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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边庭反手握住他:“不要紧。”
  顾长愿摸着边庭手背的血痕,咬着嘴唇,淡淡道:“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没有门,没有窗,也没有灯,房间很黑,我就缩在角落。”
  边庭握紧了,犹豫了一下,伸手把顾长愿搂紧怀里,顾长愿笑了笑,顺势靠在边庭肩上。
  “在梦里,房间不停地缩小,黑暗压下来,好像会压扁我一样,我对自己说,快站起来,块逃出去……但总是梦到这里就被醒了……”
  每一次,每一次,他从噩梦中醒来,忍不住想:他逃出去了吗?还是被压死在黑暗里?
  边庭搂紧了,握着他的略微颤抖的手。顾长愿笑了一下,轻轻拍着边庭的手背。
  “但昨天,我听到你叫我了。”顾长愿仰起头,见边庭晶莹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
  “边庭……”他轻轻唤道。
  边庭低下头,用深情的眼神回应他。
  “再过一段时间,等岐舟的事情都过去了,”顾长愿靠在边庭肩上,幽幽道,“我们就谈恋爱吧。”
  风静了,光线比秋雾更深,过了好一会儿,边庭才开了口,声音清晰又哽咽。
  “好。”
 
 
第五十八章 瓦解(四)
  ===============================
  顾长愿休息了两天,也许是药物作用,两天里他总是嗜睡,这日一觉醒来,天都要黑了,边庭不知道去了哪儿。顾长愿苦笑了一下,杵着睡麻的腿站起来。门外,冷风呼啸,他没见着边庭,转身敲了实验室的门。
  舒砚一看到他,眼里放了光,抱住他就喊:“来得正好!帮我守一会儿,我实在撑不住了,站着都能睡着了。”
  顾长愿犹豫着进了屋:“何一明呢?”
  “去镇上了。”
  “镇上?”
  “去说服婳娘捐献岐舟的遗体,”舒砚脱了实验服,扯了一张无菌单盖在解剖台上:“我之前就很佩服他,现在更佩服了。让你解剖一个你认识的孩子,你下得了手吗?我反正不行,想到就腿软,但你看何博士,一个自从上了岛就一头扎进实验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为了弄回遗体一早就去了镇上,到现在都没回来。”
  舒砚往解剖台上一躺:“他对科学的狂热还真不是我这种凡人能想象的,难怪他能去GCDC。”
  顾长愿听了,一时说不出个中滋味,岐舟死得突然,他到现在还是懵的,像被人抡了一锤子,把脑子给抡散了。但一细想,无论该不该解剖,岐舟的尸体就像一个病毒库,他居然让婳娘把人带走了,这和把一个定时炸弹丢进人堆里有什么区别?
  “遗体弄回来了吗?”
  “没啊,”舒砚摊手:“何博士昨天就去了,两手空空地回来,今天一早又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顾长愿懊恼:“哎,要是许老头知道我把一个感染者送回镇上,非让我卷铺盖走人不可。”
  舒砚沉默了会儿,回道:“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来得突然,婳娘坚持要把岐舟带回去,何博士想拦都没拦住,我们能怎么办?再说了,这岛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万一闹大了,镇上那些人得到消息会怎么样?冲上来和咱们抢人、把这实验室砸了都算轻的。咱们这三个月都白干也就算了,要是岛上起了冲突,高排长他们辛辛苦苦维持了好几年的安宁不就毁在咱们手上了?”
  顾长愿听了,低头摩挲着桌上的培养皿,不说话了。
  舒砚打了个哈欠:“我觉得吧,婳娘心里有数,她不是说她比咱们更不想镇上有传染病么?婳娘把镇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话肯定是心里话。”
  顾长愿:“她再有数也不是专业的。”
  “但在避免传染这件事上,她和咱们是一致的,再说,她是岛上的大祭司,见过的大风大浪比咱们吃过的米还多,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那种掌管一方的老人都特别厉害。”舒砚忽地坐起来,“你想想看,咱们把岐舟弄到哨所这么长时间,她说岐舟生了病就把一镇子的人糊弄过去了,这没点儿本事肯定办不到吧?”
  “那是镇上的人相信婳娘。”
  “所以咱们也不妨相信她一次,”舒砚翻了个身,又躺下去,“你看看高排长,驻岛三年了才和镇上那群人混了个不咸不淡的关系,要不是这次镇上受了灾,又送吃的又送帐篷才亲近了一些,我看平时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高排长之前那些驻岛上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三年又三年,这岛还是这个破样子,茅草屋、泥巴路、烧柴火、点油灯……以咱们人民子弟兵那一腔热血,难道不想岛上住民生活得更好?不说通网通电,从对岸运点儿水泥砖头盖房修路,总不是什么难事吧?可为什么镇子还是那副鬼样?说白了,岛上自成一统,不让外人插手。岛上一直这么生活着,少说百年了,就算咱们操着爹妈的心也使不上劲儿,你觉得是为他好,他觉得你想支配他、统治他,这怎么搞?所以,咱们就干咱们的活儿,你就安心地帮我守一会儿小猴子,我真的困得眼皮打架了。”
  顾长愿走到观察箱前,小猴子瑟瑟地望着他,看得他一阵揪心,往食槽里添了些水:“你回宿舍睡吧。”
  舒砚哈欠连天:“我也想啊,可一想到这猴子就剩一口气了,我真怕它也死了。”舒砚说完,似乎觉得这个‘也’字不太妥当,但说出口的话又收不回来,眼睛一闭,“我随便躺躺得了,有事就叫醒我。”
  话音刚落,就响起鼾声,舒砚还真的在解剖台上睡着了。
  顾长愿苦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观察箱前,小猴子趴在角落,眼睛半张,皮肤下充斥着血肿,坏死的血液几乎剥离了皮肤和皮下组织。这是重症感染症状,一开始血液只是入侵肺部,然后灌进胃和肠.道,最后是皮肤和肌肉之间。顾长愿带上橡胶手套,从保温箱里取出最新的血样,无意间瞅到盛着石头的玻璃皿。
  被岐舟当成战利品的石头被封在玻璃皿里,顾长愿看着封口的贴签,在一堆试管里寻找对应的样本——结果出来了,石头上沾着的就是小猴子的血。
  这块石头是岐舟感染的关键物,或许岐舟在捡它的时候划破了手,病毒顺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伤口钻进了他的身体;或许岐舟兴高采烈地把它当战利品装进口袋,又在不经意间舔了手指;不管怎么想,结论都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夺走了岐舟的生命。
  荒谬又讽刺。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顾长愿的思绪,顾长愿回过神,瞅了一眼舒砚,起身开门。
  边庭站在门口,头发被雨水打得一茬一茬的,外套里裹着藏着保温饭盒,身上都湿了,饭盒倒是没沾上一滴水。顾长愿心里一暖,心里头那点儿阴郁瞬间烟消云散了。
  “屋里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边庭抹着脸上的雨水,“我煮了粥。”
  顾长愿看边庭一脸着急,笑了笑:“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紧张成这样。”
  边庭闹了个大红脸,张了张口,说不出话,顾长愿又是掉崖又是发烧的,他真的有点草木皆兵了。
  顾长愿见边庭羞赧,觉得他可爱极了,正想再打趣,忽听边庭嘟哝:“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瞬间烧红了脸,猛地听到这么直白的告白,连风都烫了。
  “你吃过了吗?”顾长愿问。
  边庭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
  “还是不会说谎。”顾长愿笑了一声:“你等等。”
  他转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脱了手术服,换回松垮垮的T恤。顾长愿半掩上门,透着门缝的光,找了块干净地儿坐下来:“就坐这儿吧,我们一起吃。”
  边庭呆呆站着,顾长愿揪了一下他的袖子:“愣着干嘛,来吃啊。”
  边庭挨着他坐下,白粥冒着热气,面上飘着几颗枸杞,顾长愿舀了一勺,牙齿咯棱一下,没想到粥里还有雪梨,切成了末,藏在里头几乎看不见,入了口才嚼出味道,酸酸甜甜的。
  心突然就化了。
  真好。
  “明天让人把隔离室的床单和枕头都烧了,再把房间打扫一下。窗户也不用一直封着了,打开透透气。”顾长愿说。
  “好。”
  “岐舟的木头盒子得给他送回去,枪也是。”
  “好。”
  “边庭……”顾长愿唤道,灯光下边庭眼眶深陷,下颌消瘦得像个桩子尖儿,又想起他守了他两夜,几乎没吃没睡,心疼坏了,把饭盒递给他,抬手摸了摸他短短的发茬儿,“你也去睡一会儿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你瘦了很多。”
  边庭嗯了声,抱着饭盒,寡淡地扒了一口。一道白光射向他们,刺得他睁不开眼,边庭放下饭盒,光线随即暗了,军绿色的枭龙皮卡稳稳当当停在两人面前。
  平头跳下车,何一明跟着下了车,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冷地瞥开了。
  顾长愿站起来:“岐舟他……”
  平头叹气:“没能带回来。镇上已经知道岐舟死了,我们想偷偷把遗体带回来都不成了。”
  边庭闻言也站了起来。
  平头说:“我听镇上说,岐舟受了风寒还在夜里跑了出去,最后病得太重,撒手人寰了。”
  话虽这么说,但谁听了都清楚,这多半是婳娘为了隐瞒岐舟感染,编了个简单的理由。
  顾长愿:“镇上的人相信了?”
  平头摊手:“他们从不怀疑婳娘。”
  “那她打算怎么安葬岐舟?”
  “还不清楚,高排长还在镇上守着,”平头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反正遗体是弄不回来了,婳娘坚决不放。哎,现在镇上都传岐舟是得了风寒病死了,风寒又不是多大事,咱们却要把尸体带走,是挺玄乎的。”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一明忍无可忍地啧了一声,他在婳娘那儿碰了钉子,憋了一肚子火:“玄乎什么?她就是不想镇上有奇怪的传言。她怕镇上恐慌,所以隐瞒了岐舟感染的事,现在人死了,正好不用瞒下去了。我们要带走岐舟,她就要再编造一个把能岐舟交给我们的理由……”
  众人鸦雀无声,谎言一旦说出了口,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顾长愿看了一眼何一明,何一明还在气头上,倒是没看他。
  很少插话的边庭忽然开了口:“如果镇上的人发现婳娘骗了他们会怎样?”
  众人齐齐看向平头,平头被问得一愣,先是无话可说,后来才想出一句。
  “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一时间,屋外又静了,一个个都木着一张脸。暮色深沉,屋顶上挂着一盏灰扑扑的灯,照得每个人脸上像涂了一层生石灰。半晌,远处串出一团黑影,黑影扑棱着飞上天,消失在视线里。渐渐的,风中传来古怪的呜声,声音起初飘忽不定,很是虚渺,顾长愿以为是自己又耳鸣了,犹豫着四下张望,却见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才意识到不是幻听。
  声音仿佛风沙穿过巨大的号角流动在山海之间,舒砚被吵醒,站到人群中间,有光膀子的士兵走出来,杵在阳台上眺望。
  “什么声音?”舒砚揉着眼睛问。
  “这是火祭的信号,”平头说,“要火祭了。”
 
 
第五十九章 瓦解(五)
  ===============================
  镇上。
  雨天的夜晚,鸟归巢,云也静了,白天呼啸盘旋的风变得细碎如竹节虫爬过草地,人们围着帐篷昏昏欲睡,他们刚刚从一场浩劫中幸存下来,情愿挤着也不愿意落单,那些分散在镇子东南西北角的草屋成了空房,只有在为牛羊喂食的时候才会有人光顾。
  婳娘屋里亮着烛火,岐羽蹲在床头,用毛巾擦拭着岐舟的身体,一股沥青味从岐舟身上散发出来。这是一种古老又繁复的防腐技术,用小火煎熬茅香、桂皮、辛夷、藁本、良姜、雄黄,把药汁涂在尸身上,防止尸体腐坏。
  “我来,你去睡吧。”婳娘说。
  岐羽摇了摇头,像伺候卧床的孩子一样擦拭着岐舟的手心,远处传来浑厚的号角声,岐羽像没听见一般,只盯着床上的人。
  婳娘看着岐羽枯瘦如弓的背,轻轻叹了一声。窗外透着微光,镇子口有黑影晃动,三个半身赤裸的男人,把牛角号高高举过头顶,面朝远山送去穿云裂石的声响。
  门帘忽地动了一下,婳娘转身,对上一双怯怯的眼睛,凤柔站在帘外,偷偷地往里瞧。
  “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我看看岐舟,他怎么就……”凤柔怯生生地说。
  婳娘走到凤柔面前,又瘦又狭的脸上笼罩着疲劳和威严,凤柔不敢看她,就侧过头去看那床上的身体。岐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凤柔打了个寒颤,跟着婳娘走出屋子。
  天黑得像蒙了油布,雨水终日靡靡微微,不成帘也不成线,就是湿乎乎的,帐篷前的炉火一直烧着,不间断地烧水煮饭,实在没得东西煮了,就烧柴火。灾难之后,人们需要鲜活的火焰,像需要温暖和生命。
  婳娘走到炉前,有人见婳娘来了,抹了把脸,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炉子里熬着米汤,镇上残存的玉米和大豆已经被吃完了,现在靠在高瞻送来的米撑着,岛上的人吃不惯白米饭,加水熬成米汤喝。
  “战士送的吃的只能撑上十天了……”刚睡醒的男人说。
  “牛羊呢?”
  “白天阿巫家的羊下了两只崽,没活下来,都冻死了,现在镇上的牛羊加起来就剩二十头了。”男人叹了口气,“要宰了吃吗?”
  “先养着。现在咱们没了田,万一再没了牛羊,这一天天的怕是没了盼头,总得让大家有点儿活干。”婳娘说,“前些天我见镇子东边的树下生了好多松菌,现在应该长得差不多了,等天亮了就让人去摘些回来吃。”
  男人听说有松菌,睡意顿时消了,只盼着天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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