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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静阔(穿越重生)——将进酒

时间:2022-04-22 10:33:26  作者:将进酒
  十八岁的严客卿不胜其烦。那一天,月色才爬上夜空,他便走出了住地,像是跟谁赌气一样,越走越远,直到出了族界,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夜越来越深。严客卿一个人在林中穿行,丝毫不受阻碍。
  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呼,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呼声后,林子陷入沉寂,仿佛刚刚只是严客卿的错觉。严客卿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选定了一个方向,大步走过去。
  一棵棵大树粗壮的地生根破出土地,起起伏伏的根木让路曲折难行,严客卿却一点儿也不吃力,他绕到某一棵树后,看到最粗大的地生根与本树形成的一个凹洞里,窝着一个陌生的少女。
  少女皮肤白皙,在月光下,镀了层淡淡的银辉,泪水在她脸上落下两道痕,似银河的剪影。
  她用手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睛大而明亮,直勾勾地盯着严客卿,显然害怕极了。
  走近后,方才闻见的血腥气更重,严客卿看向少女的腿,那里受伤了,还在汩汩地往外淌血。
  想必那声惊呼便是少女发出的。
  少女看着严客卿,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害怕。她知道这里是暗黑森林,平日里族人都叮嘱她不要来,说「那是一片走不出去的林子」。
  但她的祖母病了,只有这片林子里有救命的药材。这很冒险,她都不知道林子里会有什么危险。
  森林太大了,越走越深,越走越慌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走不出去了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男人,一袭白衣,犹如仙人一般平淡疏离的气质,姣好的面容,是少女不曾见过的俊朗。
  但少女立刻想起了林子里的「鬼魅」,听说他们具有人形,也生得十分俊美,只在夜间行走,吞食人心,及其可怖。心思一乱,她脚滑跌了一跤,腿上拉了一道血口。
  或许是少女的恐惧,或许是因为陌生的新鲜,总之少女让严客卿莫名地感到一股吸引力,他蹲下身来,查看少女的伤势。
  少女瑟缩了一下,但退无可退。严客卿看到掉落在一旁的草药,随手捡起来,撕碎叶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少女愣了,扑向严客卿要夺回草药:“你吐出来!那是给我阿祖妈治病的!你不要吃!不是吃人心么?你吃我呀!”
  严客卿一挑眉,看着少女。少女像是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轻笑一声,严客卿继续嚼嘴里的叶子,而后把草叶渣吐在掌心里,摁成扁平的一片,敷在少女的伤腿上。
  “这是止血的蓝心草,应该治不了什么大病。”严客卿淡淡道。
  少女彻底愣住了。
  “你阿祖妈得了什么病?”
  “啊?”少女直愣愣的样子可爱又好笑,严客卿便坦诚地笑了,又问了一遍。
  “屵疾……”
  严客卿「哦」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大病,但让他束手无策的疾病也极少见。严客卿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兜,从里头挑出一颗药丸,递给少女。
  “这个拿回去给你阿祖妈,切成三份,泡水喝,连喝三天就行。”
  少女的神情很是迷茫,严客卿忍不住想起东逃西窜的松鼠。
  一样是大大的眼睛,胆子似乎很小,又很聪敏,机警地望着里,却由内而外地透着一股傻气。严客卿笑笑,“林子里有很多草药,你方才找错了。”
  少女将信将疑地接过,拿在手里打量,借着月光偷偷观察严客卿。
  越看,越觉得好看。少女的脸慢慢红了,泪痕早就干了,月光落在她脸上,显出不同的风情来。
  严客卿站起身,向少女伸出手,“我带你出去。”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放到了严客卿的手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少女听见心里一阵「碰碰碰」地响。
  严客卿兴许也听见了,但他只是微微一笑,领着少女走出了森林,指引她回去的路。
  分别前,严客卿问了少女的名字。
  “姜琦。”少女道。
  三天后……
  天色才暗下来,严客卿便出了住地,向上一次与少女分别的那个地方去。他有预感,姜琦会来。
  月上林梢的时候,寒气袭上严客卿的衣袍,如水的月光,盖在他身上。姜琦从路的那头跑来,远远地,她便看见了严客卿。
  姜琦的阿祖妈醒了,她是来向严客卿道谢的。两人并没有事先约定,但她知道,严客卿回来。
  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姜琦看着严客卿,欣喜不已:“阿祖妈醒了,你的药真厉害。”
  “那就好……”
  “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是你没有问。”
  姜琦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好吧,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姓严……”严客卿看着姜琦的眼睛十分认真道:“严客卿……”
  那一夜的月色极好,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似乎才见面,便要分别。
  爱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两人竟有些依依不舍,严客卿应允姜琦:明天还在这里等她。
  此后的一天、两天、三天,他们都这样相会,在夜晚,在夜色下。
  但这不长久,严客卿不能走出黑夜,姜琦不能离开白天,两人都倍受煎熬。
  于是他们只好隔几天见一次,一开始隔一天,而后隔两天,但每一次见面,姜琦都满怀欣喜,严客卿却想日日相见。
  “让我回去想想办法吧。”严客卿说,“让我查查族书,也许会有办法。”多少年来,严氏都不曾与外族通婚,只活在黑暗里成了最大的限制条件。
  “好。”姜琦答应,她知道严客卿是严氏的大巫师,是十分厉害的人,她便相信他,无条件地、盲目地信任,这种信任,给她一种「托付」的幸福感。“你知道那里有一片杏花林吗?现在开花了,特别特别漂亮。”
  “是吗?”
  “粉色的,一团一团,很多很多。”
  “粉色是什么颜色?”黑夜里的色调单一枯燥,严客卿只见过灰暗的杏花。
  “就是……”姜琦想了想,“下次带你去看,我们一起看。”
  “好……”
  连日的劳累让姜琦看起来很是憔悴,严客卿却依旧神采奕奕,两人站在一起,姜琦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你太好看了,像神一样。”
  严客卿拉着姜琦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颊边,“只做你唯一的神。”
  那段时间,严客卿说了一辈子都不曾说过的情话,因为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那以后,再没有爱上过别人。
  有族人察觉到他们的大巫师变了,这种变化让人惊慌,他们的大巫师,居然想离开森林、离开严氏、离开黑夜,去外头与一个异族女人生活。
  严客卿烦不胜烦,他越发觉得,所谓的「大巫师」,所谓的「严氏」,束缚着他,捆绑着他,既不得自有,又圉于方寸之间。
  有人开始暗暗谋划,打算另选一位新的大巫师。严氏里蔓延着紧张的氛围,严客卿佯装不知,如约去见姜琦。
  但姜琦没有来。
  第二晚严客卿又去了,姜琦依旧没有来。他不敢相信,姜琦会违背两人的约定,但第三天第四天,姜琦依旧没有出现。
  第五天,严客卿按捺不住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日光,从微熹的黎明开始,到天边的朝霞,再到晴朗的日光,他行走在白日,身体虚疲,但不致死。
  戴着兜帽,严客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沿着姜琦每天来的路,往姜氏的领地走去。
  严客卿觉得新奇,日光下的一切,有着斑斓的色彩。路上他路过一片不大的林子,就在森林外不远的地方,树上开满了杏花,严客卿停下脚步,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原来粉色是这样的。他采摘下一朵,小心地收进怀里,想着姜琦看见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姜氏的领地在一个热闹繁华的小村,严客卿走在期间,四周嘈杂的声息与严氏截然不同。
  沿着主道走,村子的那头,有一个高架起的木台,台上绑着一个将死的女人。
  ——那是他的姜琦。
 
 
第114章 严客卿的过去
  天机石清晰地再现了严客卿回忆中的画面。
  那高高的木台上,姜琦被绳子束缚着,动弹不得,她的嘴唇干得起皮,脸色苍白,两颊不正常地通红,耷拉着脑袋,几近昏迷。她脚下堆放着一捆捆树枝,枝丫指向天际。
  木台上站着一个年长的男人,一身灰色的长袍,衣角滚着繁复的白色花纹。
  他捋了捋长长的白色胡子,大声向台下的人喊道:“先知给出的预言不会错,这个女人将会引起祸端!她是不详的、不贞的,她夜夜离开村子,去黑暗森林里与邪物私会……”
  “所以我们要烧死她,给与她最痛的刑罚。”那灰袍男子微微俯着身子,向着台下围观的人们循循善导般说道。
  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他们或抱着恐惧,或饱含怒气,指责、唾骂台上人的行为,他们一个个的,也声音激昂,仿佛切实地看到了姜琦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严客卿震惊又愤怒,他们何曾了解过什么真相,竟这样理直气壮地责骂?
  姜琦若不是为了救人,又怎会踏入他们口中危险的禁地,而他们美好的爱情,却成了姜琦「不贞」的理由。
  可笑!可气!
  严客卿攥紧了拳头,眼里的怒火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人心啊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的无知愚昧?!什么先知,什么巫师,或许一个族群里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灰袍男子点燃了火把,人群发出鼓舞的声音。穿过人们挥舞的手臂,严客卿突然与姜琦对视了。
  或许是巧合,或许姜琦切实地看见了严客卿,姜琦对着严客卿,缓缓地摇了摇头,泪水从她眼里淌下,她的神情里,没有愤怒和痛苦,而是几分歉疚和遗憾。
  严客卿狠狠地拨开人群,向着高台奔去。人们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但早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浑身裹在白袍里的人,当帽子滑落,人群发出一阵抽气声。
  严客卿无疑是俊美的,但日光让他疲惫,从没有见过太阳的身体突然被阳光照耀,让他有种被灼烧的疼痛感,也因此,他的脸色不似正常人的苍白。
  “邪物!他就是邪物!来人啊!”灰袍男子很快反应过来,他大声惊呼,人群顿时呼啦啦地退散开去。
  没有了前行的阻碍,严客卿大步朝高台走去。姜琦几近昏迷的意识模模糊糊,不够清醒,她缓缓偏过头,看着严客卿靠近,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她以为是眼前的是幻觉。
  灰袍男人惊慌却也镇定,他毫不犹豫地点燃姜琦身下的木堆。
  “住手——”严客卿的声音沙哑疲惫,一声嘶吼好像受伤的野兽,但四周的人们却更为害怕,直到灰袍男人领人包围了木台。
  此时严客卿已经登上了木台,火烧得还不大,他毫不犹豫地靠近姜琦,想方设法为她松绑。
  “你走吧。”姜琦像是清醒了。
  严客卿没有说话,埋头解绳子。
  “你能来,我很开心。”姜琦动动手,想给严客卿提供一点助力,但她没有力气了,算上今天,她已经被绑在这三天了,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烈日和风吹。
  那罪名子虚乌有,她说她去找草药,但她拿不出,她说她爱上了那个男子,长老只是冷笑,她说那个男子也爱她,却只是让长老更加恐惧。
  姜琦不懂先知口中的预言,但是先知开口,她必死无疑。
  本来很是遗憾不能去看杏花林。但没想到,严客卿居然会为了她出现在白日里。
  “你快走呀,我不要你死。”似乎已经哭尽了眼泪,眼睛又干又涩,姜琦费力地眨眨眼睛。
  “不会死。”严客卿哑着嗓子道,“谁也不会死。”
  灰袍男子下令攻击了,姜琦眼里闪过绝望。
  严客卿手中动作一顿,看向姜琦,姜琦以为他放弃了,却只是微微一笑:“走吧。”
  她看到严客卿被拉扯凌乱的衣衫里露出的一朵杏花,心里一暖,眼睛重新升起光亮。
  “不。”严客卿斩钉截铁道。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丢下台,符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而后变大,与姜氏的男人们缠斗在一起。
  火堆的火不停往上冒,火舌舔着姜琦的腿,钻心的疼。纸人的力气很大,但很容易被撕扯破,人们一开始是震惊、害怕,但很快就意识到纸人的不堪一击。严客卿却在这片刻功夫里解开了绳子,剩下的便是逃离这里。
  那是严客卿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
  在他们要逃到村子的边缘时,灰袍男子似乎已经放弃了,他冲着姜琦大喊:“现在离开,你将不再是姜氏的人!想清楚!”
  姜琦被严客卿抱在怀里,闻言抬起头,想看向村里的族人。
  严客卿却用力抱紧姜琦,按着她的头不让她动,脚步不停,没有给姜琦思考和犹豫的机会,径直离开了姜氏的领地。
  悲极痛极之际,姜琦听见严客卿说:“我不会让你后悔。”
  严客卿带着姜琦回了林子深处的严氏。白日里的严氏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严客卿把人藏进自己的房子,小心地查看姜琦的伤势。
  姜琦伤得很重,严客卿拿了最好的药给她治疗,推脱了族里的食事务,只在床前陪着姜琦。
  很快严氏的族人都知道了,严客卿作为大巫师,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姜琦并不清楚严氏的情况,她伤重无法出门,早已分不清白日与黑夜,严客卿也绝口不提那些烦心事,专心陪伴姜琦。
  但姜琦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姜琦死的那一天,严客卿带着姜琦去了那片杏花林。那日正好是天晴的好日子,阳光和粉色的花丛,在微风里摇曳。
  严客卿背着姜琦在杏花林里穿行,摘了满满一捧杏花赠给姜琦,然后在树下亲吻。
  白日里的杏花林很美,姜琦很开心地笑了,却说下次要一起看一看夜里的杏花。
  严客卿答应了,但姜琦失信了。她伏在严客卿背上,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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