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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蹲在一旁的孙福运把这番对话全听了去,他一声不吭地坐了半天,待婳娘走后,把热乎乎的米汤递给男人:“给你吃吧。”
  男人:“你不吃?”
  “我不饿,你吃。”
  男人说了声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鸣号的人陆续回了帐篷,随便找了块地躺下了,不一会儿便鼾声震天。
  孙福运望着桌上的牛角:“火祭的时间定了?”
  “定了,三天后。”
  孙福运:“这么赶?来得及准备吗?”
  “准备什么?”男人被问得一愣,又一拍大腿:“哦,你说祭品啊,婳娘挑中了老宗家的牛,老宗高兴得都哭了,恨不得当场把牛宰了。”男人闷头灌了一口米汤,又说,“希望山神显灵,换一年无雨无灾。”
  孙福运心想这哪儿能啊,岛上一下起雨来,和女人死了孩子似的,哭个没完,尤其是入了秋,想见几天太阳比翻山还难,想着想着,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显然是饿了,又在心里闷哼:人都快没吃的了,还杀牛祭山神!
  他揉着胃,见身旁男人捧着碗,眯着两只细长的眼睛念叨:要不是我家两头牛都被淹死了,哪里轮得到老宗。叨得他都生出骂娘的心情了,忍不住打断:“行了行了,汤都冷了,快吃。”
  男人‘哦’了一声,又咕咚咕咚吞咽起来,孙福运看着远处似有若无的曦光,没有一丁点儿睡意。
  清晨五点,哨所的食堂陆续亮起灯,炊事员洗着一盆子青菜,士兵的菜园子被雨水冲了个精光,这些天都靠对岸运来补给,简单但不简陋,碱水面、皮蛋粥、红苕馒头、该有的都有。
  顾长愿和舒砚走进食堂,就见孙福运坐在窗户边朝他们招手。
  “怎么这时候才来!”孙福运一副主人模样,“我快饿死了,就先吃了。”
  舒砚吃惊:“你怎么来了?”
  孙福运憨笑:“嘿嘿,镇上的东西哪有你们的好吃。”
  舒砚觉得孙福运又痞又滑,听他这么说,心起了反感。孙福运赧然一笑,“哎,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着玩的,”他皱着两条稀疏的眉毛,“是镇上快没吃的了,人多嘴多,少我这一张嘴,其他人就能多分点儿……”
  舒砚心头一阵讶异:孙福运还懂舍己为人了?不由得问:“还是全镇一起分着吃吗?”
  “是啊,谁家有存粮都拿出来,一起煮一起吃,可粮就那么多,要分一百多号人。”
  孙福运叹气,正巧平头端了皮蛋粥上桌,一听这话,搁了碗:“那我赶紧汇报去!”
  孙福运连忙把平头劝回来:“坐,坐,有你们高排长在,你着什么急?镇上还有吃的,就是不多了,能省就省,再说了,我在你们这儿吃还能吃顿饱……”
  平头说:“那叫大伙儿也来吃?”
  孙福运:“得了吧,从建这哨所起,镇上就拿它当魔窟似的,除了我没人会来。”
  “那你带几个馒头回去分给大伙儿?”
  孙福运头也没抬,拣了颗茶叶蛋剥了:“怎么分?是一人一个还是一人一口?”
  孙福运舔了舔手指:“现在镇上一百来号人,大家围着炉子,一人分一碗,谁也没多谁也没少,我带几个馒头回去,就有人多有人少了。”
  “这??”平头听懵了,“有总比没有好啊……”
  孙福运摆手:“你不懂,这种危难时期光‘有’不行,还得够,不够就是添祸端。”
  平头挠头:“什么意思?”
  舒砚似懂非懂,嘀咕了一句:“不患寡而患不均?”
  孙福运把蛋壳拢到一起。“什么瓜?哎,反正要么我带一百多个馒头回去,一人一个,要么就干脆别带……这么些年了,岛上的雨灾我见得多了,镇子现在看着平静,但其实大家都饿着,都吊着一口气,就跟被暴雨冲过的屋子一样,就剩几根泡了水的杆子撑着,随便来只小虫一啃,哗啦……”孙福运手一摊:“垮了。”
  舒砚看了一眼平头,平头觉得这话题太深沉,埋头吃粥,不说话了。
  顾长愿适时开了口:“昨晚镇上有奇怪的声音。”
  “号角声呗,要火祭了。”孙福运说,“火祭前要鸣响三次,第一次叫初鸣,在决定火祭的时候呼唤山神,说他的子民要去祭拜他了;第二次叫集鸣,是在祭品准备齐全之后向山神表达诚意;第三次就是进山前,叫行鸣,告诉山神,子民已经在祭拜的途中了……昨晚那是初鸣,你们还得再听上两回。”
  “每一次下雨都会火祭吗?”
  “当然不是,”孙福运说,“下得久的才会,下得短的哪里用得着火祭?祭品还没准备好雨就停了。”
  顾长愿回忆道:“我们上岛那天好像就有火祭?”
  “是啊,你们来之前下了一个月的雨,这不没过多久又下起来了嘛,”孙福运打了个嗝,“其实吧,镇上有传言,这雨是你们坏了规矩,惹恼了山神带来的,但你们平时都在哨所里,又是医生,镇上敢怒不敢言罢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没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岛上就是雨多,平时也多,和你们没啥关系。”
  顾长愿心想,算季节,岛外现在都快入冬了,只是岛上气候特殊,不但没有凉意,还闷热多雨,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地问了:“火祭之后就会天晴吗?”
  孙福运想了想:“这不好说,有祭了就晴的,也有祭了好几天才晴的,要我说这就跟在瞎子河边逮猴子一样,你每天蹲在那儿守,总会撞上落单的。”
  “哦,说到瞎子河……”孙福运忽然凑到顾长愿面前,两眼眯成一条线,“岐舟……和那个谁一样吧?”
  顾长愿:“谁?”
  孙福运左瞅瞅右瞧瞧,眼皮子都快翻掉了,见顾长愿还是不解,急着冒了汗:“汪老板啊!你看,你们是因为汪老板的死才来岛上,来了就一心一意抓猴子找山洞,连镇上的一根草都没碰过,但偏偏带走了岐舟……”
  顾长愿心一沉,孙福运继续道:“婳娘还说是风寒,风寒个屁,蒙不了我。我一猜就是和汪老板一样,中了那啥毒,你们就说是不是吧?点个头,我立马去拆穿那婆娘的假脸。”
  顾长愿一声不吭,孙福运急了:“干嘛不说话?该不是还怪我偷卖猴子那事吧,那事儿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长愿叹了声,淡淡问:“为什么要拆穿?”
  孙福运:“啊?”
  “我是带走了岐舟,”一想到岐舟,顾长愿没了胃口,放下筷子,“但还得谢谢婳娘替我隐瞒了。”
  孙福运大叫:“你还谢她?”
  顾长愿没理会孙福运的大呼小叫:“之前镇上没这病症吧?”
  孙福运满不在乎:“反正我是没见过。”
  顾长愿说:“染了这病的,到现在没一个人能活下来。感染初期,血液会越来越粘稠,有凝块附着在血管上,切断大脑、肝脏、脾脏、肾脏、大小肠、睾.丸所有你能想到的器官的供血,皮肤会坏死,长红色的斑点和白色的水疱,到了中期,水疱和皮疹会混在一起,形成瘀斑,皮肤大面积腐烂,血会从全身所有的孔流出来,嘴、鼻腔、耳朵、包括眼睑、尿道和肛.门,身体因为缺血变成青紫色。中途可能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回光返照,医学上叫厄相消退,患者看似平静,开始恢复,但其实不是,这种现象只能维持一两天,一两天后,他们会疼到无法想象,全身抽搐,血液洒得到处都是,最后就这样死去了。见过汪正才的尸体的警察都吐得天昏地暗,一个解剖的女法医吓得精神失常,后来自尽了……你们刚经历了暴雨,保住了命,能经历这些吗?”
  舒砚连连点头,跟着说:“你要是见了,多半也没心情坐这儿剥鸡蛋了。”
  顾长愿垂下头,搛着清汤寡水的面条:“既然你说镇上的人全靠一口气吊着,我想婳娘和你一样,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孙福运“哦”了一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轮流换了个遍,才喃了一句:谁要和那婆娘一样。
  三人都不说话了,四下静得尴尬,顾长愿没胃口,又不好浪费来之不易的食材,硬撑着把面咽下肚,拍了拍舒砚:“走吧。”
  孙福运回过神,倏地站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带我走啊!”
  顾长愿摇了摇头,和舒砚走远了。
  回镇子的路上,孙福运绕到镇子东边,结果一个松菌都没见着,地上坑坑洼洼,脚印散了一路,心想多半被捡光了,正打算回去,身后“喂!”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凤柔挽着篮子走过来:“你去哪儿了?”
  孙福运看着满篮子新鲜松菌,敷衍着说:“没去哪儿。”
  “净胡说。”凤柔嘀咕,“明明看见你从哨所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岐羽举着两片芭蕉叶子从两人身边跑过。芭蕉叶奇大无比,岐羽举起双手,把叶子撑过头顶,才能勉强不让叶尖儿拖在地上。凤柔望着岐羽的背影,瘦小的身躯在肥大的树叶下如同暴风雨后的桅杆,随时会被压垮。
  “听说这次祭品是岐舟呢。”凤柔说。
 
 
第六十章 瓦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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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羽举着芭蕉叶跑远了,雨水顺着叶子尖儿滴了一路。凤柔看着岐羽的背影,弯起胳膊撞了一下孙福运:“你上次说……”
  孙福运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凤柔不高兴了:“怎么没有?你明明说岐舟他……我不信,你还让我去看……”
  凤柔那高八度的嗓门跟铁片锯木头似的,孙福运头都炸了,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推攮着凤柔,“赶紧煮松菌去,别让人饿肚子。”
  “毛病!”凤柔被推得趔趄,倒也没和孙福运争论,拨着篮子里的松菌,笑眯眯地走了。孙福运暗自吁了一口气,一想起顾长愿那句‘婳娘和你一样,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他就心神不灵。
  凤柔这个女人要说惨也着实是惨,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十六七岁又没了父亲,此后就成了一根生在坑洼边的芦苇,风里雨里大枝大叶地生长,活脱脱长成了一副男人样,却又保留了几分女性特有的单纯,一哄就笑,一骗就中。
  回了镇上,女人们正挽着袖子洗着一盆盆松菌,凤柔二话不说便加入了队伍,孙福运蹲在帐篷前,找身边的男人要了一片烟叶,扔进嘴里嚼起来,烟叶犯了潮,一股霉味。岐羽又从屋里跑出来,穿过人群跑出镇子,过了好一阵子,又扛着两大片芭蕉叶进了屋。
  孙福运咽了嚼烂的叶子,沉思了会儿,朝男人说:“不是说祭品是老宗家的牛么?怎么还有岐舟?”
  “不知道啊,可能山神挑中了岐舟吧,山神的意思要问婳娘,咱们哪能清楚?”男人顺着孙福运的视线看去,见岐羽钻进屋,只剩下空荡荡的门帘,又说:“有人不奇怪吧,上次也有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孙福运摇了摇头:“没事,随口问问。”
  男人吸了一口烟叶,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还是参加一次火祭吧,次次都不参加,要是山神认为咱们不虔诚怎么办?”
  孙福运觑了男人一眼:“你懂个屁,老子参加火祭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喝奶呢!”刚说完,就见凤柔在婳娘门帘外鬼鬼祟祟的,气得跳脚。
  “草,这女人!”他三两步跑上前,把凤柔拉了回来,“不是让你去煮松菌吗,怎么又凑上去了?”
  凤柔:“我想看看岐舟……”
  孙福运心烦意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话音刚落,就觉脸上有冷风刮过,心不由自主沉了半截,再看凤柔噘着嘴,眼里竟噙了泪。
  孙福运撇过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别去看了……”
  “是你说岐舟死得蹊跷,肯定不是风寒,我才去看的!!你怎么说了又不认!!”
  凤柔大嚷起来,声音像炮仗,炸得帐篷前个个抻长脖子看热闹,孙福运赶紧捂住凤柔的嘴。
  “好了好了,祖宗,我睡糊涂了说梦话呢,你别嚷嚷行不?全镇的女人加起来都没你咋呼。”
  这话像拳头重重击在凤柔心上,凤柔又气又恼,她没爹没娘,就是粗糙,学不来娇柔温婉!可她到底还是女人,听孙福运说她没女人样,又没了大声嚷嚷的底气,闷声嘀咕:“什么嘛,好端端地说什么胡话,我还当真了呢!”
  “是是,我脑子抽了,我这张嘴就没几句好话,你别瞎凑合了,赶紧煮东西去。”孙福运连拖带拽,只盼凤柔忘了他先前说的话,老老实实待在帐篷里。
  同一时间,实验室。顾长愿、何一明和舒砚围在观察箱前,小猴子奄奄一息,但还能靠血清和M1干扰素维持生命,医疗队不眠不休,比对了三千多组数据,发现是M1干扰素里的某种蛋白抑制了病毒的增长,虽然这种蛋白对只猴类有效,但总算有了进展,万一哪天能突破物种限制,研制出对人体有效的药物呢?
  “把结果发回去,让研究所和GCDC朝这个方向深入。”何一明说。
  舒砚说‘好’,刚在电脑前坐下,就听嘀的一声,来邮件了。
  他粗略扫了一眼,是研究所对岐舟死亡报告的回复,信上除了说了研究所里的进展,还说岛上进入雨季,雨多晴少,考虑到恶劣的气候既不利于研究,还可能威胁到研究人员的人身安全,GCDC决定成立项目组,将研究整体搬移到GCDC内部,医疗队作为项目主要成员全部进组,但因为岛上出现了感染者,当下之急是密切监测岛民的健康状况,防止疫情爆发,若一个月后依旧没有疫情,医疗队就从岛上撤离,飞往G国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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