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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刃(近代现代)——轻浮的四隅诗

时间:2022-05-07 10:06:55  作者:轻浮的四隅诗
  瑶瑶喜欢缠着人陪她玩游戏,什么躲猫猫、木头人,能在医院里玩得开的全都拉着谢竞年试了一遍。
  可即使谢竞年是唯一一个陪她玩儿的人,她也依旧对谢竞年不亲近,比起周衍杭差得远了。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瑶瑶穿了一身厚重的羽绒服,小脸被围巾挡了一半儿多,只露出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路边一串一串插在架子上的糖葫芦,“哥哥给瑶瑶买一个吧。”
  谢竞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牵起了瑶瑶的小手。
  五块钱一串的糖葫芦,谢竞年自己都还没吃过它是个什么味儿。
  “谢谢哥哥!”
  瑶瑶满脸开心地吃着比她的嘴巴还要大上一圈儿的糖葫芦,从街口吃到医院还剩了几个山楂球。
  病房里空空的,陈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有周衍杭和李茗两个人。
  周衍杭端着盆水,大概是正准备给李茗擦脸,看见瑶瑶手上的糖葫芦立马放下了水盆问道:“小谢买的吧?多少钱我给你。”
  周衍杭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谢竞年觉得收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没多少钱。”
  这几天的相处让谢竞年完全颠覆了最初对周衍杭的印象。如今的周衍杭眼圈儿青黑,头发凌乱,再也没了斯文败类的感觉,反而憔悴得更像是流浪汉。
  “要给。”李茗躺在病床上,费力地抬起一点脑袋。
  她现在恢复得挺快,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样难看了,精神状况也好了不少,她声音微弱的冲周衍杭道:“你替我把钱给他。”
  “你别动,我给。”周衍杭过去扶着李茗躺好,拿出手机和谢竞年互相加了微信,问他,“多少钱?”
  谢竞年说五块钱,周衍杭却给他发了个一百块钱的红包。
  他刚要把多出的钱退还回去,却被周衍杭拦住了:“留着买点儿吃的,这一阵子也辛苦你了。”
  他道了谢,坐在还吃着糖葫芦的瑶瑶边上,看周衍杭给李茗擦脸。
  周衍杭擦脸的动作很轻,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仔细得像在擦什么出土古文物似的。
  谢竞年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它说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每一处细节都是无言爱意的表达。
  周衍杭大抵是爱惨了李茗。
  夜晚的街道上又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直没过了谢竞年的脚踝,阻得他走路都费劲儿,鞋子里还陷进去不少雪,凉得整个脚都发麻。
  雪还在轻飘飘的往下坠,很小,但却仿佛没有尽头、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似的。
  谢竞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朽的那辆摩托车了,突然没由来的开始想念它。
  他不知道那辆摩托车是什么牌子的,也记不大清它的车身是什么颜色、什么花纹——就像落在皮肤上的雪花一样,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融化消散。
  但他还记得坐在摩托车后座抱着陈朽时的温度,也记得贴在陈朽后背时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些东西他或许永远也忘不掉。
  不过未来又有谁能说得准呢?他又不是什么大预言家。
  谢竞年总是觉得和陈朽相遇后的自己从头到脚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对着镜子都陌生得可怕。
  他的手机里还留存着最近一条短信,是警局发给他的。
  很早就发送到了他的手机里,只不过是他一直都没去注意。那条短信只是为了通知他,他那个死性不改的爹嫖.娼被抓进局子拘留了。
  谢竞年从头到看到结尾内心也没什么波动,他只觉得谢老三活该,这些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他自己也听了不少,作为三中新晋的一大笑柄,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他凭什么能求得陈朽对他抱有对等的感情呢——
  “站这儿干嘛,不冷么。”
  陈朽从医院门口走出来,指节随意地探进谢竞年后勃颈的领口。
  冷不丁的触感吓了谢竞年一跳,缩着脖子往旁边躲,被脚边的台阶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陈朽拎着他的衣领给人拽进了怀里:“躲什么。”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的。”谢竞年小声嘟囔着,半天没缓过来劲儿,“吓我一跳。”
  陈朽低声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带到没有雪的路面沿街走着:“先吃饭再回去。”
  拐过街角时,谢竞年白天见到的糖葫芦小贩还在那里,只是头上多了把小伞挡住了雪。
  谢竞年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陈朽就冲着小贩走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放进他手里。
  “谢谢朽哥。”谢竞年把糖葫芦递到陈朽嘴边,待他咬了一口后询问道,“酸吗?”
  陈朽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嚼了几下连眉头都没有皱:“不酸,吃吧。”
  谢竞年想都不想,一下子就信了,把陈朽咬剩下的一大块儿全吃进了嘴。
  糖葫芦外层包裹的糖入口即化,甜味儿散去后他刚嚼了一下就被酸得眼眶发热,简直跟上回live house里的柠檬水有的一拼。
  这下他哪还不知道陈朽是在那儿逗他玩儿了,又羞又恼,刚刚呲牙咧嘴的丑样子肯定都被人看去了。
  谢竞年随手在旁边的墙壁上刮了一层雪,使劲儿攥了一下定成型,冲着陈朽扔过去,打在他黑色的羽绒服上炸开一朵白花。
  陈朽还没反应过来,谢竞年早就已经撒腿跑远,把陈朽甩在身后。
  路面上有的地方雪融后结成了冰,谢竞年没注意,一个脚滑坐在了地上,摔得他屁股疼。
  他刚挣扎着爬起来,陈朽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从背后偷袭把谢竞年抡倒在了路旁累起的雪堆里。
  厚厚的雪堆,谢竞年的上半身一下就没了进去,瞬间被散落的雪埋了一半儿,露出的右手还紧紧握着那串糖葫芦。
  谢竞年的脸上冰凉冰凉,眼睛也睁不开,呼吸间全是雪花涌入鼻腔,除此之外还有陈朽不加掩饰的笑声。
  他先是感觉自己手里的糖葫芦被人拿走了,然后就被陈朽拉着手拽了出来。
  “还皮不皮了?”陈朽一边问一边给他掸着挂在身上的雪,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松下去过。
  谢竞年那点儿气和糖葫芦一起全憋在了肚子里,气得他屁股更疼了。
  “朽哥,我屁股疼。”他拖着调子,语气不由自主变得委屈巴巴的。
  陈朽把糖葫芦递给谢竞年,拉着他往前走:“谁让你跑那么快。”
  走了几步又道:“摔得严重么?”
  谢竞年哪敢说严重,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刚从医院出来走了没多远,他怕陈朽直接又给他弄回去做检查——那周衍同他们岂不是全都知道他摔屁股了?
  “不严重不严重。”谢竞年语速极快的为自己解释着,“我穿的厚,没怎么摔着。”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走起路来屁股还是会隐隐作痛。
  一直疼到了吃饭的地方,幸好这家店的椅子上都有坐垫,不然谢竞年大概是吃不进去东西了。
  这家麻辣烫好像是连锁店,陈朽家楼下也有一个,谢竞年就经常去吃。
  陈朽抽了几张纸出来包裹住糖葫芦下边儿的木签,又塞回谢竞年的手里,催促他快点儿吃完。
  其实糖葫芦外层的糖已经开化了,流了谢竞年一手。他下意识的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了几下,满嘴都是甜滋滋的味儿。
  “洗手去。”
  陈朽皱着眉头看他,和店家要了个盘子来放糖葫芦。
  谢竞年乖乖去洗了手,再回来时陈朽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对劲儿,他没敢问,安静地坐下来吃刚出锅冒着热气的麻辣烫。
  谢竞年吃糖吃得牙疼,最后剩下的那几个山楂球顺理成章的全进了陈朽的肚子里。
  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练习室,陈朽说要看看这几个月谢竞年的吉他弹到什么程度了。
  谢竞年心底里不住抱怨陈朽,反正也不带他上台演出,弹得怎么样也都和他没有关系。
  大概是陈朽看出了他的想法,后者的脑门儿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脑瓜崩。
  “要是弹得好就带你一场。”
  陈朽听完谢竞年弹完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的脚下堆了一地烟头。
  从头到尾他也没说好还是不好,但谢竞年觉得陈朽应该是觉得他弹得还算得上不错。
  陈朽叼着烟,拿出手机给谢竞年发了几张图片。
  是几首歌的谱子。
  “最后一场让你上。”陈朽说道,“还有一个半月,够你练了。”
  谢竞年笑弯了一双眼,扔下陈朽就回屋弹吉他去了。
  他的指腹早就磨出了茧子,虽然还很薄,但弹琴的时候远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他正看着谱子,没弹几下就被QQ弹出来的弹窗挡住了。
  他刚要把它划走,瞥见内容却顿住了——十二月二十三号。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谢竞年很少过生日。小的时候还能吃到谢老三给他买的奶油蛋糕,虽然只有巴掌那么大,但每次他都高兴得不得了。
  于是他就盼着,每年最期待的时候就是生日那天。
  后来,再后来就渐渐忘记了这回事儿,上了初中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过生日了。
  那今年也算过了一次生日吧。虽然糖葫芦酸得不行,但也甜得谢竞年直牙疼。
  上台演出。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陈朽呢?谢竞年还不知道陈朽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在微信联系人里找到周衍同,问他陈朽生日是什么时候。
  周衍同回复的很快,是十一月八号。
  已经过去了。
  周衍同在那头追问谢竞年为什么问这个,谢竞年又和他草草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不大一会儿陈朽就推门进来了,嘴里的烟头还没来得及扔,进来第一句话就问谢竞年:“今天你生日?”
  谢竞年点点头,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陈朽回他说是周衍同闲得慌,聊完去QQ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陈朽走过来蹲在他身前,把他怀里抱着的电吉他拿到一边放好,看着谢竞年道:“生日快乐。”
  还没等谢竞年开口,他又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本来还想说不要礼物的,但谢竞年看见陈朽夹在指尖的烟头又变了主意:“我想抽你的烟。”
  “不行。”陈朽挑着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谢竞年拉着陈朽搭在椅子边儿的手,轻轻拽了拽:“我抽这个也不行吗?”
  陈朽笑骂他这有什么好抽的,但还是把烟头给了谢竞年。
  谢竞年在陈朽的注视下叼着烟头,仗着陈朽看不见,牙齿与陈朽留下的牙印贴合,舌尖悄悄地舔上了略微潮湿的滤嘴。他在触到的一瞬间眼眶发热,脑袋无法思考,眼睛里好像要烫出泪来。
  他特别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第26章 眺望月球 一
  临近演出计划的前半个月,陈朽和周衍同招募到了临时的贝斯手和鼓手。
  先是在唱片店的留言板上招到了贝斯手于宁,后来又在琴行遇见了鼓手袁方衡。
  乐队四人赶着半个月的时间排练磨合,谢竞年也在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学校里所有关于他的言论都渐渐平息了下来,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人闲得没事儿干,非得欠儿欠儿的过来招惹他几下。
  贾飞尘和庄杰守在谢竞年边儿上,像哼哈二将似的,谁想近身都不好使,来一个找事儿的他俩就杀一个。
  “同桌吃不?”
  贾飞尘的手藏在桌膛儿里,偷偷摸摸地拿着一大袋儿黄瓜味的薯片。这是他早上带来的,现在都快要午休了还剩下小半袋儿,“这个味儿的贼好吃。”
  谢竞年吃了一个,嚼完嘴里直冒凉风,味道还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奇怪。
  “吃啥呢飞飞狗?”庄杰在身后把俩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当即抬脚踹了几下贾飞尘屁股下边儿的凳子板。
  “我告诉你庄老狗,你再这么喊我咱俩就绝交!”贾飞尘嘴上一顿威胁恐吓,身体却很诚实的把薯片从桌子底下递了过去。
  最近他们的历史老师换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梳着板正的中分发型,单从长相上来看的话,他年轻的时候大概是个帅哥。只是衣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他今天穿了身翠绿色的羽绒服,里面配一件暗红色的高领毛衣,底下裤子穿的是黑色七分阔腿裤,小皮鞋之上露出一截长长的白色袜子。
  贾飞尘最爱上的就是他的课了。这老师不仅讲课幽默风趣,脾气也特别好,只要学生没有特别出格儿的行为他基本上都不怎么管。
  从前贾飞尘最烦的就是历史,冗长又麻烦,但自从换了老师他开始多少能听进去点儿了,每周小测成绩直线上升。
  他在这儿正出着神,一下子被历史老师点到了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脱口而出答了一句到。
  历史老师笑着看他,问了他一个问题,古代青铜器是什么颜色的。
  贾飞尘心想这还不简单么,肯定是青色的呗。
  他刚要信心满满地开口,就听谢竞年在一旁小声儿提醒道:“金色。”
  “金的金的,老师。”
  贾飞尘答完后历史老师冲他笑了笑,表扬了他几句继续讲课。
  “哎同桌,青铜器为啥是金的?”
  贾飞尘一直追问到食堂里,谢竞年也没回答他,只说让他去看书。
  吃完饭回到教室,谢竞年刚坐下就在桌上放着的书底下拽出了一个信封。
  白色的信封上系了个粉红蝴蝶结,只是精致的蝴蝶结已经被书本压得有些瘪下去了。
  谢竞年四处环视了一圈儿,最后也没拆开,把它放进了书包里。
  原本还很宽敞的练习室里塞了四个大男人,一下子变得有些窄小。谢竞年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进去。
  最后还是周衍同把他给叫了进去。
  鼓手袁方衡之前和谢竞年见过一次,是个在互联网公司当程序员的秃头人士,所以总是戴着一顶帽子。今天他戴了个亮橘色的帽子,坐在鼓后面冲谢竞年点点头当做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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