来,对着面前老人道:“爸,你又在胡闹,我才出差几天,你又玩这种把戏。”
爸?
陈晚意一头雾水,这时早先见过的廖总助理走进来,对着陈晚意解释:“陈总,抱歉,这位是我们总经理廖凡先生,这位是我们老总经理,他拿我手机约了你出来,抱歉,是我工作失误,耽误你时间了。”
“……”陈晚意整个人呆住了。
晚回家把这件事讲给方听澜听,方听澜笑着打他屁股,“你呀,我真担心哪天你被卖了我还得到处花钱去寻你,后来呢,廖凡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说抱歉,我看是没戏了,唉!”
“不一定,我看有戏。”
“对了,还有……”
“还有什么?”
陈晚意本想说沈立昂的“病情”,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这种不确定的事不能到处说,涉及到他的隐私,更关乎着男性尊严。
“还有,那个老爷子看出我撒谎了。”
“你呀你,好了没事了,不算什么,谈不成也没关系,你该尽力的已经尽力了,以后知道怎么做就行了。”
陈晚意还是很沮丧,想着过几天再去找找廖凡。
隔天先去了和康实验室查看研发进度,工程师告诉陈晚意,方总昨天也来跟过进度,不出意外的话,下月能见成果。
陈晚意心情不错,处理完日常工作坐在办公室犯难,他在纠结要不要找沈立昂谈一谈,总感觉没有好的契机,就这么把人约出来直奔主题,太过唐突。
就这么拖着,拖到了春节,这一年的春节很不一样,年初六恰逢情人节。
陈晚意从年二十九开始忙,忙着买年货,方听澜忙,要去他爷爷那边,还要去看他妈妈,陈晚意主动揽过了备年货的活儿,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年三十,方听澜按照惯例回方家老宅跟方家人一起守岁,陈晚意善解人意道:“去吧去吧,我没什么的,以前也经常一个人过年,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的一天,没什么的,再说了,我也有节目,我要看春晚,你别担心我。”
方听澜宠溺地捏了捏他后颈:“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
陈晚意眼珠子一转,坏笑道:“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可以,只要我办得到。”
“那……”陈晚意凑他到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方听澜点头:“可以,你在上面,你想在上面多少次都行。”
放下工作的两人腻歪了一天,从不贴春联的方听澜陪着陈晚意在他家门口贴上春联,阳台的绿植挂满红色的小灯笼,客厅是陈晚意昨天买的鲜花,重瓣百合,郁金香,泡泡玫瑰,方听澜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头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以后的每年都这样过吧。”他对陈晚意说。
直到方家老宅那边打电话过来摧,方听澜才离开。
陈晚意一个人包着饺子,嘴里哼着歌儿,心里却泛着酸,嘴上说着不在意,可谁不想人陪呢?尤其是他们共同渡过的第一个春节,当然是希望他能在身边的。
但是他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他有他的背后的家庭,有他的生活圈子,有他的身不由已,爱他就要理解他。
陈晚意自我安慰着,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饺子包好放一边,下午吃得晚,这会儿不饿,打算看完春晚饿了再吃,反正一个人,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正包着,林思远电话打过来:“小陈总,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呀思远哥,说了好多遍了,叫我晚意就可以了。”
林思远笑着说:“嗯,晚意,你在包饺子?”
“嗯,你呢,你在哪?”
“在家,要不要我过去陪你?”刚刚跟方听澜通完电话,得知陈晚意一个人在家,林思远知道一个人过年的滋味,特意打电话过来。
陈晚意刚想回答不用,听见电话里的门铃声,林思远说:“我去开个门。”
接着是拖鞋趿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林思远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跟着传进听筒的是贺鸣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晰:“来陪你过年啊。”
陈晚意赶紧在电话这边说:“思远哥,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忙你的,我晚点有人陪,新年快乐啊。”
贺鸣手里拎着食盒,反腿踢上门,将林思远抵在门后,露出招牌式笑容:“思远哥哥跟谁通电话呢?”
林思远拂开他的手:“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让我猜猜,是你说的夜色酒吧的阿斌,还是暖芳会所的那只小鸭子?嗯?”
“怎么?贺总吃醋了?”
贺鸣将食盒放在玄关钥匙柜上,双手将林思远禁锢在怀,凑过去舔了下他耳垂,“何止吃醋,简直心痛无比。”
林思远避开他:“行了,找我什么事?你不应该在家吗?”
“说了陪你过节,诺,你看,我还给你带了饺子,我猜你一个人肯定不会包,唉,为了陪你吃饭,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思远哥哥,你不可怜可怜我?”
林思远看了眼食盒,有那么点感动加心软,“你不是带了饺子?吃完赶紧滚。”
“我没说我要吃饺子啊。”
“那你想吃什么?”
贺鸣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对着他的唇压了下去,勾着他的舌尖将他吻到脱力,被抱到沙发上时,林思远听见他含笑的声音:“自然是想吃你。”
那盒贺鸣带过来的饺子终究是没吃成,全凉了,最后还是贺鸣半夜起来煮了面,抱起林思远:“新年快乐,起床吃点东西。”
林思远浑身酸痛,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你怎么还在?”
“唉,林特助什么时候能改改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习惯,要我抱你去吃?”
“不用,我自己来。”
吃完面贺鸣还是没走的意思,林思远又问了他一遍:“今天可是除夕,你不用陪家人守岁?”
“不用,他们都有人陪,我陪你就好。”
稀里糊涂的让他留了下来,再次被压在床上时林思远后知后觉,留他下来伤身的是自己。
陈晚意一个人抱着靠枕看着春晚,春晚已经没有小时候看的感觉了,大概是心境不同,但陈晚意还是看完了,守岁,这个家里总得有个人要守。
他在这边过的凄冷,方听澜在老宅过得也不舒心,他就是个局外人,听着一群人阿谀奉承,饭吃到中途,还被老爷子提点,让他初二去见见老爷子朋友的孙女。
虽然没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方听澜没应声,也没拒绝,脑海里盘算着是该将脱离方家的计划提上日程了,为了陈晚意,早离开早安心。
《难忘今宵》熟悉的旋律传出时,大门电子声跟着响起,陈晚意没注意,他正抱着手机给方听澜发新春的第一条信息。
“新年快乐!”他发。
身前传过熟悉的一声:“新年快乐,我的小玫瑰。”
第52章 盖章了,归我了
陈晚意抬头,太入神了,方听澜什么时候进门了都不知道,他从沙发跳起来,扑进方听澜的怀抱,他的大衣挟着寒气,怀抱却又那么暖,电视里倒数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5、4、3、2、1,新年快乐!”
方听澜吻住了陈晚意,一个绵长的吻后,两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留在那边过夜吗?”
“我在那边过夜,我的小玫瑰会难过。”
“我才不会,我没那么小气。”
“好,你不小气,我小气,我见不到你会难过。”
陈晚意满眼被爱意填满:“你手好凉啊,对了,你饿吗?”
方听澜知道他没吃,点头:“有点,在那边没怎么吃,是不是包了饺子?”
“包了,你去洗澡,我去煮饺子。”
“不急,一起煮。”
吃完饺子,方听澜拉着陈晚意一起去洗澡,洗完抱着他回卧室,“该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
“今天答应你的,你在上面,现在兑现。”
陈晚意内心一阵雀跃:“真的吗?我还没准备好呢,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行,说了你在上面就你在上面。”
事后,陈晚意趴在方听澜身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腰软成一滩泥,是他在上面没错,可这个“上面”,跟他所想所说的“上面”根本不是同个意思啊!
老狐狸!
又被他摆了一道!
初一,方听澜一大早又回了老宅,老宅有拜祖的习俗,快出门前方听澜突然刹住脚步,问陈晚意:“你跟我一起去吧。”
陈晚意正在吃开心果,吓得一把开心果掉落一地,“跟你、一起去?我不要我不要,我去干什么,万一你们家亲戚问我是谁我要怎么说,我不要去。”
“紧张什么,我只说带回个合伙人就行了,还是说……”方听澜走到陈晚意面前,抬起他下巴,“还是说,你想的是跟我回去见家长?”
陈晚意脸一红,扬起声音欲盖弥彰:“谁要跟你见家长,我就是、就是昨晚太累了,今天想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你快去吧,别让人摧。”
方听澜笑了笑,他只不过一时兴起逗逗陈晚意,现在藏他都来不及,哪会带他回家,俯身亲了下他鼻尖:“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方家,但不是现在,我要我带你回家的时候,所有人只能祝福,不能有反对的声音,即便有,我要他们不敢在你面前表露。”
“见不见家长都没关系,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他们说什么也伤不到我,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乖乖在家等我,我会在晚饭前赶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方听澜回到老宅,人差不多齐了,方在秦坐在他上手边,有意无意地说:“阿澜也三十二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初你回方家也就这么高一点儿,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那叫一个可爱啊,说起来我们方家也有十多年没添丁了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孩子了。”
“您要是喜欢,可以上福利院领养一个。”方听澜说。
方在秦这人,不管多生气都是一副无所谓的笑脸,他不能生,自从生了出了那场意外,没错,意外,并不是方家对外宣传的生病,那场意外后,不光腿部肌肉萎缩,就连正常男性功能也跟着丧失,他接方听澜的话:“领养的哪有自己生的亲,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养大也不亲,我老了,添丁添孙这种事自然是你们年轻人来,说起来阿澜,你也该结婚了吧。”
一旁的叔伯附和:“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几房这几年都没生出个一男半女,试管就算成功了,也总因为各种原因胎停,阿澜啊,你是该趁着还年轻结婚生个孩子了。”
方听澜很淡定地说:“各位叔伯,恕我无能为力,你们喜欢的话,尽可能多试,多生。”
饭桌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接下一句。
老爷子发声:“吃饭。”
饭后老爷子将方听澜留下,还是一盘棋,两人对座,“你在外面玩归玩,闹归闹,我没盯着你不代表我没眼睛,你跟何家那小孩儿怎么回事?”
方听澜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老爷子有眼线盯着他,老爷子看到的,都是他想让老爷子看到的,比如何致清。
“只是商场上的朋友。”
老爷子哼了声,“朋友,你们这些小辈玩的都是我们那代人玩剩下的,我虽然不屑这套,但不代表我不懂这些,还是那句话,你找个地方发泄玩一玩可以,别当真,要是让我发现何家那小子误了你的正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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