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对他印象再好,也不能接受自己被这么粗鲁地拉扯,瞬间瞪圆了眼问:“你干什么?!”
闻路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变了个人似的大力把我摁在沙发上,甚至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后,两条腿也被他的膝盖扣住,咔嚓两声,关节碎了一样的一阵闷痛。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和我哥打架,还没人敢这么对付我,何况我刚刚还好心帮他,他竟然跟我动手?!
我的火气一下子涌到头顶,张口大骂:“闻路明!放开我!你吃错药了?!”
身后的alpha却像聋了一样充耳不闻。
不仅聋了,还哑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骂骂咧咧,闻路明理也不理,扣着我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到最后我也懒得扑腾了,破罐破摔往那儿一躺,想看看闻路明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据说易感期的alpha会像独狼一样扫除所有入侵者,难道他把我当成了闯进他地盘的alpha?那我可他妈太冤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闻路明。
——他没把我当成alpha,他把我当成了omega。
束手就擒的下一秒,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闻路明忽然俯下身来,张口咬住了我的后颈。
“闻路明,你……”
锋利的犬牙刺破皮肤,疼痛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骂人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我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alpha咬脖子。——还是个看起来连只鸡都不忍心杀的大学教授alpha。
温热的血液从我皮下渗出,我疼得冷汗直冒,张口死死咬住沙发垫的一角。
我不知道alpha是怎么标记omega的,但闻路明显然是想标记我,却因为找不到腺体而停滞不动,仿佛陷入迷茫。
“你他妈……”
起初的疼痛过去,我终于有力气说话。
“松口……”
第11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纾解了生理本能,闻路明这时候终于听得进去话了。
他松开我缓缓坐起来,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我捂着脖子翻身,看见他正幽幽盯着我看,唇上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衬得脸越发白。
我掀开他逃离沙发,又气又憋屈。
气的是他莫名其妙咬我,憋屈的是我一个beta被咬了也没什么损失,何况他在易感期,他也不是故意的。
最后我只能抽了张纸按住伤口,恨恨暗骂了一声。
抑制剂和针管还丢在地上,但我已经不想管闻路明了。
见我要走,他终于有了反应:“言乔。”
我走到门边回头,没好气道:“干什么?还没咬够?”
“不是……”
闻路明低下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我想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照理说他这样的我一个能打仨。
“没事我走了。”
脖子还在疼,我懒得跟他废话。
关门的时候好像听到闻路明说抱歉,我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车里我想,果然不该相信alpha,这种生物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人模人样,内在都是本性难移。
到医院时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我不放心,还是让医生看了看。
医生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没有常识的弱智,“被alpha咬不用打破伤风,也不用打狂犬疫苗,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还想说什么,医生摆摆手,不知道是在对我说还是在自言自语:“现在的小年轻,唉……”
夏天天热,这段时间我本来扎着头发,现在脖子上多了两个丢人现眼的伤口,我只好又把头发放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遮住也会被看到,于是我又在伤口上贴了一个创口贴,自欺欺人说是被蚊子咬了。
晚些时候闻路明给我发消息,说对不起。
我正靠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比赛,他这三个字不说还好,一说又让我的后颈隐隐作痛。
我没回他,把手机丢到一边。
嗡——又有消息。
“今天是我不对,抱歉。”
“伤害到你的话我愿意补偿。”
补偿?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小心眼了。
我放下碗,打字:“行啊,你也让我咬一口。”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字:“好。”
好个屁。
我又没有alpha的尖牙。
“你打过抑制剂了吗?”我问。
闻路明回:“打过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打过就好,别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对话戛然而止,我猜闻路明这种责任心和道德感比较强的人,现在应该在一个人默默反省和后悔,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好了一点。
第二天我去了趟公司。又到了一周一度刷脸的日子,不同的是平时看见我都笑盈盈的员工,今天目光里总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是我新染的发色不好看吗,怎么都盯着我的后脑勺?
——终于到了办公室,Luna为我解答了疑惑。
“言总,你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我昨晚洗过澡了。”
我抬手闻了闻袖口,说完又想起什么,不确定地问:“beta被alpha咬了的话,也会留下信息素吗?”
Luna冷静回答:“会。虽然beta没有腺体,但如果alpha强行标记的话,也会给beta留下短暂的痕迹。”
我扶了扶额,“短暂是多短?”
“三到五天。”
这下好了,三到五天,我这种闲不住的性格,全世界都要知道我被一个alpha咬了。
“言总,您开始对alpha感兴趣了吗?”Luna认真地问。
看得出来她不是想八卦,她只是真心实意想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了解老板的一切喜恶。
“没有。”我矢口否认,“是意外。”
Luna点点头,“明白。”
“味道很重吗?”我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对于beta来说只是不明显的香味,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会比较敏感。”Luna回答。
“标记您的那位alpha,信息素是……月桂?”
问到这里,她一贯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试探和不确定,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懒得解释,点头嗯了一声。
世界上那么多alpha和omega,有人信息素相同并不奇怪。但如果仅仅解释为巧合,说出去恐怕我自己都不会信。
然而这就是巧合。
月桂那么多,刚好又被我碰上一棵。
Luna不敢再问了。
走出公司我接到秦北的电话,说晚上攒了个局,让我带姜晗去玩儿。
“什么局啊?”我兴致不大,懒洋洋地问。
“李伯韬他前女友留学回来了,哥几个看热闹去。”
我嘁了一声,“无不无聊。”
“走嘛,闲着也是闲着。”秦北又开始缠我,“好多人没见过姜晗,顺便带去认识认识。”
我顾忌着被咬的后脖子不想去,但这种活动我一般随叫随到,再推辞反而显得可疑。
无奈我只好说:“地址发来。”
去之前我特意喷了香水,挑了瓶香味馥郁的中性香,把自己搞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期望盖住身上闻路明的味道。
聚会地点在某座酒店楼顶,不知道是谁搞了个露天live灯光秀,来了一堆网红和模特,放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大腿和后背。
“哟,头牌来了。”秦北在门口接我。
“滚。”我说。
“今天这打扮可不就是头牌么。”秦北随手拨了拨我的项链,眉头一皱:“欸?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我把他推开,“香水味儿。”
姜晗还跟在我身后,秦北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开玩笑,招呼我俩进去就去找别人了。
没多久今天的主角,李伯韬的前女友过来了,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蜜蜂似的往跟前凑。
我也好奇能让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alpha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omega长什么样,远远看了一眼,漂亮是漂亮,没那么惊艳。
姜晗也好奇。他不了解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纯粹是好奇大家的好奇。
“别看了宝贝儿,没你好看。”我揽着他坐回沙发,“白月光什么的,看不见摸不着才吸引人,落在地上就没那么稀罕了。”
“那你说他们还会在一起吗?”姜晗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满不在乎地说:“也许吧。”
“言哥……”姜晗又想到什么,凑近我问,“你有这样的白月光吗?”
我低头看着他,神色不变,“有。”
“死了。”
第12章
姜晗可能是被这两个字唬住了,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扑哧一声:“逗你的。哪儿有什么白月光。”
姜晗扁扁嘴唔了一声,转移话题说:“言哥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我笑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
派对结束已经很晚了,我喝了点酒头晕,就在楼下酒店开了个套房。电梯里碰见烂醉的李伯韬,被他前女友搀着,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显而易见,看样子离复合只差临门一脚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别人破镜都能重圆,到我这儿直接碎成渣挫骨扬灰,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这是什么道理?
我酒量一般,晚上不注意多喝了点,躺在床上已经昏昏沉沉,看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有个人忙里忙外,帮我脱鞋换衣服。
我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倒,压在床上抱住,模糊不清地喃喃:“让我抱一下……”
怀里的人不动了,没过多久,我开始闻道一股清甜的奶油信息素的味道。
奶油……不对。
“不对。”我推开他,摇了摇头,“不是你。”
那个人开口,声音也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言哥你醉了。”
我醉了吗?
我是醉了,不然也不会想起他。
我好久没有想起他了。
……
日子这么过了几天,某天晚上我正在一家熟悉的CLUB和一群熟悉的人厮混,间隙刷了会儿手机,看见姜晗的名字挂在热搜上。
张导那部片子要上了,最近正在巡回路演,姜晗作为主创之一也跟着去,前天我才亲自把他送去机场。
点进词条,竟然和我有关。
“姜姓小鲜肉带资进组,幕后金主疑似超模林琛前男友……”
啧,怎么还把林琛扯进来了。
这个热搜显然预谋已久。从我和姜晗出国玩那次起就有人开始偷拍,到最近共同进出酒店,里里外外攒足了证据。
对方不敢泄露我的信息,只说姜晗插足我和林琛的感情,害林琛抑郁症自杀。
网友的情绪最容易煽动,热搜很快被顶到前排。
不过对方的目的并不是姜晗,话题绕来绕去绕到张导的电影,渐渐变成铺天盖地的“抵制《沉默的蓝风铃》”。
我这才知道姜晗拍的那部电影叫什么。
Luna的电话适时打进来,说热搜已经在处理了。
“查一下是谁在搞鬼。”我推开包厢门走到走廊拐角。
“在查。”
“还有公关的时候注意点,不要拉林琛下水。”
Luna顿了顿,“知道了。”
我还准备说什么,又一个电话切进来。我低头,看见屏幕上言颂两个大字。
哟,稀罕了。
“我接个电话,回头说。”
按下接听,手机里传出两个冰冷的字音:“言乔。”
——听这语气,不太妙。
我倒是不怕,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我早就习惯了。
“哥,”我摸了摸鼻子,无所谓地开口。
言颂向来不跟我多话,言简意赅地留下一句“回家,有事找你”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暗下来的屏幕,耸了耸肩。
从CLUB到家用了半个多小时,回去看见房子里灯火通明,偌大的客厅只有言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仿佛专程在等我。
我走过去站在几步外,叫了声哥。
他淡淡抬眼,问:“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我答。
“言乔。”言颂起身走到我面前,把一叠厚厚的照片按在我胸口,“五年了,玩儿够了吗?”
我接过照片草草看了一眼,比热搜上那些清楚得多,有我和姜晗的,也有我和林琛的,再往前还有别人,我已经想不起名字了。
见我不说话,言颂继续说:“先不论买这些照片花了多少钱,光说今天的热搜,这部电影我投了一个亿,你知道闹这么一出会让我亏多少吗?”
我不觉得言颂会在意这点钱,他今天叫我回来一定有别的话要说。
我把照片丢在茶几上,抬眼跟他对视:“亏多少,算我帐上。”
“算你帐上……你的钱又是哪来的!”
言颂的音量骤然提高,一把抓住我的衣领,额角青筋凸起,我很久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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