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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舒砚纳闷:“这是要我们回去?一个月后?”
  顾长愿凑过来,见邮件上写着岛上气候特殊,十一月至到来年四月都是雨季,受厄尔尼诺的影响,艾伊海峡沿线海岛洪涝灾害将增多,医疗队留在岛上也无济于事,GCDC已经腾出了专门的实验室,还采购了全球最先进的设备,只等他们前去。
  “如果接下来五个月都是雨天,我们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可以把现在的成果先打包带回去,过了雨季再来。”何一明说。
  舒砚:“我们都去?”
  何一明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顾长愿,顾长愿顿时想起两人为去GCDC三番五次地争执,撇过脸去。
  舒砚看两人脸色,心思一转就懂了七八分,凑在顾长愿耳边嘀咕:“这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是许老头要你去。”一想起顾长愿生病时,边庭不吃不喝守了两夜,舒砚都脑补了一部狗血剧了,一边是呼风唤雨的行业精英,一边是傻傻楞楞的痴情小子。
  顾长愿心烦,打断他:“你也要去的。”
  “我无所谓啊,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再说这是合作项目,等项目结束了,我就算想留在GCDC都得看人脸色,但你就不一样了,”舒砚偷偷觑了何一明一眼,“你猜何博士会不会把你留下来?”
  舒砚声音不大,却刚好被何一明听了去,顾长愿一抬头就见何一明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点什么,只好转过身,假装去看桌上的培养皿:“先做眼前的事吧。”
  舒砚识趣,大声说:“行,行,按许老头说的,先关注镇上疫情。”
  “兵分两路,我留在实验室继续治疗小猴子,你们去镇上。”何一明说。
  舒砚不知道何一明究竟是心高气傲,去婳娘家讨遗体不成,受了气不想再踏进镇子,还是对研究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他打心眼里佩服何一明为了科研不吃不睡不要命的劲儿,便说:“那我也留在实验室,老大你要是想去镇上,让边队陪你?”
  顾长愿没吭声,点点头就当同意了,他还在看邮件,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岛上环境差,和外界沟通只能靠邮件,临时添加设备还得从对岸空运来,先前下暴雨,干扰素送不上岛,差点误了事。舒砚发过好几回牢骚说想回去,可自从岐舟病重,医疗队一心扑在救人上,谁都没再提过回去二字,现在岐舟死了,又忽然把人召去设备齐全、光鲜亮丽的GCDC,让他有种灰头土脸、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只觉得世事荒谬:岐舟或许死于一块石头;辛辛苦苦找到了抑制病毒生长的蛋白却只对猴子有效;他和何一明为去GCDC争得面红耳赤,一封邮件下来,他的抗拒就没了意义。
  世事真是不可预测的偏离,和无可阻拦的变故。
  舒砚看顾长愿闷闷不乐,一拍掌心,活跃气氛说:“好吧!打起精神!最后一个月,坚持就是胜利!”
  顾长愿望着窗外,雨水从窗棱里漫出来,先前因为担心窗户被风吹裂而贴的胶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掉了,留下斑斑点点的污秽。他心里烦闷,忽然很想见见边庭,哪怕只是看看边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便放下手头的培养皿,朝门口走去。哪知一推门就见边庭站在门外,身型笔直,一如刚上岛的时候,无声地守着实验室。
  顾长愿忽然眼睛就湿了,仿佛时间倒流,他们没有掉下山谷,没有发现山洞,岐舟还活蹦乱跳,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才能不受伤地抓住猴子。
  “木头……”顾长愿轻唤了一声。
  边庭回过头,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顾长愿偷瞄了眼,是削了一半的木雕,依稀是个人偶。
  “怎么不回宿舍休息?”
  边庭淡淡道:“守着你们。”
  “这下雨天有什么好守的,”顾长愿笑了声,又瞄着他背到身后的手,打趣道:“削得怎么样了?”
  边庭见没藏住,就没再藏了,大大方方地把木雕竖在手里,左瞧右瞧,又望了一眼顾长愿,露出愁苦的神情。
  顾长愿:“怎么了?”
  “头发削短了。”
  边庭懊恼,这人偶两个月前就削好了轮廓,中途遇上岐舟感染,只得搁在一边,当时顾长愿的头发只是松垮垮地搭在颈后,现在都遮过肩膀了。这木雕若是雕得长了,倒也好办,削一些去便是,但削得短了,总不能找几块木头拼上。
  顾长愿一听,笑了,看边庭眉头紧锁,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结果只是他头发长了。
  “剪了就是,就按照你这个剪。”他拈了几根散在肩头的卷发,随意地往后一拨,大有‘就这么决定了’的意思。
  “别,别剪,就这样,好看。”
  顾长愿笑了声,越看边庭越欢喜,看他眼里流光欢喜,听他磕磕巴巴地说话也欢喜。若不是边庭一米九的个子,又站得笔直,高出他一大截,他真想摸摸边庭的脑袋。
  “陪我去镇上?”顾长愿说。
  “好。”
  边庭没多问,把木雕收进上衣口袋,扣严实了就冲进雨水里,不一会儿就开来枭龙皮卡。顾长愿钻进车,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倒退,岛上终日雨水霏霏,路上横流四溢,破布烂木头飘零,污水里夹杂着白色的泡沫,前些天为了掩埋淹死的牛羊空运了生石灰来,有些撒在了路上,雨水一冲,像被烧开似的,咕咚咕咚地冒泡,灰扑扑的景致弄得人心里也灰扑扑的。
  车停在婳娘门口,边庭却没熄火,木着一张脸,望着屋顶高耸的牛角,眼神空洞。
  顾长愿:“怎么了?”
  边庭苦笑了一下:“总觉得下一秒岐舟就会跑出来,吵着要去雨林……”
  顾长愿心中刺痛了一下,边庭少言少语,唯独对他坦露过好几次心声,每一次都像是在自责和自嘲。顾长愿侧过身,伸手摸向边庭头顶的发茬,边庭下意识低了头,顾长愿够不着,解了安全带,边庭又往前蹭了蹭,把脑袋轻轻抵在顾长愿手心。
  “岐舟在天上也一定是个活泼机灵的孩子。”顾长愿说。
  边庭心头一酸,顾长愿手指像沾了香气,摸得让人心腻,酸酸腻腻加在一起,抟出奶酥一样的温柔,让他涌起一种想抱住顾长愿的冲动。
  边庭没抱住顾长愿,但两人也没急着下车,似有默契地平复着心情,倒是高瞻煞风景地跑来,用力拍打车窗。高瞻老早就瞧见哨所的车,担心地跑过来。
  顾长愿说明来意,高瞻听了,便说:“这些天我和兄弟们日夜守在镇上,没见过和岐舟一样的症状,镇上的人习惯了风吹雨淋,身体好得很,天天淋雨睡帐篷,却没见谁感冒发烧,之前有个孩子吃坏了肚子,婳娘给了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不管怎么说,大灾之后通常有大疫,就算不是恶沱,也得防着流感。”顾长愿说,“只是这镇上一百多号人,咱们人少,怕顾不周全。”
  高瞻:“这倒也不是难事,镇上的人生了病都得找婳娘,这些天战士们除了守在帐篷前,还盯着婳娘,但凡从她屋里进出的人,我们都会问上几句。”
  顾长愿心想高瞻说得是,婳娘是镇上唯一的医生,又深得岛民信赖,既然盯不住每一个岛民,不如多留心进出婳娘家的人,病患说不定就在这些人之中。思忖间,听到帐篷外有动静,定睛一看,似乎是凤柔想冲上来,却被孙福运拉住。孙福运对上顾长愿的视线,憨憨地笑了两声,鞠了个躬,慌忙不迭地把凤柔拉走了。
  顾长愿不是头一回见孙福运和凤柔拉扯,没多想,只和边庭、高瞻一起进了婳娘家。
  堂屋没有人,药炉的火孤独地燃着,高瞻唤了声“婳娘?”,婳娘才从里屋走出来,见是顾长愿,略微点了点头。
  “里屋有病人?”顾长愿问。
  婳娘眉头轻蹙了一下,还没开口,高瞻先凑到顾长愿耳边。
  “是岐舟,岐舟被选做祭品了。”
 
 
第六十一章 瓦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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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舟?!”
  顾长愿虽然不关心岛上的神神道道,但拿岐舟做祭品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猛然想起噩梦里的画面,岐舟全身冒着火光,在河面上熊熊燃烧,顿时激起一阵寒意,板起脸就往里冲。婳娘蹙眉、想阻拦,但看顾长愿脸色铁青,又收了手。
  屋里又闷又暗,连日雨水不停,地上都长了霉苔,浓郁的药味熏得顾长愿差点儿退出去。借着暗黄的煤油灯,依稀看见岐羽跪在床前,几天没见,岐羽似乎瘦了一大圈,身子薄得像纸。顾长愿想都没想就要扶她起来,余光一瞥,不经意瞟见床上一团绿油油的东西!
  那东西就像木乃伊一样,被一层又一层的芭蕉叶裹住了,裹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钻不进去,从形状来看,那东西狭长,依稀辨得出头脚,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人!
  不对!应该说,芭蕉叶里裹着一个人!
  药味也是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顾长愿惊了,见岐羽攥着一条黑糊糊的、还在滴水的毛巾,眼巴巴地看着他。
  岐羽原本在给那团东西,不,那人擦拭身子!
  顾长愿不敢相信,抓起毛巾嗅了嗅,有桂皮、辛夷和雄黄的味道,应该还有别的草药,但一时分辨不出来。
  桂皮、辛夷和雄黄都是防腐的药材,所以芭蕉叶里裹着的是易腐烂的人!
  是岐舟!一定是岐舟!
  顾长愿毛骨悚然,颤颤地问:“这是做什么?”
  岐羽偷偷觑了他一眼,飞快低下头。顾长愿看向婳娘,婳娘面色如常,慈眉善目,就是不说话,边庭和高瞻也察觉到不对劲,刚走到床前,高瞻就“啊!!”地一声,吓得脸发白,颤抖地说:“这……这是岐舟吧?”
  他守在镇上这些天,没看到谁病逝更没看到岐舟下葬!这只能是岐舟了!
  顾长愿:“这里面……是不是岐舟?”
  婳娘还是不吭声,只微微佝着身子,仿佛蜷缩进她背上那件宽大的斗篷里。全镇一百多人,只有婳娘日日夜夜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做工精致,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身份尊贵的人才配享有。可在顾长愿眼里,此时此刻,婳娘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妇人,尊贵?狗屁的尊贵!
  “我再问一次,这里面是不是岐舟?”
  顾长愿说话带了怒气,高瞻一听,怕他动了肝火,连忙劝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说不定是火祭的环节。”
  “可这是尸体!他们在对尸体做什么!”
  “明白,明白,你说的我懂……”
  都说死者为大,侮辱尸体是大不敬,高瞻嘴上劝着顾长愿,心里却止不住发毛,目光瞟向床上绿油油、还淌着药汁的一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瘆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瞻问。
  婳娘翕动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又打住了。顾长愿更加来气,要不是高瞻按住他,他真要动手了。
  僵持间——“是岐舟吗?”
  低沉的声音让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开口的是边庭,声音不大,却像一声闷雷,带着骤雨将至的压迫感,听得出边庭也在发怒的边缘,屋里霎时静得出奇,齐齐望向婳娘。
  婳娘微微垂眼:“是。”
  边庭握紧拳头:“你们在做什么?”
  婳娘对上边庭的眼睛,悲伤和无奈在她脸上重叠,她撇过脸看向石床:“岐羽,来……”
  岐羽站起身,把毛巾搭在床头。
  “把碗端来。”
  岐羽乖顺地走到桌边,端来一个木碗。碗已经空了,只有碗底糊着一层黑色的粘稠。
  高瞻:“这是?”
  顾长愿冷冷道:“是药。”
  婳娘点头:“把岛上十四种药材混在一起熬成汁,再把汁水涂在人身上,能让肉身不腐,等到火祭的时候,再把他抬进雨林。”
  顾长愿:“真的要献祭岐舟?”
  边庭:“为什么要献祭岐舟?”
  两人异口同声,都明白婳娘口中的‘他’就是岐舟。
  婳娘接过药碗,拈起食指在碗底揩了一圈,沾了药汁,抹在那绿油油的东西身上。
  “都是山神的意思。”婳娘说,“献祭后,岐舟会化为山神身边的伺灵,陪伴山神巡视这片海域。岐舟聪明伶俐,一定会成为山神最喜欢的伺灵。山神心里欢喜了,就会为我们遮风挡雨,日后就会晴空朗朗、万物葱茏。”
  顾长愿暗啐了一口,边庭和高瞻面面相觑,也接不上话。婳娘张口就是神的旨意,这叫他们怎么说?
  “算了,算了……”
  高瞻向来尊重岛上的习俗,不想过多干涉,只劝顾长愿消消气,问瘟疫的情况要紧,顾长愿还想发作,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衣角。岐羽眼睛湿湿的,小心翼翼地傍近了他,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摇头。
  顾长愿看岐羽怯怯的神情,看出几分劝慰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问:“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发烧、头疼之类?”
  岐羽摇头。
  “除了你和你娘之外,还有谁碰过岐舟?”
  岐羽又摇头。
  顾长愿叹了声,对婳娘说:“镇上每天都会有士兵在,一旦发现和岐舟一样病症的人,我会直接带回哨所,还有你和岐羽需要抽血,大家都不希望镇上有瘟疫,所以不要阻拦我们。”
  婳娘没吭声,顾长愿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当她默许了。
  走出婳娘家,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帐篷旁的炉子冒着热气,人们拿着碗在帐篷间穿来穿去,热闹极了,可三人心情沉重,谁也没心思说话,那些热热闹闹的声音更是没兴趣听,只在镇子边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
  “真佩服你能在这岛上待三年,我现在一想到那一团东西是岐舟就……”顾长愿捡了颗脏兮兮的石头,泄愤似的攥在手里。
  “别想了,越想只会越钻牛角尖。”高瞻好脾气地劝,“所以我说少介入少打扰,只要护他们安宁就好。之前的战友也是这么劝我的,你看看这些人,和我们同皮肤同长相,只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岛上,不和外界接触,思想不开化才显得另类,但归根到底还是一家人,你这么想就会亲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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